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在收到張月婉的情報之後,居然是出奇的沒有當場發怒,只是陰沉着臉將他交給了一邊的駱祥和玄機,然後幾個人的臉色都同時陰沉起來。
“極樂聖教真該死,居然連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也敢做。”玄機眯着眼睛惡狠狠的說道。
昊天揮了揮手:“他們既然敢勾結異族圖謀神州,那還有什麼不敢幹的?不過他們居然真敢將我天朝女子擄掠去供倭人發泄獸慾,倒真的是出乎某人的意料啊。來人,傳我命令,從今天開始,凡是遇上極樂聖教和揚州路中人,河套將士皆可就地處決,無需上報。還有,讓血殺和獨孤那邊盯緊一點朱兆,儘量不要再給對方這樣擄掠女子的機會。”
玄機和駱祥交換了一下眼神,都明白了對方眼中的意思。如果是昊天下令對極樂聖教不再留情,那麼兩人不會感覺任何意外。可是昊天現在居然是下令對揚州路都不再留手,這道命令完全是要將揚州路徹底屠戮。看來,雖然這件事情是給了昊天很大的刺激,但是昊天自己心中殺唸的擡頭,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不過兩人雖然驚訝,倒沒有什麼異常的反應。駱祥一開始就希望的是用雷霆手段徹底掃蕩揚州路,而玄機也是聽過駱祥的那一番說教的。倒是站在昊天身後爲昊天捏背的辛皎心中一驚,連帶着手上的力道也變得重許多,當時就捏的昊天肩膀上一疼。
“主公,由於極樂朱兆部遭受重創,平郎已經率領着他的十萬大軍南下江南路,加上朱兆部的五萬殘軍,極樂聖教在江南路的兵力已經高達十五萬,這還不包括朱兆後來補充的五萬士兵。極了三大名將齊聚江南,而獨帥和血帥手中只有十萬兵力,還要協助客水族防守滇南,恐怕是力有未逮。”駱祥張口說道。
昊天自然也明白血殺二人的情況。金花王朝在林邑之戰之後,雖然一直很低調,但是樸志成一代名將,雖然還比不上卡辛巴斯,但是也不可小覷。而客水族既想要保存實力,又有些三心二意,滇南撣族等也是居心叵測。說真的,血殺那邊十萬大軍昊天都還覺得有些單薄。滇南的情況如此複雜,可是滇南又不能不保。若是河套大軍一撤離滇南路,那麼樸志成必定會馬上跟進進攻客水族的地盤。而已客水族的實力,根本就不是金花大軍的對手,無路可走的他們在這種情況下,必然會選擇北上豫州路,走上李蕭漠爲他們安排的道路。而沒有了河套大軍的掣肘,滇南四族必定會蠢蠢欲動,那樣即便靖南公歐陽靖忠手中還有着二十萬大軍,恐怕也擋不住金花三越聯軍和極樂聖教的三面夾擊。大湖路若是淪陷,那帝國的糧食必定會更加緊缺。而領地遭受到威脅的李鐵鳴必然會將秦川大軍全部拖回老窩保證自己的安全。如此一來,豫州路本來就捉襟見肘的防線必然會更加的漏洞百出。那樣,僅靠清風皇室和河套昊天,他們還憑什麼和卡辛巴斯的極樂聯盟對抗?
偏過頭來,昊天張口問道:“平郎大軍南下之後,卡辛巴斯那裡有沒有什麼反應?”
“沒有。卡辛巴斯一直按兵不動,即便是主母在晉州城外將我神州二十萬戰死將士的屍骨收斂回了河套,卡辛巴斯都沒有任何的動作。”玄機張口答道。
“嘿,他還真坐得住啊。曼丹三王子耶律明雄被信刻一斧頭斬殺,聽說琅邪王特別震怒,責令耶律滄海迅速出兵。如此壓力之下,卡辛巴斯還能夠穩坐不動,看來他真的是所圖非小。對了,曼丹大軍就沒有怨言嗎?”
