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越南南部，正午的熱浪席捲大地，大量從海洋吹來的潮溼水汽助紂爲虐了這種可怕的悶熱氣候，溼加熱，直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越南空軍牙莊基地，全越應屆空軍飛行學員齊聚一堂，畢業典禮火熱進行中。基地現役的、即將入役的、加上後勤官兵共800多人列隊在烈日下接受總司令訓話。
“我們要像獵人一樣時刻提高警惕，”空軍總司令阮克文老生常談着數天來巡視各基地的演講稿，口若懸河大半個小時了，終於進入收宮階段，“大秦國狼子野心，搶奪我長沙羣島（越南人對南洋羣島的稱呼）之心不死，你們作爲我越南國藍天下的中流砥柱......”
蘇30MK2V飛行員少校黎福成爲了新兵入住之事忙了整整一個早上，堅持到現在，一陣陣昏眩襲來，兩腿發軟。奶奶的，什麼大秦死不死，他們沒死，我倒要先死了！
天可憐見！總司令宣佈解散了。官兵們如潮水般涌向宿舍樓。
“那個誰，黎少校，過來下。”總司令的欽點。
受寵若驚，黎福成有如神助般秒殺中暑前兆，撥開鬧哄哄的畢業生小跑到總司令和師長跟前。領導總算體恤，帶他到指揮部。
“實話告訴我，有無信心擊沉南洋艦隊的兩艘主力艦？”開門見山。與剛纔的廢話連篇相比，風格涇渭分明。
黎福成下意識看向師長，希望從師長的暗示裡找到最佳答案。師長大人的眼神是肯定的。
“報告首長，只要敵人敢侵犯國境，我白虎團定教他有來無回！首戰用我，用我必勝！”挺胸擡頭，雄赳赳氣昂昂。
“嗯，很好。”阮克文滿意點頭，同時望向黎福成的頂頭上司、武越勝師長。“你推薦的人選不錯。士氣高漲，軍心可用。”
“全賴總司令領導有方。”花花轎子衆人擡。武越勝深諳其中奧妙。
“總司令，我們什麼時候出擊？”黎福成躍躍欲試。傳言南洋艦隊前天離港了，估計已進入南洋水域。
阮克文笑道：“稍安勿躁，把你們從北部基地調過來就是爲了打這場硬仗。南洋艦隊對我們來說如鯁在喉，必須消滅掉。”
白虎團擁有全越南最新入役的4架蘇30MK2V重型戰鬥機，能發射反艦導彈，裝備先進的導航系統，可在保持無線電靜默下精確到達戰區，是越南空軍最倚重的反艦力量，沒有之一。與國防部裡的政客的想法一樣，阮克文認爲，以白虎團的實力殲滅南洋艦隊綽綽有餘，只可惜上次因爲高層猶豫錯過最佳時機，否則南洋艦隊早全軍覆沒了。一旦殲滅南洋艦隊，越南將挾大捷之威鞏固長沙諸島，阻斷漢龍國的日益虎視眈眈；還將贏得花旗國青睞，從而解除武器禁運......
“對啊，黎少校，相信我們朋友的實力，他們會很快交出滿意的答卷。”武越勝師長信心十足，信心緣於花旗國的承諾。
說曹操，曹操到。
“報告！收到總部電報，發現南洋艦隊的位置！”通訊兵興匆匆敲門走進辦公室。
花旗國潛艇果然本領通神，茫茫大海，居然讓他們找到獵物。獵物遊弋在太平島南，漢龍國佔的南薰礁與越佔鴻庥島之間，規模龐大，至少五艘。看來他們傾巢而出了，胃口不小。
“黎少校！”
“到！”
興奮。總司令興奮，黎福成興奮。都吃了興奮劑打了雞血。
“命令。空軍白虎團黎福成少校率蘇30MK2V編隊突擊，目標入侵我國領海的大秦國南洋艦隊，務必一舉全殲來犯之敵！”
“是，保證完成任務！”信心爆棚，就差軍令狀了。
黎福成領命而去。望着他的背影，師長武越勝猶豫道：“首長，我們頭頂只有兩架米格21值勤，而且在東面，主要警惕南洋方向。是否緊急起飛兩架戰鬥機，防止大秦狗急跳牆？”
所謂狗急跳牆，指的是大秦空軍惘顧國際法，強行通過北部老撾領空或南部暹羅國的領空對越南發動空襲。
“沒有這個可能。”阮克文不屑一顧，“花旗國給我們的情報顯示，到目前爲止大秦國空軍的集結僅限於首都附近，考慮到他們的國慶慶典、首都地理位置和戰機的作戰半徑，根本不可能威脅到我國國土。何況暹羅國的航母艦隊守在暹羅灣，給我們構成免費屏障。”
