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毛三不敢再說啥,心想,紫娟今天不開工,會不會睡得不夠沉?萬一發現我半夜不在家,以爲我出事了再去報警,那可壞了大事,於是說道:“今晚我半夜起來到超市查崗,你自己睡覺吧,我走了,就不喊醒你了。”
綠毛三從來沒查過崗,這算不算是異常?紫娟的心裡犯開了覈計,順着綠毛三的話說道:“你今晚去查崗,明天老闆應該給你放假了吧?陪我去逛街啊?聽小荷說,韓國精品店裡來了兩款最新式的服裝,你陪我明天一早去買啊?”
綠毛三皺着眉頭心想,明天一過,我就是通緝犯了,你還不知道吧?砸吧砸吧嘴說道:“明天一早我還要上班的,後天吧,後天我就沒事了,有大把大把的時間,你想買啥咱就買啥,你想去哪兒咱們就去哪兒,好不好?”
紫娟心想,你還真是讓那個警察說着了,真的會做案子啊?心裡不由得有些害怕,眼珠子直勾勾地看着綠毛三,好像不認識了這個跟自己睡了幾個月的男人。
綠毛三心裡敏感,馬上覺得眼皮子跳個不停,說道:“你怎麼不說話了?到底好還是不好?”他的語氣很嚴厲,臉上的表情有些猙獰。
紫娟被他嚇了一跳,趕緊說道:“好好好,你說咋弄就咋弄吧,我完全沒意見。”
綠毛三疑惑地看了她,然後來到外面給陶大勇打電話:“大哥,車子準備好了嗎?”
“好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你那裡,有問題?你的聲音怎麼那麼急?”陶大勇的心思慎密,從綠毛三急促的語氣裡覺察到異樣。
“我剛剛上樓回家,上樓就是這樣的了,好,我們再聯繫。”
綠毛三掛了電話,猛然回身,看到紫娟瞪大了眼睛死死看着他,好像看到了什麼怪物一樣。綠毛三緊緊看着紫娟的眼睛說道:“你怎麼啦?是不是有毛病啊?”
紫娟一聲不吭,回身回到家裡,可是,不斷哆嗦的手腳暴露了她內心的恐懼。
綠毛三忽然問道:“早晨是誰打電話來的?”
“是,是白虎,白小姐。”紫娟結結巴巴地說道,從綠毛三身上忽然露出來的野蠻氣息的確嚇壞了她。
“她找你有事?”綠毛三知道,白月就是紫娟嘴裡的白虎,是虎石臺有名的大姐大,白月那樣的人很少直接跟下面坐檯的小姐直接聯繫,有事,自然有下面的小弟出面辦理。
紫娟看綠毛三對自己有了疑心,顧不得解釋,急忙推開綠毛三,想逃出去報信。綠毛三身長力大,一伸手揪住了紫娟的頭髮,惡狠狠地說道:“你他媽的跑什麼?是不是揹着我偷漢子了?”
紫娟聽他懷疑是男女問題,急忙順着他的話說道:“你也不想想,我是幹啥的,當然是白姐想給我介紹一個好一點的客人了。”
綠毛三幾次坐牢,跟獄友們交流經驗,犯罪經驗很是豐厚,不再是過去那個什麼也不懂的學生了,可以說,他是經過監獄這所大學深造過的人,尤其在搶劫行動之前,紫娟的行爲這麼反常,他不搞清楚,心裡始終不安,摟住紫娟的脖子,伸手摸了摸她的下體,罵道:“你大姨媽呢?我沒摸到它的衣服,你說說,你爲什麼要騙我?”
紫娟掙扎着,用腳踢他,用手推他,想讓他離開她遠一些。她越是掙扎看,,書網?^武俠*,綠毛三越是害怕,他害怕暴露了自己,雖然案子沒做下來,在他的心裡好像已經做了,並且拿着錢開始過上逍遙自在的生活。這是一般的犯罪分子的僥倖和**極度膨脹的結果,沒有一個犯了罪案的人認爲自己會被抓住,他們看到的往往是成功,而不是失敗,有的甚至根本沒有想到失敗,勝利的光環太耀眼了,讓他們失去了方向。
兩個人在屋子裡翻翻滾滾糾纏在一起,等綠毛三發現紫娟不再掙扎的時候,放開手纔看到,他的手臂緊緊箍着紫娟的脖子,她已經沒有了呼吸,嘴脣是紫色的,嘴角冒出白沫,身體軟綿綿的,額頭上有一層細細的屍汗。
綠毛三嚇壞了,他渾身無力地坐在地上直到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纔回過神來,順手拿過電話,說道:“誰?”
鐵幕聽到了綠毛三顫抖的聲音,裡面是絕望的死氣,他的心裡一沉,他打的是紫娟的電話,綠毛三卻是這樣的狀態,難道,紫娟出事了?鐵幕的心念快速轉動說道:“紫娟小姐呢?不是想放我的鴿子吧?”
