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皇死後,關中一邊大修阿房宮,一邊開始趕建始皇陵墓,動用天下民夫多達百萬。
按照趙高等人鞏衛京師的所謂‘妙論’,所有從關中六國徵調來的民夫都必須自帶糧食,不許從關中購買一粒糧食,國家也不從國庫中拔給一點糧草。這樣一來,從關東六國徵調來的民夫從家鄉帶來的糧食尚未到關中,就已經消耗掉三分之二,修不了幾天工程就糧食耗盡;而家鄉的糧食因爲路途遙遠,一時卻接濟不上,而後兵禍大起時,更是一粒糧米也運不進關中!
爲了生存,關東六國的民夫們不得不高價從關中的黑市購糧以餬口。一時間,關中糧價飛漲,物價急劇澎漲。不過月餘,關東六國民夫錢財耗盡,又沒有辦法得到家鄉接給,立時陷入絕境。於是乎,不時有大量民夫叛出工地,潛入關中民間,開始時只是劫掠普通農戶,後來勢力發展得大了,更是專對關中大戶下手。
一時間,關中紛亂,可憐一向號稱‘關中無盜賊’的秦國竟然盜賊橫生!
面對關中日益紛亂的情況,趙高等人不考慮從根本解決問題,只是一昧下令動用重兵鎮壓。於是乎,咸陽附近,每天都有大量暴民被官兵捕獲斬首,一連十數日,咸陽效野斬殺暴民多達十餘萬,大地爲之赤紅。
在趙高等的暴政下,關中紛亂的情況一時得到了抑制,但是六國民夫的糧食問題仍然沒有得到根本解決,留下了巨大的隱患。
可憐關東六國來的民夫們沒有糧食,又不敢搶糧,結局就只有餓死!很快,城裡城外、路旁溝邊都出現了很多餓死的遺屍,大部分是關東六國叛逃後的民夫,也有被劫掠後無所餬口的本地土人,可憐秦國多少年來的‘關中無饑民’稱號也迅速作古!
胡亥、趙高等人蹩腳的執政能力迅速引起了朝野臣民的不滿,民心迅速流失!
……
很快地,就在關中動盪不安的時候,扶蘇揮軍攻入中原,並在郢城稱帝的消息傳入了關中,頓時引起軒然大波:一時間,下至關隘守兵、郡縣差役、鄉間遺老,上至朝中大臣、王侯貴族聞此消息無不震動。相比起來,這些人對扶蘇的信任和喜愛程度遠超過胡亥以及趙高等人,心中頓時對胡亥的正統地位產生了強烈的置疑,同時對趙高等奸黨切齒痛恨。
立時,關中流言四起,紛紛攘攘,到處傳揚着胡亥、趙高等人篡位謀逆的消息。
民間強大的輿論讓胡亥、趙高等人十分驚恐,立即動用手中掌握的國家機器對此嚴刑鎮壓。一時間,關中屠殺暴民的血腥剛剛散去,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屠殺:任何被懷疑對朝政不滿的朝臣、百姓只要被捕獲就是殺無赦,而且還要株連九族;同時趙高等人也藉機開始大肆排斥異已,爭奪政權,不少朝中正直大臣不是被殺、被貶,就是迫不得已,逃出秦國。早有準備的蒙毅、王賁等人則早在關中亂象一起時,就通過直道逃往北原蒙恬軍營,讓趙高等人無從下手!
一時間,關中人心惶惶,朝野上下在胡亥、趙高等人的殘酷高壓下敢怒而不敢言!
就在平靜了數百年的關中日趨陷入混亂的同時,中原的戰事也日趨激烈起來,蜂起的各國義軍在關東攻城略地,秦國的城池一座座失陷,不過數月工夫,關東竟然沒有多少城池再姓秦了!
知道事不宜遲的扶蘇在攻克南郡後,於次日便拔營北上,兵鋒直指南陽!
一路之上,依靠四十萬秦軍強大的野戰和攻城能力,沿途十數座縣城是摧枯拉朽一般的降得降,破得破,不過半月,便從南郡城殺抵南陽城下,展現了秦國正規軍極爲恐怖的戰鬥力!
