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不少大隊一年來都只看重年比,爲此做的準備不少。當然也有人說他們抽籤好,遇到的都是實力弱或是前面兩廂殘殺太厲害,他們撿了便宜。可是就算這樣,軍中誰是弱者,能參加比賽誰不是抱着進決賽的希望而來,那都是有實力進決賽的,再差能差到哪裡,大隊的名額不可能浪費掉讓你一個人去碰運氣。
於是誰也無法阻擋不死軍團在軍中的火熱,連最早遭遇他們的孫瑾張連山也火起來,他們大隊也火起來,沒有辦法風離他們平時除了必要公事,就只跟他們打交道,於是向他們打聽消息的人太多了。
“風離,我相信,比賽一結束,你們大隊的人數絕對滿員。”孫瑾與風離相對而坐,說的自己口乾舌燥,喝了口茶,他這樣說。
“那是,要不是我是副隊長,我都想轉大隊了。”張連山滿臉羨慕的說,在孫瑾滿臉殺氣瞪過來時,訕訕的別開臉。
“這樣看來也是有可能。”風離倒是不急,兵在精而不在多,他從來不在乎人數。張連山看着風離這不溫不火的樣子就難受,小小年紀不要這麼沉穩好不好?太老成了?看着難受?
風離想的是吳正寧多了第一,那麼三個第一自己能完成了,該怎麼向元帥提要求呢?自己所在大隊聶城回來看過一遍就完事,沒有說要劃到那個將軍旗下,自己是不是該提提這點?這完全不管自己的樣子算是怎麼回事?
“怎麼?風離還有其他考慮?”孫瑾見風離許久不說話,問道。
“這倒沒有,只是有點問題還沒有解決。”風離放棄心中那考慮,問孫瑾他們有幾人進了決賽。
看着風離一副進決賽就像進菜市場一樣,張連山恨得直咬牙,這樣子太氣人而來,有實力也不能這樣埋汰人吧?決賽是你想進就能進的!
“這,我們可沒有風離兄弟這樣的實力,眼下還只有我進了一個槍組決賽。”孫瑾頗爲無奈的說。
“哦,那張連山兄弟呢?”風離看着此時臉紅得想猴屁股一樣的人,樣子扭扭捏捏像個姑娘。孫瑾看着他那樣子也不說話,自顧自的在一旁喝茶。
“這,這,這個……被人打敗了。”說了半天只說了一個結果。
“張兄弟參加的什麼項目?”對於張連山的槍法風離還是有印象,結果絕不會讓張連山這麼扭捏。再加上自己在軍中,他可是市場找自己切磋,雖然死得很慘,但是成長很快啊。
“有人是看了風離兄弟刀法了得,天天切磋後就以爲學有所得,去報了刀組,結果被人家一個照面就拍死了。”孫瑾看張連山那樣肯定也說不出來,只好替他說了。
這邊張連山看孫瑾也說了也就不再不好意思,看着風離抱怨道。
“誰能想到軍中還有刀法如此厲害之人。”張連山心中生氣,自己的運氣就那麼好,跟此人分在一組。
“這樣說來,風離你在決賽時肯定會遇到他,那可得小心一些。”孫瑾提醒着。
“此人名字?擅長什麼?”風離原本意外自己能贏已是十拿九穩,看來還是不行啊。
“此人名叫石子川,刀法兇猛,力道泰山壓頂,不可小視。”張連山說道,自己就是被對方的力道震得虎口發麻,一個照面就被踢下來了。唉,用槍被風離一個照面擊落就算了,還自己找死用刀被人奚落?
“這樣說來還是有勝算。”風離說,這人自己似乎聽聶城提過。自己擅長的是快、準、狠,那人的力道到時壓不住自己。
“好吧,你心裡有數就行。我們也就先告辭了。”孫瑾兩人說完就離開了。
此時依然入夜,經過一天的苦戰和歡騰,不死軍團的人基本都已入睡。風離一個人來到寂靜漆黑的訓練場,拿出刀,開始練武。這是長久以來的習慣,每天必須練功兩時辰才睡得下。今日賽場的運動量不足以讓他疲憊,所以他還是如往常一般練起了刀法。刀法完了後,他來到兵器架,選了一把長劍開始練習。
劍走輕盈,翩若驚鴻,有若蛟龍。風離的劍沒有劍風,沒有劍花,只有如寒冰冷冽般的靜和寒。漆黑的夜看不見劍光,聽不見風聲,只有他偶爾衣袂翻飛的聲音。風離一步步融入黑夜,融入劍,劍就像活了一般,在他手中時隱時現,似電似光,吞吐不定。
幾番之後,他聽了下來,酣暢淋漓吐出一口氣。
“有人嗎?”風離對着黑夜說了一聲。
“……”沒有人回答,只是漆黑一片的空間慢慢走出一個人。文穆在黑夜中走來,看不清情緒。
“需要一起練習嗎?”自從聶城回來後,文穆就很少呆在不死軍團,整個人顯得沉默很多。今天若是有文穆在營隊,風離肯定會讓他去參加劍組。可是今天連加油的沒有看見他的影子,風離很是納悶。
當初麥隆他們跟來時,可是他信誓旦旦說,放心,一切有我。可是現在他人都看不到,雖然知道他肯定有原因,但是他們是結拜過的兄弟,有什麼事不能說的。但是風離性格一向冷漠疏離,也不會逼迫別人,有什麼事都會選擇自己扛。看着文穆沉默不語,知道他不好受,所以他安慰人的方式也是生疏冰冷,你不是一向喜歡跟我練武嗎,那麼我們可以打一架吧?
