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白天雙方的打得紅花熱鬧,但是雙方傷亡都不是特別大。眼看要陷入持久戰的架勢面對低烈度的戰鬥,三連五班連打了兩天後,被換下來。
連排長們吩咐着:“收拾好個人物品,彈藥可以留一部分給後面上來的六連,我們準備回村休整。”
金霸天抱着步槍鬱郁的說道:“我們完全可以反擊一下的。對面的鬼子大約有三個聯隊的樣子。”
面對神槍手的抱怨連長拍了一下金霸天的肩頭:“好了,一等兵。我只是個連長,我要聽上面營長團長的命令。團長要聽師長的命令,師長要聽第二戰區閻長官的命令。現在沒有反擊的命令,告訴我,軍人的第一條原則是什麼?”
“服從命令,長官。”
“好的,整理個人物品吧,六連就快上來了,做好交接我們就要撤下去了。”
彈藥這東西到後面顯然比前線更容易補充,金霸天將子彈和手雷留下了大半。就像連長說的,等六連過來做了交接三連五班連同三連一起撤下殺虎口陣地。現在三連的任務是團裡的預備隊,也就是說時刻準備着暫時沒什麼任務。
回到稍稍後方的殺虎口村,士兵們一下輕鬆了許多。這裡不會有鬼子的暗槍,也不需要時刻提放着不知從哪飛來的炮彈。村子裡雖然也是士兵們來來往往,但隨着大軍來到也添了一股生氣。
金霸天不知不覺的走到蘭花嬸的房門前,心裡想着是不是先佔下一塊門板,從長遠來看,門板是永遠不夠用的。還沒等敲門,“吱呀”一聲門先打開了。原補充團一個班的虎子從裡面慌慌張張的走出來居然沒看見幾米之外的金霸天。
蘭花嬸探出大半個身子一邊整理衣服釦子一邊說:“虎子哥,下次還來啊。”
金霸天聞言真是落了一地雞皮疙瘩,蘭花嬸您至少比虎子大個十歲吧,還這麼親切的叫人家虎子哥,有姦情一定有姦情。
金霸天本來是想上去敲門的,可是這麼一來敲也不是不敲也不是。還是蘭花嬸想要關門的時候目光一轉看見了金霸天,熱情的說道:“哎呦,這不是大兄弟們,站着幹嘛,進來坐進來坐。”
“俺是革命軍人,這樣不好吧。”金霸天這麼說也是有理由的,稅警總團的國軍番號就是國民革命整編第一百師。
金霸天說着,被熱情的蘭花嬸拉進院子,蘭花嬸說道:“大兄弟,客氣什麼。你們不都宣傳咱們軍民一家人嘛。”
“是是是。”金霸天應着,細看蘭花嬸面色也紅潤多了,衣服也換了新的。和三天前的蘭花嬸辨若兩人啊。以前有士別三日刮目相看的說法,金霸天是沒見過,可婦別三日刮目相看金霸天今天是見過了。這麼看蘭花嬸比虎子也大不了多少。
蘭花嬸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找來了茶壺茶杯給金霸天沏上茶水說道:“我知道,大兄弟你看不起我。可我一個婦道人家,男人出門數年沒有音信,若是我自己我找根繩子自己了斷了也就是了,可我還有兩個孩子還能有什麼辦法。大家你情我願的,就這麼回事吧,總要把孩子拉扯大不是嗎?”
“是。”在院子裡金霸天端着茶水做了應聲蟲。
蘭花嬸好像想起了什麼:“對了,大兄弟可成家了。”
“成家了。”
“有孩子了嗎?”
