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濤翻看到西北生活報的時候首頁的位置頭版頭條引起了林濤的注意意:‘官員醉酒無德調戲女按摩師!’
着報道上還有照片,一個穿着浴袍的男人似乎在摸着女按摩師的胸部,女按摩師一臉驚嚇,羞辱之色。林濤往下看報道的敘述,文中隱晦的提及是西涼的官員。雖然那個男人的眼睛被刷成一條黑,但是看體型和臉孔林濤覺得很熟悉。西涼自己看着熟悉的人是誰呢?
“林市長,交通局劉銘局長來了。您是否要見?”
“讓他進來!”林濤放下報紙,看着門外,只見劉銘眼圈發紅,一臉愧疚之色走了進來。林濤心裡一動,忽然想起來報紙上看着熟悉那人不正是劉銘嗎?林濤的臉色變得陰沉下來,第一次看到劉銘進來一動不動。
“林市長,我——”劉銘一眼看到了林濤桌子上的報紙,那醒目的標題,讓劉銘眼前發黑。
看着劉銘臉色蒼白,額頭冒汗,身體搖晃的樣子,林濤語氣破冷的說道:“劉大局長不在省城逍遙,來我這裡做什麼?”
“林市長,我給您丟臉了,我對不起您的栽培!”劉銘給林濤鞠了一躬,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一個四十出頭的西北漢子而且是堂堂交通局長居然在林濤面前委屈的哭了,如果犯了錯的孩子一樣。林濤看着也有些心裡不忍,但是林濤依舊滿臉寒霜,這個他一手提拔的交通局長劉銘,他是十分信任的,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敗壞道德的事情,而讓人更難堪的是上了西北生活報,這個報紙老百姓看的很多,這對西涼政府絕對是沉重的一擊,破壞了西涼正在大肆發展的大好局面。相信很快劉銘就會被人傳出去,報紙上既然寫了西涼就不會不知道劉銘的身份。
林濤冷聲說道:“你不是對不起我,你是對不起西涼,你知道這個負面報道對西涼影響多大嗎?西涼現在豎立起來的開拓進取形象將會被抹黑,這就是我對你信任的結果嗎?”
“林市長救我——我是被人陷害的——”劉銘居然噗通一聲跪在林濤的辦公桌前。
林濤看得更加氣憤,拍着桌子吼道:“你給我起來,須知男兒膝下有黃金,難道我真的看錯了你。站起來給我一絲不差的講述事情經過,不能有一絲隱瞞。”
“我昨天同葛洪處長——”劉銘一絲不落的講述了事情經過,並把自己和葛洪的推斷說給林濤聽,林濤低沉不語,片刻之後,忽然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林市長我要是有一絲隱瞞或者捏造您就直接撤我的職好了。”劉銘眼中帶有一種絕然之色,林濤點點頭,示意劉銘坐下。然後開始思考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按照劉銘的說法,那是一家健康按摩中心,沒有色情服務,但是漂亮的女按摩師還是吸引了不少回頭客,葛洪就是其中一個,劉銘是被葛洪邀請去的。在兩人熟睡的時候,那兩個女按摩師換了暴露的衣服,而且作秀給掃黃組看,兩人熟睡了怎麼會對按摩師非禮。看來是這二女刻意爲之,而且同公安局掃黃配合得天衣無縫,非禮的情景正被警察看到,被攝像機拍到,看來很有問題,這是一個事先設置好的局,等着葛洪和劉銘往裡跳。但報紙上只提了西涼看來是針對劉銘或者是針對西涼,若不然爲什麼不提到葛洪或者交通廳。
