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個孩子,除了貫之純,昊天幾乎沒有任何印象。然而一想到他們的身世,昊天心中便是一疼。他也是自幼失母,自然明白這其中的辛酸。輕輕的撫摸着初月影的小腦袋,昊天憐惜的說道:“孩子們,以後這裡就是你們的家了。從此以後,你們也在用不着顛沛流離了。”
一句話登時就把氣氛弄得有一點冷清,想到自己的經歷,年紀最小的初月影甚至當時就哽咽了起來。見到如此情況,聰慧的秋沐連忙笑着說道:“侯爺剛纔不是一直在感慨沒有人叫你爹嗎?現在一下就多出了五個孩子。就是不知道侯爺有沒有給他們準備見面禮了?”
“這個事有湊巧,還是等到下次再說吧。”昊天有些頭疼的說道。
而幾個孩子都特別的懂事,一個個連忙“乾爹”“乾爹”的叫個不停。
“這個是你們的戀塵乾孃。”天意笑着說道。而仙戀塵的臉上雖然還有些紅暈,不過她終究是天舞星河的聖女,也是身居高位的人,當下微微一笑,便取下了頭上的髮針,插在初月影的頭上。取下左右手鐲,分別套在唐劍和貫之純的手上。摘下手上的戒指,戴在鬥光業的左手,又摘下左右耳環,扣在英季兒的耳垂上。天舞星河聖女身上的每一件飾品自然都不是凡品,無論是實際價值還是工藝水平都是一流,五個孩子登時就喜歡的愛不釋手。
“這個是”天意在說到辛皎的時候,卻不知道該怎樣介紹,語音頓時就是一頓。
“這是你們的辛皎乾孃。”仙戀塵打趣着說道。
辛皎臉上一紅,不過她的反應倒是迅速。還沒有等五個孩子開口,就搶先說道:“是辛皎阿姨。可惜阿姨並不像你們戀塵乾孃那樣富有,沒什麼見面禮給你們。”
“到時候侯爺給的時候一併不就行了嗎?反正遲早都是一家人,又何必分的那麼清楚。”傅若水抱着昊晉,調笑着說道。
“這個是秋沐阿姨,這個是若水阿姨。”天意一個一個的介紹着說道。只是在說到若水的時候,幾個孩子的表情明顯都是一愣。
唐劍第一個開口說道:“乾孃,她就只比我們大了幾歲,爲什麼我們還是要叫她阿姨?”
貫之純也是有些憋屈的說道:“乾孃,我們叫她姐姐行不行?”
而英季兒和初月影明顯是對若水懷中的昊晉更感興趣,兩雙眼睛一直在滴溜滴溜的盯着昊晉看。
“告訴你們,就是我只比你們大了一天,那也是你們的阿姨!”傅若水板着面孔故作嚴肅的說道。只是不知道她這副表情是否是嚇着了昊晉,小傢伙登時就哇哇大叫了起來。任憑副若水怎樣哄逗,小傢伙都是叫個不停。無奈之下,若水只好把昊晉交給了天意。而說來也怪,昊晉一來到天意的懷裡,就立刻止住了叫聲。
而傅若水見狀,登時一陣鬱悶:“忘恩負義的小傢伙,枉我每天都抱着你,一見到孃親就忘記了阿姨了。”
天意莞爾一笑,一邊撫弄着昊晉,一邊笑着說道:“晉兒哪會了。他這是餓了,可惜的是,若水妹子你又沒有奶水,不然的話,晉兒他一定會整天纏着你。以我之見,既然妹子對晉兒這麼喜歡,那不如一起嫁給夫君吧,不知道妹子意下如何?”
