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衛戍部隊大量機甲和士兵的出現,局勢正向着秦妖集團一方有利的方向發展。
“父親,我們的人必須立刻撤出來。長廊大街已經快要被衛戍部隊封鎖了。”常家長子表情嚴峻地對常老說道。
常老沉默着,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彈動,目光深幽。在他面前的屏幕上,悍軍機甲正沿着高速公路飛馳,而四周已經有大量衛戍部隊的機甲向他們接近。
“常安回來了嗎?”
“回來了,和祁家的小子,還有沈家的小子一起!”
現在對手的目標是方楚天,他們幾個年輕人倒沒有遇到什麼麻煩。
“那是因爲他們不想在擊殺方中將之前和我們拼命。”常老輕輕地揮了揮手,疲倦地道:“讓我們的人撤退,方將軍出了中央城區,我們的人在那裡已經起不到什麼作用了。”
“是!另外,祁偉先生,艾德鬆將軍和沈老先生,已經到了。”
透過窗戶,看見正向這邊走來的常安和祁偉,一衆年輕人以及從一輛輛豪車上走下來的幾大家族的家長,常老發出號一聲長長的嘆息。
這時候,沒人坐得住。尤其對這些已經表明了態度的家族來是如此。
秦楚楚終究還是有底牌。
除了石天豪的忽然插手之外,那些衛戍部隊中從未出現過的紫色機甲,也讓人心悸。
之前的戰鬥中,常家有整整五個小隊和六輛機甲在瞬間被那些紫色機甲擊殺。
從衛隊長的報告來看,這些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紫色機甲不但戰鬥力可以媲美悍軍的橫行。在數量上也多了整整一倍。
這一夜,忽然變得如此漫長。
常老怔怔地坐了一會兒,站起身,打開門迎了出去。在庭院的燈光下,他可以清晰地看見,迎面而來的幾大家族成員臉上掩飾不住的憂色。
“轟!”
隨着一聲巨響,身後的監控屏幕猛地一亮。那是悍軍二十輛魔鬼機甲,已經殺進了圍堵的衛戍部隊機甲羣中!
“殺了他,殺了他!”
牧馬山別墅的會議室裡,已經是一派狂亂的景象。在場的不少人都紅着眼睛,死死地盯着衛星監控畫面,口中不住聲地大吼大叫着。碩大的會議室裡,到處都是他們隨意丟棄的空酒瓶。
只有如老牟等少部分人,似乎還保持着清醒。不過看着屏幕的時候,這些大人物們的眼睛中,也依然閃動着興奮而惡毒的光芒。
秦楚楚一出手,整個局勢,已經在頃刻之間掉了個個兒。
原本佔盡了上風的對手在自己人率領的衛戍部隊進攻下節節敗退。而原本已經站不住腳的家族武裝,則士氣大漲,投入了反攻。
黑格率領的黃家衛隊已經撤退了,常家,沈家那幫趁火打劫的傢伙也紛紛撤退。爲了阻擋衛戍部隊對方楚天和黃小蕾的追擊,他們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短短二十分鐘時間,至少傷亡了三分之一。
不過,再殺多少這些無關緊要的人,也沒有什麼意義。讓大家興奮的是,衛戍部隊的機甲,已經追上了悍軍和那輛汽車。
前有追兵後有阻截,就算悍軍都是機甲戰神,駕駛的都是十二代橫行,也插翅難飛。
更多的衛戍部隊還在趕來。而混雜在部隊中的那四十輛紫色機甲,距離悍軍機甲小隊已經只有兩三條街的距離。
他們已經緊緊地盯住了獵物!
而那個白癡方楚天和黃小蕾,還坐在一輛汽車上。
就算是一輛普通機甲,也一腳踩死了他們!
“老將軍,看來,我們還是上了一條好船啊!”一位中年人舉起酒杯,臉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對老牟道。
在人前一向以正直儒雅面孔出現的老牟,已經剝去了僞裝。他看了看露臺上的秦楚楚,目光陰狠地點了點頭,惡毒地道:“如果能活捉這三個狗男女,我要親眼看着他們被一刀刀的剮成白骨,爲我孫子報仇!”
