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重行的手指在地圖上不斷的遊走,順着他的指畫,天意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邊重行繼續說道:“如果陛下率領二十萬大軍在許州堅守,那麼極樂聯盟的大軍必然會被吸引在許州的周圍,我們的軍隊在不斷的出擊,以消滅對方的有生力量爲主,那樣我們並不是沒有翻盤的機會。”
天意皺着眉頭說道:“可是大河的控制權現在是在東倭的手中,極樂聯盟就算是遭受損失,他們也可以通過東倭水師源源不斷的補充兵力,那樣耗下去的話恐怕我們無法堅持到最後。”
邊重行點了點頭:“東北三國現在兵力雖然也有些緊張,但是如果情況緊急,在抽調二十萬大軍也不是沒有可能。事情的關鍵便是在大河控制權上,所以月婉主母和賀不歸將軍已經前往河南,準備與賀帥商討怎樣奪回大河控制權。”
天意繼續問道:“就算我們奪回了大河控制權,可是現在主公的手中即便是加上傾城的血色騎兵,總數也就是十萬多一點,憑什麼和對方硬碰硬?因此我們必須抽調兵力南下才是。所以妾身想和各位商量一下,看看能夠從何處抽調兵力,最多能夠抽調多少?”
奉敬接過話頭說道:“現在河套留守的兵力加上信刻帶回來一萬騎兵,大約有四十三萬,其中騎兵十六萬,步兵二十七萬。我們剛纔已經商量過了,如果情況許可,將由我和信刻率領着十萬騎兵和五萬步兵南下。”
“情況許可?”天意陷入了沉思,手上的動作也慢了下來,懷裡半睡半醒的昊安立刻感覺到了不對勁,於是在天意的懷裡扭動了幾下,天意連忙繼續拍着他的背部,嘴上卻是說道:“你們把我們河套三路周邊的駐軍情況說一下。”
對於這個,最爲熟悉的自然是邊重行:“大河東面的太行路乃是曼丹的地盤,這裡原本有駐軍二十萬,由曼丹宿將耶律遲顯和冷方布率領,不過最近拜京大將赫基木兒已經率領着他麾下的十萬大軍移動到了太行路境內,會合曼丹大軍對我們形成了巨大的壓力。三十萬聯軍雲集太行,很顯然不是以戰略防禦爲主,屬下認爲,這是卡辛巴斯爲了預防我軍南下,所以特地讓他們牽制我們河套的留守力量。”
信刻接過話頭說道:“東北三國沒有水師,因此大河沿線無須擔心。但是河西路的沙州卻是和太行路的武州交界,如果曼丹拜京聯軍從這裡出擊,僅僅依靠玉門關的五萬士兵,根本擋不住對方的兵鋒。況且五小郎君出塞之後,鐵鷹和秋明都蠢蠢欲動,加上兵力已經恢復到了十五萬的烏瑪王朝,以我之見,玉門關這裡至少要保留十五萬的兵力,不然根本無法應對兩線壓力。好在司徒還算一名大將,想來他應該能夠承擔起這個擔子。”
邊重行繼續說道:“西北長城防線倒是不用太過擔心,在經過我們軍政兩方的完善和林遠柯大師的重新整修之後,現在東至玉門關,西到嘉峪關的千里防線之上,已經沒有漏洞可鑽。而且所有險要的地方,我們都已經設置了烽火臺。嘉峪關現在只有五萬士兵,橫輝的三萬騎兵已經調回了延州。但即便如此,依託着良好的防禦工事和險峻的雄關,就算是西布加沙親臨,春劍賞也必定能夠守住。”
邊重行的手指移到了血色高原上,指着邏些王朝說道:“這裡其實是我們大軍部署的一大漏洞。邏些王朝民不過六十萬,兵不過十二萬,但是他們畢竟屬於古老的血色一族,騎兵的戰鬥力毫不比傾城主母現在留守的兵力弱。如果僅僅是如此,那我們還不用如此擔心。上一次颯珊強攻嘉峪關,邏些王朝便派出大將軍踏木傷配合他們。如果邏些王朝真的倒向了颯珊王朝,那青寧路的形勢便危險了。而青寧路若是落到了颯珊的手中,颯珊便能夠繞開地勢險要的嘉峪關,往北,可以截斷我們河套和安西路的聯繫,使我們本來完整的防線陷於崩潰。往東,可以居高臨下的俯瞰益州路,以颯珊的國力,橫掃益州也並不是一件難事。”
天意沉聲問道:“血色高原現在還有多少留守兵力?”