駱祥接口說道:“曼丹軍方自然是有怨言,不過卡辛巴斯的威望實在是太高,縱然有人不滿,也被他給壓了下去。而現在曼丹在揚州路大軍的統帥是曼丹大王子耶律明輝,他對自己的這個弟弟可沒有什麼感情。耶律明雄死了,正好少了一個王位的爭奪者。不過雖然如此,卡辛巴斯還是命令東北三國在幽雲十六州的駐軍加大了對奉帥和信帥騎兵的圍剿力度。只是幽雲十六州大多地勢平坦一望無垠,奉帥和信帥率領的全是騎兵,自然是來去如風,所以收效甚微。”
昊天左手輕輕抓過辛皎正在給自己捏背的右手,沉呤了一下這才說道:“通知冠英,讓他立刻轉告奉敬和信刻,不要再有任何顧忌。說真的,卡辛巴斯這裡越是不動我的心裡就越不踏實,讓他們兩個給我拼命的折騰,我就不信打不出卡辛巴斯的真實意圖。”
玄機猶豫了一下,看了看駱祥的表情,最終還是將已經吐到了舌尖的話嚥進了肚子裡面,轉而說道:“主公,邊帥在日前已經下令讓穆山和陸振率領五萬步兵星夜南下。這些士兵大多參加了邊帥的西域追擊戰,雖然還比不上我們的河套老兵,但是戰鬥力和帝國的正規軍相比也不遑多讓。不過他們乃是純粹的步兵,因此速度較慢,至少要七天才能夠抵達豫州路。”
昊天點了點頭,其實這速度已經不慢了。從嘉峪關到豫州路,兩千多裡的距離,即使是在這途中有運輸車輛的幫助,但是絕大部分的地方還是要靠自己的雙腳,能夠在不到十天之內趕到,已經是很不錯了。看來邊重行這才也是調遣了留守大軍中最精銳的部分。等到這批士兵的到來,那麼河套在豫州路的兵力將會達到步兵八萬五千騎兵兩萬五千,在加上雪傾城的五萬血色高原騎兵,也並不是沒有一戰的可能。
“五小郎君了?聽說他們前段時間在西域表現的很是不錯,爲什麼這次邊帥沒有讓他們南下?”昊天有些好奇的說道。
駱祥笑着答道:“正是因爲他們表現的不錯,所以邊帥纔沒有讓他們南下。五小郎君都是很不錯的苗子,和颯珊一戰,充分顯示了他們幾個人的軍事才華。而且邊帥認爲,五小郎君在北方大草原和沙漠中的戰鬥力比之豫州路更加彪悍,再加上一些特殊的原因,因此邊帥將他們留在了嘉峪關。”
“特殊原因?”昊天一陣奇怪,和克拉蘇的一戰,五小郎君以兩千的代價殲滅颯珊三萬精銳騎兵。不過在回到了嘉峪關之後,邊重行卻責令五人駐守關中,然後將五千騎兵補齊,每天讓他們精煉騎戰。在昊天看來,如果真的要讓五小郎君迅速成熟爲奉敬信刻的這樣的騎戰名將,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他們調遣到情況最爲危險的豫州路前線,或是讓他們跟着奉敬信刻一起闖蕩幽雲十六州。可是邊重行這才卻是派出了自己手下最穩健的穆山和最聰明的陸振,就是沒有將五個孩子派出來。
“主公,西北三大遊牧民族雖然在去年我們收復西北二路的時候遭受重創,但是經過了這一年的休整,他們的實力也得到了較大的恢復。而我們和極樂聯盟的戰爭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發,一旦爆發那麼斷不是一兩個月能夠解決的。若真的是那樣,天知道西北三族會不會趁着我後防空虛,兵臨長城防線?”駱祥站了出來,頓了一頓接着說道:“所以邊帥現在抓緊時間訓練五小郎君,就是要讓他們早日成熟,爭取在西北三族出兵之前突入塞外,給對方一個驚喜。”
“驚喜?”昊天細細的咀嚼了一下,這才說道:“大草原上,橫石哈桑和孟菲斯等人可不是泛泛之輩,去年在收復西北二路的時候,我們便已經競爭了他們的果斷和多智,加上還有已經倒向了西北三族的烏瑪王朝,五千騎兵,是不是太少了一些?”
