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剛剛的死裡逃生,不論是身經百戰的張毅還是申東材,都不由驚魂未定地長吁一口氣。
“真是差一點就見不到你們了,事情是這樣的……”
申東材跟裴基勇說了下事情經過,當裴基勇聽到整個漁村的毒販都轉移到附近的無人島繼續製毒,他頓時嚴肅起來。
“知道了,我現在就帶人搜查佳旻湖範圍內的無人島,挖地三尺也要找出那些毒販!”
張毅看那些廢墟上還有H國鑑識科人員與另一批穿着便衣的人來來往往,不禁問道:“跟你們一起來的就是國際刑警?”
“對,在民之前去接機的時候拉着我一起,所以我跟這些國際刑警緝毒科的人還能說得上話。有我和在民斡旋,H國警察跟國際刑警之間的關係處的還不錯,起碼針對緝毒的問題上立場和態度都是一致,絕對打擊到底。”
說話間,似乎感應到張毅他們在談論自己這邊,那些穿着便衣的國際刑警緝毒科衆人朝這兒張望了一下,隨即有個代表人物主動走過來,跟張毅他們打招呼。
“您就是洛主任說起的戰斧的首領張毅吧?幸會,我叫路德,因爲爺爺是逃荒到M國的華夏人,所以外表具有華夏人特徵,被總部特派爲H國緝毒案件的總負責人。一直以來我聽聞張毅首領的傳說,對您很是崇敬仰慕,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雖說長得像華夏人,路德說起吹捧的話時熱情得滔滔不絕,讓張毅頗有點吃不消。
他不好意思打斷人家,直等路德吹得無話可吹了,他才點點頭,正式做了下自我介紹,跟路德握了下手。
“我從剛剛上岸開始就見你們沿岸搜查,還有一部分人圍繞滅了火的廢墟四處探查,不知道有什麼收穫?”
說到正事,路德也立刻變得正色起來。
“如你們所見,一場連環爆炸把漁村毀爲廢墟,我們只能通過剩存的一些粉末判斷那些民居確實有藏毒,但是實際操作製毒的設備工具、整條生產流水線都被嚴重破壞了,我們無法從這條線索着手。從這可以看出來這夥毒販行事幹脆利落,作風老辣,的確不好對付。”
“剛剛張毅他們說,爆炸之前有聽到那夥毒販商量要撤到附近的無人島去避風頭,順便在那裡的臨時據點繼續加工生產,我們可以從這個方向着手。佳旻湖總共就那麼大小的地方,無人島屈指可數,只要我們逐一尋找,遲早能給他們挖出來。”
裴基勇就瞭解到的事情與路德做交流,畢竟三方碰頭交換情報對接下來的追緝行動來說很有必要。
路德一聽,果然兩眼大放精光,叫了聲好。
“戰斧人才濟濟,今天我算是長了見識,張毅首領你有個很棒的手下。”
“哈哈,過獎了。”張毅被人當面誇手下得力,比對方直接誇自己還開心。
申東材在旁邊嘿嘿一笑,赧然地撓了撓頭,卻是覺得自己受之有愧。
如若他的行動再小心謹慎一點,或許不至於打草驚蛇,先把那一村子的毒販驚跑了。
所以接下來爲了將功補過,他打算和H國警察、國際刑警一起追蹤那些毒販的蹤跡。
考慮到尹柱石是個深沉果斷又狠辣的角色,張毅也留下跟衆人一塊排查尋找。
在第二天晨曦到來之際,三方勢力聯手,總算不負所望找到了尹柱石他們逃亡的無人島據點所在。
一上那座無人島,衆人登時大驚失色。
因爲通過警犬地毯式搜索,沿途找出來的全是死相悽慘的屍體,男女老幼都有,據曾經潛伏在漁村附近盯梢的申東材指認,這些分明就是從漁村逃走的毒販子。
他們整個村子都製毒販毒,就算知道這些都是害人之物,仍然爲了賺錢泯滅良知和人性,最後還是那個小男孩出賣了他,才害他被這些毒販逼得跳崖求生。
這些人甘願爲了錢賣命給魔鬼,本想着和魔鬼同流合污最後也能共進退,又哪裡想到混社團的尹柱石他們心狠手辣。
既然漁村被發現,爲了讓H國警察不找到他們頭上,不惜放火付之一炬,漁村的人也是同樣的下場。
“我早看出尹柱石非善類,他跟南充棟一樣不信任何人除了他自己,卻怎麼都沒想到他會做的這麼絕!”