市委書記高博古辦公室,高書記正站着接電話,態度十分恭謹。
“你們西涼市怎麼搞的,剛剛有點起色,就讓人抹黑,你們市委市政府要做好乾部的思想教育工作。交通局劉銘的惡行不僅是給西涼丟臉,也是給西北省幹部的整體形象抹黑——”
“是是,您批評的對,我們西涼市委一定會加強幹部的思想教育工作,這件事我們一定會嚴肅處理,請崔書記放心,請組織放心。”高書記放下電話,嘴裡唸叨着:
“這個劉銘真是扶不起的阿斗,這完全是拆林市長的臺啊,不過也好,這林濤來到西涼也太過一帆風順了,得到點教訓也是好事。”
省長宋春榮的電話則是打到西涼市政府許市長的辦公室。
許市長的態度跟高書記不同,而是帶着牢騷。許市長說道:“劉銘的問題有待調查,如果爲真,我們西涼市是不需要這種喪失道德的幹部的。如果爲假,那就是有些人居心叵測,想破壞西涼大好的發展局面。再有一點,即便錯在劉銘,但劉銘不能代表西涼政府所有幹部,也不能代表西北省所有幹部,從這一點上說,這個生活報是不負責任的,尤其那個報道的記者魏澤昌語言中多有諷刺之意,挖苦之能。我們西涼政府會向省委宣傳部提出申請,質詢生活日報相關責任人的。”
電話那頭的宋春榮心說,這老許當真是老而彌堅,眼中不容半點沙子。所說的問題一針見血。宋春榮說道:“許市長西涼正處在大發展時期,一定要加強幹部的思想教育才行。有的個別幹部面對金錢和權力難免喪失原則,我們要防微杜漸才行啊!”
“是,請宋省長放心,我們西涼政府會貫徹省政府和宋省長的指示,詳細調查此事。同時也會再次加強西涼幹部的思想教育工作。”
許市長掛了電話,氣氛的拍了一下桌子,迅速撥打林濤的電話。很快林濤帶着劉銘走進了許市長的辦公室。許市長瞪着眼睛,彷彿一頭隨時要擇人而噬的獅子,劉銘經過林濤一陣訓,此刻面對許市長反而平靜下來。
林濤先說道:“許市長,劉銘的事情另有內情,讓劉銘彙報一下事件發生的經過。”
“有內情?”許市長微微驚詫,難道自己猜測有人心懷叵測是真的不成。
“許市長這事我首先檢討。這一段時間由於搞西涼大交通項目,同省交通廳的葛洪處長接觸就多了一些,因此葛洪處長提出去洗浴中心按摩的時候,我並沒有拒絕——”
許市長聽完說道:“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雖然有人設計你,但是要是你思想端正,不進入那種招惹是非的地方,也不會惹上麻煩。”
“是,我檢討!”劉銘現在是砧板上的肉,除了任人宰割,實在沒有任何反擊能力。這事弄不好,影響擴大,他劉銘的前途也就完了。
“此事,我們市政府不能坐視不管,這事不僅針對劉銘,更是針對西涼市政府!我們等下和高書記商量一下看如何應對——”
許市長話還未說完,高書記的電話打來了,說的還是劉銘的事情,劉銘一聽頭大如鬥,看來還得解釋一遍,一頓批評是少不了的,唉,這事弄的,雖然自己萬分委屈,但是惡劣的影響已經產生,想收回已經不太可能了,即便日後澄清,估計也沒多少關注,那個沒道德的西涼官員已經深入人心了。劉銘十分沮喪的跟着兩位市長到市委書記辦公室。
劉銘又做了一番自我批評,把遭遇講訴一邊。高書記一時沉默無語,省委崔書記批判是嚴厲的,這番自我辯解,崔書記會聽嗎?會不會更增加其惡感,認爲西涼市委不重視省委書記的態度,認爲這是狡辯。
