“白虎?”鐵幕的眼前浮現出一個留着兩根小辮子的女孩子,她的身前,總是不乏擁護者,無論是上學的路上,還是放學之後,好像孩子們總喜歡圍着她轉一樣,跟鐵幕相反,鐵幕的少年和童年都是很孤獨的,他的性格有點內向,不喜歡跟同學來往,可以說,那個白虎跟他是兩個世界上的人,後來,聽說她不再上學了,在社會上混,她的爸爸和哥哥都是黑社會的人,她跟他同屆,不同班的同學,她的那個班級的學生都很聽她的話,可能跟她背後的勢力有點關係。
鐵幕放開嚴威,說道:“你去把我的人叫出來吧,哼,你最好給我小心一點,別讓我再找到你,找到了你,就是你跟這個世界做告別的時候了。”
嚴威絲毫不敢懷疑鐵幕說話的真實性,剛纔他就是從鬼門關前打了個轉纔回到現實裡面的,相信鐵幕一隻手就捏死了他,跟捏死一隻螞蟻沒啥區別。
孫成幾個人回到車上,鐵幕打了個響指說道:“我們去娛樂城玩玩,我請客。”
幾個人一起歡呼起來,這個下午都在跑來跑去的,誰不想輕鬆輕鬆啊。轉了一圈,發現那些歌廳舞廳都關門了,新年啊,娛樂城也放假了不是?好不容易來到最大的迪廳,就愛吧迪廳。
鐵幕帶着人下了車,迪廳裡面的人稀稀落落,裡面隱隱約約有強勁的舞曲聲,大大的舞池裡一個人也沒有。
鐵幕對服務員說道:“給我們找一個房間,讓我的朋友們先進去歇着。”
一個服務員帶着孫成等人走了進去,鐵幕對吧檯的女服務生說道:“我找你們的老闆白月,你把她叫過來。”
“我們老闆不見客,你是她的什麼人?”
“什麼人?你就說,是她的男朋友過來了,想她了,讓她出來見我。半個小時看不到她出現,一把火把這個鳥廳給燒了。”
女服務生嚇了一跳,臉色馬上變得蒼白,繼而微笑着說道:“好的。”
鐵幕心想,這個不是出來混的,沒見過啥場面,一句話就嚇成這樣了,不過她的笑容像個陰謀得逞的小狐狸。
鐵幕不理會女服務生打電話叫老闆過來,他到房間裡跟聯防隊員唱歌。女服務員打完電話,聽着白月在電話裡咆哮的聲音,心中暗暗偷笑,放下電話,自言自語地說道,叫你囂張,竟敢說放火燒迪廳,讓老闆來收拾你。
鐵幕興高采烈地唱到《訣別詩》的時候,房門猛然被踹開,一個橫眉冷對,滿臉怒氣的女子出現在門口,她的脖子比一般的女人稍長,顯得非常驕傲,寬而高的額頭顯示出非凡的氣質,頗有男人的雄風,鼻子因爲怒氣不停地煽動着,她的身後還跟着三個彪形大漢,個個殺氣騰騰,猶如出鞘劍一般,劍鋒所指,正是鐵幕的位置。她和鐵幕對視了片刻,鐵幕會意地笑了笑。
鐵幕看到白虎來了,揚揚手打了個招呼,說道:“白月,你跟人見面的方式好特別啊,怎麼?現在不流行敲門了嗎?”
白月看了看他,臉紅了紅,揮揮手,讓幾個手下下去,她搖搖擺擺走過來,端起鐵幕的下巴看了看他,劈手給了他一個嘴巴子,然後咬着牙說道:“我以爲,你不會再回來了。”
孫成看鐵幕吃虧了,紛紛拿出藏在暗處的警棍,要給白月一個教訓,鐵幕擺手說道:“沒事,沒事,我們見面就是這麼特別,要不,包房的錢,真的要我出了。”看書:‘網:;女生?
白月聽了他的話,勉強對孫成等人笑道:“弟兄們先玩着,我讓他們找幾個會唱歌的服務員來陪着你們唱,這個人,我暫時借用一下。”
孫成看出來兩個人的關係很特別,笑道:“你要用,儘管用,別用的狠了,短了什麼,那我們可不答應。”
其餘兩個人這才醒悟過來,哈哈大笑起來,連聲稱讚孫成會說話,男人跟女人在一起,不短一點什麼,難道還能長一點什麼?
白月的俏臉通紅,嗔怪地對鐵幕說道:“你的手下就是這麼沒上沒下的?”
“只要我們有上有下就可以了,管他們上上下下呢。”鐵幕語帶諧音地說道。
白月轉身走了出去,孫成叫道:“快上去,分一個上上下下出來,分不出上下,別回來了啊。”
在大家的鬨笑聲中,鐵幕走了出去,白月好看的屁股一扭一扭走在前面,就在鐵幕兀自沉浸在臆想菲菲的時候,白月忽然回身說道:“你看夠了沒有?真是的,當年你有這個膽子該有多好?”
