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是如此,他已經感受到靈魂一陣劇痛,好在那片符文擋住了大部分靈魂攻擊,讓他沒有眩暈太久。
同時,胸前一枚玉環飛出,精準砸中了楊迪後續殺來的那致命一件。
“本命法寶!”楊迪驚呼,如此神出鬼沒的寶物,定然是本命法寶無疑。
“好可惜!”這頭,陸雨凡他們遺憾不已,若非那件本命法寶,這位妙筆公子剛纔危矣,可惜了某人致命的一劍。
“原來你有辦法直接攻伐到一個人的魂魄!”穩住身形後,洪子範驚聲低喝。
聞言,在場很多強者面色驚變,終於明白剛纔衛濱是如何死在那小子劍下的了。
靈魂率先受創,一般人的確很難再有精力對抗那可怕犀利的劍招。
同時,洪子範能夠在如此絕招面前化險爲夷,也是足以令人稱道了,而且有了經驗之後,他應該能夠想到辦法應對。
楊迪暗自可惜,刺魂一劍是斷魂三劍中的第一劍,確實堪稱致命絕招。
這等手段可以一擊讓一位天族天才斃命,卻無法斬殺面前這個人,後者的實力不容小覷。
咻!
楊迪繼續快速出劍,咄咄逼人,他知道這個對手還有許多底牌不曾祭出,但自己同樣如此,所以沒有什麼好怕的。
另一頭,在躲過驚魂一劍後,洪子範明顯謹慎了許多,收起了剛纔的高傲,不再那麼輕視楊迪。
事實上,洪子範自信像剛纔那種程度的攻擊還不足以危急自己的性命,他心驚的是這小子展露的手段。
直接攻擊靈魂的招數,說實話,簡直太罕見了,修道界各種法門千奇百怪,但靈魂的奧秘,向來虛無縹緲,除了孕育出元神的強大存在,一般修士很難參悟靈魂的奧秘。
顯然,無論如何洪子範都不會去想楊迪是否已經凝聚了元神,因爲他覺得這種想法很可笑,根本不可能實現。
轉眼間,兩人已經交手數十回合,都在試探彼此的底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們未盡全力。
很多人都在認真關注着這一戰,尤其是對楊迪還不死心的那些人,更是不斷尋找楊迪破綻。
這當中,羽族天驕顏成的反應備受關注,因爲這位羽族天驕抽到了第九的籤位。
鑑於剛纔那種情況,如果此戰楊迪獲勝,排在第八的那個人,應該也會放棄挑戰,所以繼洪子範之後,顏成將會成爲楊迪的另一個勁敵。
嚴格說來,兩人也算是冤家路窄了,在上次九宮山脈的對抗中,顏成的表現非常出彩,原本鐵定要奪取榜首,奈何楊迪橫空殺出,以非常規手段奪走了那個位置,使得名氣響亮的顏成也只能屈居第二。
事後這件事對顏成在聖院的聲望帶來了一定負面影響,受到某些別有用心之人的詬病,而顏成自己也在不斷追查那個大爺哥的來歷……
然而,讓人意外的是,眼下顏成的反應很平靜,他確實在認真觀戰,但臉上沒有半分波瀾,倒像是一個置身事外的人。
“難道顏成一點兒也不關心此戰的結果嗎?”有人不禁好奇。
按理說,那個年輕人的表現已經足夠令各方警惕了。
顏成在聖院中名頭響亮,有着驚人的背景,十九歲進入聖院,而後迅速拜入至尊門下,乃是羽族當世聖子,被世人視爲這個時代最接近天生神聖的年輕人。
在世人眼中,顏成目前的潛力,以及將來的成就,隱約中還要蓋過當年的小聖王,有機會成爲數十年後聖院年輕輩中的代言人,同代當中無敵稱王。
因此,沒有人能夠質疑這位絕豔天驕的天賦!
但有個大問題,顏成如今只是三屆弟子,在修爲等方面,並非眼下最靠前的幾人,更是遠不如敆林這些已經深造多年的師兄。
就綜合實力而論,顏成也未必勝過敆林,他莫非自認爲這一戰必定取勝?