此時,周文、周市大軍在進攻虎牢關碰得頭破血流之下已然回軍南陽。周文、周市大軍攻打穎川時領兵五萬,在橫掃穎川郡全郡後兵力已增長至十萬人,攻打虎牢關折損了近三萬,還有近七萬人折返了南陽城,會合南陽兩萬守軍共抗秦軍!而穎川城則留給了橫陽君橫成統領的兩萬盟軍鎮守,負責接應魏、趙、齊等地趙來救應南陽的各路諸侯軍!
一時間,一場巨大的風暴在南陽城下開始蘊釀!
南陽城下,秦國大營帥帳內,扶蘇和衆將正在議事。
看着南陽城周邊的地理環境,扶蘇想了想道:“各位將軍,南陽城地處南北水陸要衝,地理位置極其重要,無論是我軍要挺進中原,還是中原要南征江南,這裡都是必經之路。而且這裡又是目前最大的叛軍陳勝、吳廣二賊所在地,更是必取不可!目前,南陽城內賊軍聚兵近十萬,憑險而固守,諸位將軍有何看法?”
李信想了想道:“陛下,依末將看,如何這陳勝、吳廣還算識時務的話,棄城而走或走臨陣而降是最好的選擇。現在卻擺出了一副死守的陣勢,可見其缺乏戰略謀算能力,爲一羣烏合之衆,誠不足懼也!”
趙佗聞言笑道:“李將軍說的是,這些叛軍兩三個月前還是種地的農民或者一無是處的六國貴族,哪有多少謀略,只要陛下揮軍進擊,料十數日必可破此南陽!”
扶蘇想了想,看了看張良,笑道:“子房軍師意下如何?”張良笑道:“陳勝、吳廣二人雖然農民出身,但二人既然敢率先起事,且爲天下各支叛軍推選的盟主,就一定有他們的過人之處!我想如何沒有一些憑藉,這二人決不敢困守南陽孤城與我決戰!”
史祿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悟道:“軍師的意思是說,這南陽城可能是一個餌?”
扶蘇點了點頭道:“不錯,南陽城位處天下要衝,極爲容易得到關東各諸侯的傾力支援!朕想陳、吳二賊打的如意算盤便是:利用南陽堅城將我四十萬大軍牽制在城下,同時召令關東各支起軍一起來援,夾擊我軍,妄圖一舉殲滅我軍主力,實現其獨霸中原的夢想!”
羌隗聞言忍不住大笑道:“這兩個小賊想得倒挺美,他也不想想,憑他們那些烏合之衆能贏得了麼!?”
李信笑道:“這是你這樣想,那些賊軍可未必同必你羌將軍的看法!”衆將失笑!
扶蘇也笑着道:“不過,這倒是個好時機,我們可以來個將計就計!暫且先將南陽圍而不攻,然後等各支援軍到來以後,先將各支援軍吃掉,全面打擊關東各支賊軍的有生力量,最後再騰出手來,全力解決南陽。這招叫做‘圍點打援’!”
張良點了點頭道:“陛下說的是,臣也正如此設想。只不過,此招有些兇險,萬一稍有不慎,被賊軍裡外夾擊之,對我軍卻也頗爲不利!須要千萬謹慎!”
扶蘇點了點頭,正色道:“是啊,有時候成功和失敗往往只是一線之隔,諸將切不可大易!立即傳朕詔命:即日起各軍加固營寨,嚴守營盤,同時派出大量斥堠,四方哨探,如有異動,立即來報!”“喏!”衆將領命!
接到陳勝、吳廣緊密求援詔令後,初時起兵奉二夥盟主的各諸侯反應是不一的:
剛剛攻下邯鄲郡的武臣、張耳、陳餘,立即派陳餘統兵五萬南下,救援南陽,這是最爲積極和忠誠的一支。
佔據東郡和河內的魏咎和魏豹稍一猶豫後,還是以大局爲重,二人稍後便以魏豹爲大將統兵二萬隨即進抵穎川,準備進援南陽。
而剛剛佔據碭郡的彭越勢力最弱,只有一萬餘人,卻也統五千精兵向西奔穎川而來。
景駒則以秦嘉爲大將,統大軍兩萬沿淮河西進,一路緩行,觀望局勢而動。
而佔據齊地大部的田儋、田榮、田橫等人雖然手握重兵十餘萬,此時卻也只是派出了三萬大軍,以田榮爲帥,一路磨磨蹭地奔往穎川而來。
而僅佔據豐縣的劉邦則對陳勝、吳廣的詔命裝聾作啞,只顧自己擴充實力。
而佔據會稽的項梁、項羽此時正面臨另一項艱難決擇:鄱陽令吳芮統率的三萬秦軍正迅速東進,和曹參、韓安國八萬大軍開成犄角之勢,鉗向會稽,一時間會稽危在旦夕。正巧此時,二項接到陳勝、吳廣求援詔令,頓時大喜,便以救援盟主爲口號,棄了會稽,率主力四萬人直撲廣陵、淮陰等淮上故地,一邊聚斂實力,一邊暫避秦軍主力鋒芒!
