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爺,狼羣和那頭狼不會來了吧?”樑德不放心,問道風離。
“應該不會,你放心,還有我呢!”風離示意樑德放心。
“二少爺你不休息?”
“我警覺性高。好啦,好啦,快去睡覺,我保證你睡個安安穩穩的好覺,不被打擾。”風離推着樑德進了房間,回到自己室內也躺下。他是覺得頭狼肯定不會來了。
一夜好覺,縱使昨夜太累風離還是第二日清晨就起牀了。
練功這東西就是日復一日的積累,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每日的積累上去了才能層層進步,風離就是這樣日復一日保持自己的進步和靈活。一整套拳腿套路打完,身法練習完後,風離躺倒樹上冥想。思想的空靈能讓自己察覺出細微的差別,從而改進;心靈的空曠能讓境界越發高遠,心境沉穩。
半響之後,風離立身四處看了看。昨夜的村寨一片狼藉。陷坑內狼屍遍佈,四周草木凌亂。柵欄處成山的屍體更是讓人驚心,那裡的狼屍將柵欄圍了一個圈,血浸透了泥土呈現暗黑色,不少狼頭下喉嚨處的傷口翻卷,原本鮮血淋淋的傷口也凝結,鮮血縱橫,相互浸透,彼此擠壓在一起的屍身堆積在一起,成爲一幅詭異猙獰的畫面。
樑德羅林一牀就被這幅畫面驚到,昨夜太緊張,天色也太暗,大家都沒有來得及看。此時清晨看着成山的狼屍和幾乎同一位置的傷口,都說不出話來。怎麼多的狼既然沒有傷到人家一絲一毫,呸呸,這麼說有點希望風離受傷的味道。但是連人家衣服都沒有弄破,這首領到底是怎樣的身手和詭異的速度。
風離叫大家把狼屍拋到後方的山林,狼羣是個團結的羣體,雖說它們數量已不多,若是發生搶屍事件還真不好。在山林管他被虎啃,被獅扯,被什麼吃了都不管自己的事了。
拋屍填坑,忙完已是中午,樑德飯菜早已做好。吃飯間大家問風離還要不要再做陷阱,風離想了一下搖頭。昨夜頭狼逃走,也沒有再來騷擾,那麼它們集體進攻的可能性就比較低。只是它有沒有可能找其他狼羣來報復就說不定了。畢竟頭狼都能擺好架勢逃跑,還有什麼不能,真的是,兵不厭詐,狼也狡詐啊。
大家還是綁好火把等待着晚上的到來。意料之中,狼羣沒有進攻,大家頓時鬆了一口氣。還是輪流值夜防止它們偷襲。凌晨時分,一聲震耳的狼嘯讓大家神情緊張的來到柵欄處。
四周沒有看見一隻狼的影子,可是狼嘯依舊響徹山谷。風離背弓搭箭,拿上大刀前去查看,看着大家一副想跟隨又隱忍的樣子,微微揚起嘴角,示意大家放心,轉身走進黑暗。身後羅林等人握緊了拳頭,卻又不得不無奈的鬆開。
風離來到嘯聲源頭,頭狼立在前方,身後是那百來只逃走的狼。風離不解的看着頭狼,自己的身手它們昨晚領教過,現在數量這麼少不會不自量力想跟自己來個決一死戰。可是這樣站在那裡只嚎不進攻,把自己引來是爲什麼呢?
嗷嗚的長嘯變成嗚嗚的低嘯。
風離皺着眉頭,不知道這頭狼到底要搞什麼鬼?自己來了,看它們的架勢顯然沒有要進攻的意思,可是對着自己一個勁狼嘯是怎麼回事?額,我不會狼語,不會任何動物的語言啊,有沒有人可以給我翻譯一下啊?
對於風離的不理解,頭狼在原地轉了幾圈。對着風離身後的村寨低嘯,又望着風離,眼神渴望。風離小時候就聽爹爹講動物的智慧,長久以來在加突,除了在軍營他去的最多的就是山林。雖說聽不懂動物的語言,但是對於他們的習性還算是比較瞭解。
“你是想和解?”風離攤攤手,做了一個把刀放到地上的意思。
“嗚嗚……”頭狼連忙點頭。
額,風離捂住額頭,這是的頭狼哪裡還有昨晚攻勢凌厲的樣子,簡直就是一個搖頭擺尾的小狗。風離想對頭狼說,你的手下可都看着你呢,注意領導形象啊?
“那你們去哪兒?”
頭狼朝着後山的方向低嘯,風離不可思議的望着頭狼,這理解能力也太快了吧,難不成這是一個披着狼皮的人?
