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比真金還真,你這次活着回來,問題遠比咱們任何人想象中的還大。”
韓一攤手做了個無奈的表情,隨即正色起來對張毅道:“本來在我、洛組長還有華夏方面三邊一起運作下,你可以直接被送往戰斧總部,亦或是華夏京城進行治療,但因爲反恐聯盟其他國家不依不饒的阻撓,送你回家計劃沒等開始就宣告失敗了。”
“爲什麼,就憑我是暴徒臨死前最後接觸的人麼?那麼大的終結者R號,就算被沙暴吹得無影無蹤,憑藉各國聯合起來的力量也能挖掘出來吧,找我又有什麼用?”
張毅一個激動,聲音稍稍放大了些,由於語氣急促他一個上不來氣就開始氣喘吁吁,頭上青筋都蹦出來了,險險沒一連串咳嗽震醒洛玥。
他條件反射趕緊閉上嘴,然後小心翼翼回頭看了一眼洛玥,確定她這些天累壞了,一時半會兒無法被聲音影響醒過來,這才悄悄鬆了口氣。
韓一注意到張毅的動作,暗自搖搖頭,這才接着道:“如你所言,其實在你們被沙暴捲走不久後我們就在盧特沙漠找到了終結者R號的殘骸,由M國E國第一時間發現,聯手開展挖掘行動,差點那東西就要淪落爲他們兩國的戰利品,被一分一半運送到兩國科學院。”
“那又是爲什麼?”張毅剩下的話沒說完,用眼神不解地詢問。
韓一冷笑道:“E國與M國關係一貫不怎麼樣啊,M國佬驕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E國就能讓他嗎?兩邊爭執不下,華夏作爲第三方發現殘骸的國家沒辦法被他們揪去評理。
還好蔡琰老狐狸腦子轉得夠快,一推四五六乾脆讓各國一塊分杯羹,不然M國與E國也不至於那麼大怨氣。”
“這次做主不讓我走的就是M國和E國的軍方代表?”
張毅聽完這話懂了,他眯起眼對E國的攔截原因心裡有點數,不過M國有些時候特別愛擺老大譜,專橫強制也不是秘密。
至於其他國家,多半仰人鼻息,外加也十分想從中再多分杯羹。
真是該死的氣人,又完全符合邏輯,只可惜他們註定要失望了,自己對暴徒的下落也是一無所知。
“還有,讓你絕對意想不到的是,暴徒的屍體殘骸已經被我們發現了。說來好笑的很,在你們決定展開救援行動救那個聖光時,庫爾德人的女頭領不是在準備成年禮酬神環節麼?
擋在聖光之前被下刀宰得死無全屍的老兄,就是暴徒。根據現場DNA檢測,那攤爛肉一定是他沒錯。”
這就讓張毅大跌眼鏡了,萬萬沒想到全世界國家都瘋狂搜尋的暴徒會無聲無息死在庫爾德人的祭臺上,還是以那樣悲催的方式死去。
恐怕他臨死前寧可自己在沙暴裡咽氣,也不願死得那麼痛苦慘烈吧?
“喏,暴徒一死,他的黨羽不足爲慮,剩下的就剩暴徒作亂的遺留問題。”
韓一說着,又對那些國家爭先恐後抗拒張毅隨便離開的態度嗤之以鼻。
“因爲戰斧和我們閒人立場一樣,都公開表示過不再屬於任何國家的武裝勢力組織,屬於無根的浮萍,那些國家就以爲咱們好欺負。切,明明是咱們通力合作,又找情報,又捨命給他們掩護拖住暴徒,好打進暴徒的基地,剿滅那些黨羽,結果到頭來咱們成什麼了?