“他們還有路麼?”一名中將看着屏幕,冷笑一聲:“堵截他們的,是衛戍部隊中有名的王牌部隊。是丁曉強率領的第五集團軍第一特戰師的功勳團!就算不能將他們擊斃,攔下來絕對沒有問題!”
說着,他的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今天過後,悍軍所謂不敗的神話,就該被丟進垃圾桶了!”
“轟!”一聲巨響,屏幕上亮起讓人不敢逼視的光芒。轉瞬間,雙方已經碰撞到一起。
十六輛橫行機甲當先呼嘯着殺進了衛戍部隊的機甲羣中。另外四輛橫行,則一直保護在汽車的旁邊,沿着前面機甲殺開的通路向前突圍。
密密麻麻的華夏機甲就像狼羣一般向道路中間撲去,一發發炮彈彈在繁華的都市中肆無忌憚地爆炸開來。
讓人瞠目結舌的是,所謂功勳團的機甲戰士,在悍軍的橫行面前,只一個照面就成了土雞瓦狗。
撲向中間的機甲,如同在悍軍機士那神乎其技的招式下,被一輛接一相地擊毀,被一輛按一輛地甩開。中央的道路,始終保持着空曠。偶爾有衝進去的機甲,都在頃刻之間被丟了出去。
那些炮彈,根本無法傳過橫行的保護圈,十二代機甲的恐怖實力在戰神們的操控下發揮得淋漓盡致!
喧囂的會議漸漸的靜了下來。歇斯底里吼叫着的人們,目光呆滯地看着拉近的衛星屏幕。
鏡頭在飛快地移動着。一棟棟大樓,從鏡頭旁一晃而過。
悍軍小隊已經衝出了中央城區,拐上了通往蛟龍工業區的公路,護衛着汽車的悍軍小隊,就像是一條在地底遊動的怪獸。
只能看見他們風馳電掣的身影,只能看見如同泥土翻飛的華夏機甲或爆炸,或化作紛飛的殘骸,或向四面八方拋飛。
儘管所有人都知道,依靠兩個連兩百多輛十代神賜或十一代長刀機甲,要擊殺二十輛橫行如同白日做夢。可是,誰也沒想到,悍軍強橫到了這種地步。
看着屏幕上瘋狂向前突進的悍軍隊伍,所有人都從心底裡感覺到了一種寒意。
那試圖阻擋悍軍的衛戍裝甲部隊,簡直是被人家拖着走。就像某個人在釣魚時,把魚鉤甩進了一條鯨魚的嘴裡!
如此狼狽,慘不忍睹!
“小姐!”
加密通訊器上,出現了姜華的視頻。
這位軍情局的三大巨頭之一在悍軍出逃之後的第一時間,就趕到了魔鬼天堂夜總會。
“他怎麼樣了?”露臺風寒,秦楚楚裹緊衣服,眼中閃動着淚光,問話的聲音有些發抖。
如果說,方非凡的死,讓她彷彿被割了七八十刀的話,馮斷山有個三長兩短,那就和挖了她的心沒有區別。
身爲一個隱藏在暗處,每天都在陰謀和爭鬥中試圖復興帝國的皇室成員,無論是她還是哥哥秦妖,都沒有什麼親人,也沒有什麼朋友。有的,就只有對手和仇人!
