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站住…”齙牙慌忙刺出十數槍,待到化解了掌力,眼前哪裡還有十三的人影。轉身一望,十三已經到了十餘丈之外,當即大喝一聲,將長槍遠遠朝十三後背擲了出去。
這齙牙不說話的時候,形象不怎麼雅觀,終究那兩顆齙出來的牙齒顯得很是難看;一喊話起來,牙齒縮了進去,嘴脣自覺地包裹了下來,他整張老臉看上去,便還算得上好看不少了。
感受着後面傳來的呼呼風聲,十三吃了一驚,卻是沒料到這齙牙人長的難看,力氣倒是極大。
眼望着那一隊土匪就快追上秦氏父女了,十三心中大急,哪裡還願意停下前進的身體。
待到長槍到了背後的時候,十三猛地拔起了身形,腳尖輕輕磕上長槍的槍尖,將這長槍的方向往斜下方嗑了下去,自己則藉着長槍的力道,彈射出去,速度比先前還要快上幾分。
“哈哈哈哈…”十三爽朗地一陣大笑,遠遠朝前面的土匪追上去:“齙牙大叔,謝謝你啦。”
噗哧一聲悶響,那長槍雖然變了方向,力道卻未曾減少多少,直射入了泥土之中。
槍尖連帶一部分槍柄,竟有一尺來長深入了泥土之中,泥土上面的槍身則是不住地顫抖。
“他媽的,你這兔崽子,要是讓我逮到了,保管剝了你的皮。”從來沒人敢這麼稱呼他,齙牙差點沒被氣個半死,一臉恨恨之色。麪皮一陣抽動之後,他也施展輕功,立即追了上去。
“站住…”遠遠地,十三就聽到了前面一羣土匪的大叫聲,他實在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不解:這些土匪既然要抓人,爲啥還拼命地大喊,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要抓人似的。
或許,他們這是心理戰術吧,只看秦父的腳步有些慌亂,就能證明這一點了。
跑得最快的一個土匪身着灰白馬褂,蓄着一抹山羊鬍,相貌普通,正揮舞着手裡的一把柴刀,邊跑邊喊,聲音愣是比其他人大了三分,雖然是個出頭鳥,卻也明顯是個表現分子。
“你們跑不了…”山羊鬍喊到一半的時候,下意識地閉上了嘴巴,他看到了一臉壞笑的十三。
十三的速度當然遠遠超出這批沒有什麼武功在身的土匪,他的出現就好像是突然從天而降。
既然敢跑在第一個,就不是膽小的人。山羊鬍雖然意外地閉上了嘴巴,手裡的柴刀卻及時地揮舞開來,直接就朝十三胸口劈砍下去,速度蠻快,便是十三,也微微意動。
一個沒有武功的土匪,都能把刀劈砍的如此快速,那麼軍人拿刀劈砍的速度,恐怕不下於一些習武之人。難怪大哥曾說,帝君昏庸無道,卻始終不倒,便是因爲他的軍隊常年征戰。
眼望着這柴刀便要砍上十三的胸口,山羊鬍眼睛眯成一道縫,臉上更是現出了得意的微笑。
“你還得意的笑呢,我叫你得意的倒。”十三微微一晃,已經到了山羊鬍的背後,臉上掛上一絲不懷好意的怪笑,一腳便踹上了他的屁股,直將他踹飛了出去,摔了個四腳朝地。
“我…得意地倒…”山羊鬍好似被摔的迷糊了,艱難地念叨着這句話,然後可憐地昏死過去。
“咿…呀…”二十多個土匪一起大叫着撲了上來,將十三圍了個水泄不通,連抓人都給忘了。
明晃晃的刀斧,又粗又長的棍棒,一張張如狼似虎的惡狠狠面孔攔住了十三所有的視線。
“別…叫…了…”齊整的喊殺聲惹得十三一陣心煩,鬱悒之下,他運足功力,一聲大喊。
十三的聲音並沒有大到不可思議的地步,卻具有着莫名地強烈穿透力,這二十多個土匪耳膜盡皆被震破,更是盡數昏死過去。正在逃跑的秦氏父女因爲隔的比較近,只覺得耳朵裡面嗡嗡作響,腦袋一陣暈眩,險些站立不穩。待二人清醒過來,均是一臉駭然地遠遠望着十三。
下一刻,秦瑤不由得一時意亂神迷:那英俊的男子正面來看,玉樹臨風;如今背後來看,卻又身形偉岸,竟似無比高大;那並不算寬厚的肩膀,此時彷彿便是天底下最厚實的依靠。
“瑤兒,我們快走,別給小兄弟添麻煩,土匪畢竟人多,他武功再好,也是雙拳難敵四手。”秦父是過來人,一眼便看出了女兒的心思,他當然也很是喜歡十三這個少年俠客,但畢竟是讀書人出身,更希望女兒能夠跟着一個讀書人在一起,那樣就不必整日打打殺殺了。