“我出去工作,就是爲了練膽子的,這不,練成了‘膽子’纔敢回來不是?”鐵幕嬉皮笑臉地說道,他的身體跟白月的身體捱得很近,外人看到這個情景,說兩個人沒點什麼牽扯不清的曖昧關係也不可能。
原來,白月跟鐵幕還真的是有過一段外人並不清楚的感情紐帶,那是在兩個人上高二期間,學校裡忽然組織年級旅遊,這次去的目的是長白山,長白山只有一個位置在山頂的舊火山遺址天池有看頭,需要在每年的五月份到九月份才能去,那個時候上山的路積雪已經化盡,鳥語花香,過了這個季節,茫茫蒼蒼的大雪封住上山的路,在杳無人煙的山頂,困死、凍死人的情況隨時可能發生。整個年級一共五個班,一共是二百八十個人左右,加上老師,不到三百個人,浩浩蕩蕩僱了九輛大巴向山頂峰開去,到了山峰,以班級爲單位,向四周延伸,這片地區都是旅遊區,學生們像是放開籠子的小鳥一樣,呼啦啦飛了出去,盡情叫着跳着唱着。鐵幕不願意跟同學們在一起,獨自走在班級的後面,隨着對四周漸漸熟悉,他的膽子大起來,看見一個小山峰就在目力所及的地方,想登上山峰看看天池的全貌。
鐵幕揹着被母親塞滿食物的書包,沒跟同學打招呼,向着那座山峰登去,在他看來,山峰的距離很近,去看看就回來,不會有什麼事的。就在穿過一片密林就是山頂的時候,鐵幕聽到一陣微弱的呼救聲,一時找不到聲音的來源,看了看四周,沒有一個人影,樹蔭影影幢幢,他懷疑自己聽錯了,搖搖頭,正要邁步走,又聽到一聲:“救人啊,有沒有人救救我?”
這一次他聽清楚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好像,這個聲音來自腳下?鐵幕覺得很納悶,難道,有人跟自己搞笑?可是,帶着絕望又哭泣的聲音,絕對不像是裝出來的,於是,他仔細在附近轉了轉,嘴裡叫道:“你在哪兒?找不到你啊?”
找了半天,女孩子的聲音沒有了,鐵幕白白浪費了很多時間,於是他決定不再尋找,就在他最後看一眼這片樹林正要離開的時候,樹林背後的空地引起了他的注意,鐵幕從小喜歡觀察,在小學的時候就蹲在螞蟻窩附近半天半天地看着螞蟻進進出出,在他看來,躲在一邊看着別人熱熱鬧鬧地做事,很有成就感,比自己涉身其中還有趣味性。
鐵幕看到這片空地出現的很是突兀,在一片樹林裡,按理不會出現一個圓圓的空地的,怎麼可能會不長樹呢?除非有人刻意把這裡的樹木砍光了,不讓樹木長在這裡。
鐵幕的心裡忽然涌起一個念頭,臨走之前,到那邊看一看,他沒心思找到那個呼救的女孩子,只是覺得空地出現的奇怪,才需要看一看,他走到空地的邊緣,再往前邁步忽然踏空,在他的尖叫聲中,身體直線下墜,嘭一聲,跌落在一個空洞裡,鐵幕分明聽到,就在他墜下的瞬間,還有一個女孩子的聲音響起,洞子裡黑漆漆的,他剛剛從陽光充足的地方來到暗處,什麼也看不見。
一個聲音哆哆嗦嗦地說道:“你是誰?”
鐵幕辨認出,這個聲音就是剛纔呼救的聲音,放下了心,大大咧咧地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說道:“我就是爲了救你,才,纔不小心掉下來的啊。你是怎麼掉下來的?”
“我,我想解手,見到,見到這裡的草矮一些,這纔過來的,沒想到,從上面掉下來的,你真的聽到了我的呼救聲?”
鐵幕這才明白,女孩子小解,當然是找一個平地,才能不讓雜草扎着屁股,沒想到,平坦的地方卻是一個陷阱,她掉了下來,引得鐵幕也掉落下來。想一想,這個女孩子就是一個引得鐵幕上當的引子。
鐵幕說道:“我看不到你,你能看到我?”
“嗯,你在這裡陪着我吧,這裡沒有一點聲音,嚇死我了,你來了,我就不怕了。”
鐵幕心想,你傻不傻啊?不想着出去,難道還戀戀不捨不想着出去?想到出去,擡頭看了看,距離上面還有五六米的高度,兩個人加起來也不能夠得着頂部,怎麼出去?
是啊,怎麼出去?這個問題難住了鐵幕,他顧不得跟女孩子說話,看了看四周,他的眼睛開始漸漸習慣了黑暗,看到這個洞有方圓十丈左右,洞裡有一層軟綿綿的枯樹葉,他跌落下來,仗着這些枯樹葉,纔沒被堅硬的石頭撞傷,向上的石壁呈九十度角,石壁並不是光滑的,看樣子是一個天然的洞穴,不像是人工開鑿出來的。
鐵幕卸下肩上的書包,遞給女孩子說道:“你拿着書包,對了。裡面有水和麪包,餓了就吃吧,我試試看,是不是能爬出去,這裡太僻靜了,很少有人經過,不能傻等着別人來救我們出去,自救是最好的辦法。”
鐵幕卸下累贅,一身輕鬆,活動了一下手腳,他從小學武,身手靈活,雙臂有力,抓住石壁上微小的凸起,慢慢爬了上去,爬到半路,一腳踏空,跌落下來,女孩子一聲驚叫,急忙扶住他,這一次,鐵幕有了心理準備,沒叫出聲來,在他看來,在女孩子面前叫出聲音,有損男子漢的尊嚴。
鐵幕一骨碌爬起來,緊了緊皮帶,把鞋帶重新系好,再一次攀登,向石壁發出了挑戰。
經過三次掉落下來,鐵幕終於把手搭上石壁的頂沿,心裡一陣高興,深深呼吸幾下,雙臂較力,一個空翻從下面來到地面,下面的女孩子拍手歡呼起來,鐵幕這個時候才覺得,那個女孩子的膽子很大,一個人掉落在下面,既然沒有被嚇哭出來。他一個人掉在下面,出不來的時候會不會被嚇哭呢?他的心裡找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