傅若水沒想到天意居然也會調笑自己,一張俏臉登時就變得通紅,惡狠狠地白了也同樣看着自己微笑的昊天一眼,她這才故意扯開了話題說道:“侯爺還不知道吧,你這五個孩子在軒轅軍校裡面可是大大的有名,被稱爲我們河套的五小郎君呢。”
“五小郎君?這是怎麼回事?”昊天果然奇怪的問道。
“是這樣的。”辛皎抱着昊安解釋着說道:“壺口之戰之後,血殺血帥,獨孤獨帥,奉敬奉帥,信刻信帥,邊重行邊帥,被我們河套將士稱之爲五大戰將。而軒轅軍校裡面的孩子們不甘寂寞,恰巧幾個孩子也是出類拔萃,於是便被學生們稱之爲五小郎君,也就是效仿血帥等人之意。”
“哦?居然還有這麼一段傳說。”昊天也是笑着說道,然後轉過身子看着幾個孩子:“既然是這樣,那麼你們幾個可要努力啊。血帥他們現在可是我們河套數十萬將士心中的戰神,你們可不要墜了自己的威名纔是。”
“夫君請放心。幾個孩子學習的時候都是特別的刻苦,而且在軍事上的也頗有見解。假以時日,必然會成爲我們河套軍方的後起之秀。”天意笑着說道。
就在這時,門外已經傳來了血殺駱祥等人的說話聲,卻是衆人一起前來參與昊天準備南下陰風山脈事宜的討論了。
圍着通紅的火爐坐在大廳裡面,昊天接過仙戀塵遞過來的烤的熱乎乎的地瓜,吃的是津津有味。由於糧食緊缺,昊天在限量購買的時候,也在主糧中添加了不少諸如紅薯地瓜之類的雜糧。爲了給河套百姓們做出表率,昊天自己就主動帶頭吃這種粗糧。他和血殺奉敬等人還好,他們畢竟是男人,挺一挺也就過去了。而天意和仙戀塵等人本來就是女子,雖然考慮到這個因素而儘量減少了她們粗糧的分量,但是幾個女子很顯然還是有些不適應。辛皎和天意還好些,而仙戀塵雪傾城秋沐傅若水等人以前過的一直是錦衣玉食的生活,現在突然吃上這樣的粗糧,剛開始的時候還覺得新鮮,但時間一長就受不了了。昊天自己不想破壞自己的示範作用,又捨不得仙戀塵等人受苦,無奈之下,昊天每次吃飯的時候都是儘可能的將細糧留給幾個女子,而自己則是吃紅薯地瓜等粗糧。後來還是被駱祥等人發現,這才強行取消了天意等人的粗糧配置。不過,昊天自己倒是一直堅持了下來。
對着地瓜哈了口氣,昊天環視了一下圍着火爐坐着的楚相成玄機血殺等人,這才說道:“西北二路的地盤是拿下來了,但是如果沒有優秀的官員,那也是無用。趁着大家今天都在,我們就來討論一下西北九州地方官員的人選吧。”
一聽見這話,血殺奉敬等軍方將領都是很識相的閉上了嘴。軍不幹政,軍政分離,這基本的道理他們還是明白的。而駱祥楚相成和玄機林太嶽等人對視了一眼,都是微微一笑,不過誰也沒有率先開口。身居高位者,最忌諱的就是拉幫結派。昊天雖然不是這樣的人,但是有些隱秩序他們還是要遵守的。
昊天很顯然也是明白了他們幾人的忌諱,也不以爲意,示意辛皎給在座的諸人添加了一杯酒,這才笑着說道:“大家可別小瞧了這酒,這酒可不是什麼地方都能夠買到的,這還是前些日子辛皎親自挑選的原料然後親自釀造的。雖然味道略顯清淡,不過回味卻是極佳。”由於糧食緊缺,所以在河套六州,酒也就成爲了稀缺品。而昊天雖然不嗜喝酒,不過偶爾淺飲幾杯,卻也能緩解一下疲勞。辛皎原本就是天都聖京有名的才女,在釀酒上也略有些心得,因此在教授學生之餘,辛皎也就特意爲昊天釀造了一些。昊天也知道自己手下的這些官員們大都愛好喝酒,因此趁着今天這個機會,也就全部拿了出來。
自己喝了口酒,昊天接着說道:“大家不用顧忌,諸位之心,某人自然明白,大家儘管放言就是。”
“夫君你就不要在爲難駱叔父他們了,還是妾身來說吧。”天意抱着昊晉笑着說道,而昊安現在正躺在秋沐的懷裡,正被傅若水和仙戀塵逗得熱鬧。