許市長看到高書記的沉默說道:“我們市委市政府是光明正大的,有錯就改,無錯,也不能讓人污衊,堂堂西北市政府還讓一個記者逼宮不成。剛纔省長給我打了電話,我的態度很明確,如果劉銘的確犯了這種低級錯誤,我們西北政府毫不手軟,把劉銘就地免職。但劉銘是被人陷害的,這種事我們政府不答應。”
高書記終於開口說道:“崔書記剛纔打來電話,態度很嚴肅,批評我們西北市委市政府對幹部思想教育不利,要求對劉銘嚴懲。我這才把你們叫過來,但劉銘所說截然相反。我是相信我們的同志的,但是這番辯解只怕無人相信啊,崔書記跟不會相信,你們說我們應該採取什麼辦法,變被動爲主動。”
“我馬上打電話,問問他們西北生活報怎麼回事?信口開河,胡說八道,必須公開在報紙上道歉!”許市長憤怒的說道。
“畢竟是省報,只怕人家不會聽我們的。”高書記愁眉不展。
林濤想了想說道:“不如這樣,我們兵分三路,並且隨時準備好以政府的名義起訴生活報。”
看着三人疑惑的目光,林濤繼續說道:“第一路讓宣傳部的人去西北生活報,要求扯下這篇報道,問責那個記者和不負責任的編輯。第二派出公安幹警帶着劉銘去那個洗浴中心去詢問那兩個按摩師,問清事情原委,實在不行就直接抓回西涼審訊。第三去鳳鳴區公安分局問問他們如何在證據不足情況下定性。西涼日報隨時準備刊登起訴西北生活報損害西涼政府的報道,以政府名義提起公訴。並且大幅刊登黨風廉政建設工作和取得的成績。如果刊登的報道存數捏造,以西涼市委市政府的名義向西北省宣傳部申訴要求懲戒西北生活報相關領導責任”
高書記一臉驚愕,吶吶的說道:“這樣做會不會起到反效果?”
“好!就應該這麼辦,我們西涼市委市政府是光明正大的,榮譽不容玷污,一定要揭露那些魑魅魍魎的陰謀詭計,讓宵小之輩無所遁形。”許市長擊掌說道。
西北省宣傳部畢部長也在看生活報的那篇報道,眉頭緊鎖,思考了一會,然後撥打一個電話。
“我是畢明華。”
“您好您好,畢部長請指示!”西北生活報的社長李漢明站在桌子旁邊恭敬的接着電話。
“西北生活報的頭版頭條,你是怎麼把關的,那種模棱兩可的字眼兒,會讓廣大人名羣衆誤會,這不僅給西涼政府造成被動,對整個西北來說都影響很壞。”
李明翰立刻解釋道:“畢部長,關於這篇報道,由於事實證據確鑿,我身爲社長也不好打消下屬的積極性。另一方面新聞媒體本來就是起到輿論和監督作用,這點也得到了崔書記的肯定,說是可以警醒那些經濟至上忽略道德建設的政府和官員。”
畢部長見李明翰擡出崔書記來壓自己,感覺十分不悅,心說,這崔書記的手伸的夠長的,居然跳過宣傳部,直接給媒體下了指示。畢部長氣憤的直接放下電話。
李李明翰則是一臉笑意,自言自語道:“以前被你畢部長管束,現在有省委書記給我撐腰,我怕誰?”
畢部長掛了電話,思考着李明翰所說的話,不禁對崔書記有了看法,如果那片報道受到了崔書記的指示,那實在是有些可怕,不知道這位大佬要搞什麼東東。
西涼市人馬兵分三路殺向西北市,林濤受書記和市長委託,以免事情失控,也跟隨到了西北市。三路人馬隨時與林濤聯繫,讓林濤瞭解事情的進展和方便林濤指揮,用許市長的話說,這是西涼市一致對外的一次戰役,是榮譽之戰。
鳳鳴區公安分局內,西涼市公安局局長鬍楊坐在會客室,隨行的還有兩個警員。鳳鳴區公安分局局長王偉涵大步邁入會客室給胡楊經歷。在級別上這王偉涵比胡楊低半級,故此敬禮。
“胡局長您好!”
