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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動着的油燈亮着並不算明亮的燈光,因爲油燈使用的是菜籽油的關係,以至於房屋內總帶着些菜子散發出的油煙味,在燈光下,雕花木牀懸着紅綢牀簾,就連那被褥亦是歡慶的紅色,一不經意,甚至會讓人誤以爲進了新房。
至少,在某種意義上,今晚的這間房屋,確實是朱宜鋒的“新房”。
而此時,在這“新房”內的桌邊,朱宜鋒卻趴在桌邊不住地用手揉着太陽穴。擺在他面前的是十幾份合同、欠條之類的東西,這都是他那個“便宜老爹”留下的遺產,而曾經的那個朱宜鋒,也就是因爲討要這些債務,淋了雨後感染了傷寒,加之氣急攻心然後便一病不起,死於榻上。
雖說心知傷寒在這個時代很容易要命,但得益於那個所謂的“人工智能”的幫助。在“附身”的同時,其對這具身體進行了適當的履行,現在除了因爲長期臥牀,變得四肢無力,加之長期患病導致氣虛身弱之外倒是沒有什麼大礙。
這身體可以慢慢鍛鍊,但這銀子卻總是要收回來的,畢竟銀子的多少非但關係到自己在這個時空中的生活,更關係到自己是否能夠在這個時空開創一番事業。
“宜鋒,其實,雖說現在商號已經歇了業,可公公到底還留下了一些產業,照樣能讓咱家衣食無憂,你倒也不用煩惱,再者,你英語極好,便是於租界中洋行任職也足以養家餬口,衣食無憂!”
生怕言語刺激到朱宜鋒,徐靈芸更是字斟句酌的謹慎說道着,只是她並沒有提到朱家現在面臨的困境,當然,更沒有提她的丈夫是怎麼憑着一腔熱血“斷送”了朱家的商號。
“再則,這也是公公的期望。”
臨了徐靈芸特意強調了一聲,公公當年之所以讓其學英語,甚至之所以同徐家聯姻,爲的就是希望其能夠同外國人打交道,若非公公去世的早,恐怕現在丈夫應該在外國洋行中當買辦纔是,畢竟現如今這上海的生意有七八成都是與洋人打交道。
“英語……”
這倒是實話,在與朱宜鋒有關的記憶碎片中,他可以直接同外國人用英語交流,可以看外文報,而他能說着一口流利英語的原因,卻是得益於那個“便宜老爹”,在這一時代的商人中,那個老爹倒也算是頗有眼光的商人,當年英國人抵達上海,開闢租界後,他立即主動找上門去與英國洋行做起了生絲生意,甚至還把兒子送去和洋人神父學習起了英語。
“將來國家也好,生意也罷,總難免要和洋人打交道,你要學好英語,有朝一日必可大用……”
想到那位相貌儒雅的“便宜老爹”說過的話語,朱宜鋒不禁佩服起這未曾謀面的“父親”來,在這個時代,又有幾人能有這樣的眼光?
不過造化弄人,兩年前朱道明一病不起,而在他去世前,做成的最後一筆生意,就是與觀橋徐家的聯姻,雖說明朝時出過徐光啓這位太子太保禮部尚書的徐家早已衰敗,可畢竟其是上海本地人,而更爲重要的是,徐家自徐光啓之後,數百年間家學傳承,除其信基督教外,皆懂外文、懂數學,即便是作爲妾生女的徐靈芸也是如此。
這人啊……算計了一輩子,到最後,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到洋行任職只是下策,說到底,還是把咱們的放在外面的債收回來,纔是最要緊的。”
朱宜鋒的話卻讓徐靈芸心頭微顫,她自然想到兩個月前,他從英租界回來的路上淋雨後感染傷寒的舊事。
“宜鋒……”
瞧見徐靈芸臉上上的憂色,朱宜鋒笑着安慰道。
“靈芸,你不用擔心,經過這場劫難後,我已經想通了許多事情,既然錢要不回來,能要回多少東西,就要回多少東西吧!”
東西!
這是那些“洋白勞”們的共同點,他們並沒有否認債務,更沒有“賴帳”,至少在某種程度上,他們都同意償還債務,只不過所謂的償還,不過是種變了花樣的“歧視”。
朱宜鋒拿起一份英文欠款協議書,
“這筆帳似乎還點戲,這太平洋貿易公司不是同意用“太平洋號”帆船還債嗎?一共不到兩萬的帳,這艘船……772噸?咦,還有蒸氣動力!應該也值這個價吧!”
疑惑着,因爲記憶碎片中沒有這筆債的相關記憶,朱宜鋒便把視線投向徐靈芸。
“靈芸,我怎麼沒同意?”
“宜鋒,那是因爲,因爲……”
儘管有些猶豫,但徐靈芸還是如實的答道。
“這艘船差不多是十年前的舊船,當年的造價至多也就兩萬元,而且,還拖欠着碼頭將上千元的泊費,若是拿去賣了,雜七雜八的扣除之後,至多隻能賣一萬一兩千元!”
你妹的,又是個坑啊!
這洋鬼子,就沒有一個地道的嗎?