作爲戰斧的戰士,申東材不是沒見過比這更慘的殺人場面,可是他真沒想到昨天白天看着還活蹦亂跳,有精力牽着狼狗追他到懸崖,虎視眈眈一心以爲有退路的漁村村民們,不過一晚上沒見,就在這無人島上屍體橫陳,魂歸幽冥。
害人終害己,這算是最赤果果的寫照。
“法醫組剛剛到,先讓他們檢驗完屍體再說。”
面對這樣的場面,裴基勇也由衷唏噓嘆息,可是明知道尹柱石他們早已殺人逃跑,因爲行動不慎放跑這條大魚他們也不能說什麼。
冒着生命危險深入敵營爲他們獲得毒販老巢情報的是戰斧的人,行跡暴露打草驚蛇恐怕申東材比他們任何一人還要難過。
法醫驗屍結果很快就出來,不出所料,這些人都是在下了船剛登島的時候毫無防備被一擊斃命。
也有些青壯年及時發現了危險,屍體呈現掙扎搏鬥後的傷痕,但是最終還是躲不過被抓住一槍爆頭的結局。
“就我們的調查結果顯示,漁村裡起碼有百來戶,按最少人數計算也有兩百多人,眼下被我們找出的屍體只有這些,那麼其他人……”
“他們就是製毒的還能知道什麼,既然被幹掉,尹柱石不會傻得帶其他累贅跑路,所以其他找不到的大概被丟入湖中餵魚。”
就比如這些死相悽慘的屍體,有些殘缺不全都是被無人島上的野獸啃食過的,後來三方勢力對整個島翻個遍也沒找到所謂的據點。
“幾乎可以下定論,尹柱石是騙他們的,也成功把申東材給騙了。”
張毅倍感頭疼地嘖了聲,視線一轉看到申東材面上又不自覺露出慚愧歉疚的神色,忙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又揉了揉他腦袋。
“這都不怪你,誰會想到尹柱石這麼果斷,一看大本營暴露,即刻就毀掉所有痕跡,不讓我們追尋到底。”
裴基勇和路德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問道:“那依你看,尹柱石處理掉這些製毒的村民,他下一步會跑去哪兒?”
“去哪都肯定不會去漢城找南充棟,但這邊出事,南充棟八成也已經知道了。”
好不容易抓住一個背後隱藏秘密,可以拿來要挾南充棟跟崔閔俊的尹柱石,萬萬沒想到他這麼滑不溜手,一點風吹草動就把他嚇跑,轉瞬就無影無蹤。
“先收隊吧,‘惡魔之手’本身具有巨大價值,我想南充棟遲早會忍不住再把它拿出來售賣,介時還是有機會抓他個現行。”
既然沒有線索可查,三方勢力再留在這兒大眼瞪小眼也無濟於事。
張毅一發話,裴基勇和路德都點頭鳴金收兵,齊齊打道回府。
回分部的路上,張毅一直在安慰鬱鬱寡歡的申東材,看這小子始終自責的模樣,他不禁拿出沉埋在心底的一次任務失敗經歷。
白熊越境,他卻沒能攔截住當時猖狂的僱傭兵,差點讓雲燕死不瞑目。
“每個人都有自己做不到的事,我也一樣。因爲環境所限,有時候我們眼睜睜看着事情往不如人意的方向發展依舊沒有辦法,所以不需要爲這種失敗而感到後悔自責。下次任務考慮更周全,有了更穩定的環境,不怕還會失敗,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