玄機微笑着說道:“屬下認爲,五千騎兵數量正好。邊帥的意思並不是讓他們出去攻城略地而是像我們當年鐵蹄出塞一樣去殺戮和破壞,如果人數過多,那麼不僅會造成管理上的混亂,而且也不利於他們機動性的發揮。再說,在茫茫大草原上,一般的部落的聚居地的戰士也就是兩三千人。五千騎兵,足以應對這樣的部落的挑戰。”
“最重要的是,他們手中的兵力有限,他們纔不會想的太多。如果真的給他們兩三萬騎兵,誰知道這而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孩子會不會直接率軍偷襲鐵鷹的王城。”駱祥也是笑着說道:“呵呵,這次邊帥還真幸好這五個孩子,不然的話,這一戰恐怕沒這麼輕鬆。”
昊天點了點頭:“嗯,還是你們考慮的周全一些。對了,崇明島之戰的結果你們怎樣看待?”
玄機沉呤了一下說道:“主公,坦白說,屬下對這一戰的結果還算滿意。雖然我們遭受了巨大的損失,但是也獲益良多。”
“哦?繼續。”昊天有些奇怪的看了玄機一眼,恰巧仙戀塵和秋沐端着幾倍沏好的茶走了進來,昊天也不避諱,拉過一把椅子,便讓仙戀塵二人坐在自己的身邊。對昊天來說,對自己身邊的幾個女人並沒有什麼好隱藏的。如果一個人淪落到了連自己的枕邊人都要防範隱藏的地步,那隻能說這人真的是太失敗了一些。
玄機看了二人一眼,不過最終還是繼續說道:“屬下認爲,這一仗我們雖然潰敗,但是月婉主母和賀不歸將軍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首先就是賀不歸將軍在朝霞島上設置的諸多陷阱,至少雖然加藤鷹已經知道了賀不歸將軍會在崇明島附近伏擊,依然吃了一個大虧。”
昊天打斷了玄機的話:“軍師,你看加藤鷹這會不會是假裝中計,好引誘出賀不歸的水師伏兵?”
玄機搖了搖頭:“不可能。加藤鷹雖然心狠手辣,但是還沒有狠心到這種程度。五千士兵,可不是說拋棄就能夠拋棄的。如果他真的是假裝中計,完全可以只出動一到兩千士兵。不過賀不歸這一手確實很老到,居然將東倭五千士兵全部葬送在了朝霞島上。”
火藥早在清風建國之初便已經出現,不過那時候只是煉丹士的專利。而從火藥進化到炸藥,卻是神宗繼位之後的事情了。神宗皇帝希望長生不老,因此集中了不少的丹士在天都聖京煉藥。不過長生不死的丹藥沒有鼓搗出來,這種原始的炸藥倒是弄出來了不少。不過由於這種炸藥的威力並不大,在戰鬥中的威力還比不上一臺中型投石機,因此也就成了一個很雞肋的產。許多時候,就只有修建路況的時候用來炸掉一些石頭或是引火之用。不過賀不歸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弄到了上千斤火藥,再將朝霞島最高峰的山頂上的石頭全部挖鬆,然後將炸藥埋在下面,結果取得了不菲的效果。
“加藤鷹能夠稱雄東海二十年,除了陰謀詭計和心狠手辣,還是有些本事的。他的戰鬥經驗和指揮藝術還不是現在的月婉主母和賀不歸將軍能夠比擬的。就像是這次反伏擊戰,加藤鷹是一眼就看穿了賀不歸的戰略,然後將計就計,將賀不歸的蛟龍水師陷入絕境。海面上的混戰不同於陸地之戰,往往是以一方的全軍覆沒爲結局的。不過在這樣的惡劣環境之中,首先是主母當機立斷,拋棄了雙方的立場和對戰爭勝負的憂慮,不惜代價的牽制住了加藤鷹的部分兵力,然後是兩人的壯士斷腕,以斷後死士拖住了東倭水師的腳步,最後是冷靜分析逃出生天,這每一個步驟,都是殊爲不易。”駱祥接過話頭說道:“而且,年輕人剛則易折,經歷一下這樣的失敗,對月婉主母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昊天看了看駱祥那古井不波的表情,最終點了點頭,他自然明白駱祥話裡面的意思。張月婉太驕傲了,雖然和昊天訂婚之後已經改變了很多,但是她的這中驕傲已經是浸透到骨子裡去了的。昊天對自己的妻妾向來是寵溺有加,而天意又不在這裡。張月婉若是繼續這樣驕傲下去,誰知道以後會不會出什麼事情。經過這樣一場敗仗,也能夠讓張月婉自己清醒一些。而駱祥之所以沒有明說,很顯然是顧忌着正坐在昊天身邊的秋沐三人。