只有馮斷山,是陪伴並照顧他們長大的僕人,管家,長輩和親人。
關於人生的一切美好的溫暖的記憶,都和這個老人分不開。尤其是對年齡較小的秦楚楚來是如此。
只要她想要的,馮斷山就會爲她找來。只要她想做的,馮斷山就會無條件地去完成。
這個年輕時英俊瀟灑,老了也永遠乾淨整潔,有名迷人紳士風度的男人,一輩子都沒有結婚。
原因只不過因爲婚姻生活可能對秦楚楚和秦妖帶來的風險,並會佔用他照顧他們的時間。他的身影,他那張帶着微笑的臉龐,似乎永遠都在身邊。
可是今夜,他卻在十五支狙擊槍,四輛雷霆機甲的保護下,被那個混蛋抓進了夜總會。而更讓人揪心的是,無論是方楚天,黃家的護衛還是其後出來的各大家族子弟及其保鏢,都沒有把人帶走。
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着秦楚楚,她緊緊地看着通訊器屏幕上的姜華,想從他的表情上看出一絲端倪。
“馮斷山閣下身中十五刀。”姜華躲開了秦楚楚的眼睛,沉痛地道:“已經無力迴天。”
秦楚楚的身形猛地一晃,軟軟地坐倒在露臺的吊椅上。吊椅發出吱吱的兩聲輕響,輕輕地晃動,盪漾起姜華的聲音,那麼的飄渺,那麼的遙遠。
“我們趕到的時候,他的意識還很清醒。”姜華將一段錄像發了過來:“這是他臨終時的遺言。”
秦楚楚蜷縮着身子,哭出聲來,涌出眼眶的淚水,一下子模糊了視線。膿朦朧朧中,馮斷山的臉,出現在屏幕上。
他躺在地上的血泊中,花白而一絲不苟的頭髮,已經變得凌亂不堪,那張儒雅且永遠從容不迫的臉上滿布傷痕。他的眼睛腫了起來,只剩下兩條縫,鼻子歪斜,嘴巴里的牙齒被打掉了,嘴脣也因爲腫大而歪斜:“小姐,我什麼都沒說……”
馮斷山在得意地笑着,在痛苦的呻吟中斷斷續續地講述自己被抓到後發生的一切……秦楚楚拼命地點着頭,似乎馮斷山就在通訊器的對面看着自己。
恍恍惚惚中,她聽到了方楚天和二十年前那次行動的關聯,知道了方楚天是如何毆打逼供,不過,受過逼供訓練的馮斷山,最終還是一個字也沒有說。
“那個秘密……現在知道的人,就只有小姐你和殿下了。”馮斷山笑着,在痛苦中無比的得意:“他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他能折磨我一時,可我能折磨他一輩子!哈哈哈哈……”
笑聲嘎然而止,馮斷山臉色忽然一變,像是想起了什麼。想說出來,可大口涌出的血卻把他的生命,定格在了雙目圓睜,嘴巴大張的那一刻。
秦楚楚淚流滿面地看着馮斷山,一種撕心裂肺的痛苦伴隨着無邊無際的恨意,席捲而來。
馮斷山,用生命保守住了秘密,爲自己和哥哥,堵上了最危險的一個漏洞。
而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那個方楚天和黃小蕾,千刀萬剮!
“你是說,你殺了馮斷山,但是給他留了一點時間,讓他有時間告訴秦楚楚他並沒有泄密?”通訊器裡,傳來了黃勝天的聲音。
“對。”段天道回答着,操控汽車在高速公路上飛馳。窗外,二十輛橫行在高速行進中戰鬥,一輛接一輛的華夏機甲從兩側撲上來,被他們三拳兩腳打得稀爛,遠遠地落在後面,爆發出一團團橘紅色的火焰。
“乾的不錯!”黃勝天異常難得地表揚了段天道一句,語氣中透着興奮!
“爲什麼啊?”黃小蕾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想明白。要知道,抓住了對手的尾巴卻不加以利用,絕對不是外公和方楚天的風格。只要把掌握的證據公佈,黃勝天就有足夠的理由動用軍隊展開行動。
秦妖和秦楚楚,將不得翻身!
而未來的大選等一系列事情,都不再需要擔心了。這根本就是底定勝局的大好機會!
“黃小蕾,你忘了切爾達和北約!”黃勝天道。
“切爾達……”黃小蕾腦中靈光一閃,驚訝地道:“你們之所以保守秘密,是準備讓秦妖和切爾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