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莊殺,就是在機器吐分的時候,下重注封死數個高倍率的門子,這樣低倍率的門子即使下注很大也不會中,因爲賭場老虎機的程序一定要突出賭博的刺激性,知道那些‘用很少的錢贏大錢’的人總是最被關注,所以必然會讓高倍率的門子中。
這裡的莊不是下注最大最多的門子,而是與程序要吐的分值最匹配的門子。如機器即將吐出3000分,那麼打滿大倍率的門子就是最好的選擇。
段天道毫不猶豫,在幾個賠率最高的花色上一個下了十注,卻在幾個賠率低的門子上下了二十注,這一下所有的錢全沒了,如果輸了,那他就只有走路回家了。
啪!
段天道輕描淡寫的拉了杆,機器開始飛速旋轉,麻子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眼珠子連眨也不敢眨一下。
叮叮叮!三聲清脆的聲音響過,突然間機器頂棚的彩燈開始瘋狂閃耀,一陣刺耳之極的音樂聲震耳欲聾的狂呼起來!
面前的老虎機彩屏上,瘋狂的閃動着兩個字:youwin!
旁邊一個滿臉麻子的賭客聽着瘋狂的音樂聲響起,愕然轉身,突然差點一跤跌倒!幸虧百忙中向前撲倒,雙手狠狠的抓住面前的老虎機,這一抓就再也不放了:“一比一千!臥槽!他中了一比一千!”
這裡的響動明顯驚動了很多人,不須臾邊上就圍滿了賭客和賭場的工作人員。
“十注!天吶!他中了十注三個七!”
“丫的!我算算!那就是一百萬歐啊!”
“發了!發了!”
“見面分一半……”
一個面目陰沉,明明帶着笑意卻也讓人覺得渾身發冷的中年男子走到段天道面前,眉頭微微一皺,上下打量了段天道兩眼,從兜裡掏出一張支票,遞了過去:“恭喜這位先生,獲得一百萬歐的賭金,請問您是轉賬還是要現金?”
段天道不以爲意的揮了揮手:“都換成籌碼。”
中年男子的眼珠轉了一轉,微微一笑:“好的,立刻就給您送來。”
“你瘋了啊!”滿臉麻子的賭客一把死死揪住段天道的袖子:“那可是一百萬歐!你不見好就收,肯定全得賠進去!”
段天道莫名其妙的看了麻子一眼,轉身就走了。
“我靠!我靠!我靠靠靠……”麻子就只剩下這兩句了,手指頭抖得像是癲癇病三期,但他終於回過神來,狠狠的咬了咬牙:“瘋子!”
衆人一起點頭,認爲這就是個瘋子,轉身三三兩兩散去。
段天道提着一百萬歐的籌碼,晃晃悠悠來到了賭場中一張百家樂的賭檯上,嗯,因爲這裡的女荷官最漂亮。
百家樂是一個規則很簡單的遊戲,簡單的說就是開局前有兩個注可以押,一個是莊家,一個是閒家。如果比牌結果和壓的一樣,就可以贏雙倍或者1.95倍數的錢。
段天道坐下,發現這個臺是最少一千歐一次,丫的,還真是有錢人才能玩的地方。
他隨手丟了個一千歐籌碼壓在莊家。牌一張張的發出來,閒是8點,莊家是2點,一千歐沒了。
再隨手丟了一千壓莊家……又沒了……
段天道很怒,索性壓兩千在莊家!
這次開牌,莊家是5點,閒是2點,這樣莊家就是5比2贏了。
回來了!
找到感覺的段天道大喜,將四千歐統統壓在莊上,結果又被他壓中!這樣連續壓了四次,居然次次命中,賭桌上居然累計已經達到六萬四千歐!
段天道繼續壓莊!
“你沒瘋吧!”一轉臉,剛纔那個麻子賭徒不知道啥時候就跟在了段天道身後,一臉的緊張,活像三十天沒上大號:“已經五把莊了!還莊!”
段天道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說實在的,百家樂真沒有什麼必勝的秘籍,唯一要注意的只有三條。
一、贏五把就走人。
二、起步下注額要儘可能小,這樣易翻本。
三、心態要好,無論輸贏,半小時內必須離臺。
百家樂這東西不是概率學,莊閒輸贏永遠是一半對一半,所以在百家樂上只能相信運氣。
剛剛贏了一百萬的段天道表示要相信自己的運氣,看了放在桌上的六萬四千歐淡淡道:“老子就壓莊。”
牌開,莊家2點,閒家爆了,0點。
正好贏了五把,段天道的籌碼已經到了十二萬八千歐!
麻子大驚!
和他們同臺玩的人大驚!
其中一部分都是剛剛見到段天道中了老虎機一百萬的,心裡不由自主都打起了小鼓。
能在賭場這麼個贏法的,一般除了使千術,就是運氣好到爆,不少人都停止了下注,準備看段天道的下一把。
等大家都準備停下來看的時候,段天道卻慢條斯理的收起籌碼,準備走人。
“怎麼?就不玩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從人羣中陰惻惻的傳來,一個黑衣漢子撥開人羣,拿了一大疊籌碼,坐到了段天道身邊:“我還打算把你當明燈呢。這樣,你壓莊,我就壓閒,你壓閒我就壓莊,看看誰的運氣比較好。”
明燈?
衆人面面相覷,一起把目光投向那個穩穩坐住的黑衣漢子。
這些賭客資歷稍微再小的也有四五年賭齡,還真沒看到過這麼說話的人!
