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在恆知道自己不好打擾哥哥辦公,索性打開電腦擺弄起來。
不想電腦本身就是開啓的狀態,他打開筆記本的屏幕,看到的就是姜在民還沒關閉的跳板頁面。
再熟悉不過的頁面倒映在姜在恆眼中,令他眼瞳一縮,不敢置信地回頭看了一眼自家老哥。
姜在民沉浸在工作中渾然沒發現親弟弟的打量,一絲不苟的臉上寫滿了認真。
姜在恆抽了抽嘴角,連忙幾下操作給跳板頁面關閉,閉上眼深呼吸一口氣,這纔開始搗鼓自己的代碼工程。
不知不覺時間過去得飛快,要不是助理實在看不下去進來提醒,姜家兄弟都不知道已經過了飯點。
“哎呀,明明答應媽要好好照顧你的,結果我這個大哥先把你帶歪了,這個時間該喝下午茶了吧?在恆你想吃什麼,儘管點,國際刑警這裡別的不說,各個國家風味都會做的大廚手藝可是一流,肯定能讓你大飽口福!”
看着哥哥燦爛熱情的笑容,姜在恆僵硬地跟着笑笑,在姜在民看來他早已習慣自家弟弟不時的呆板木訥。
八成還沉浸在代碼工程沒緩過來呢,這也是IT男的通病。
他搖搖頭,索性自己想着弟弟的口味對助理吩咐起來。
說起來這兩兄弟外表看着是一模一樣,口味卻南轅北轍,一個嗜甜一個嗜辣,重口程度各不相同。
他愛吃辣,最喜歡吃刷得紅彤彤直滴辣油的烤肉,他弟弟則最愛吃各種甜到膩牙的韓式糕點,炒年糕都要反覆吩咐多放糖的那種。
“一個甜口一個辣口是嗎?好的,請司長你們稍候,吃的馬上做好。”
助理匆匆下去安排了,如此辦公室裡就剩下姜在民和姜在恆兄弟倆。
姜在民忙了大半天了,感覺身子骨都生鏽了,僵硬得不行,站起來反覆活動還有種痠麻不能自已的感覺。
他抽空還囑咐姜在恆也活動活動,雖然年輕卻不能仗着身體細胞活躍的身子骨當資本,不然以後到老什麼毛病都會找上來。
殊不知姜在恆一眨不眨盯視自家哥哥的目光維持了良久,才慢慢裂開一抹古怪的笑容。
“是,我知道了。”
姜在民隱約覺得自家弟弟語氣不對,奇怪地回過頭,正好碰見一個電腦當頭砸下來。
乓的一聲,姜在民猝不及防被親弟弟打倒在地,頭還被砸了很多下,直到鮮血四濺他徹底失去意識,最後都不敢相信至親衝他下手。
姜在恆這是第一次親手砸人,做完這些看着滿手的鮮血,他眼瞳放大有種神經質的亢奮感,但考慮到助理很快會端着吃的上來,他急忙給姜在民拖到辦公桌後面,又草草處理地板上的血跡,打開窗戶通風,這才皮笑肉不笑地坐在大哥的電腦後面,裝作在看文件的樣子。
“司長,您要的辣牛肉卷做好了……司長?”
烤肉當然比那些手藝繁複的糕點做得快,助理這段時間早摸清楚司長工作狂的本質,急忙把他要的吃的送上來。
果不其然,推門就看到司長嚴肅地坐在電腦後面,只露出微亂的頭髮絲。
不知爲什麼,助理反常地感覺到一股微妙的氣氛,窗戶也大敞着有冷風透進來,令他滿腦子疑惑。
“司長您辦公太長時間太熱了嗎?窗戶打開通風一陣就好了,屬下幫您關上窗吧,不然會着涼。誒,您的弟弟呢?”