“不再去打擾我的村寨?”風離指了指燈火通明的村寨,又指指自己,然後畫一個圈,指向遠方。
“即使我不在?”風離覺得自己肯定瘋了,既然會真的想辦法跟狼交流。
頭狼嗚嗚的點頭。
風離沉默片刻,步伐輕盈的走向前,右手緊緊的握着加突刀,慢慢走到頭狼面前。它身後的狼羣有點躁動不安,在頭狼的安撫下安靜下來。
風離伸出左手,眼神一眨不眨的盯着頭狼,將手伸到它面前。頭狼望着風離,慢慢擡起右爪,放在風離的手中。身後的狼羣緊緊的盯着風離,這人離頭那麼近,他有那麼厲害。風離暗暗一笑,放下右手的刀,將手伸了過來,他知道頭狼肯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頭狼看看風離,將左爪放到風離手中。
現在風離和頭狼雙手雙爪相握,有一種牽手的感覺。風離微彎着腰,明顯處於優勢地位。想想,風離慢慢蹲下身子,與頭狼處於平等位置。兩人都爲繃着腰,看似平等,但風離握着頭狼的前爪,發力動作肯定要比頭狼快。
一人一狼相望片刻,風離放下頭狼的前爪。頭狼在風離身前嗚嗚叫着,最終還是將頭低下,舔了舔風離的腳背,再舔舔風離的手心,再在風離的脖子處舔了舔,最後將頭搭在風離的肩上,風離微笑抱住了狼身。雖說這期間他全身緊繃,誰也沒法完全相信一頭會耍詐的狼,但是現在他笑得安心。
這是一種相交相守相護的約定。
有時動物比人還守決定。誠心相交之下就是一生的忠誠,何況狼本就是比較忠誠的動物。
風離很高興自己能得到頭狼的肯定,心中不免有些小小的歉疚,自己昨晚可是殺了它們大部分的同伴,雖說自己是爲了守護,但是現在作爲朋友,心裡得愧疚就悄悄的冒起來了。唉,風離,你可不是這麼善心的人,爲何對動物這麼心軟?只是因爲因爲自己的生存都是從動物學來,對它們有一種偏愛和親切。
風離與頭狼並肩而立,看着狼羣逐個舔舐自己的手心,心裡全是慢慢的心安。比跟文穆麥隆在一起還要心安。因爲自己很少羣居,山間綠林的自然氣息更容易讓自己安心。完成後風離發出一聲長嘯,頭狼也是一聲,身後狼羣一聲,再是大家一起的呼嘯。
長久的安靜,沒有嘯聲,沒有打鬥聲,沒有樹木倒塌的聲音,樑德等人已是焦急不安。風離的本事大家是知道,但是擔心是免不了的,誰沒有個意外。就在這時聽到風離的長嘯,沒有着急,氣息沉穩,大家安心不少。可是緊接着頭狼的長嘯,狼羣的長嘯,和震天的嘯聲讓大家心驚不已,難道他們開始沒有開戰,這時要開戰的信號。
大家聽着沒有打鬥聲,可隨即想起風離鬼一般的速度,那是流血不出聲的戰鬥。於是抓起手中的武器就往風離離開的方向奔去。
不一會,他們看見黑暗中走來的風離,神情安穩,大家高興正欲上前,可隨即頓住的腳步。
那是什麼?首領身邊跟着的不世昨晚的那隻頭狼,還有身後黑壓壓的都是狼羣?怎麼回事?大家緊張的搭弓拉弦,心情沉重的望着羣狼環視的風離。
風離看大家緊張的樣子,安然笑說道。
“都是朋友,別那麼緊張。放下武器,有事回村寨說。”大家看風離說的誠懇,他身後的狼羣看見自己等人的弓箭雖然躁動不安,卻沒有絲毫進攻的跡象。於是放下箭,沉默的跟着風離往回走。
樑德看着大家出去,轉眼就回來,身後是風離,可是二少爺身後是什麼,都是狼?誰能告訴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哦,那個,大家不要驚慌,它們都是朋友。”
風離看着樑德他們一臉戒備,拉着頭狼拉到他們身前,“這是阿狼,以後大家和平相處。”
樑德等人面面相覷,首領真是厲害,連狼都能收服。頭狼在風離的示意下,單膝跪下,身後狼羣前爪臥倒,長嘯一聲。相見儀式完後,風離叫樑德騰出後院,供狼羣棲息。
風離,樑德,頭狼,兩人一狼則相互熟悉彼此的聲音和氣味,樑德啼笑皆非的看着一向冷漠的二少爺做着各種誇張的動作與一隻狼交流。雨欣村長,你能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嗎?這世界有點癲狂,我的思想太侷限。
羅林等人一臉茫然,後屋休養的三人也是一臉驚奇的看着滿後院的狼。這昨晚相互間還殺得昏天暗地,今日上午才把成山的狼屍處理完,以至於現在都還能聞到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突然間,首領帶着昨晚逃跑的狼羣回來了,還說是朋友。而狼羣也安靜的待在後院,沒有任何異常舉動,與他們綠眼對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