在賭場裡的所謂明燈,就是指那種運氣差的不能再差,買什麼輸什麼的人,一旦有這種人出現,其他人立刻就會把他當作指路的明燈,他買什麼,其他人就不買什麼,多半是隻輸他一個,幸福千萬家。
但段天道怎麼會是明燈?
且不說他剛剛搖老虎機都中了一百萬,上百家樂又連中五元,正是大勢大旺的時候,跟風下注纔是對的,怎麼能這樣的人當作明燈?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
段天道眯了眯眼,瞅了瞅這個亞裔黑衣大漢,這大漢表情嚴肅,個子很高,塊頭很大,一臉惹人厭的王八蛋相,怎麼看都不像好人。
擺明就是來挑釁的。
段天道看了他許久,確認自己沒有搶過他老婆,微微欠身:“那就來吧。”
不是仇家,就應該是賭場的人了。
賭場的人發現有人手風特別順的時候,總會有些應對。第一件事就是確定此人是否作弊,這賭場裡的高清攝像頭,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人所能做出的最快動作,也不可能逃過這些攝像頭的眼睛。
所以,當這些人發現段天道沒有作弊,就得用其他的法子來打壓他。
最直接的法子,自然是通過荷官作弊,但這種行爲一經發現,後果十分嚴重,所以基本不採用。
另一種,就是壓勢。
所謂壓勢的意思,就是對賭。
運氣總是輪流轉的,好運氣總是越用越少的,賭場派出一個人和段天道對賭,只要贏上一次,他的運勢就去了,運勢一去,就猶如大江滔滔,奔流不返。
在這種時候,一旦段天道紅了眼,就會試圖翻本,結果肯定是連本帶利輸的乾乾淨淨。
當然,段天道也可以選擇不賭,但所謂避戰則勢弱,再下手時,運氣也就不可能再有這麼好了。
所以,段天道只能賭,這種賭,不但賭的是運氣,還賭的是氣勢,誰示弱誰就完蛋了。
“請下注。”十分標誌的小美女荷官巧笑嫣然的衝段天道一舉手。
段天道想也不想,將十二萬八千籌碼全都放到了莊上。
立時!衆皆駭然!
雖然這個遊戲的機率是各百分之五十,但已經連續六把莊家了,再出現莊贏的可能性怎麼看都小的可憐。懂行的賭客只猶豫了片刻,就決定不跟這趟風,紛紛把籌碼放在閒上,莊家上只有孤零零的一摞段天道的籌碼。
那黑衣大漢微微一笑,居然也壓了十二萬八千在閒上。
段天道好整以暇,麻子狂摸心臟。
“莊家八點,閒家爆。莊贏。”
第七把莊!
二十五萬六千歐!
段天道只覺得椅子一緊,卻是身後的麻子站也站不穩,整個都靠在椅子上了,舌頭幾乎掉在嘴巴外面,像一條垂死掙扎的……那啥。
“再來。”黑衣大漢一把輸了十幾萬,似乎臉上連一點表情都沒有,很客氣道。
段天道不動聲色的丟了六千籌碼給漂亮的荷官,讓那小丫頭興奮的臉都紅了:“二十五萬。莊!”
連續七把莊,一把閒不出。
這簡直已經稱得上是邪門了。
滿桌賭客面面相覷,一時間竟是誰也不敢再輕易出擊。唯有那個黑衣大漢面無表情,也壓了二十五萬閒。
新一輪牌發出,依舊是莊贏。
麻子喘着粗氣,看着臺子上的五十萬籌碼,這時候段天道要是回頭,立馬就能看見兩道綠光,但是他沒有回頭,只是小心的留下一百萬整籌碼,把剩下的四十萬推了出來:“四十萬。莊!”
全場沒有聲音,只有北風那個吹呀吹,雪花那個飄……
衆人皆明瞭,今天這一場已經不是自己應該參與的賭局了,一個個默不吭聲,安心看戲。
那黑衣大漢冷笑一聲,遞了張支票給旁邊的一個乾瘦小夥,那乾瘦小夥點了點頭,轉身離去,不須臾提了個箱子回來,從裡面拿出一萬歐一個的方形大籌碼,足足幾十個,瞬間擺滿了四十萬。
麻子簡直連大氣也不敢出一下,果然在賭場裡,錢已經不是錢了,就是數字。
押注結束,莊勝。
黑衣漢子面前一大排籌碼,轉瞬到了段天道的面前。
“大刀向鬼子頭上砍去……咿呀咿得喂……”
段天道突然就哼起了小曲,斜着眼睛看着那個頭上隱有汗珠,依舊還在裝二百三十五的黑衣大漢:“明燈同志,跟着你贏錢真爽!哈哈哈哈!”
這等於是把黑衣大漢剛說的話帶了八倍還回去,砸的他青筋暴起,他冷冷道:“這次你壓多少?”
段天道又拿起五千歐丟給對面美麗的女荷官:“不多,全部吧……也就一百八十萬。”
女荷官微微咳嗽了兩聲,細聲細氣道:“老闆對不起,我們這張臺的最高限額是一百萬。”
咦?段天道下意識的瞅了這女荷官一眼,這聲音奶聲奶氣的,還真好聽啊。剛纔這女荷官吐出的字眼都只有一個兩個,聽不出來,說長句子一下就聽出來了。
他忍不住下意識就多看了兩眼,他今天不是來泡妞的,是來賭博的,所以自打上了這張臺子,就沒怎麼注意這個女荷官,女荷官當然是漂亮的,但以段天道目前的眼界,普通的漂亮哪裡入得了他的法眼。
但即便是普通的漂亮,加上這個聲調……
就實在太加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