姜在恆不太自然地道:“東西放下你就可以走了,別的別多問,我弟弟喜靜不喜歡太吵鬧。”
“哦哦是這樣嗎?對不起,打擾你們了,司長我這就走。”
助理到底沒能關窗,誠惶誠恐地放下烤牛肉卷就走了。
待確定助理一時半會兒不會有眼色地再進來打攪,姜在恆古怪地哼笑一聲起身,再度露出剛剛就在他腳邊趴着的姜在民。
他下手扒了哥哥的衣服穿在身上,又粗魯給姜在民套上自己的衣服,做完這些他纔給某個人打電話,說了他現在就在H國國際刑警分部。
“我已經把我哥放倒了。”
姜在恆激動的語氣彷彿在跟誰邀功,“真沒想到他居然是H國國際刑警的司長!難怪,我說誰能神通廣大到破解我用的跳板,還能追溯我源代碼的IP地址,果然只有我的親大哥才能辦到。這下,戰斧再想找能對付得了我的外援也難了!”
“不要得意忘形,你擅自行動放倒國際刑警H國分部的司長,還試圖要我誇讚你的本事嗎?蠢貨!你就沒想過現在怎麼收場!”
電話另一邊傳來嚴厲的訓斥,姜在恆被罵得狗血淋頭臉色有些繃不住。
但他還是梗着脖子說服那邊的人,“我一直按照您的吩咐行事,擋在咱們面前最具威脅的就是戰斧、國際刑警還有我大哥,現在我把我大哥放倒間接也廢了國際刑警,我是有功無錯!況且我和我大哥長得一樣,憑什麼不能代替他成爲H國國際刑警的司長!?
我大哥能做的,我也能做!您就放心好了,我大哥跟我是孿生兄弟長得一樣,沒道理我媽才能辨認出的真相,外人一眼就能窺破!到時只要我把接觸過我們兄弟的人處理掉,這個計劃就更加萬無一失,所以您現在最好派人來協助我,免得我的計劃不完善出現漏洞……”
電話另一邊嚴厲的聲音逐漸變得平和,似乎真的被姜在恆說得動心。
“但願你真的能完美扮演你大哥的角色,不會在張毅眼前露相。也罷,我給你一次機會,後援馬上就到,你自己看着辦。”
說完通話中斷,不久之後一個沉默的人影推開門走了進來,姜在恆見了他心下大定。
“教主果然牛逼,不知不覺竟把你也安插進來。現在好了,雙劍合璧,整個H國國際刑警分部還不是我們的天下!”
“教主有言在先,希望你每時每刻都記住你自己的身份,不要做多餘的事情,他最討厭棋子跳出棋盤,彰顯自己的能耐。”
再聽到教主的陳腔老調,姜在恆面上閃過一絲不耐,草草略過這句話就吩咐這人悄無聲息帶走他哥,無論放到哪兒都別影響他做事。
盧餘忠聞言不禁看他一眼,“不是要殺了他毀屍滅跡嗎,留下只會後患無窮。”
“開什麼玩笑!再討厭那也是我哥!我打昏他也沒要他的命,所以也不許你多管閒事給他補刀!聽見沒有你這傢伙,教主派你來就是讓你協助我的,不是讓你沒事就殺人,給我添加爛攤子!”
聽到冰冷殺戮的字眼,姜在恆眼瞳緊縮,立時像是炸毛的貓一樣跳起來,抓住盧餘忠的衣領咆哮。
盧餘忠沉默地看着他,眼裡什麼情緒都沒有,麻木地彷彿只是一個木頭人。
但莫名姜在恆就從這雙空白的眼裡看到赤果果的嘲諷,他彷彿抓住的是一隻燙手山芋,頓時狼狽地鬆開手,也不敢看一頭血的姜在民。
“快把他帶走!藏得越嚴實越好,但是決不許碰他一根汗毛!”
“明白了。”盧餘忠慢吞吞地應聲,給姜在民拉起來背到背上,推開門一溜煙沒了蹤影。
待他們走後姜在恆僵在原地還心有餘悸,慢半拍才驚悚地想到國際刑警分部應該到處有監控,盧餘忠那傢伙揹着他哥要怎麼才能躲避無處不在的電子眼!
他急忙跑回電腦前,三兩下侵入整個基地的電子監控系統,這才發現盧餘忠潛伏分部這段時間早把各種監控攝像頭的分佈地點都摸得一清二楚。
老練的殺手熟稔地避過所有攝像頭,硬是在遍佈監控的國際刑警分部把他們的司長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