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達御書房,袁秀早已等候,風離和餘吉新行了禮後靜靜呆在一旁,等待袁秀他們開啓話題。
“風離,上次朕就說過,希望你能和我一起開闢新的天地,錦繡河山能在你我手中展開。”袁秀望着風離笑。自己都沒有想到這一天會這麼早到來,那些美好的藍圖,想想都讓人忍不住心緒激動。
“恐怕微臣會令皇上失望了。風離胸無大志,也沒有什麼智慧,做不了皇上說的事。”風離再次聽見袁秀說要主動發動戰爭,皺起了眉頭。
袁秀上次說過,他要的是天下,要成爲天下的霸主,要讓所有的一切土地都成爲米亞的疆土,他要成爲千古霸主,成立千秋偉業。但是這一切需要的是戰爭,需要的是風離的馬蹄和長刀,需要她的鐵血洪流。但是戰爭是流血,是犧牲,是離別,是數不盡的淚和傷。戰爭的迫不得已的守護,不是掠奪的手段。戰爭是爲了取得和平,而不是破壞和平。風離對袁秀這種權利,虛名而私心發動的戰爭打心眼的厭惡,所以她冷漠的拒絕袁秀的要求。
一旁的餘吉新見風離這樣生冷的拒絕,就知道這人還沒有很好的瞭解怎樣和皇室中人說話,尤其是其中最大官職的皇上,該怎樣說話。
“元帥太客氣了,現在你動動腳天下可以要抖三分,元帥的大名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袁秀笑着說。
“皇上更厲害,任何人在你眼前都擡不起頭。你看現在風離元帥還不是低着頭等着你的旨意?”餘吉新笑着說。斜蔑了風離一眼,風離頓時閉口不說。
“丞相說笑了,現在天下間說人說起風離元帥不是讚歎。再說。元帥對我的說法很是不認同啊?”袁秀對着兩人說,只是眼神卻落在風離身上。
“風離元帥強是我們米亞的福氣,風離元帥不管做什麼都是爲了我們米亞效力。對於戰爭,想來元帥會比我們任何人都考慮得更清楚,他那樣說肯定是預見了什麼特別的困難,我們可以問問,看大家一起考慮能不能解決?”餘吉新見風離真的一句都不答。替她接下所有袁秀的問話。
“是嗎?”袁秀對着風離說,眼中那似是而非的笑,讓人看不清他的真僞。餘吉新暗歎。果然是皇室中人,虛實變換這樣快。表情這樣幻化的袁秀簡直就和袁朔方一個模子。
“是。風離所有的一切努力都是爲了米亞。”往往這個時候風離就搞不清楚了,安哥拉魯斯城所做的一切還不是爲了米亞和平幸福,這樣皇室不是更應該鼎力支持。怎會懷疑?懷疑能給比亞斯帶來什麼?
“元帥能這樣說我很高興。現在我們米亞真的有一件事需要元帥去做?不知道元帥會不會推辭?”袁秀一臉溫和淡然的對風離說。彷彿剛纔剛纔對風離的不滿和餘吉新話裡有話的說話沒有發生過一般。看着兩人微笑,帶着信任和志籌意滿的目光,語調柔和,不等風離和餘吉新反應,袁秀馬上就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需要元帥出兵斯立提。”袁秀輕輕的說,眼神一直鎖住風離,看他有什麼反應。
風離聽見這話,眸光一緊。眉頭微皺,思索着。
“可是斯立提做了什麼違背米亞的事?”餘吉新問道。見風離沒有立刻反對。怕是在想對策,餘吉新決定幫風離拖延時間。
這邊風離想,自己的責任是守護米亞,恰恰只是守護而已。順着餘吉新的話想,若斯立提真做出對不起米亞的事,她風離絕對能在兩個月之內掃平斯立提,這是臣子的責任。但是若這只是袁秀的跟人想法,自己怎麼辦?兩個國家命名締結了盟約,就這樣撕毀,不是讓天下人恥笑嗎?
“沒有。”袁秀回到。
“我們和斯立提解除了盟約關係還是斯立提和加突合作了?”餘吉新故作不解。上次風離可是清楚完整的講述了袁秀的想法和野心,自己完全明白袁秀想做什麼,也就能夠阻止袁秀將話題往哪個方向帶?
“沒有。”依然輕描淡寫的語氣。
“微臣認爲那份合作很好,對米亞皇室和平民在賦稅方面有很大的改善。”餘吉新實話實說。
“不錯。真是這樣的話,它能對我米亞有這麼大的作用,爲何不能爲我所用?讓它成爲米亞的領土,這樣不更好?”袁秀看着一臉愕然的兩人,哈哈大笑。
餘吉新和風離同時沉默,袁秀這樣不顧兩人暗示的不悅,執意將自己所要說出來,說明他的堅決,這樣的話,該怎麼阻止這樣的事發生?
