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傷員,你們不能殺他!”
“傷員?請你看好了,區區一個傷員也有開槍打死我們這麼多人的能力!只要他手上有槍,對我們還有威脅,就該死!”
剛剛要不是這個軍醫始終護着他後面那些老百姓,他們也不至於硬生生拖到最後才殺到這邊。
但如今整支分隊的人都已經改變主意,既然確定諾文他們全軍出擊,後方空虛,他們正好趁此機會將這塊土地拿下。
介時不管諾文帶着波斯的部隊能否凱旋歸來,他們也是註定要被自家大門拒於門外。
想想就解氣,昨晚的行動失敗他們總結了教訓,認爲就該趁着峽谷人手被調往前線,最空虛的時候再度展開行動。
而今果然天公作美,這回諾文太過託大,他的愚蠢策略就是讓他走向毀滅的最關鍵一步!
“那我讓他放下槍,只要放下槍,認真向你們賠禮道歉的話,你們可否饒過他這次?我可以拿這個袖標跟你們交換,要是他下次再犯,你們可以連我一起射殺!”軍醫誠摯地懇求道。
張毅都沒想到,跟這個軍醫相處不過幾天,雖說熟悉程度僅次於小基努,那也不至於讓軍醫這樣維護。
是真聖父嗎?
也許,不然他各種條件看着還行的一個Y國人,怎麼會大老遠跑到中南洲與東洲的邊緣,身陷如此複雜的波斯交戰區做志願者。
在軍醫的一再懇求下,張毅這回勉強保住了一條命,但由於軍醫同時把自己保命的,上面繡着紅十字會標誌的袖標交了出去,他們這些人全像待宰的羔羊一般,塞上大卡車,被那些敵軍當做戰利品帶回了敵方大本營。
之後,除了還比較有用的軍醫,其他人都一股腦塞在一個大型集裝箱裡,裡面密不透風,深處竟然還傳來其他波斯人的哭泣聲。
張毅這才了悟,看來這就是波斯的敵軍關押俘虜的地方,只可惜自己半殘淪落於此,手裡的武器還全被上繳了,這下該怎麼脫身?
想也無用,這處境擺明了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張毅苦笑着靠在集裝箱的邊緣,索性閉目養神,靜待時機。
到了差不多傍晚時分,軍醫被人還算客氣地送了回來,一回來就受到不少波斯百姓的慰問。
“我沒事,大家請放心,因爲我是醫生,就算在戰爭的時候也沒人敢虐待醫生,況且他們本身也有傷員,叫我出去不過是替他們救治。”
軍醫安撫完衆人,回來自發坐到張毅的身邊。
張毅半睜眼瞥過他全身上下,懶懶一笑道:“你不是個普通的軍醫。”
“哦?你怎麼見得?”
張毅這句話倒是真讓對方感到詫異了,難不成他是哪裡露出了馬腳?明明說了只是個普通的紅十字會志願者,特意跑來交戰區救人罷了。
“就算是在前線奔波習慣的軍醫,面對被俘虜的未知危險,肯定也會驚懼迷茫甚至是失態,而你沒有。
其次,你主動爲救我拋棄代表紅十字會志願者身份的袖標,原本敵人應該更肆無忌憚,當場把我們全都一起突突了,偏偏他們就是臨時改變了主意,轉將我們關押起來,你也有重用,一到他們這兒就趕緊派上用場,生怕你閒着。”
軍醫訝然,“單憑這些,你就懷疑上我的真實身份?”
“當然不止,你的日常談吐見識都不止一個戰地醫生那麼簡單,遑論你知道我是張毅的時候還面露了一絲驚訝,就是在那會兒我猜你身份不簡單,起碼能夠的上知道我身份這個層次。”
啪啪啪,軍醫聽到這兒忍不住鼓起掌來。
“推斷的很精彩。不錯,嚴格說我不是個普通軍醫,其實我連軍醫的身份都算冒名頂替來的,論身份我也只是個普通的基督徒。”
“普通基督徒佯裝紅十字會志願者來到戰地做醫生?”張毅聞言面色要多怪異有多怪異,“你是有多閒?”
軍醫,也就是這名虔誠的基督徒感嘆似的道:“不是閒,對我來說是上帝的指引,我小時候常常做夢我是一名救死扶傷的醫生,也有天使在指引我的未來道路,所以我的人生從此不再迷茫。我刻苦學醫,每日勤奮溫習功課不敢懈怠,後來得到機會就喜歡全世界漫遊,遇到需要醫生的時候我就會出現,爲此我還特地考取了多個國家的行醫執照。”
“那你還說你假冒紅十字會志願者的身份?你這樣的,紅十字會大概巴不得收你吧。”
這點張毅就納悶了,這樣一個信仰虔誠立下宏願一心救死扶傷的醫生,按理說不應該被紅十字會搶着要。
提到這兒,剛剛眼中還透出光芒的基督徒沉默了。
“現在的紅十字會,不是我希望的那樣,單純是爲了救人於水火。他們與我的觀念不合,我便沒有加入他們。對了,你現在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聖光。你好張毅,很抱歉現在才正式認識你,以後請多指教。”
聖光?果然是個虔誠的基督徒啊。
都有個血色珠玉在前,張毅也不詫異自己又多個叫聖光的好友,而這個好友還是個醫生。
聖光的醫術張毅無比信任,那五天內的傷勢處理,都是聖光一手包辦,他這個皮糙肉厚的改造人都感覺被聖光治療過程無比舒適,足可見這人在濟世救人方面的天賦。
話說回來他們戰斧現在頭目有了,手下部署多了,專門研發武裝的科學怪人也有了,可不就只差一個萬能醫生!
張毅本來想張口跟聖光提這事的,但轉念一想他現在自身都難保,最好還是不要給聖光承諾,免得他跟自己一起擔驚受怕。
所謂無知者無畏,聖光就是一個單純濟世爲懷的遊醫,所以他無論身處於哪個國家的戰爭區域都堂堂正正的,不怕被針對。
這樣的態度顯然也感染了這次波斯的敵方,想必人家一查聖光的身份就會對他禮敬三分。
頂着人家的禮敬,聖光做好他的本職工作就可以,張毅不希望因爲自己無端端把聖光帶入糾結的深淵,再被人發現異常。
在混戰期間,人要是多疑起來可不管你是不是醫生了,照殺不誤,那樣聖光死的多冤枉。
於是張毅打定主意閉口不言,實際心裡隨着時間流逝還是愈發忐忑不安起來。
“不知道玥她們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發現我被沙暴捲到波斯西部的交戰區?就算沒發現,波斯當局被諾文他們全軍覆沒的消息驚動也行啊,只要波斯大部隊來頂住前線戰勢,給這邊敵軍造成影響,我說不好就有機會帶聖光一起脫困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