“沒有。”
蘭花嬸一拍手:“那就好。”
“嗯?”金霸天心說,這年頭都是講究有孩子好啊,怎麼有意識這麼超前的人呢。
蘭花嬸低聲說:“我有一個小姑子,最近也到了年紀。當然我小姑子和我不一樣,人家是黃花閨女,要是給你留個一男半女的。日後就好過的多了。”
金霸天想到,蘭花嬸這最後一句話大有深意啊。
看金霸天沒說話,蘭花嬸繼續發動‘勸誘’技能:“大兄弟,這兵兇戰危的。留個種也是好的。我那小姑子屋裡屋外是一把好手,您在家就躺在炕上什麼事都不用做,都給你伺候好嘍。模樣更是沒得挑,十里八村那都是數得着的仙女。”
金霸天被動‘抵抗’技能啓動:“這個,彩禮一定很貴吧。”
蘭花嬸已經知道了稅警總團的收入,那就是到了大城市也足夠花了,一等兵一個月薪水就11元,亂七八糟的加起來不打仗十四五元也是有的。更別說軍隊管吃管住的,家裡負擔小的能攢下很多錢。
只聽蘭花嬸說道:“這是哪啊,山西,還是山西的犄角旮旯。西口村以前也叫寡婦村。在這啊,能養得起多少個就能娶多少,我那小姑子的聘禮才五十元晉票。”
晉票是閻錫山主政山西后,通過控制山西銀行髮型的一種地方性貨幣,三零年中原大戰以前這晉票的信譽倒也良好,一元晉票能換一個大洋。隨着中原大戰閻錫山戰敗下野,這晉票的信譽也直線下跌,最低時三十元晉票才能換一個大洋。
兩年後藉着九一八的東風閻錫山復出,改組貨幣,推出了新晉票以二十元舊晉票換一元新晉票——新晉票的標準是一元等於一個大洋,可大家第一次換舊晉票的時候可也是用一個大洋換的一元晉票,相當於以前的一元只值五分了,僅此一項民間損失就達幾千萬元。還好這對山西農村的影響不是特別大——村裡人還是以物易物爲主,平時是見不到大洋的。
損失的那些主要是山西的商人尤其是山西的錢莊——例如祁縣喬家復字號錢莊本來可以趁着晉票貶值的這個機會大賺一筆,可喬家硬是用賣房賣地的方法將錢莊的存款全部用現大洋支付而不是按省政府的規定用晉鈔支付因此元氣大傷。
因爲有前科所以這新晉票先天不足,尤其是三零年後四大行更多的進入山西設置營業網點。五十元新晉鈔在市面上也就四十元大洋的樣子,這就是地方性貨幣的劣勢了。例如交行的票子通過鐵路網延伸一直是以十成兌現聞名的。
四十元大洋,不過是家中半日花銷,太便宜了吧。金霸天不知不覺的就去掏口袋。
北平。
這一日,在抗日愛國彩票現場能吃大師十數次反覆排隊。以小博大以四元錢的付出搏到五十元的四等獎一個。這中了獎自然是要犒勞一下自己的,能吃大師帶了銀錢踏上全聚德的大門。
正要進去的能吃大師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向外走,能吃大師下意識的叫了一聲:“師弟。”
這人卻是能吃大師的師弟能喝大師,能喝大師:“師兄。你怎麼來北平了。快快進來坐。”
故人相見,自然找個包間擺上酒肉慶祝。能喝大師卻沒喝酒,看能吃大師一身俗家打扮問道:“師兄,你這是?”
自家兄弟沒什麼藏着掖着不能說的,能吃大師如實說道:“前些日子還俗了。看你的樣子,莫非也。”
能喝大師說道:“我現在北平通訊社(藍衣社)上班,做外事接待工作,代號是‘爲國捐胃’。其實就是吃吃喝喝,主要工作是陪酒。”
原來這能喝大師天賦異凜,天生體質特殊身體對酒精的吸收率幾乎是零,他喝酒相當於普通人喝水,在酒桌上那是千杯不倒的傳奇人物。被藍衣社發掘後還俗在平津甚至偶爾飛赴上海南京陪洋鬼子喝酒,國人在酒桌上最要面子是萬萬輸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