風離搖頭,征服一個國家不是不可以,尤其是斯立提這樣武力不強的國家。但是歷來師出有名,你沒有理由的征戰,只會激起反抗。而且就算你征服這個國家,人民暗地裡的反抗所造成的傷亡和損失可能會比你在征服時所造成的傷亡損失更大。
而且看袁秀,他顯然認爲征服斯立提是易事。任何的戰爭怎麼可能不死人,風離怎會願意自己的士兵,兄弟這樣無謂的犧牲。在風離看來無意義的戰爭就是私心的戰爭,自己不允許自己的兄弟爲了一個人的私心流血犧牲。
米亞和斯立提合作對米亞沒有任何壞處,明明比出兵佔領更有作用,爲什麼一定要戰爭?保持目前這樣的合作,斯立提不會和加突合作,米亞有持續的武器供應,賦稅少了之後,人民休養生息,到時國富兵強,當你無可撼動時,天下自然誠服。若真的出兵,狗急跳牆,難保斯立提不和加突通力合作,到時安哥拉魯斯城危險,米亞腹背受敵可就麻煩了?
“微臣認爲,出兵斯立提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到時所起到的效果恐怕還不如現在的合作關係。所以微臣不贊成出兵!”餘吉新那邊還在思索怎樣說,風離這邊已經生硬的回答了袁秀。聽得餘吉新暗暗心驚,這人怎麼就不知道婉轉一點。其實是風離不喜歡帝皇家的人對戰爭的兒戲,對生命的漠視,所以纔會那樣乾脆利落的拒絕。
“難道說風離元帥只會爲安哥拉魯斯城這樣的米亞努力,就不能爲了斯立提這樣的米亞努力?”袁秀的語氣帶着森冷。這個風離一再直接拒絕自己,真的是覺得自己在求他,非他不可?還會說風離覺得他沒有必要聽從米亞皇室的話,沒有必要聽從自己這個皇帝的話了?還是說現在加突已經對安哥拉魯斯城無法造成危險,他風離甚至可以出兵比亞斯了?
“風離真心覺得這樣纔是爲了米亞好,風離是全心全意爲米亞付出。”風離拱手說道。
“你這樣朕完全看不到你是爲了米亞好。”袁秀譏笑道。
“皇上,風離元帥是個愛兵惜兵之人,想必他是怕傷亡纔會這樣說。臣也認爲可以出兵斯立提,容許臣勸勸風離元帥。”餘吉新一副我和你同一戰線的和袁秀說,風離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聽到餘吉新接話,風離就明白自己可能說錯話了,縱然聽見餘吉新說出自己不喜歡的答案,也沒有反駁。
“朕很高興老丞相能這樣說,希望你和元帥到時能得出一致的答案。”袁秀似乎完全忘了剛纔和風離的對話,一臉淡笑的看着餘吉新。餘吉新的能力袁秀知道的清楚,袁朔方也和他說得很清楚,可定江山,可霸天下,文采錦繡,腹中天下。
“一定,一定。”餘吉新沉穩自信的回答,然後拉着風離告辭了。其實餘吉新是看出來現在的風離很固執,而袁秀已是盛怒,雙方沒有辦法再談下去,於是趕緊將風離拉走。
待兩人走後,袁朔方從後面走出來。若是餘吉新看見肯定會大吃一驚,此時距離上次餘吉新見袁朔方不過一月時間,此時的袁朔方形銷骨立,風采全無,哪有半分以前朝堂之上神采飛揚的樣子。
“父皇,風離果然不答應。”袁秀並沒有被袁朔方的樣子嚇到,他上前扶着袁朔方坐下,看着父皇憔悴衰敗的樣子嘆氣。
袁朔方這些年雖勤於朝政,但也縱情後宮,所以身體日漸荒廢。只是在術士的幫助下服用金丹才能恢復那種雄壯威武的樣子,讓他在朝堂上自信滿滿。可是身體總有掏空的一天,況且那服用金丹本就是飲鴆止渴,結果只會讓他的身體加快衰敗。現在袁朔方認爲自己不用上朝便停止服用金丹,清楚的發現身體基本快不聽自己使喚了。他自嘲的笑笑,如果袁秀能承下江山,自己死了又何妨?有了這樣的心思,他便再也不服用金丹,看着自己的身體一天天衰敗?
那日餘吉新的退位提議袁朔方想了一下就答應了,那樣爽快,沒有絲毫的不悅。是因爲袁朔方明顯感到自己的力不從心,那種服用了金丹也同樣無力的感覺讓他恐懼,所以退位不是妥協,是自己的必然選擇。放棄手中的一切,讓自己的孩子繼承,沒有什麼不甘。若是能看到袁秀做出的成績,死也甘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