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三,麥隆他們過來了,着急的問情況怎麼樣?
“軍醫在裡面救治,結果還沒有出來。”文穆回答道。
“副首領,你令我們很失望。”秦興和站出來,對着文穆說道。文穆一聽又蒙了,自己不是將風離救出來了嗎?而副首領這詞,只是在他們相識的最初的時候交過,這時候這樣叫,難免有點心驚的感覺。
“是啊,你一直說在安哥拉魯斯城有你,我們放心就好。今天也是,我們相信你,所以首領下來時沒有任何人跟着,可是結果呢?結果就是首領現在生死未卜的躺在裡面。”秦興和目光平靜,眼底卻是波濤洶涌。他們雖說一直在風離的羽翼之下,但是每個人都是拼了命的訓練,想要與風離在未知的兇險的旅途上走得越來越遠。希望自己能與風離並立,與他共肩風雨,所以在實力不濟時,他們希望唯一能與風離並肩的文穆保護好首領,給他們成長的時間和空間,好讓他們也爲首領頂起這片天。
文穆是與他們一路走來的人,不管他是什麼身份,他們只知道他說過,大家是兄弟,可是兄弟不帶這樣照顧人的!所以他們憤怒,他們失望,他們的口氣質問。
文穆想要解釋,但是一想,自己確實不對,今天自己失責了,讓聶城離去,讓風離身受重傷。只好說對不起,這是今天在短時間內他說的第三次了。
“你知道我們一直最相信你的,可是不得不說,你辜負了我們對你的期望。”麥隆也上前說了一句。他可是親眼看見首領生命垂危的樣子,讓一直覺得無所不能的首領那樣虛弱,自己真是懊惱極了。他憤恨自己的弱小,也憤怒文穆的不守信用,不重諾言。
羅三沒有說話,一直緊張的望着門口,希望能在第一時間知道風離的情況。
有時候責任是,拋開親情,拋開愛情,拋開友情,拋開所有你身外一切身份和榮耀,該承擔的東西。今天,文穆知道自己確實讓劍尊一脈受辱了。
看見如今一死一傷的局面,他沒有那一刻像現在這樣清醒,清楚的知道自己該做什麼,需要做些什麼,只是希望還有這樣的機會。
“好了,是兄弟大家就一起奮鬥,不要什麼事都要別人一肩扛,責怪別人還不如自己努力。”聶蕭玉見文穆垂頭喪氣的,開口爲他辯解。
下面頓時沒有聲音,他們雖然一直在努力,但是目前來看,誰也有資格站到風離身邊。
“謝謝你。”文穆沒有想到聶蕭玉會爲他說話,感激的說道。
“只是看你那麼慘了,就不想再怪你了,想必你心中自責更甚。”聶蕭玉理解的拍拍他的肩膀,文穆感動極了。
“你很優秀啊,元帥怎麼會對你不滿意?”一直以來看見的都是默不作聲的聶蕭玉,沒想到他會這麼大氣。能在這個時候放過可以說讓父親死亡的人,心胸該是怎樣的寬廣和大度。
“怎會?今天要是出事的是我,絕對沒有這麼多人爲難你!”聶蕭玉指了指秦興和等人。
“他的凝聚力很強。”文穆不由得彎起了嘴角。
“是啊,戰場上需要的就是號召力和凝聚力,風離正是這樣的人。”聶蕭玉感嘆的說。
聶城一直強調的就是這一點。一盤散沙的士兵凝聚不成拳頭,沒有力氣打人。只有當螞蟻抱成團的時候,才能翻越刀山火海,跨過茫茫大海。
無論大家怎樣着急,可室內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羅三失魂落魄的偶爾擡頭坐在一旁,只是偶爾擡頭看看緊閉的房門。
大家也有開始的着急變成無聲的靜默,沉靜下來的氣憤比剛纔更壓抑。期間林吉行過來,聶蕭玉聽他在耳邊說了什麼,眼眶一紅的走了。聶蕭玉走後,文穆神情更是冷硬,整個一張臉跟當初他初遇的風離有得一拼。
秦興和靜靜的站在那裡,身旁是一向安靜的黃子安,吳正寧和麥隆在一旁氣憤的踢着牆角,羅三還是靜靜的坐在那裡。
無聲的煩躁和靜寂被吱呀的開門聲打破,各方人員一動,瞬間就擠到了房門前。開門的謝大夫看着門前齊聚的攢動的人頭,每個人臉上都是心憂着急,心中在想若是自己說個不好的消息,會不會被揍死。
“大夫,怎麼樣?”羅三見軍醫不說話,顫抖的問出了大家的心聲。
“嗯……”門前的人眼睛都開始瞪大,謝大夫不敢再磨蹭,直接說道,“病人身體素質很好,命是保住了,但是什麼時候醒和醒過來恢復到何種程度還得以後再說。她現在還在昏迷,你們要看必須安靜,最後留下來照顧她的人最好只有一個。軍隊不可能因爲一個人受傷就亂了是吧?”謝大夫說着這話的時候看着文穆,文穆會意,立馬說自己留下來照顧她。風離的身份還是不要讓他們知道的好。
見文穆明白,大夫就走了,說到時候會過來換藥。
大家懸着的心這才放下,捂着自己的胸口笑了。
“我就知道首領是最棒的,他一定不會丟下我們。”麥隆興奮的大叫一聲,還跳了起來。
大夫走後,大家看着文穆,猶豫着要不要說,最後大家決定了。於是秦興和上前說道,他們也需要留一個人,文穆一聽這話就毛了。
“風離是我兄弟,我能害他不成?他受傷我也很心痛好不好?”