“好。”果然,文穆還是答應了。
招式輕快靈活,連綿不絕攻勢如海水涌來,凌厲快速,猶如風暴般的怒吼。風離順着風隙遊走,看着文穆漸長的劍法,看來這段時間文穆過得並不輕鬆。但是文穆的情緒顯然不是很穩定,這風暴狂怒不定,風離的遊走顯得越發危險,終於眼看一劍就要落肩時,他伸出刀擋住了那凌厲的劍鋒。
風與塵,火與冰,狂獅與靈豹的對決。文穆這邊天邊的排浪,風離那邊是風暴中的寒冰,一個狂風怒吼,一個寂靜無聲。幾番對持下來,兩人都筋疲力盡倒在訓練場上。
沉默良久,文穆終於悶悶的出聲。
“風離,對不起。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讓你來安哥拉魯斯城是對是錯。”有的事情不是自己能控制的,自己也控制不了,好後悔當初叫風離來安哥拉魯斯城,進入軍營。元帥的話,師兄的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唯一確定的就是,風離再不是自己能護佑得了的了,或者說自己以爲的能將風離護在他的羽翼下飛翔。
或許有的人一開始註定不會是別人的附註,他有他自己的天地,縱使這片天地寧靜寂寥,那也是能成長爲天遠遼闊的星空的。
“爲什麼這樣說?”風離很是不解,文穆難過這麼久不會就是因爲這個吧。這可是當初大家都同意了的。
“我們的任務都很重。”原本以爲來了安哥拉魯斯城,有着自己的照看,風離會混得很容易,很安全。可是不想風離會碰到元帥,元帥會有那麼多想法,而且師兄也同意。雖說當初自己也看出風離很有凝聚力,可是結拜後,自己就把這些想法斷了。有些路很危險,很難走,會很艱辛,很艱辛。榮耀的背後是無數的心酸,疼痛,淚水,流血和犧牲,不想自己的兄弟那麼累!
“這點我知道。”風離拍着文穆的肩,示意他不用在意。風離以爲他說的是不死軍團的安危,這點自己比誰都辛苦。
不,你不知道。文穆在心裡補充。但是不管怎麼樣,自己一定會很努力,很努力,努力保護好他。
“那我們一起加油。”我努力,你也努力,努力保護好自己不受傷,努力活着。現在想來,你當初說的,活着,這詞,好艱難,也是多麼美好的一個願景。
“好。”風離應着。
“沒事了?”風離問道。他還真不習慣一向聒噪的文穆沉默不說話的樣子。習慣這東西真是可怕,以前自己習慣一個人,現在也開始習慣身邊有文穆,有羅三,有麥隆,有這些兄弟,這些不知不覺的改變自己都未曾發覺。
“好了。”風離這樣生硬的關懷還真是彆扭啊,文穆心想着。
“那有時間回來教他們劍術。”風離說道,對於自己的兄弟不用客氣,對於自己的兄弟,得對他們負責。自己要教他們刀法,以後還得暗中指點他們箭術,拳腳要糾正,聶城元帥還要自己訓練他的親衛隊,自己怎麼忙得過來。雖說自己可以教他們,可自己不想他們刀劍路數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好啊。”對於風離對自己這麼不客氣,文穆顯然很高興。這小子終於把自己當作兄弟看了。
“那天色不早了,早點休息。”風離對着文穆揮揮手,會營房休息去了。文穆在原地沒有動,我還是在練一會在睡吧,誰能在千軍萬馬中護得自己的兄弟安然無恙?誰也不能!那麼自己只能盡力做到最好了。
所以風離說能護他們平安,這是何等艱難?要多麼刻苦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