“對，武師長杞人憂天了。”隨總司令視察的地空導彈旅旅長潘廣成也贊同總司令的想法，“我正盼他們來呢，什麼飛豹，殲7殲8，正好給我們的兩個S300地空導彈營當靶子練練手。”
越南引進老毛子的兩個S300防空導彈營，一南一北部署，其中負責拱衛南方國土的，就在牙莊空軍基地裡和附近著名的金蘭灣。
另一個隨同視察的是空軍參謀長，他傾向於武越勝的保守，經過再三考慮，提出一個折中方案：“大秦國從南方發動空襲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畢竟超出了他們的戰鬥機作戰半徑，但是我們的首都在北方，不可不防，遇事最怕萬一。我建議在河內上空增加蘇27戰鬥機的戰鬥值勤數量。”
“嗯，有道理。”總司令同意了。
參謀長爲安排空軍值班之事忙碌的時候，這邊的洗塵宴也準備好了。
領導整天忙於國事多辛苦啊，吃頓豐盛的，喝幾瓶好酒，再去按摩按摩，天經地義，歷來如此。
招待宴設在基地外軍隊經營的酒店。山珍海味加茅臺，陪酒妹子有軍花。
酒至半酣，參謀報告說黎少校的四架蘇30MK2V編隊升空了。
“好，這杯酒祝我們的黎少校旗開得勝！”參謀長舉杯活躍氣氛。
“好，幹了！”“滿上，滿上，幹了！”應者衆多。
陪酒軍官個個都想在領
導面前表現，連續三杯方停。
乘着酒興，阮克文吩咐打開電視機，轉至大秦衛視臺。大秦國慶閱兵儀式直播已經結束，電視臺意猶未盡在重播錄像，女主播亢奮的音調與畫面裡的雄鷹掠過配合得天衣無縫。
哈哈，殲7殲8。
越南人發出鬨笑，帶着濃烈的嘲意。
阮克文阻止下屬的無聊行爲，問：“諸位可知我們爲何主動挑釁大秦？”
“因爲他們要搶我們的長沙羣島！”一名年輕軍官滿腔憤概狀。
同桌的數位軍官紛紛附和。
阮克文不置可否，指着電視機，說：“諸位請聽，漢語，大秦國官方電視臺竟然說漢語！一個完全漢化的國家纔是她的原罪！”
原罪？！
“諸位試想，如果這股漢化風吹到我們國家後果會如何？對，我們遲早成爲漢龍國的附庸，莫說長沙羣島，就是整個國家都要拱手讓人,而我們則成爲亡國奴！所以，必須遏制大秦的氣焰，斬斷她四面伸張的爪牙。還記得兩個多月前花旗國國務卿到訪，當時她私下痛心疾首問我，爲何坐視大秦屠殺菲律賓海軍，爲何坐視大秦海軍掠奪南洋島礁？慚愧啊，我們實在目光短淺......今天起，我們不能再犯同樣錯誤，必須堅決抗爭到底，放下成見，聯合我們的盟友將大秦趕出南洋！”
掌聲，熱烈的掌聲。
掌聲停歇，有人流露擔憂，小心翼翼提問萬一漢龍國干預怎麼辦？
“我可以負責任告訴你們，我們背後站着的國度比漢龍國還要強大！”
比漢龍國強大的國家，對，花旗國！
衆人馬上猜到答案。這在以往很難想像，因爲意識形態的差異和上世紀60年代的戰爭，花旗國與越南兩國之間仇深似海，花旗國的軍售禁令甚至延續至今。
“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阮克文說，“爲了國家利益......”
說到激動之處，一名基地參謀慌慌張張闖進包房，演講因此嘎然中斷。
“雪，雪，雪花，雪花，”
莫名其妙，越南版六月飛霜？武越勝叱責部下荒唐。
“不，不是，幹，干擾，大面積干擾，雷達失常！”
這也解釋了參謀爲何不打手機通知，而是用最原始的手段。
在座高官們下意識取出手機，糟糕，信號紊亂。難道是——不祥預感如同烏雲籠罩衆人頭頂。
轟！轟！轟！
連續三聲天搖地動的劇爆證實了預感。氣浪襲來，酒樓玻璃“嘩啦啦”摧枯拉朽般碎裂，飛濺落地。師長武越勝不顧一切跑到窗口往外望，瞪眼，痛苦驚呼：“學員樓塌了！”
阮克文口瞪目呆，機關算盡，終究不夠對手狠，可惡無恥的曾大帥竟然搶先一不發動偷襲......