在心裡咒罵一聲,剩下十幾份少則千多元,多則一兩萬元的欠款,這會朱宜鋒倒是佩服起那個“便宜老爹”的“魄力”了,這年頭和洋鬼子做生意,居然不帶收現款的,即便是鬧上法庭,那些洋鬼子雙豈會爲他主持公道。
那些個洋人能認債已經算是頗爲難得了,不過話說回來,對於重視法律以及規則的西方人而言,他們不可能爲了一箇中國人犧牲他們制定的“遊戲規則”,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在“規則”內玩弄所謂的“規則遊戲”,正如國人喜好文字遊戲一般。
看來這充當“規則制定者”的歷史當真悠久啊!
“靈芸,這些外國洋行,一共欠咱們多少錢?”
“七萬四千六百一二元,這還只是本錢,若是算上利息的話……”
對家裡的帳,徐靈芸自然一清二楚,更何況在他病重期間,她也曾查看過這些資料,這會自然張口就來了。
“那若是按現在按他們的還法,咱們能收回來多少?”
“扣掉太平洋公司的那筆的話,至多能收回來五成,也就是三萬多,可能還要更少,畢竟有的東西,即便是還給咱們,咱們也沒地方賣出去,頂多只能低價轉給其它人。”
徐靈芸的話聲越說越低,生怕因而刺激到身體剛剛恢復的朱宜鋒,雖說他現在性格變了不少,可她依然還是有些擔心,擔心其再像過去一般,踏上看不到任何希望的討債之路。
四萬多……
唸叨着這個字,朱宜鋒的眉頭便皺成了一團,這筆錢看似不少,居家過日子是夠了,可自己……那可是準備幹一番大事業的,再說,即然來到這個時代,即便是不能成就一番大事,那也要混個足谷翁噹噹,這四萬多能幹什麼事業?
“靈芸,你實話告訴我,咱們家是不是還欠着別人的債?”
想到穿越時的遭遇,朱宜鋒便出言詢問道。
“那樑文佐,咱們一共欠他多少?”
聽其問道這事,徐靈芸的心頭便是一緊,雖說現在朱宜鋒因爲死而復生的關係,不少事情都記不清了,可她卻知道,這件事已經沒有了任何補助。
“這……宜鋒,要不今天咱們便不說此事了?”
見其欲轉移話題,朱宜鋒的心裡便涌起一陣不祥感。
“靈芸,不用你說我也能猜出來,外面咱們能夠要回的也就三萬多,沒準咱們家欠的還不止這個數吧!”
生意買賣,有人欠錢自然也欠別人錢,對此朱宜鋒自然有心理準備。
“宜鋒,其實,這,這事到也不是什麼大事,前幾年公公和樑文佐合夥時,到也獲利頗豐,只是後來……”
徐靈芸看一眼丈夫,後來正是他幾次從其手中週轉,到最後就是那些債慢慢的拖垮了商號。
“那咱們一共欠了多少?”
“連本帶利的話,差,差不多有,有九萬兩……”
什麼!
雙眼猛的一睜,朱宜鋒簡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麼會欠這麼多銀子?
原本他還想盤算一下家當,然後好好謀劃一下,將來成就一番事情,現在看來這一切自然是沒有指往了,朱宜鋒可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王霸之氣,赤手空拳便能成就一番大事。
可現在到好,這成就一番事業的夢想還沒開始,這邊的一筆鉅額債務便壓了過來。
“那個姓樑來咱們家是想幹什麼?”
“他,他是想要公公當年於租界內置下的鋪子還有碼頭的倉庫……”
租界內的倉庫!
徐靈芸的話讓朱宜鋒心底一陣詫異,心想着這“便宜老爹”的眼光可真不一般啊,這可是1852年,上海租界開埠還不到十年,他居然就在租界裡有了投資。
難怪姓樑的盯上了那倉庫,上海租界的地皮在未來幾十年裡可是增值了幾千幾萬倍!
可問題是……那是將來!
現在,眼下可是有小十萬兩的債,在那裡等着自己!
原本還以爲自己是個富家少爺的朱宜鋒的心思一沉,那眉頭頓時皺成了一團,爲將來的日子犯起愁來,就在愁意展現的時候,心底的另一個聲音則在那裡自我安慰道,其實有什麼大不的?不就是銀子嗎?你現在現在總算有了一個家,有了一個老婆,這可是自己過去夢寐以求的,也許不應該去奢求其它了。
只要先想辦法解決那筆近十萬兩的欠債就行了……
不,不行,得想一個法子纔好。
朱宜鋒的腦子飛快地轉動起來,腦海中尋思着這筆很有可能毀家的鉅債。就在愁眉緊鎖的同時,他的腦海中再次冒出一句話來。
這個時代是冒險家的時代!
突然,朱宜鋒的腦海中冒出了這麼一句話來,在後世看過的有關這個時代的故事中,無一不在證明這一事實——這是一個屬於冒險家的時代,憑藉超越時代一百多年的見識,難道自己就不能成就一番大事?
即便是短期內沒有造反的資本,成就一番事業應該也是毫無阻力纔對啊!
別人能赤手空拳的闖出一片天地,自己再不濟,也不算赤手空拳不是!有家不說,還有那麼一點家業!
想到這,朱宜鋒的胸腔中頓時熱血沸騰起來,甚至就連呼吸都因心情的澎湃而顯得有些急促,蝨子多了不咬人,不就是點債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就憑超過這時間的164多年的見識,還會愁掙不到錢?你也忒丟穿越者的臉了吧!
一直注意着朱宜鋒的徐靈芸見他的呼吸似乎有些急促,還以爲他又因此心惱起來,連忙開口說道。
“夫君,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