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也是夠倒黴的,資助了那麼多的權貴,就沒一個認真替他辦事的?不可能吧。”
張毅說完,就見崔民哲面上露出一抹複雜的笑容。
“因爲鄭光勇這個人是個相當頑固的老頭子,他的某些觀念與現在的時代已經嚴重不符,他資助衆多權貴的原因是想一手遮天,扭轉現在的大勢所趨,可是怎麼可能。”
張毅聽到這話就好奇了,“他想扭轉什麼局面?別告訴我是光復H國王朝?”
“是南北融合統一,也就是高麗和H國的融合,讓H國真正意義上完整。”
崔民哲感慨道,“然而由於鄭光勇年輕時經歷的一些事情,他對高麗那邊很是反感,認爲高麗人就是流着低賤、骯髒的血液,如果現在的H國當局促使南北融合加快,那隻會讓他難以忍受。”
“所以,你們的權貴爲了政績,當面一套背地一套,接受着人家的資助,口頭說着合作會一起抵制南北融合,結果還是……咳,如果我是那鄭老頭,八成也會抓狂啊。”
感情鄭光勇是一個激進的種族主義分子,作爲H國人嚴重抵制高麗人,不管兩邊是否都是一個祖宗,他就不想讓南北融合。
“是,所以鄭光勇現在採取極端措施報復那些浪費他的錢財以及精力的權貴,恐怕下一個目標便是全力阻止南北融合進行下去。”
崔民哲無奈地聳聳肩,“但是前段時間我們的總統纔對外發表宣言稱,未來將和高麗方洽談南北融合的可能以及方向,箭在弦上,如果因爲國內的動盪就功虧一簣,那麼總統的威信將會蕩然無存。”
總統的威信,關乎於H國在國際上的形象,絕對馬虎不得。
所以無論哪個黨派,都不願意看到這件事的影響繼續惡化下去。
鄭光勇年老,所以不甘他受到的欺騙,反正活不長了,這個固執己見又很激進的老頭子索性豁出去了,資助DGS展開瘋狂報復行爲。
“我知道大使館遇襲案還沒蓋棺定論,你們有所顧忌,不好在這個當口再出手,可是事到如今能阻止DGS行動的也唯有你們。”
崔民哲苦笑道,他充滿希冀的目光看得張毅壓力山大。
“關鍵是這事關乎你們H國的內部,我們戰斧貿然插手是不是不太好。”
何止不好,一個弄不好,H國改朝換代翻天覆地,戰斧就成了夾在中間的小可憐,兩邊都不討好。
而且他們來H國的目的也不過是跟神秘主顧槓上,何必插手這麼深的漩渦中,那不是得不償失嗎。
張毅打心裡認爲他沒有出手的必要,對即將到來的暴風潮,他袖手旁觀隔岸觀火即可。
“不瞞張毅首領,許進吾的死已經給我派魁首敲響了警鐘。在這之前,我派魁首也曾經就南北融合的事與鄭光勇達成共識。”
洛玥聽了這話就明白了,“言下之意,你們的魁首或許也在鄭光勇的報復名單上,時刻面臨朝不保夕的威脅。”
“沒錯,無需你們插手阻止DGS對其他人的暗殺行動,我們只需你們能在DGS衝我派魁首下手之前,制止他們。”
張毅笑了笑,“作爲合作的盟友,我們沒有拒絕的理由,可是這事非同小可,總得把醜話放在前頭吧?親兄弟還明算賬呢。”
“當然,只要張毅首領願意出手,我們願意把這件任務交給你們,任務的酬謝會很可觀。”
崔民哲也笑着比了個數字,又用口型道這個數字是實打實的M金。
除此之外只要張毅願意帶領戰斧出手保住崔民哲他們一派的魁首,想也知道只要這支黨派能陸續發展下去,戰斧分部在H國的發展也會很穩固,H國將成爲繼華夏之後第二和戰斧關係緊密的國家。
“行,這個任務我們就接了。”
