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花,一個都別放過。”
浴室裡傳出的聲音,讓靜立一旁的女軍官葵花那張美麗卻彷彿從來沒有表情的臉上,露出一絲凝重。
作爲黃勝天家族最核心力量的代表,作爲和黃小蕾從小一起長大,情同一人的姐妹。葵花知道,浴室裡那個如同天使一般的女孩,已經在這場襲擊中,變回了多年前那位不折手段的魔女。時間總是能讓人的記憶不再深刻。
可是,只有真正瞭解當年發生過的事情,知道黃小蕾手段的人才知道,當她的仇人,會有多麼悽慘。
葵花拿起專用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雖然襲擊者並不能確定是誰,不過,這並不影響什麼。對黃小蕾來說,她不需要證據,甚至不需要確定和理由,只需要知道,現在誰應該來承受怒火就行了。
隨着這個電話,華夏將掀起一場讓人難以想象的腥風血雨。華夏中將方楚天和華夏軍神黃勝天的外孫女黃小蕾上校遇刺的消息,迅速傳遍了整個華夏和整個華夏軍方高層。
在得知這一消息之後,盛怒的華夏主席葉京國接連下令。華夏國家安全局,軍事情報局,軍事調查局,軍部政治部,軍部監察部,幾乎傾巢而出,瘋狂地尋找那架發動襲擊的戰機。
數百人被停職,接受調查。數千人被傳訊談話,從各大空軍基地到民用空間飛行管理部門,每一絲可疑細節,都被反覆排查。
而在更爲震怒的華夏軍部,更是掀起了一場調查風暴。在那一天升空的戰機,每一架都需要接受調查,調查的範圍不僅僅是飛行員,還包括地面維修部門,機場管理部門,空軍參謀部,乃至雷達引導等部門。
調查的結果,很快出來了。無論是發動襲擊的戰機,還是飛行員,都找到了。
可結果,更加讓人震驚。
戰機是一架正在空空蕩蕩的基地裡準備進行聯合演習的華夏雷鳴高速殲擊機,而無論是飛行員,還是當時負責調度的基地人員,雷達員,戰機後勤小組,乃至上級軍官以及兩位華夏三十一軍協調官,都在同一天死亡。
不但如此,關於這架戰機升空時的一切資料,一切雷達記錄和補給記錄,都已經被抹去。調查員甚至不知道戰機的導彈是從哪裡來的,不知道戰機的能量補充編號和升空序列。
唯一有進展的,只有華夏內部關於黃小蕾乘坐的軍用車定位信息的透露線索。
根據當時的天網參謀稱,他接到上級指令,需要與黃小蕾緊急聯絡,因此,他立刻撥通了車載電話,不過,電話顯然出了問題,於是,上級在命令他用權限啓動並調出黃小蕾座車的定位數據後,匆匆忙忙地走了。
自此,這位參謀就再也沒看見過他的上級。
那個人彷彿從空氣中消失了一般,人間蒸發。
這場襲擊,是誰策劃的,幾乎每一個知道內情的人,都已經有了答案。可是,因爲對方的手腳實在太乾淨,所以,所有人都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調查陷入僵局。
在襲擊發生的五個小時之後,遠在千里之外的秦妖,率先發表聲明,譴責北約的恐怖襲擊行爲。隨後,三十一軍軍長張誠高調前往醫院看望尚在昏迷中的華夏中將方楚天,並現場發表聲明,表示將與方楚天中將同仇敵愾,並對任何試圖嫁禍三十一軍,挑起內鬥的行爲,表示譴責。
同日,副主席馬卓文在國防部安全會議上的一次講話中表示,此次襲擊,斷然是北約間諜所爲。支持三十一軍張誠中將的聲明,重申秦妖上將是華夏的堅實臂膀,雙方將繼續加強合作,並委婉地對目前葉京國主席領導下華夏的局勢表示擔憂。
華夏主席府,坐落於上京龍城大道最頂端的勝利廣場西側,這是一組高大華美的建築,有十二根巨型立柱的宮殿型正樓,正是華夏主席府的標誌。每一位到上京旅遊的遊客,都會在正樓前劃定的區域拍照留念。
雖然是戰爭時期,天色也不怎麼好,不過,華夏主席府前,依然是遊人如織。
閃光燈中,誰也不知道,幾輛黑色汽車如飛一般駛入了主席府西側的林蔭道,順着厚重的灰色石牆和兩側的梧桐樹,拐進了主席府正樓後的一個小園區,在一棟白色小樓前停了下來。
在四周警衛嚴密的護衛下,車門打開,三位上將表情嚴肅地快步進了小樓。
主席辦公室裡,主席葉京國面沉如鐵地站在辦公桌後,雙手狠狠地撐在辦公桌上,一雙眼睛彷彿冒着火花,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四位國家安全顧問。
隨着主席秘書的通報,三位上將快步走進了辦公室,正聽見葉京國的怒吼:“沒有授權升空,整整三十分鐘竟然沒人知道,聯合演習在六天後開始,是誰下令提前這麼長時間將戰機中隊調入基地?爲什麼調令在發出八個小時之後,才知會軍部?”