“王局長好!”胡楊客氣的跟王偉涵握手。
“胡局長是稀客啊!聽聞西涼來了一位了不起的局長,今日一見三生有幸啊!”王偉涵笑眯眯的樣子在胡楊看起來就如同一個奸商,估計早就猜測到自己來這裡的用意。當真是老狐狸一個。
“王局長過譽了,我幹警務工作這纔是一個開端,跟你這個幹了半輩子警察的人沒法比。”胡楊謙虛一下,對方很受用。王偉涵親自給胡楊倒茶,然後坐定問道:
“胡局長雖然來的時間不長,但是聲名在外啊,西涼的掃黑工作可是成了全省範圍內標杆,我正想要討教一番呢,沒想到胡局長居然親自來了。”王偉涵虛僞的話讓胡楊一陣反胃,雖然已經來到西涼四個來月,但是官場的虛僞與勾心鬥角一時他還是難以掌握,如此肉麻的話在此人嘴裡說出,居然沒有絲毫做作的嫌疑,實在令人佩服。
胡楊笑道:“我只不過是執行上級的命令,談不上什麼功勞。對了,我這次來省廳,順便想問一下昨晚你們分局搞的掃黃工作,好像抓了西涼市的劉銘,我是受到市長和書記的委託,想詢問一下此事。”
王偉涵略微嘆息的點點頭,然後說道:“我也看了今天早上的生活報,沒想到這事居然被記者捅了出去。恐怕已經產生了一些不好的影響。”
“是啊,此事影響很壞,我是受市委書記和市長的委託,前來詢問一下情況。”
“您太客氣了,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王偉涵講述了手下朱立明掃黃突查的行動,以及有記者跟隨的事情,最後遇到劉銘,當時警察進門的時候按摩師發出驚叫,事後從按摩師那裡瞭解是劉銘和葛洪是因爲酒後,神智有些不清醒,纔對服務員動手動腳的。但是來到局裡之後,劉銘和葛洪都不承認調戲的按摩師的事情,由於缺少證據,一個是按摩師,一個是顧客,故此我們只是做了一般性的口頭教育,很快就把人給放了。
“這麼說,貴局並沒有給劉銘定性什麼罪名,而是無罪釋放。”胡楊開口問道。
“恩——可以這麼說。”王偉涵似乎有些不情願的樣子。胡楊都看在眼裡。
“那麼西北生活報的那篇文章,貴局並在報道前沒給那個記者什麼意見吧?”
“胡局長您多慮了,我們警務人員只是按章辦事,不會給人胡亂按什麼罪名,只是當時的現場記者抓拍到的照片好像是劉銘非禮服務員的樣子,有先入爲主的觀念也不足爲奇。”
胡楊點點頭然後說道:“貴局對此事立案了嗎?”
“沒有,一是證據不足,二是按摩師雖然自稱是遭到騷擾,但是並沒有報案追究的意思。因此我們只是做了口頭教育而已。”
“好好,貴局依法辦事,嚴格執法,值得西涼市學習。”胡楊客氣的說道。
王偉涵連稱不敢,眼看就要午休了,王偉涵請胡楊吃飯,胡楊婉拒一次,但架不住王偉涵的熱情,終於留在分居吃了一頓便飯。在吃飯的時候,王偉涵接到一個電話走了出去,片刻之後返回,臉色有些不自然。對着胡楊歉意的說道:“胡局長真是不好意思,市局突然有事——”
“沒事,沒事,我們都是當警察的,當然理解,我這飯也吃好了,謝謝王局長的招待,改日到西涼坐坐。”胡楊起身說道。
“慚愧,慚愧,下一次,王某一定給胡局長賠罪,事情來的急,我這就告辭了。”
看着王偉涵離開飯店,胡楊一臉的冷笑,給林濤打電話告知這個情況。西涼市的兩個便衣警察駕駛一輛普通帕薩特跟在王偉涵匆匆離去的車後,這王偉涵行駛的方向正是那個洗浴中心。
林濤的兵分三路,一路去鳳鳴區公安分局問詢這是穩君計。二路何寧帶着三個幹警直奔劉銘按摩的那個洗浴中心。自稱是市局的警察來調查昨天晚上的事。用何寧的話說,那就是警察內部的相互監督,看看有沒有暴力執法的情況,老闆一個勁的讚揚鳳鳴分局幹警嚴格執法,並沒有難爲浴池,而且及時制止了騷擾按摩師的客人,今天還上了報紙真是大快人心。何寧客氣了兩句,讓老闆找來那兩個按摩師瞭解情況。老闆一個電話就把兩女找來。何寧提出要單獨詢問,老闆退出門外。開始的時候,老闆並沒有疑心,只是時間一點點過去,都二十分鐘了,都不見兩人出來,老闆想進去問問,但卻被門口的警察制止,告訴王老闆不要擔心,這是例行公事再等一會兒就好了。王老闆在門口轉悠。
房間內兩個按摩女在開始被聞訊的時候,一副泫然欲泣我見猶憐的樣子,敘說遭騷擾的經過。可是何寧突然問道:“你們是受誰指使的,設下陷阱誣陷正處級國家幹部。”
