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安秀媛現在正身在如意教的大本營,位於漢城的城中村貧民窟裡,與如意教的剩餘骨幹教衆對峙。
“這是教主信物,你們是常年跟隨在教主身邊的老人了,沒理由不認得這些。”
安秀媛秘密奉權道承之命低調前來如意教大本營,原本還爲一個信物就能讓如意教上下俯首帖耳抱有不確信的態度。
她甚至提前做好部署,如果如意教教衆失控一擁而上,她預先安排好的人會全數出動,保護她的安全。
誰曾想信物一出,如意教上下一片寂靜。
沒過多久,有人帶頭髮出一聲驚呼。
“是教主的令牌,這的確是教主的信物!看來你真是奉教主的命令來的沒錯了!”
“見過特使!不知道教主現在在什麼地方,人還安好嗎?”
安秀媛被排山倒海般的呼喊驚得頭皮發麻,但她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
手拿信物,安秀媛望着如意教教衆虔誠沒有動搖的眼神心下初定,說道:“奉教主的命令,特來告訴你們,如意教即刻起解散!”
“什麼!?”這下算是炸了馬蜂窩,所有如意教教衆譁然。
錯愕,懷疑,難以置信,惶恐等情緒冗雜在一起,使得人心浮動,眼瞅着安秀媛一人已經不足以控制局面。
直到教衆中有一名老資歷站出來說道:“大家忘了當年教主把我們聚集在一起說了什麼嗎?只要大家過上幸福美滿的日子,不需要如意教的出現,如意教自然而然會煙消雲散!何況教主既然派了特使來,說不定他已經對眼前的局勢走出了關鍵一步!
教主給予我們的夠多了,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們不能給教主拖後腿知道嗎?哪怕如意教散了,咱們兄弟姐妹人心不散,只要教主還需要我們,大家隨時還可以再聚!你們說是不是?”
這名老資歷看樣子跟了如意教教主很久了,在如意教衆教徒當中也很有威信。
他呼籲完後,惶惶不安的人心總算沉靜下來。
安秀媛不禁納悶,這個時候那名老資歷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意味深長頗具暗示,於是安秀媛立刻懂了。
這還是權道承預先做的安排。
可究竟他從什麼時候開始對如意教埋下了這麼深的釘子,還掌握有如意教教主的信物,對如意教的規矩一清二楚?
安秀媛蹙了蹙眉,沒等想明白,下面的如意教教衆再如何不甘不捨,也還是逐漸散去。
H國國際刑警分部。
“我讓你們去接收如意教的勢力,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姜在民剛回歸,分部還有一堆事務等着他處理,再者弟弟姜在恆的傷勢同樣是他擔憂掛懷的地方,以至於姜在民忙得團團轉,簡直恨不得把自己分成兩半使。
“司長,我們是遵照您的命令去了城中村貧民窟,可是那邊的居民全搬走了啊!聽附近的人說,他們好像是突然想清楚似的,拿出身家積蓄到外面打拼的打拼,改善環境的改善環境,幾乎眨眼間就走了個乾淨!現在的貧民窟,當真除了老弱病孺再沒其他人。”
姜在民一聽,條件反射以爲是如意教教主幹的好事。
莫非他發現自己前段時間一直在臥底,所以臨到上飛機前就做下部署,一旦他離開,如意教的人立刻化整爲零分散大衆之間?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事情可棘手了,如意教的勢力放在哪兒都是個隱患,不趕緊接手遲早會惹出大麻煩。
“繼續追蹤下去,務必查探清楚他們是怎麼改變主意搬離那裡的?”
姜在民一聲令下,他的手下連忙照辦。
這時候助理匆匆跑來,“司長,您的弟弟姜在恆醒來了,這是聖光醫生剛剛傳來的消息。”
“啊,在恆醒了?那真是太好了。”
儘管姜在民還有一大堆公務等着去處理,自家弟弟好不容易從重傷昏迷中醒來,他還是得過去看看。
姜在民即刻放下手頭事務,分配一些給瓊斯等人,又分配一些給助理分類簡單處理,這纔出發去戰斧據點。
按理說聖光纔有驚無險從龍潭虎穴中出來,他應該好好休息一下給自己壓壓驚,可誰都忽略了聖光本質上跟收藏家一樣,都屬於投入正事時不管不顧的研究專家。
針對實話藥劑,聖光被困鄭家莊園的時候心裡驀然生出幾個改良的點子,他迫不及待要投入試驗當中。
姜在恆便是在他才返回不久後醒來,恰好聖光的醫療實驗室就在病房隔壁,兩者之間連堵牆都沒有,就一道簾子隔着。
鑑於之前西奧多被洗腦背後偷襲的前例,經過張毅再三勸說,聖光勉強在實驗臺和病牀之間隔了一道簾子。
姜在恆稍稍一動,他想坐起來,折騰出來的動靜就全透過簾子傳過來。
聖光眼角餘光瞥到,立刻放下手頭的試驗走過去。
“感謝上帝,你醒了?一眨眼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你若是再不醒,我或許要質疑我的技術是否還能勝任醫生一職。”
姜在恆醒來大腦還脹脹的,那完全是從高樓墜下的後遺症。
他眼前還是雪花一般,看什麼都頭暈目眩,不由得捂住了頭。
“我這是在哪兒……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我居然沒死嗎?還真是人賤老天都不愛收我。”
“別妄自菲薄,我的朋友,你的命在你哥哥眼裡可寶貴呢。”
聖光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而H國國際刑警分部打了個電話。
等了不到一刻鐘時間,姜在民快馬加鞭趕來,看到臉色蒼白的姜在恆兩眼發呆地看向自己,眼圈頓時一紅。
“你這個臭小子,到底讓我有多擔心你知道嗎!爲什麼總是要自作主張!我像是會隨便記恨兄弟的人嗎?還有你爲什麼要和如意教教主走在一起,與他同流合污,究竟如意教教主給了你什麼好處!?要是媽媽看到你這副模樣,她該有多懊悔!”
“我……”姜在恆回過神來,最無法面對的就是他曾經背叛然後狠狠捅一刀的大哥。
那時候一心被調換身份後的名利衝昏頭腦,他甚至腦海中閃過最陰暗的念頭,可是臨到盧餘忠要殺姜在民滅口時,他還是怯弱退縮了。
那畢竟是他的同胞兄長!天大的名利,割的斷血脈親情?是他糊塗,他傻透了,爲什麼寧可相信虎狼也不相信自家哥哥呢。
最後盧餘忠執意置他於死地時姜在恆就明白過來,如意教教主承諾他的都是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理想,正義,都基於光明正大的立場上,不是不擇手段去追求,到頭來本末倒置,他卻是丟失了自己一心向往的東西。
“哥,是我錯了,我罪該萬死!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
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現在的姜在恆在聖光和姜在民看來,宛如玻璃娃娃一樣容易碎。
虛弱的他就坐在那兒抽噎,姜在民見之不忍,本來還想勸說他看開,自己都不怪他了,無需這麼歉疚。
聖光看出他心腸柔軟,拍拍他的肩膀按住他,又搖頭示意。
“這個結一天不解開,你們兄弟就無法做到真正的冰釋前嫌,讓他好好哭一場,向你懺悔他犯下的錯吧。”
“唉,事情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我們兄弟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漸行漸遠?”
姜在民這個疑惑連姜在恆都無法回答他,或許正是至親兄弟,有些時候往往禁不起對比,一對比自愧不如的陰影下受人挑唆自然滋生黑暗,所幸浪子回頭,懸崖勒馬,爲時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