四位國家安全顧問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聽到辦公室門口的腳步聲,他們和魚貫而入的將軍們目光一撞,迅速收了回來。
其中一位身材高大的安全顧問淡淡地道:“主席先生,請您注意您的言辭。在沒有證據證明是我們下令調動戰機中隊之前,我們並不是罪犯。您的審問語氣,非常失禮。”
說着,他看了看錶,側頭和身旁的另一位顧問竊竊私語幾句,對葉京國道:“我們知道的,都已經寫在調查報告上了。對於這件事情的發生,我們也非常震驚。不過,那是葉京國主席您的責任。作爲國家安全顧問,我們的工作,是爲保護這個國家盡我們的一切能力,向您提供建議。當然,我們的建議現在似乎已經對您沒什麼作用了,因此,我們申請集體辭職。辭職信,我們會按程序提交。就這樣吧。如果有證據證明我們參與了這起事件,您儘可以拘捕我們。隨時恭候。”
說着,四人向已經一臉鐵青的葉京國點頭告辭,轉身向辦公室門外走去。
房間裡靜悄悄的,主席葉京國和三位震驚的軍部上將沉默地看着四人帶着溫和的微笑,走出門。在最後一位顧問走出門之前,他忽然回過頭來,對葉京國道:“對了,主席先生,我忘了提醒您,黨內即將提起對您的不信任案,或許,你應該先預先準備一下。”
他看了一眼軍部的幾位將軍,淡淡地道:“或許,我爲你們提供了一個很好的話題。”
辦公室門,緩緩關上了。
“很顯然,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們攤牌了。”葉京國看着以馮智上將爲首的三位將軍,忽然間怒氣勃發,猛地一拍桌子,大聲道:“肆無忌憚!”
說着,葉京國轉身踱到落地窗前,沉默良久,問道:“調查怎麼樣了?”
“僵局。”馮智上將回答道。
葉京國看着窗外,挺拔的背影,彷彿在一瞬間蒼老了十歲一般。
“主席閣下。”身後,傳來了馮智上將的聲音:“天欲使人滅亡,必先使其瘋狂。不過,他們再狂,也想不到,他們招惹了誰。或許,我們不需要再做什麼調查了。”
葉京國猛地轉過身,驚訝地看着馮智。
馮智淡淡一笑道:“華夏軍部忽然爆發間諜案,總計三百一十二名中級軍官被隔離審查,另有二十三人因爲拒捕而被擊斃。”
“元帥……他出手了?”葉京國駭然道。
“沒有。”馮智搖頭道:“出手的是趙小算上將。另外,今天來,是有一個麻煩需要我們立刻解決。”
“什麼麻煩?”葉京國問道。
“我剛剛得到通知,悍軍第一和第二裝甲師,已經集體放假。”馮智等笑一聲:“放假的士兵,被允許在華夏三十一軍基地附近活動。另外有兩個裝甲團,已經封鎖了三十一軍基地附近所有的道路,理由是演習。”
葉京國目瞪口呆。
悍軍包圍三十一軍基地?
這個消息,如同一顆核彈,將整個華夏軍方炸了個暈頭轉向。
最高指揮部和華夏軍部,在第一時間聯繫了李興海上將,希望能夠制止事態擴大。
而華夏軍部第一上將李興海只淡淡地表示,首先,悍軍並沒有與第三十一軍開戰的舉動,他們只是在進行演習,且大部分士兵處於休假狀態。
其次,悍軍並非直接隸屬華夏,而是中將方楚天的盟軍部隊。這是方楚天將軍才能控制的盟軍部隊。更重要的是,很早很早以前,黃勝天就已經把悍軍的獨立指揮權交給了方楚天將軍。
所以,別說這支部隊並未在華夏軍部作戰序列之內,就算在也沒用。
華夏政府和軍方在戰爭結束前,沒有指揮權。
這支部隊的唯一指揮官,只是方楚天將軍。如果要制止隊伍的一切行動,要麼,殲滅他們,要麼,等方楚天將軍醒來下令。
兩條路,隨便選。
這匪夷所思的強硬回答,頓時讓整個華夏軍方一片譁然。而與此同時,黃勝天元帥關於這件事情的表態,更加讓人驚愕。
“讓他們較量一下吧,相較於三十一軍,我更看好悍軍。”
就在人們還在仔細回味黃勝天這短短一句話的時候,接下來的事,讓他們明白,疾風驟雨並非將至,而是已經來臨。
華夏共和國忽然爆出間諜大案。
華夏某軍區的一名政治部主任,因爲一件泄密案而接受調查。隨即發現,此人爲潛伏於共和國內部的北約間諜,多年來,其佈置下的間諜網,遍佈整個華夏軍部。
在案件爆發的第一時間,趙小算上將忽然下令傳喚三百多名中級軍官,接受無限期調查,同時,任命另外相同數量的軍官暫時接任被調查軍官職位,保持軍隊穩定。
這一拳,打得極狠,極不講理。
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是赤裸裸針對秦妖軍團的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