兩女頓時一愣,眼中露出驚慌之色,連忙擺手道:“我們沒人指使,他們確實是騷擾我們了——”
“胡說,你們利用按摩讓兩人陷入沉睡,然後換上裸露衣服,在分局的人到來的時候,故意弄出受到騷擾的樣子,你以爲分局的人都是傻子嗎?你以爲他們看不出你們兩個是在演戲。還不快老實交代,難道想被拘留,到刑警隊你們才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我們——沒有演戲,是真的。”兩女更加慌張。
“哼哼——”何寧冷笑一聲說道:
“你們自以爲聰明,有倒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們的一舉一動,都被那個客人無意中打開的手機攝像頭給錄了下來,我這是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還年輕,難道想在檔案上留下犯罪的記錄。你們知道誣陷國家幹部會被判刑入獄嗎?這就是你們想要的?放心,只要你們說出幕後指使者,我們會向法官求情——”
“隊長,查出來了,她們兩個是工業學院的大三學生。目前是實習期間。”一個警員接完電話說道。
“唉,看來你們是無法畢業了。”何寧惋惜的看着兩女,嘆口氣說道。
兩女被嚇壞了,對視一眼,雙雙跪倒在地,哭泣着求饒:“我們都說,能不能不告訴學校啊,我們不能被開除,我們當按摩小姐就是爲了賺學費的。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了,我們都說,我們其實也是被逼的——”
原來這兩個女按摩師,一個叫何莉莉一個叫李曉靜,是西北市工學院大三學生。家庭比較困難,學費雖然是申請的貸款,但畢竟要還。兩人就利用節假日到飯店當服務員,可是掙的不多。對於學費來說是杯水車薪。後來看到一家聘請按摩師的廣告,月薪一萬,吸引了這兩個女生。這兩個女生抱着試試看的態度來到這家洗浴中心。這個王老闆相中了兩女的形貌,雖然是一點不懂按摩的學生,但是隻要用心學,有個幾天就能掌握基本的一些東西,這人長的甜美,就是技術差些,顧客也不會計較。因此兩人就留下了。每天放學後都會來到洗浴中心當按摩師,從晚六點工作到晚11點,睡在洗浴中心沙發上,第二天照常去上學,週六週日則是全天在洗浴中心。這兩人確實如老闆所想,雖然技術差,但點鐘的人很多。五個小時的工作時間都是排得滿滿的,有的客人安排不到還有意見,這兩個女學生每晚都能爭伍佰元以上,有時客人還會給幾百小費。這兩個月下來,她們各自賺了四萬多元,心理面甭提多高興了,如果半年的實習時間全來工作,不僅可以賺到學費,而且還能攢下不少錢,兩人幻想着靠按摩賺錢也許能賺到出國留學的費用。因此實習的時候,她們就是這麼做的。隨着兩人技術的進步,點的客人越來越多,每天的小費就達到兩三千元以上。雖然偶爾被不良大叔無意間碰碰胸部和大腿,她們也忍了。
昨天晚上的時候,來了兩個客人,酒喝多了,雖然眼光有點色,但是兩人習以爲常了,這兩人趴在牀上並沒有什麼偷襲動作,很快在兩人靈活的手指下變昏昏欲睡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女按摩師在門口將她們兩人招呼出來,說是經理找他們。沒想到王老闆是讓她們去陷害那兩個客人。何莉莉和李曉靜自然不幹,後來,這老闆拿出幾張照片,她們陷入驚恐羞愧中。那照片是她們在更衣室的照片,王老闆威脅她們,如果不按照他所說的去做,就把這照片郵到她們學校。在老闆的威逼利誘下,她們只好含着眼淚換上兩件暴露的衣服,按照吩咐在警察進門一刻演戲,把衣服弄亂,把劉銘的手放在自己胸部,並且驚叫。這就是以往的經過。今天早上,王老闆還給了兩人兩萬塊,作爲封口費,不能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但是現在兩人確是一點不漏的說了,而且被何寧錄了音。
門口外走廊拐角,王老闆開始給鳳鳴區分局局長王偉涵打電話。
“王局長啊,有點情況啊?”