面對各方的關注,顏成不言不語,倒是羽族的一位老者,不無自傲的點破了內情,自得笑道:“那年輕人有些令人驚豔的地方,但他最大的優勢,莫過於快如閃電的劍招,但在八大族中,我族和風族的速度向來不會吃虧於人,在戰鬥移動範圍方面,我族還要更甚一籌!”
聞言,許多在場強者不禁點頭,這些都是實情,在很多人眼中,楊迪現在已然化身爲了“快劍”的代名詞,但如果速度發揮不出優勢,恐怕戰力就要大打折扣了。
“傳聞中,貴族聖子身懷聖羽根骨,那是天生神人的標誌,看來今日我等能夠大開眼界了!”術天宮的一位老人不無羨慕的笑道。
現在是洪子範在與楊迪交手,但很多人已經開始關注顏成了,一切皆因這位羽族聖子過往的事蹟太過神秘。
嚴格來說,顏成昔日幾乎從未在公開場合與人交手過,他的真實天賦和戰力,依舊是個謎題。
這與顏成的成長經歷有關,他的出生太過非凡,以至於一開始就有着常人無法企及的光環。
顏成年幼時期被羽族雪藏,外界幾乎不知道他的成長過程,而在拜入聖院後,他很快又拜入至尊門下,隨同他的師兄在外歷練。
對修道界的很多人而言,關於顏成的認知,太停留在“羽族聖子”、“至尊弟子”這些單純的符號上,實際情況一無所知!
“與那個人動手,成兒還不需要動用聖羽根骨,恐怕要讓諸位失望了。”一道蒼老聲音響起,竟然連羽族老祖也開口了,言辭間對於顏成的評價,令衆人瞠目結舌。
顏成則是輕輕搖頭,道:“也許,我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這一戰他看似咄咄逼人,實則已經落了下乘,正在丟失勝算!”
此言一出,在場衆多強者一頭霧水,在許多人眼裡,現在佔據上風的應該是楊迪。
明面上看來,也的確如此,楊迪劍光密集,出手凌厲,而洪子範似乎有些謹慎過度,多數時候都在一味防禦,已經失去了剛纔的銳氣。
可是這樣的局勢落到這位羽族聖子眼裡,怎麼會成了另一番境地?
很多強者,甚至連一些老輩人物都感到迷惑,然而在場幾位老祖級的存在,確實露出了驚色。
連銀髮老人等存在,都吃驚不小,暗歎羽族果然有着一位驚才絕豔的人物正在迅速崛起。
羽族老祖撫須一笑,輕聲道:“成兒你能夠看透如此隱晦的迷障,足以見得你的眼力已經超出同輩人物許多,甚至連修道數百年的人,都未必能及你!”
這番話評論令許多老者汗顏,雖然不明白其中的深意,卻隱約感覺到戰局形式即將發生扭轉。
事實上,戰局已經開始悄然變化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洪子範揮出的玉筆都會有一些看起來多餘的動作。
起初很多人以爲這位妙筆公子是緊張過度,以至於亂了方寸,出手沒有章法,可漸漸的才發現並非那麼一回事,洪子範似乎是故意的。
無形中,戰場那片地帶四周的虛空,也彷彿正在凝結成冰的湖水一般,正在不斷凝固。
最大的變化,莫過於交戰兩人的動作已經慢了下來。
尤其是楊迪尤爲明顯,他的劍招比剛纔遲鈍了許多,沒有了那種行雲流水的即視感。
許多人都能察覺到,楊迪劍招的威力不曾消弱,反而愈發強橫了,但效果卻在不斷打折扣,像是陷入了一種可怕的場域法則中。
這一頭,雪琳幾人也是神情認真,洪子範是個被修道界低估的天驕人物,他沒有八大族的背景,卻天賦驚人,而且有着許多鬼斧神工的能耐。
“你不曾發現,還是根本束手無策?”揮筆許久後,洪子範自己也是減緩了動作,交手間一改之前的謹慎神色,開始談笑風生起來。
那種模樣,分明是勝券在握的樣子!