這一幕幕真是盡是衆生萬態,忠者可之,蛇鼠兩端者有之,裝聾作啞者有之,但表面上看起來,各路義軍多達近二十萬正向穎川會齊,準備與扶蘇所部秦軍決一雌雄!
各種各樣的情報通過秦軍斥堠、墨門的努力不斷的彙集到扶蘇的手中,嚴密地注視着各支義軍的動向!
九月初旬,炎熱的天氣略略涼轉下來,在南郡城外按兵不動了近一個月的扶蘇終於再次召開了一次軍事會議!
看着附近沙盤上插得密密麻麻的代表各支勢力的旗幟,秦軍衆將都不禁吸了口冷氣:看來來援敵軍不少啊!
張良給諸人介紹道:“陛下,各位將軍,目前聚集在穎川的敵軍有韓廣、陳餘、魏豹、彭越四支約十萬人,離我約七百里;另外秦嘉一支叛軍正沿淮河西進,離我也約有七百里;而田榮部三萬人猶自遠在碭郡,離此約有一千五百里;項梁、項羽部則根本沒有來援的意思,完全是打着救援的旗號卻自行其事,目前其已經攻下廣陵、淮陰、昌平等地,盡復淮上故地。我吳芮、曹參、韓安國部十餘萬大軍正屯集會稽,清剿項氏餘黨,安定地方,一時無力北上!目前的形勢就是這樣,諸位將軍看看,應如何禦敵?”
趙佗第一個發言道:“陛下,軍師,各位將軍,看來各地賊軍也並不齊心,這就給了我軍取勝之機!末將以爲:可以留十萬精銳於南陽城下牽制陳勝、吳廣主力,其餘三十萬大軍傾力北上一舉攻克穎川城。穎川賊軍一滅,秦嘉、田榮、項梁三路大軍必然不戰自退。屆時,大軍回兵南陽,破此孤城只是易如以掌!”
史祿聞言有些疑慮道:“趙將軍所言頗有幾分道理,只是河內、東郡一線尚有魏咎軍四萬,田榮軍三萬,如果我軍短期之內無法攻破穎川城,而這兩路軍又傾力來援的話,恐怕有腹背受敵之虞,而且戰事有可能就會拖延下來!好像有些不妥!”
李信點了點頭道:“是啊,穎川也是郡城,雖不及南陽險峻,卻也是一座堅城。如果我軍急行軍奔至南城陽下,要趕在田榮、魏咎兩路援軍抵達穎川前破城的話,時間不會超過七日,是不是太緊張了一些!?而且秦嘉一路秦軍沿淮水西進,直逼我軍糧道後方,萬一破城不順,秦嘉突然西進,豈不危及我軍糧道!?我意以爲,還是先遣一支輕騎連夜突進,一戰先消滅秦嘉所部,去除後患,然後大軍圍攻南陽城,吸引穎川敵軍來援,我軍在中途設伏殲滅之!”
趙佗笑道:“凡事皆有利有弊,不可能面面俱到。圍城設伏的話,穎川方面敵軍也末必就會上鉤!陛下,臣堅持自己的看法,請陛下定奪!”
羌隗搔了搔頭,笑道:“我不費那腦筋,我聽陛下安排,陛下說如何打,我就如何打!”衆將笑了,這傢伙倒省心!
扶蘇眨了眨眼,慢條斯理笑道:“你們啊,胃口太小了!一個一個的解決,太麻煩!”李信有些吃驚地道:“陛下是打算同時全面出擊!?這樣四處分兵的話,恐怕會給敵軍各個擊破的機會,請陛下三思!”