沒錯，兇手正是大秦空軍。其採用的低空突防加電子干擾戰術非常成功，將越南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柬埔寨上空，大秦空軍空二師第一大隊的32架飛豹戰轟在預警機的調度和電子戰機的掩護下如入無人之境，分成四個大小各異的編隊深入到簡越邊境，肆無忌憚使用機載雷達完成搜尋工作，並藉助電子瞄準吊艙鎖定越南南部主要的8個空軍基地發射反輻射導彈和電視紅外成像複合制導炸彈。越南國國土狹長，飛豹戰機只須在柬埔寨的空域就可將其南部，包括中部大部國土納入有效射程。
六千米高空，三架飛豹如展翅雄鷹翱翔，機身輕抖，兩枚電視制導導彈先後脫離掛架，滑翔飛行，調整角度，再滑翔……BINGO！
每一架飛豹戰機機腹之下均掛着一個電子瞄準吊艙，目標區域的紅外成像圖像清晰顯示在座顯上——子母彈地毯式轟炸般效果。芽莊機場起降能力徹底完蛋，兩條跑道中段籠罩在密集的爆炸氣團之下。
“雷達，有雷達照射！”正在執行攻擊任務的三組飛行員紛紛告警，氣氛頓時緊張。
說時遲，那時快，一枚反輻射導彈拖着青煙劃過蔚藍天空，數十秒過去，告警消失。
攻擊繼續。
天空中，每間隔十數秒劃過一枚空地導彈，相應地，芽莊機場，金蘭灣機場和蕃朗機場陸續傳出密集爆炸聲……從高空望去，三座機場濃煙滾滾，除了濃厚的煙塵還是煙塵。
“搞定芽莊！”飛行員興奮彙報戰果。
“蕃朗改名廢墟！”相距數公里外，另外一組飛行員的戰果同樣輝煌。
“金蘭灣機場完蛋了！”第三組飛行員不甘落後。
繼先鋒組的三架飛豹射出10枚反輻射導彈壓制敵人10座各類雷達的威脅之後，另九架飛豹總共投下36枚500公斤級的電視制導導彈和54枚250公斤級的FT-3精確制導炸彈，按既定計劃把越南人金蘭灣空軍基地羣炸成一片火海。
除去先鋒組，其餘飛豹戰機機翼之下單邊掛載兩個複合掛架，靠內的掛點掛載的複合掛架吊着兩枚500公斤級炸彈，相鄰其次的掛點掛載的複合掛架錯落有致地吊着三枚250公斤炸彈，一共攜彈10枚，彈重3.5噸。
“先鋒03，注意，注意，12點金蘭灣方向發現雷達源，鎖定，鎖定，發射鷹擊91！”
發號施令的是位於後方，暹羅灣上空的一架運8小盤子預警機。在她那先進的預警雷達監視下，方圓五六百公里的風吹草動一覽無遺。
“先鋒03明白。”
飛行員藍錦繡沉穩回答。代號“先鋒03”的兩名飛行員是大秦空軍唯一的一組女飛行員，後座的武器控制員叫藍錦慧，倆人均來自苗族，同宗，配合默契。
藍氏姐妹屬於中心編隊裡十三個成員中的一份子，編入先鋒組。本編隊領到的任務是癱
瘓芽莊、金蘭灣和蕃朗三個空軍基地的起降能力。與之相對應，負責清除芽莊以北兩座機場的是北方編隊，由8架飛豹組成，負責胡志明周圍三個基地的是南方編隊，由11架飛豹組成。
由於越南人的在芽莊附近部署了一個S300防空導彈營，所以中心編隊的力量最強。
副駕駛藍錦慧收到預警機通過數據鏈發來的目標參數，迅速調整火控雷達，幹盡利索完成鎖定動作。
“發射！”按下鍵鈕。
機翼下一枚鷹擊91反輻射導彈離開掛架，噴着火焰，動力澎湃刺向遠方。
“先鋒03，注意，注意，敵人發射導彈，躲避，躲避。”
後方預警機及時提醒。
藍氏姐妹表現冷靜，在尖銳的警告聲中，像平時訓練般，沉着執行戰術動作。襲擊她們的極有可能是S300防空導彈，但是威脅不大，一方面有運8電子戰機的壓制，另一方面，己方已搶先射出反輻射導彈，只要幹掉對方的雷達，還有時間從容避開S300的追殺。
果然，敵方膽怯，關鍵時刻關掉雷達躲避反輻射導彈。升空的防空導彈失去中繼制導，按慣性飛向“先鋒3”機動前的空域。
同編隊的戰友們鬆下一口氣。
自投下第一枚反輻射導彈，空襲行動順利進行了15分鐘，期間敵人毫無還手之力。這是敵人的首次反擊。戰爭自有其鐵一般的規律，隨着時間推移，敵人的反撲會越來越猛烈，包括出動戰鬥機攔截。