“十萬。不過傾城主母已經調集了兩萬五千精銳騎兵前往豫州路,現在雖然補充了部分,不過總兵力依然不超過十萬。這還需要加上部落長老和當地貴族的私兵。”邊重行老老實實的說道。
天意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血色高原絕對不容有失,先不說血色高原的戰略位置,便是他們盛產的戰馬,便是河套不能放棄的一大因素。河套三路雖然都產馬匹,尤其是西北二路的大宛馬變種,以前一直是帝**中的主要配備戰馬。但是現在西北二路正處於恢復狀態,戰馬儲備有限,因此,河套的戰馬主要依靠的還是血色高原。
想到這裡,天意毫不猶豫的說道:“血色高原絕對不有失。不過血色高原現在的兵力確實有些單薄,我們若是調集軍隊協防血色高原,先不說能不能適應當地的氣候,僅僅是軍令的不統一便會造成一定的麻煩。這樣,以妾身的名義傳信於靈仙長老,讓她將血色高原留守的兵力擴充到十五萬,並且加快形成戰鬥力。這部分人員的軍費開支和所需物資可以由我們河套支付。”
邊重行連忙將這件事情記了下來,血色高原總人口不過一百六十萬,現在算上龍騎軍團中的八萬多士兵,總兵力已經接近三十萬。這已經遠遠超過了血色高原鼎盛時期的兵力,不過想來天意的這道命令靈仙不敢不執行,畢竟這事關血色高原的安危問題。只是,邊重行和楚相成等人對視了一眼,這以後會不會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了?
不過幾人都聰明的沒在這個時候提出來,邊重行繼續說道:“由於主公下令削減陰風古堡附近的兵力,以減輕李家的壓力,讓李家能夠挪出更多的兵力投入戰場,因此定州陰風古堡方面的駐軍已經下降到了一萬。不過宋家現在屯兵四十萬於益州,北面和我們交界的劍門關和陰平古道各自屯兵五萬,爲了防備宋家的偷襲,在這兩處地方我們駐紮了六萬大軍。李孝現在便親自坐鎮陰風山脈一線。除此之外,爲了防止意外,河套本部還必須保持着五萬常備兵力。因此,現在我們能夠調用的兵力也就是十萬。”
“十萬?即便是加上主公手中的十萬大軍,也不過二十萬,防守倒是有餘,不過要想支撐豫州路的戰局和主公的作戰意圖,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天意一臉愁容的說道、
奉敬連忙說道:“主公已經給滇南路的血帥和獨帥下了命令,讓他們見機將大軍撤出滇南,以調往豫州路。只是滇南情況特殊,恐怕短時間之內不能奏效。”
楚相成斟酌了一下說道:“宋家向來貪鄙,如果我們能夠做的有技巧一些,宋正風必然會急不可耐的率軍進入滇南。而滇南五族向來桀驁不馴,宋家要想將這些地頭蛇擺平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充分的利用這段時間從容佈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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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搖了搖頭:“滇南那邊務必小心謹慎,主公已經說過,寧可失去豫州路,他也絕對不願意失去大湖路。失去豫州路,我們還能依靠着秦川東部的山地丘陵,天都聖京的深溝高牆,淮水地區的河湖地形阻擋極樂聯盟的進攻。可是如果大湖路乃是帝國最大的糧倉,特別是在幽雲十六州和淮水東部陷落之後,大湖路的糧食已經成爲了整個帝國的生命線。我們都是經歷了那一場大旱的人,想當初我們是怎樣的節衣縮食四處購糧熬過這場旱災的,大家現在都還記憶尤深。現在的帝國根本無法和我們當時的河套三路相比,如果糧食真的發生短缺,恐怕帝國就真的沒救了。”
“可是滇南路的十萬大軍乃是我們河套大軍中最爲精銳的部分,即使是比之主公那邊的十萬將士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豫州路戰況正烈,如果血帥和獨帥能夠北上,那麼至少能夠減輕我們很大的壓力。”信刻張口說道。
“現在帝國能夠抽調出兵力的就只有我們河套和秦川李家,可是李家總兵力不過四十萬,現在已經有超過二十萬大軍在外征戰,在秦川路南部的常州和合州地區,他們還必須保留足夠的兵力以應對淮水張家崩潰之後極樂聖教的趁虛而入。不過秦川路的底子很厚,即便是現在,都能夠在擴軍十萬。這樣一來,他們又能夠抽調出大約十萬兵力。但是李鐵鳴真的有魄力將他的全部家當都拿出來?說真的,我不抱有希望。如果情況真的緊急,我敢肯定,李鐵鳴必定會率領着他的秦川士兵退入秦川路,依靠秦川路周圍的山嶽丘陵節節抵抗極樂聯盟的進攻。”楚相成張口說道。他二十年前和李鐵鳴等人都有過一段交情,因此對幾人的性格也是特別熟悉。
天意愁眉不展,現在帝國真的是捉襟見肘,朱兆三十萬大軍壓在天都聖京的邊上,牢牢的牽制住了張蒼雄的黃巾軍團、劉難尚的朱雀軍團和呼必延單的龍騎軍團,至於輔政王的豫州軍團,如果是放在天都聖京負責防禦還說的過去,可是如果拿去野戰,說不定還會衝動自己的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