在洛玥驚異的目光中,張毅和崔民哲達成共識,兩人又商議了一番具體針對崔民哲他們魁首的保護措施,再就目送崔民哲離開。
“毅,爲什麼要答應他們?明明我們和如意教對上自顧不暇,華夏大使館方面的遇襲案一日還懸着,範延平部長他們也會一直找我們幫忙解決困難。”
“我們幫崔民哲,崔民哲自然得反過來給我們提供便利,何況是保護他們黨魁不被暗殺的大事,只要辦成,大使館遇襲案還怕他們不放在心上?恐怕他們現在也迫不及待想破案,讓我們儘早抽出手去應付DGS。”
張毅所料不錯,崔民哲回去以後果然跟他們魁首建議派人保護華夏大使館,好讓張毅他們戰斧的人能全心全意投入到阻止DGS的行動中。
先不說他們的人手調派如何,張毅剛接完崔民哲這邊的任務,洛玥就接到來自瓊斯他們的電話。
“你說什麼?今早死去的許進吾,經查實是當年害死尹柱石一家的罪魁禍首?好的,我明白了。”
洛玥聽到這個消息倍感震驚,她艱澀地轉過頭來看着張毅。
“毅,果真被你猜中了,或許如意教跟鄭光勇之間確實存在不爲人知的聯繫,剛剛瓊斯他們才查實,間接造成三十年前森園街滅門慘案的元兇是許進吾,也就是被韓亦憲酒後打死兒子的那名權貴。”
張毅猛地一挑眉,“哦?居然有這麼巧?兩方都針對的人竟然重合了。尹柱石如果是如意教救出的,他的仇恨也就變成了如意教的仇恨,而尹柱石雖死,他畢竟也爲如意教立過功勞,如意教不會對他的血海深仇置之不理。”
“恰恰這個時候鄭光勇又資助DGS,命令他們對復仇名單上的權貴報仇,名單前列也有許進吾。”
“現在算是能破案了,大使館遇襲案怎麼能無緣無故牽扯到尹柱石身上?崔民哲不愧是黨派之爭中能起到巨大作用的人物,這個成了精的狐狸,不顯山不露水就告訴我們一個突破口,現如今也一手引導我們去探尋鄭光勇跟如意教之間的聯繫!”
說到這裡,張毅和洛玥交換了個眼神,感慨道:“無論是哪個國家,政客都是一羣深藏不露的傢伙。”
“大使館接連遇襲,隨後而至的鄭光勇的報復行動絕沒有那麼簡單,他們隱藏在兩大社團爭鬥的背後,崔氏家族都未必能想到這麼深,所以我試想一下,崔民哲的所屬派系是不是恰恰跟崔氏家族主張的派系相反?”
洛玥思索之後道,“素聞崔氏家族屬於慶尚北道派系,如果崔民哲只是投向與其父相反的慶尚南道,未免不符合他這份突出的能力和驕傲的氣魄,除此之外與慶尚道主張相悖的就是全羅道!”
“黨派之爭比起H國曆史悠久的慶尚道、全羅道之爭可差得遠了,這是世仇,只要慶尚道一日佔據頂峰,就決不許全羅道人翻身。這就難怪爲什麼崔民哲形容他們派系的領袖是用魁首而不是黨魁。”
推敲出崔民哲真正歸屬的勢力,張毅兩人不由得再度唏噓H國的水深。
如意教教主這盤棋也真敢下,不知不覺間從社團鬥爭,陡然上升至H國兩大派系政黨的高度,一個許進吾之死更是把兩派魁首都拉下水,叫他們現在寢食難安,所以他到底想幹什麼?
“通過大使館遇襲留下的一連串跡象看,如意教教主應該也是認同鄭光勇的南北分裂不許融合的意向的。”
洛玥說完,張毅就不認可地搖頭,“事無絕對,而且如意教教主那樣隱藏很深的人,他圖謀遠大的話,顛覆性的思維會把我們繞進誤區,也許他故意留下的線索正是誤導我們的開端,我們更需要謹慎推斷,不能輕易被牽着鼻子走,包括崔民哲他們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