呵,他們懷疑咱們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暴徒製造超強度生化炸彈的意圖!最無語的是有些人陰謀論,以爲在這場反恐戰役中咱們兩個組織之所以那麼積極奔走,或許就因爲我們與暴徒水火不容,正好趁機打擊下暴徒的勢力,做下一個更柔和的‘暴徒’。”
這番話比較拗口,不過張毅卻是明白了韓一的意思。
那些國家之所以擋着不讓張毅回到戰斧或是華夏,無疑是擔心放走張毅等於放虎歸山。
誰也不知道目前全身被改造完畢,單兵作戰能力超強都能與強悍的終結者R號一決的張毅會不會是下個有毀滅傾向的“暴徒”。
外加各型各色的國家軍方代表都認爲清繳那些不服管的武裝勢力組織十分必要,戰斧和閒人的存在就等同於礙了他們的眼。
滅了暴徒,其他恐怖組織也不足爲懼,現在過河拆橋,殺雞儆猴是理所當然。
“沒想到我這麼快就成爲全世界的焦點,還因爲這麼狗屁不通的關係,嘖。”
張毅自己都覺得自己很憋屈了,偏偏韓一還來添把火。
“怎麼樣,我看華夏自顧不暇,蔡琰絕對不可能再在風口浪尖勢單力孤地保你,弄不好華夏軍方也很快成爲倒戈攻擊你的一員。
介時軟禁啊調查啊好聽的字眼都冒出來了,實際上等於變相囚禁你,直到他們拔光你的爪牙,確定你永遠興不起大浪爲止。所以,要不要跟我一塊走?”
張毅冷笑道:“那我可真得讓他們失望了,請神容易送神難,況且我一心爲世界和平做出自己的貢獻,結果卻被他們曲解成這樣。狗急了還跳牆,把猛獸惹急了,下場也絕不美妙。走?這事不瞭解我是不會揹着各國的懷疑猜忌,包括華夏在內給的黑鍋走的。”
“行,我同情你也理解你,誰讓咱們哥倆好,又是爲了暴徒走在一起聯盟的。你既然想跟他們槓到底,於情於理我怎麼也得奉陪到底。”
張毅聽聞這話終於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他衝韓一擡起一隻手。
韓一默契地把自己手也放上去輕拍一下,哈哈笑道:“好兄弟,什麼都不用說,多說就太辜負這一刻的好氣氛了。”
“誒,其實你有沒有發現那個救治你的聖光,他的背景也很了不得?”
哪知他自己笑完又詭異地語氣一轉,說起了聖光。
張毅納悶了,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地看他。
“早從一開始遇見我就發現了,他絕不止是一個Y國基督徒遊醫那麼簡單,他的言談舉止和開闊的眼光,與常人迥異的淡定氣質都說明他不是一般人,他身上隱藏更大的秘密,只是人家不願說自己來歷,我們只能胡猜一氣,不好主動去冒犯人家。”
“不僅因爲他的身份來歷,還有他救好你後說的話。他似乎一點不對你的改造人情況感到稀奇,更說那條巨型沙蟒的蛇心與你有益,可以進一步改善你的體質,你說這是隨便一個遊醫能接觸得到的層次嗎?”
這話叫張毅聽了,心下泛起漣漪。
只因聖光每次救他的時候都很自然,自然到他自己也遺忘了改造人體質的問題,按道理聖光不可能每次用藥都那麼精準,似乎連改造人的每樣細微反應都考慮到了,又或許對改造人實驗也無比了解。
否則怎麼解釋聖光能在救自己過程中,清楚發現巨蟒蛇心的作用,還借韓一的嘴來告訴自己?
“別怪我多嘴,這會兒實在是非常時期,我希望你能對身邊來歷不明的人上點心。”韓一語重心長地道。
站在朋友角度,韓一的想法沒毛病,只是……說起某個問題,他自己不是也一樣?
張毅失笑道:“我記得你只告訴過我你是閒人的首領,有個衝動冒失的弟弟雷火,再在組織裡有些長老壓着,除此之外沒再說起你的身份來歷,既然如此照你的話說我豈不是要連你一起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