“在這之前,妾身也和各位大人討論了一下。安西路的人口最少,僅僅只有一百多萬,而夏侯大人治下就佔了一半。妾身想,夏侯大人本來就是木州知府,在百姓們心中也素有人望。特別是在西北淪陷之後,夏侯大人和百姓們不離不棄,也未曾對異族卑躬屈膝,如此忠貞之士,足以勝任安西路太守一職。至於河西路,在經過了鐵鷹秋明的肆虐之後,現在百姓不到三百萬。不過河西路靠近大河沿岸的土地向來肥沃,只要細心調養一兩年,河西路便能夠恢復當年的盛況。只是這治理之人,必須要有些手腕才行。妾身深思熟慮之後,覺得可以把魏鶴放在這個位置上。至於河套路,夫君現在已經不適合在親領河套太守之職,所以妾身認爲,可以由林大人執掌河套。”天意不急不緩的說道。
昊天的眉毛一皺,思索了一下這才說道:“夏侯和魏鶴都是上好人選,有他們坐鎮西北,也算的上是所得其人。只是林大人擔任河套太守一職,實在是太委屈先生了。我看還是這樣,定州知府何福擢升河套太守,林太嶽大人還是作爲楚叔父的副手,兼領河套三路的事務吧。如今戰事在即,軍師和駱叔父要負責軍事方面的的事情,而某人對於政務又一竅不通,所以河套三路的一切政務都是壓在了楚叔父的身上,而林大人乃是國之棟樑,有林大人相助,必定能夠將河套三路的政務疏浚一通。不知道諸位意下如何?”
玄機和楚相成還未出聲,林太嶽和駱祥已經是齊聲反對。林太嶽率先說道:“主公,河套三路的政務是何等的重要。屬下不過是一介酸儒,能夠治理一州之地已經是極限。況且屬下年老體衰,恐怕難以完成如此的重任,還請主公三思。”
昊天不以爲意的揮了揮手,笑着說道:“林大人不用如此客氣,想大人名列清風四大名儒之列,曾擔任江南路太守一職,又豈是浪得虛名之輩?大人不用如此謙遜。不過先生的身體確實是一個問題,只是我神州現在風雨飄搖,本侯也是苦無良策,所以只要讓大人辛苦一下了。”說到這裡,昊天不由得嘆了口氣,很顯然是想到了神州當前的狀況,臉上也是一陣無奈。
林太嶽神情一怔,看着昊天那略有些疲憊的面容和滿是憂傷的瞳孔,深吸了一口氣,最終點了點頭:“主公請放心,屬下就算是拼了這把老骨頭,也必不會讓主公失望。”
“先生還是要好好保重身體,不然到時候我們收復故土的時候若是沒有了先生的身影,本侯也會寂寞不少呢。”昊天收起眼中的哀傷,笑着說道。
林太嶽也是一笑,頓了一頓這才說道:“主公收復故土的那一天,屬下恐怕是看不到了。不過只要主公能夠記住當日的大河誓言,屬下就足以欣慰了。”
昊天的心中突然涌起一陣不好的預感,不過這種情況之下實在不好說出來,當下點了點頭,這纔對着一邊的駱祥說道:“不知道叔父有何異議?”
駱祥張口說道:“主公,何福現在雖然將定州治理的有條不紊,但是他的能力也就僅僅是這些了。如果真的讓他擔任太守之職,恐怕只會適得其反。依屬下看來,石州知府鄭承恩頗有才略,可以勝任河套太守之職。”
看着駱祥那堅定的眼神,昊天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過他也沒有堅持,而是點了點頭說道:“這樣也好。楚叔父,我們現在能夠確定的,也僅僅就是這三路太守的人選。而西北二路九州,以及魏鶴鄭承恩升遷之後留下的知府之職,還請你好生斟酌一下,以便在最短的時間裡恢復正常的秩序。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我軍必然會舉兵南下,到時候這後勤保障方面,既要看諸位的了。”
“主公放心,屬下自當盡心盡力。”楚相成笑着說道。看了玄機一眼,他接着說道:“主公想要南下平叛,這個初衷是好的。不過朝廷和三大世家可不會這樣認爲,屬下認爲,除非是東南局勢已經糜爛到不可收拾,否則朝廷和三大世家必然不會容忍我們的勢力越過陰風山脈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