“候補01，補充轟炸2號目標。”預警機有條不紊發出作戰指令，指示繼續破壞金蘭灣空軍機場跑道。
金蘭灣機場受到第三攻擊組的三架飛豹投下4枚電視制導導彈的攻擊，本以爲機場跑道再無可能供飛機起降。但是，預警機的雷達剛纔捕捉到金蘭灣空軍機場有戰機起飛的信號。
候補01乃中心編隊的第13架戰鬥機，兩側機翼下各攜帶兩枚電視制導炸彈和3枚250公斤級的FT-3衛星制導炸彈，專門拾遺補漏。
超級替補一口氣發射6枚精確制導炸彈。導彈剛落下，預警機通報，先鋒03架之前射出的鷹擊91反輻射導彈取得戰果。越猴或許頂不住壓力或許自作聰明，位於金蘭灣的S300導彈連短暫關閉雷達後復又打開雷達，立刻被自行盤旋在高空的鷹擊91導彈盯住，儘管越猴再度關機，可惜動作已晚，鷹擊91反輻射導彈技術水平先進，科研人員賦予了其可怕的記憶功能。憑藉此出色性能，鷹擊91扮演終結者，一舉炸燬金蘭灣S300導彈連的“眼睛”，整個雷達排無一倖免。
接着，6枚精確制導炸彈帶給金蘭灣空軍機場雲爆炸，爆炸氣浪如連綿雲團覆蓋整座機場。預警機確認，再無戰機起飛。
首波攻擊接近尾聲時，預警機又發現雷達源。新出現的威脅在芽莊附近，信號強烈，連續掃描飛豹機羣。根據信號特徵，可以確定是S300。
此時僅剩先鋒03的機翼下還有最後一枚鷹擊91反輻射導彈。因爲奔襲路程遙遠，飛豹戰機浪費一個掛點掛載一個可裝1400升航油的副油箱，除去翼尖的兩個格鬥導彈掛點，此次出戰每架飛豹只攜帶3.5噸炸彈，彈量太少。
先鋒03一直在高空盤旋打掩護，機載雷達早已鎖定企圖發動偷襲的敵人。
哧！
鷹擊91反輻射導彈又一次搶先發射，居高臨下極速撲向自尋死路的S300搜索雷達排。
生死麪前，敵人似乎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選擇關機。然而，數秒的猶豫要了他們的命，鷹擊91智能芯片記錄下座標，指示導彈矢志不移落下。
轟！
爆炸氣壯山河，瞬間達到峰值的熱源圖像跳躍在機載雷達屏幕上。
“一架疑似蘇27低空爬升中，另兩架米格21從9點鐘方向接近。候補01，投彈，準備返航。”
預警機發出催促，敵機在爬升高度，隨時可能帶來威脅。畢竟相距太近，而飛豹戰機又拙於纏鬥。哪怕來者是一架米格21，哪怕只帶着機炮，都足夠飛豹喝一壺。況且現實不允許纏鬥，一旦打開加力，油耗急速提高，而距離回程最近的機場還有800公里，對餘油量是個極大的考驗。
候補01不敢多停留，匆匆往金蘭灣機場發射出最後的空地導彈，然後轉身追隨編隊。
中心編隊撤至柬埔寨與暹羅灣交界處上空，遇上另兩支圓滿完成任務的編隊。
戰友相見，互相炫耀。
大隊長袁大頭率領的南方編隊摧毀了胡志明空軍基地羣，刀沙副大隊率領的北方編隊狠狠蹂躪了波來古機場和富吉機場。
至此，越猴空軍深受重創，峴港以南全部的8個空軍基地短時間內完全喪失作戰能力；主要的地面防空力量，S300導彈營二去其一；至於毀於地面上的戰機無法統計，估計至少數十架；包括大量飛行員在內的官兵傷亡無數。
歡呼，飛豹突擊隊爲首波的完勝歡呼。
“哈哈，奶奶的，降落丹老機場老子第一件事是盡情喝水，盡情尿尿，讓雞雞好好放放風！”大隊長袁大頭咬牙切齒道。此戰他們從漢中市起飛參加國慶閱兵式，而後悄悄低飛南下丹老羣島，在運8電子戰機的掩護下，經丹老山跨過馬來半島切入暹羅灣，在暹羅灣拋下副油箱後進入柬埔寨，歷經1600多公里，整個過程耗時120分鐘，許多飛行員登機前兩個小時不敢飲水，甚至穿上尿不溼。袁大頭拒絕小弟弟受罪，愣是作好長時間憋尿的準備。
袁大頭的粗魯之言引起藍氏姐妹的尷尬，一時間罵聲不絕於耳。正鬧着，預警機發出警報，身後高速追來一架蘇27。屋漏偏逢連夜雨，護航的兩架殲7MF油料不足，必須返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