對駱祥等人來說,昊天的後宮之中,除了天意,就只有辛皎是最讓他們放心的了。秋沐雖然已經被駱祥折服了一次,但是誰知道這小丫頭會不會做些什麼出格的事情。而雪傾城乃是血色高原的聖女,爲了她一百六十萬子民的未來,她偶爾也會出格一下。張月婉乃是威遠王的嫡女,從小的天之嬌子,驕傲一些也是正常的。而仙戀塵雖然單純嬌憨,不過她的背後有着一個曾經的駱駝天舞星河,誰知道她會不會被教裡面那些一肚子壞水的長老利用。
就像是現在,秋沐就在一個字不漏的記敘着幾人的對話。等到晚上的時候,秋沐必定會將這些內容全部寫進自己的武林秘史之中。不過駱祥對仙戀塵的擔心倒是完全多餘的,因爲這個小姑娘對河套的軍政事務是完全不感興趣。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她居然靠着昊天的肩膀上睡着了。
昊天輕輕的挪了一下身子,讓仙戀塵靠得更舒服了一些,這才冷哼了一聲說道:“東倭王朝,哼,現在還不是算賬的時候。還有極樂聖教,終有一天,某人一定會將他們徹底滅族。”
玄機插話說道:“要想和東倭開戰,那我們必須要具備強大的水師纔是。不然東倭憑藉着他們強大的水上投放力量,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裡將十萬左右的士兵從最北面的山海關投放到最南面的西江。只有終日做賊沒有終日防賊的,如果是這樣,就算我們陸上的力量在強大,也必定會疲於奔命。”
“我們現在怎麼建設水師?是在壺口渡口還是在風陵渡口?這兩個地方,就算是組建水師,也只能是中型的內河艦隊。”昊天苦笑着說道。
駱祥的眼中精光一閃:“主公所言極是,現在東倭已經成爲了我天朝不遜於東北三國的大患。而且東倭王朝多是人惡劣殘暴嗜殺姦淫擄掠無惡不作的禽獸,如果不將其族滅,我們又怎麼對得起那些屈死的婦孺?只是,我天朝現在的入海口已經全部淪陷,沿海地區已經全部落入了周邊異族的手中,要想和東倭抗衡,必須建立大型的水師才行。而在我清風現在的控制地盤上,能夠組建大型水師的就只有大湖路和淮水路,只是這兩處都是在戰爭前線,風險也太大了一些。”
昊天微微皺了皺眉頭,駱祥的話說的很有道理。可是現在豫州路的戰事一天沒有分出勝負,淮水張家的安危就一天不能減除。況且張家現在適合水師訓練的東部二州還在極樂聖教的控制之中。而大湖路那裡雖然環境不錯,西江南岸的金花三越也暫時沒有挑戰西江防線的實力。可是那裡畢竟是帝國的直屬領地,如果在那裡整訓水師,恐怕有些困難。但是如果沒有強有力的水師,又怎麼和東倭王朝爭霸東海?難道,真的要藉助高麗王朝的幫助,可是那樣一來,山海關之仇又怎麼計算?
看見駱祥的表情,玄機也很會意的說道:“主公,一個合格的水軍戰士,至少要經過兩到三年的水上歷練。我們現在是不具備和東倭水師開戰的能力,但是我們日後和東倭必定會有一戰。因此屬下認爲,我們可以和威遠王或者靖南公商量一下,從淮水的賓州或者是大湖路南部劃出一塊區域讓我們整訓水師。”
玄機的話一出口,昊天頓時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過昊天並沒有同意,而是搖了搖頭說道:“不可。如果是在淮水賓州選址,那必然會引起秦川路李家的擔憂。而若是在大湖路,朝廷方面也不會放心。這樣的話,只會破壞我們現在好不容易形成的團結一心的局面。這件事情還是不要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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