“你打錯了。”綠毛三以爲是嫖客,把電話扔在一邊,呆呆看着紫娟的屍體發愣,兩個人前一天還滾在一張牀上,今天他卻親手殺死了她,綠毛三心裡想的更多的是兩個人昔日的情誼,恐懼的心情被纏綿的感情代替,他抽抽搭搭哭了出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很可憐的樣子。
鐵幕放下電話,對白月說道:“不好,紫娟有危險,我們去看看她吧。”
“一個坐檯的小姐,垃圾一樣,我不去。”白月沒好氣地說道,她不想在這麼黑的夜裡走來走去的。
鐵幕不容分說,拉着她的手,把貂絨大衣扔給她,狂喊道:“快一點,收起你的小姐脾氣,人命關天的事,不是鬧着玩的,你想讓我好好陪着你,就快一點跟我合作。”
白月沒想到鐵幕會發這麼大的脾氣,急忙穿上衣服,奔出臥室,她很快冷靜下來,喊道:“保田、閩清,你們倆過來。”
這兩個人是她的保鏢,鐵幕身上有傷,她不宜以身犯險,只有叫上自己的保鏢,
鐵幕狂喊道:“喊什麼喊,我兩個先去看看,不要叫別人了,難道我們警察辦案還需要黑社會協助嗎?”
白月的臉色忽然變得兇狠起來,正要說什麼,鐵幕已經衝出了別墅,白月咬咬牙跺跺腳,跟着衝了出去,她的心裡很無奈,可能,這就叫做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個猴子滿山走吧,鐵幕在盛怒之下,這個大姐大隻有讓步。
鐵幕的車子被周鷗開走了,鐵幕站在白月的寶馬車旁用腳直踹那輛幾千萬的車子,讓白月一陣肉痛,急忙用遙控器打開車子,鐵幕坐在副駕駛位置上,說道:“我們找去紫娟,快一點。”
白月一聲不吭,把車開出別墅,這纔打了一個電話,問明紫娟家的位置,並且得知,紫娟今晚沒有出來開工。白月這才隱隱覺得情況真的有點不妙。
很快來到紫娟的家樓下,鐵幕掏出槍,檢查了一下槍裡的子彈,啪一聲拉開槍栓,白月聞到一股戰場上硝煙的味道,心中一軟,自己的男人真的要上戰場一樣,她還能生他的氣嗎?
白月幫着鐵幕抻了抻衣服,說道:“你小心點,身上還有傷。”
鐵幕輕輕拍了拍她的臉蛋,說道:“剩下來地是我們男人的事情,你坐在車裡,鎖好車子,等我下來。”
“不,我也要上去。”白月很固執地說道:“我不能扔下你一個人去面對危險。”
“我天天都需要面對危險,這些,你看不到的,聽我的話,要不然,你會讓我分心,知道嗎?”
白月再次叮囑道:“你一定要小心。記着,我在等着你。”
“放心吧,你想守寡,我偏偏不讓。”鐵幕摔門下車,把手槍藏在上衣口袋裡,右手握着槍,蹬蹬蹬上了樓。
來到紫娟家的門前,鐵幕趴着門,聽到裡面有男人壓低的哭泣的聲音,知道里面真的出事了,退後幾步,猛然撞向房門,門沒插牢,剛纔綠毛三從外面打電話進來,心裡着急,只是隨手帶上房門。
鐵幕使了個大勁,沒想到門會那麼鬆,直接撞進房門,身體跌倒在地,急忙擡頭,看到的是綠毛三驚恐萬狀的眼睛,鐵幕掏槍對準了綠毛三的腦袋,喝道:“舉手,抱頭,趴下。”
綠毛三看到黑洞洞的槍口,一陣絕望,這下子,所有的美夢全部破滅了,他拿出坐牢的服從,老老實實舉手,再抱頭,接着把身體放開,趴在地面上,一聲沒出。
鐵幕看到他老實了,看了看四周,紫娟的屍體就躺在一旁,他的胸部被童鑄擊傷的地方又開始痛疼起來,鐵幕齜牙咧嘴地掙扎着站起來,拿出手銬把綠毛三從後面拷上,低聲問道:“家裡面還有誰在?”
“沒有人了,就我們兩個人,我們就是,就是鬧着玩,一個不小心,才,才這樣的。”
鐵幕伸手狠狠敲了他的腦袋一下,說道:“少廢話,我問你,陶大勇呢?他現在在哪裡?”
綠毛三真的要絕望了,想不明白鐵幕是怎麼找到他的,竟然還知道陶大勇的存在,急忙說道:“他,他不在這裡。”
鐵幕再一次敲了他的腦殼一下:“我是問,他在哪裡?”最後幾個字,是從鐵幕的牙縫裡蹦出來的,可見他內心的憤怒達到了頂點。
綠毛三哆哆嗦嗦地說道“我們,我們約好了半夜十二點,他開車來接我,我們一起去宜家超市偷錢。”
鐵幕擡手看了看手錶,距離十二點,只有一個小時了,時間相當緊,他俯身看了看紫娟,她的瞳孔已經放大,絲毫沒有脈搏,眼睛瞪得圓圓的,像是不相信發生的這一切。
鐵幕低聲說道:“紫娟,你去吧,我會爲你報仇的。”心裡不禁有點後悔,紫娟雖然是個小姐,卻不應該這麼橫死,如果,不是因爲他,她不會這麼死的,可能以後找個人嫁了,後半生會過得比現在好,比現在滋潤。
鐵幕拿出電話,撥給王布野,王布野在睡夢中驚醒,低聲說道:“什麼情況?”
“陶大勇已經出來了,就在虎石臺蘭芳小區二十八號樓附近,再有一個小時左右,他會跟綠毛三回合,去偷竊一家超市的金庫,我已經制住了綠毛三,還有一個跟綠毛三同居的小姐紫娟掛了,我現在需要支援。”
“好,你等着,我馬上佈置,最快需要一個半個小時趕到,我會讓虎石臺分局派人協助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