扶蘇忍不住笑了:“看來,各位將軍沒有猜到朕的做戰思路啊,子房軍師,你呢?”張良也有些迷惑,沉吟了一會道:“臣愚昧,不知陛下聖意如何!”
扶蘇笑道:“我之戰法虛虛實實,諒陳勝、吳廣等輩小兒也猜之不透!朕意以爲:即遣趙佗將軍率一萬輕騎,晝伏夜行、專抄山野小道,渡過沔水,偷襲秦嘉所部!秦嘉無謀之輩,注意力必然放到大路,決不會想到我軍會派一萬輕騎七百里急襲,加之我軍輕騎來去如風,絕對可以打他一個措手不急!以有力算無心,以騎兵對步卒,雖是一萬對二萬,也是穩操勝卷!”
李信有些吃驚道:“陛下,雖然如此,爲什麼不多派一些,只派一萬會否有些行險!?”
扶蘇笑道:“不能太多!人數少容易機動,也容易隱蔽,多則反而有暴露的危險,我軍現在騎兵不多,且還另有用處,只能派一萬人。趙佗,你敢不敢去?”
趙佗聞言奮然道:“請陛下放心,以一萬鐵騎對付兩萬烏合之衆,末將有信心取秦嘉人頭來見陛下!”
扶蘇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好,你立即持我軍令,去點兵提調,當夜動悄悄動身,務必一戰成功!”“喏!”趙佗領令而去!
看着帳中諸將兀自有些霧沙沙的表情,扶蘇笑道:“這是第一策,第二策便是要殲滅陳勝、吳廣南陽城中主力!明日起,我軍即調三十萬大軍北上作勢直奔穎川,只留下羌隗將軍統老弱兵十萬留鎮南陽,牽制陳勝、吳廣軍。以陳勝、吳廣二賊之自大、行險脾氣,見我大軍主力北上,只留老弱兵留守,定然以爲各路援軍已經齊至穎川,歡欣鼓舞之下,必然擦捺不住,想吃掉我城下留守的十萬老弱兵馬,然後揮軍北上與穎川援軍前後夾擊我軍主力!於是,二賊必會來個趁夜襲營的詭計,而我軍就趁他們主力出動襲營,南陽城中空虛的機會,三十萬北上大軍突然殺個回馬槍,前後夾擊將他們一舉殲滅!”
“妙哉!”衆將驚呼一聲。李信忽地道:“可是,如何才能讓三十萬大軍又潛回南陽城下,而不被陳、吳二賊發覺?”
扶蘇笑道:“此計易也!前兩日,我軍當緩緩北進,每日行五十里,以安賊心。第二日下午,約行百里後,虛立一營。等天一黑,便讓李信將軍率二十萬步卒連夜急行回軍,至南陽以東育水邊隱蔽。育水附近山高林密便於大軍隱蔽,且離南陽不過三十里,有風吹草動,可隨時策應!如此,陳、吳二賊必然中計受死!
與此同時,與二十萬潛行南歸大軍相逆的是,朕親率剩下的五萬精騎以及‘狼牙’連夜進入軒轅山區,從山間小道進入嵩山,偷偷埋伏在穎川附近,尋機殲敵。
當然,北上虛營中此時還留有史祿將軍領五萬步卒詐做虛象我北上三十萬大軍全數在此,但如果無緣無故突然停滯不前必會惹人懷疑,所以可詐稱朕水土不服,突然暴病,需要休養數日,以瞞過南陽和穎川兩方賊軍!”
“可是,便是陛下有五萬精騎,但如何能夠攻取有敵十萬重兵屯守之穎川城?”張良又有些不明白了!
扶蘇笑道:“以少敵衆,以騎兵取城,必然要出奇制勝!朕欲取穎川的謀略是:以虎牢關守將英布率兩萬軍爲誘鉺,離虎牢南下,直撲穎川,吸引穎川敵軍出城與之決戰。於是,在兩軍激戰正酣之時,我五萬鐵騎突然殺出,以三萬騎與英布合擊出城敵軍,另兩萬軍與穎川城內一批隱藏武士相配合,襲取南城!這樣,前後夾擊,奇正結合,穎川必破!如此,三管齊下,可一役解決問題!”