“什麼情況?”
“有市局的人過來檢查,說是對你們分局執法的監督,現在正盤問那兩個學生按摩師,都進去半個小時了,還沒出來,我有點擔心!”
“什麼?有這樣的事?我馬上就到!”王偉涵放下電話從衛生間出來這才同胡楊告辭,匆匆向洗浴中心而來,在車裡一邊開車,一邊給市局的人打電話,詢問市局有沒有監督分局工作的行動。
他問的是西北市公安局的常務副局長張立功,張立功笑道:“怎麼,害怕了?是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
這張立功是他的好朋友多年的死黨,因此長跟他開玩笑。不過王偉涵此刻沒有開玩笑的心情,有些着急的問道:“立功,我沒時間開玩笑,今天到底有沒有這個監察行動啊!”
“沒有,你小子到底怎麼了,跟踩了尾巴似的?”
“有人好像在冒充市局的人,我去看看情況。”王偉涵心裡咯噔一下,他想到了胡楊那一臉忠厚的樣子,沒想到這個胡楊給他來個笑裡藏刀,這一定是西涼警方的突襲,沒想到這胡楊有這種魄力,跨區進行偵查,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把他的人糊弄住了,這還了得。王偉涵來不及細說,馬上給王老闆回電話,王老闆的電話比往長接下的速度慢了一些,王偉涵着急並沒有在意。
“老王,他們不是市局的,你什麼也不要說,等我過去就好。記住什麼都不要說。”
何寧在一張紙上迅速寫下“兩個女學生按摩師都招了啊!怎麼辦?”
那邊被一個刑警按着的王老闆對着手機驚恐的說道:“那兩個學生都招了啊!怎麼辦?”
“廢物,她們也不知道是我讓你做的。只要不牽連到我,我保你什麼事都沒有,你要是把我供出,不僅害了我,更是害了你自己,我想你應該明白這點,不用我多解釋了吧?”王偉涵恐嚇王老闆。
“不用解釋了,我都聽明白了,王偉涵局長!”何寧對着手機說道。
“你是誰?——”王偉涵的聲音都變調了。腦海中瞬間出現無數畫面,從一個小警員開始,自己努力打拼,在一次生死搏殺中中了兩刀終於抓住了一個搶劫犯。他立下了三等功,病好之後第二年他成爲一個派出所的副所長。那一年他娶了美貌的妻子。愛情事業雙豐收。隨着社會經驗的增多,他一步步向前走,學會了逢迎,學會了爲官之道,學會了取財之道,四十歲的王偉涵如今成了鳳鳴區分局局長,雖然職位不高,但是權利很大,暗中控制了許多娛樂場所,每年收取的抽成高達百萬,有了這些錢鋪路他相信市局的局長寶座早晚會是他的。可是眼下,一切都完了,自己大意了,本來以爲西涼不會有太大的反應,沒想到對方來個反偵察,自己主動泄了底,肯定是被西涼警方錄音了。他的正途完了。他好不甘心。
“啊!——”
快行幹道上,王偉涵恍惚間,踩住了油門車速不斷加快,在要撞上前方大貨車的尾部時,才醒悟一個急剎車,猛打方形盤。
何寧所對的手機先是王偉涵的恐懼叫聲,然後傳來急剎車和碰撞的聲音。
何寧一皺眉頭,喊道:“王局長請回話,王局長請回話!”
主幹道一處護欄被撞碎,王偉涵的小車翻滾着衝了出去。擋風玻璃粉碎,王偉涵搭拉着腦袋,血沿着臉頰滴滴答答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