楊迪一嘆,道:“你很不簡單,能以虛空爲畫紙,揮筆畫出超凡道韻,年輕一輩中,整個修道界恐怕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聽到他這麼說,之前還滿頭霧水的衆人終於釋懷了,而後無一不變色。
“真有如此神奇的手段嗎?”一位老者怔怔的失聲驚呼。
他活了一大把年紀,也不曾聽聞過道法還能如此演化。
事實上,在場很多人都是頭一次聽到世間有如此招數,看似毫不起眼的一支玉筆,竟然能這般了得!
“洪公子真乃神人也,不愧爲當世英豪!”有女子咋舌稱讚,不無傾慕之意。
就連八大族的老祖級人物,也是露出異樣的目光,這樣的天縱奇才,出身在墨天坊那種舞文弄墨的地方,實在太可惜了,若是能加入八大族這樣的勢力,將來定然能夠名動一方,前途不可限量!
“呵呵,倒是小瞧你了!”洪子範得意一笑,“但縱然你能看透,身在局中,你也無從脫身,這注定是你的歸宿了!”
“你畫地爲牢,看樣子已經吃定了我。”楊迪有些凝重道。
“說的沒錯!”洪子範不曾否認,隨着他點出漫不經心的一筆,周圍的光影徹底變了。
肉眼可見,山川大河在周圍浮現,錯綜複雜,然而無論從哪個方向看去,都有種找不到出口的錯覺。
不止是眼力,甚至就連神念靈識,彷彿也被禁錮在了周身咫尺方寸之間,無法掙脫出去。
這像是一個天地牢籠的縮影,在洪子範描繪的這片虛影中,一切都是被絕望的束縛着。
漸漸的,四周彷彿連時間流淌都緩慢了下來,許多人身在局外,旁觀的時候都感受到了莫名的壓力,彷彿被囚困在那裡的便是自己。
許多人震撼,那些玉筆勾勒出來的光景太可怕了,真的是高深道法意境下的傑作,一幅畫,一抹線條,都讓人生出無力感。
“以山河爲局,畫地爲牢,真是神來之筆!”靈族一位長老稱讚道,表現的頗爲讚賞,直到姑涼不滿的瞪眼,才收斂了幾分。
而在場更多的人,則是好半天難以回過神來,他們癡癡的望着那一切,彷彿也是深陷局中。
從一開始,這些便都在悄然中進行,騙過了很多人,唯有極少數人看出了端倪。
“此局意境頗高,一般的道法招式想要破解,皆是徒勞!”顏成讚許道。
“我說的果然沒錯,這回那小子踢到鐵板了,他遇到了真正的強人!”一些人當即開始放馬後炮,各種幸災樂禍,樂意看到楊迪身陷可怕境地。
不少人都覺得楊迪已經大勢已去,就連陸劫長老等人,也是露出憂色。
“倘若不泄露仙氣和仙法,真不知這諢小子如何破解此局!”陸劫長老嘆道,洪子範的那種手段,連他們這種級別的老人家都不得不佩服。
然而,面對各方的流言蜚語,身在可怕意境中的楊迪,卻出奇的平靜。
他不曾慌張,甚至都沒有太過在意,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那小子在故作鎮定!”有人譏誚冷笑,不認爲楊迪真有這麼從容。
但事實上,楊迪一點兒也沒虛張聲勢,他看着正在退出困局的洪子範,咧嘴笑道:“你這麼急於置身意境之外,看來也不曾真正領悟其中的精髓!”
聞言,洪子範目光一凝,閃過驚色,那小子的話,如果不是胡亂臆斷,那真的是點中要害了。
正如楊迪所言,當前他描繪天地氣象的造詣,還沒有達到出神入化的地步,縱有一些神來之筆,也需要足夠的時間醞釀。
而且,他眼下的境界,依舊跳不出當局者迷的界限,一旦置身其中,畫境殺局也有可能超出自身的駕馭。
這小子能夠看出這一點,着實讓洪子範意外,同時楊迪臉上的平靜,也讓他有些淡淡的不安。
不過,洪子範顯然也是沉着冷靜之人,面對這種情形,他視而不見,繼續按照自己的方式出招。
眨眼間,他已經順利退出畫境,那是他以神妙筆法勾勒出來的東西,目前一切還在掌控中。
但那個出口並不屬於楊迪,在洪子範飛身退後的過程中,畫境中的一切,都在迅速復原,楊迪深諳其中的奧妙,倒也沒有強行鑽這個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