“這……我們還是要留一個人,有兩個人你們好輪流休息不是嗎?”這理由冠冕堂皇。秦興和堅決的說,說什麼自己的兄弟得有人知道首領到底怎樣?
“好吧,隨你們。”文穆滿是無奈,心痛啊!原來不被人信任如此痛苦,若是風離醒來怪自己怎麼辦?那自己該怎麼辦?
最後商討下來,羅三留下。羅三與風離小時候就親密,加上他是護衛隊隊長,做這事理所當然。
見所有人都走完,文穆拉着羅三在一旁,神情嚴肅的說。
“既然你留下來照顧風離,那麼有些事不管你知不知道,今天得告訴你。”
“什麼事?你說。”
“風離是女兒身,你知道吧。”
“不知道。”許久後,羅三才喃喃的回答。
自己怎麼會這麼粗心,虧得自己還說與風離從小認識,真是太差勁了。
“那元帥知道嗎?”羅三想起風離是安哥拉魯斯城的繼承者,不,只要風離醒過來,他,應該是她就是元帥了。
“知道。”文穆嘆息的說。
“那……”羅三都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了,這不是將風離往火炕裡推。
“風離太過優秀,安哥拉魯斯城需要她。”知道羅三想說什麼,文穆直接回答了他心中的疑問,風離肩上擔子太重,可恨之極的是自己卻不能爲她分擔,還讓她發生這樣的危險。今後,自己決不允許再發生今天這樣的事。
羅三低下頭不知在想什麼,只是再看時,目光更加堅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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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她,一時半會還醒不來,我先去看看聶蕭玉那邊,待會過來。”文穆看着羅三說道。
“有我在,你放心。有什麼事就去忙。”羅三點頭說道。
文穆走後,羅三看着牀上臉色蒼白的風離。清秀淡雅的眉,緊閉的眼睛睫毛忽閃,下來是尖削挺直的鼻,緊抿的脣蒼白小巧,整張臉美麗秀雅,縱然他冷峻蒼白,怎麼看怎麼都是美,無法形容的漂亮之美,怎麼都是以絕色美人,自己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了。
風離,對不起。一直以來讓你承擔了那麼多,你卻什麼也沒有說。是我太過自以爲是的貪求你的溫暖,卻沒有想過你肩上的擔子。現在知道的好啊,原本只是想與你並肩,不過,以後就由我來保護你吧。
這邊文穆來到可客廳,不少原來跟着聶城的老將看着他來,似乎想打他,被聶蕭玉止住了。
“那是家父自願所爲,不怪任何人。”
“可是他是……”
“那時情況緊急,家父只是想爲安哥拉魯斯城留點力量。”
“好了,事已至此,說那麼多有什麼用,大家把聶城的事辦了,外面加突還在虎視眈眈呢?”黃良路算是和聶城關係最好的,而且知道老友對風離的推崇,站出來說話。安哥拉魯斯城還要繼續走下去,無謂的爭論只會傷了和氣,得到好處的只會是加突。
“對,我們不能讓加突看我們的笑話。”當初跟着聶城一起討論風離是否適合接班的幾位老將都贊同黃良路的觀點。他們是明白聶城是想守住安哥拉魯斯城的傳承。
“對了,風離那小子怎樣?”黃良路問道,老友不能白白犧牲啊。若是風離也去了,安哥拉魯斯城的動盪絕對讓加突可以吞噬掉掉己方。
“謝大夫說他沒事,只是人還沒有醒過來。”文穆回答道。
“那就行,我們忙完了再去看他,該有的交接還是要有。”雖然安哥拉魯斯城的帥印早已經在風離手上,但是兵符什麼的還是得交給他。而且上報帝都的述職書還得他自己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