在秦父看來,報恩便是報恩,可以有着無數的方式,不至於要讓女兒以身相許才成。
“哦…”秦瑤清醒過來,秀臉微微一紅,有些不太好意思,還好時值夜晚,秦父看不分明。
十三的一聲大喝,不僅震暈了二十餘人,那齙牙還未曾拔起來的長槍也是再次止不住地顫動。
“獅子吼?”獨眼張終於和齙牙匯合了,見得前面的情景,愣是生生止住了前衝的勢頭。
“大當家的,好象是獅子吼。”齙牙上前幾步,伸手握住了長槍的槍身,猛地拔了出來。
這下子,獨眼張也不追了,一個勁地原地來回踱着步,一副心事重重,猶豫不決的樣子。
嗯…感覺不錯,我還真是一夫當關,百夫莫開。十三一個人靜靜地站着,遠遠望着這批土匪。
“媽的,我都七個月沒嘗過黃花大閨女的味道了,這腸子裡都有毛蟲在爬了。”獨眼張自言自語,步子踱的越來越歡了,一隻眼睛裡閃着欲舍還休的光芒,內心激烈地作着鬥爭。
齙牙今天被十三氣昏了腦袋,恨不得扒了十三的皮,哪裡願意善罷甘休,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確切的說,是他兩顆齙出來的牙齒在不斷和嘴脣做着有規律的摩擦運動。
“大當家的,咱們還抓不抓人?”他想了一會兒,湊到了獨眼張的附近,悶聲問了起來。
“媽的,過了一輩子刀口舔血的生活,這會兒怎麼能怕了。”獨眼張得這一催,想到疤子把那女人形容的美若天仙,當即下定了決心,他是寧願來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咽回一口即將破口而出的口水,獨眼張望了望還站着的三十多人:“你們全都給我上。”
“殺…”三十多人揮舞着手中的武器便衝了上去,其中比較靠前的兩人故意慢了半拍,正好攔住了別人的路,被撞倒在地,後面的人踏着他們的身體過去,把這兩人踩了個鼻青臉腫。
獨眼張和齙牙也緊隨着手下前進,因爲人多,倒沒有看到這兩個打馬虎眼的手下。
媽的,這些土匪,還真是不到大海心不死。十三一陣無語,卻也毫無懼色,只是臨風靜立。
第一個土匪衝上來了,見到十三身周倒了一地的土匪,心中沒來由地一陣慌亂,竟停了住。
第二個土匪可就大膽多了,揮動着手中的一條長長的繩索,遠遠就朝十三的腦袋套了過來。
這點本事,也來賣弄。待得繩子到了近前,十三伸出手來,一把抓了住,猛地一拉,將這個死死拽着繩子不放的土匪拉的飛了起來,這不會輕功的土匪人生被動地施展了輕功。
這土匪身在空中,悠悠晃晃地,正迷糊着,忽然見到了十三英俊的臉,他想做點什麼,可惜身子正在不斷下落。下一刻,他的脊樑骨傳來了一陣鑽心的痛楚,他又一次飛騰了出去。
嘭地一聲,這土匪終於落地了,短時間之內,卻是再也爬不起來了,他正不住地**。
“媽的,老子不信這小子三頭六臂,都給我上,砍死他。”獨眼張吩咐着,自己也順手奪過一個手下手裡拿着的短刀,舞動了兩樣,自我感覺良好,一個箭步,便衝了上去。
見得獨眼張都親自上陣了,齙牙不甘落後,提起長槍,趕忙追了上去,到得近前,抖槍便刺。
接連放倒了七人,獨眼張的短刀劈了過來,十三閃身跳開,隨手扯過一個土匪迎向了短刀。
獨眼張不好傷了自己的兄弟,刀身一轉,如行雲流水,又橫砍了過來,呼呼生風。
這傢伙,壞事做絕了,武功倒是沒落下,十三看出獨眼張的刀法比起兩年前進步了些許。
暗道一聲好,十三再度閃身避過,一掌拍向了獨眼張的腦門,掌力頗爲剛猛。
獨眼張側頭避過,下盤出擊,一個掃堂腿就踢了過來,卻被十三輕飄飄地躍起避過。
一個土匪正掄着手裡的鐵棍砸向十三腰部,不巧撞上,吃了獨眼張這一記掃堂腿,摔出老遠。
十三剛剛躲開獨眼張的掃堂腿,忽覺背後起風,明白是齙牙的長槍到了身後。
藝高人膽大,他猛然轉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力,一把抓住了齙牙長槍的槍身。
這小子好大的力氣,齙牙長槍的槍身被十三抓了住,他猛力扯了兩下,竟是紋絲不動。
“齙牙大叔,這麼喜歡這把槍啊。”十三運力到手掌,猛然將長槍掄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