諸將聞言頓時大吃一驚,心道:“陛下用兵真是好生陰險,處處用奇,真爲那些賊軍感到可憐!”史祿有些愣道:“陛下何時在穎川城內已經預伏下一批武士?”
扶蘇想了想,決心告訴衆將,微微一笑道:“這批武士主要來自墨門,穎川做爲舊韓首都,是墨門最爲重要的據點之一,戰前又特意奉我之命加強了穎川的力量,只待我大軍前來,便配合取城!”
“墨門!?”秦軍諸將嘴巴張得都快塞進一隻整雞!羌隗瞠目了半晌才愕然道:“陛下,末將沒有聽錯吧!?墨門可是我秦國曆代死仇,如何會聽陛下命令,配合我軍取城!?”
衆將紛紛點頭如雞啄米,對秦國人來說:讓他們相信母豬會上樹都比相信墨門會聽秦軍命令容易得多,便連張良也是一臉愕然!
扶蘇樂了,淡淡地道:“墨門當然要聽我的命令,因爲我就是墨門‘鉅子’,而且都快當了近二十年了!”
“吧嗒!”衆人掉了一地下巴,個個瞠目結舌,不知所言!先前墨門聽從扶蘇命令,諸將想可能其中會有什麼利益交換,現在扶蘇竟然說他一個昔日的王子、今日的秦皇已經當了近二十年的墨門‘鉅子’,這消息的驚奇程度絲毫不亞於天上掉下來一個活神仙!
李信忽然捏了捏大腿,感到很疼,確定不是在做夢,這才苦笑道:“陛下,這消息夠驚人的,這墨門不是一向和我秦國做對、倡導什麼‘和平、止戈’的嗎?怎麼如今反倒和我們成了一個主子的兄弟了!?”李信是想破頭也想不明白:爲什麼勢同水火的‘貓’和‘老鼠’能夠成爲朋友!
扶蘇笑道:“這不奇怪,墨門成立數百年來,一直尋求天下止武的最佳途徑。但是一直以來,他們都像一個救火隊一樣到處滅火到弄得到處是火。墨門中的有識之士就漸漸發覺他們的行事方法可能覺在嚴重的問題,便開始尋求正確的解決途徑。
大約在二十年前,朕在偶然的機會下,結識了墨門前任‘鉅子’方仲先師。跟他說起:天下只有一統,纔能有真正的和平,並且向他承諾即位後,必然輕徭薄賦,厚待天下萬民,方仲先師大悟,便將墨門‘鉅子’之位傳交於朕,希望朕能夠帶領墨門實現真正天下止武的理想!
這便是朕擔當‘鉅子’之位的由來了,我身後跟隨朕多年的無心等師兄妹九人都是墨門派來保護我的護法!這下明白了朕爲什麼能夠調動墨門了吧!”
衆將如同聽天書一樣聽完了扶蘇一席話,大概受刺激太大,腦袋估計都在當機,半晌帳中都靜悄悄地嚇人。良久,忽地帳中傳來一聲大笑:“哈哈哈!妙哉,妙哉!陛下真是神人也,張良算是服了,徹底服了!”
諸將聞言面面相覷了一下,也一起笑了。李信表情有些怪異地道:“怪不得近二十年來,墨門很少再出世與我軍對抗,原來是陛下在背後指揮。看來,我們以後要和墨門稱兄道弟了!咦,怎麼總感覺到有些彆扭!”衆將頓時又笑了。
無心五人在扶蘇背後也不禁嘿嘿直樂,無心抱了抱拳道:“各位將軍,對不住了,瞞了大家許久!其實大家早就是一家人了!呵呵!”
扶蘇也笑道:“會習慣的!你看,無心他們和朕、和大家相處了近二十年,不是一直很好嗎!行了,大家都回去吧,明天一早,三十萬大軍便拔營北上!”
“喏!”衆將應了聲,張良卻急了:“哎,陛下,諸將都有分配,那臣去哪裡?”扶蘇拍了拍額頭,笑道:“看朕這記性,說得多了,差點把軍師忘了。子房智謀傑出,可運籌帷幄於千里之外,就留在南陽城下和羌隗將軍一起坐鎮吧!否則朕對羌將軍的暴躁脾氣還有點不太放心!”
衆將又是一陣大笑,將有些面紅耳赤的羌隗扯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