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侯爺是否還記得某人?”昊天正在沉思,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突然在他的耳邊響起,然後一個魁梧的漢子頓時映入了昊天的眼簾。
“向將軍?原來是你!昊某怎敢忘記將軍?”昊天擡頭一看,卻是當初在收復定州之時有過一段交情的帝國原東方軍團的副軍團長向行。只是自從天機谷一別之後,兩人就在沒有見過面。昊天這次來到天都聖京之後,由於事務繁多,也沒有來的及打聽向行的下落,不意今天居然在這裡遇上了。
向行哈哈一笑:“侯爺現在已經貴爲一方之主,向某就害怕侯爺忘記了我這個朋友呢。”
昊天連忙笑道:“將軍這是說什麼話?在將軍面前,昊某始終還是當初那個不懂事的青雲千騎,將軍你也別叫什麼侯爺了,還是像以前一樣叫我昊天吧。”
向行本來就是一個極其豪爽的人,對於這些繁文縟節也不甚感冒。也就不再推脫:“昊將軍,我聽說你來了天都聖京之後,就一直想來找你。只是最近我也是特別繁忙,不便擅自離開。只是沒想到大帥遇刺,而我們也因此相遇。”
李蕭漠見二人聊的熱鬧,也就一直沒有插嘴。他知道向行對三大世家向來沒有好感,於是也沒有上前搭話,而是向兩人行了一個禮,徑直離去。他今天的目的已經基本達到,自然用不着還跟在這裡浪費時間。
看着李蕭漠灑脫的離去,向行的眼睛微微眯成了一條縫:“將軍和他很熟悉嗎?”
昊天搖了搖頭:“也沒什麼交情。只是聽聞尚書大人被刺,某人正準備過府探望,沒想到李世子卻前來拜訪,邀請一同探望尚書大人。”
向行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將軍對此人一定要多加提防,三大世家歷經了三百年的風霜,其勢力在這些年裡達到了頂峰。不過他們的下一代繼承人和現在的三藩相比,已經沒落了很多。唯有李蕭漠不僅繼承了李鐵鳴的老謀深算,而且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如果說二十年後三大世家還會存在,那絕對會是李蕭漠的天下。”
“哦?”昊天微微一驚,他是知道李蕭漠絕非池中之物,只是沒想到向行對他的評價居然是如此之高。不過這些與現在的他都沒什麼關係,於是他只是微微一笑,這才說道:“昊某來京之後,一直沒有將軍的消息,不知道將軍最近在忙些什麼。”
向行嘆了口氣,這才說道:“還不是忙於東方軍團的重組。當日北征軍潰敗,帝國三大野戰軍團是全軍覆沒,當場戰死近十萬,被俘二十餘萬。呵呵,不過好在那些被俘的兄弟們大多都聚集在了將軍你的麾下。由於兵力的空虛,陛下已經命令向某重組東方軍團,朱冰洋重組北方軍團。只是現在國庫空虛,兵員又嚴重不足,也根本沒有充足的老兵,所以東方軍團的重建是異常的困難。雖然幾個月過去了,但我也就是搭起了一個架子,但是戰鬥力完全沒法保證。”
昊天奇怪地問道:“將軍,你說國庫空虛這個我還能理解,不過爲何說兵員不足了?想我清風跨地萬里,擁民億萬,即使是失去了西北二路和幽雲十六州的四千多萬百姓,大河以南依舊還有近億百姓,爲何將軍還說兵員不足?”
向行一陣苦笑:“將軍雖然也長期生活於帝國軍中,但是對於帝國的軍制似乎並不是很瞭解。有此一問,也不足爲奇。帝國原本有東南西北四大邊防軍團、青龍白虎玄武朱雀四大野戰軍團、龍騎禁衛兩大天都聖京留守軍團和水師蛟龍軍團共計一百二十萬兵力以及分駐與各路重要區域的當地駐軍大約八十萬人。由於帝國的正規軍團都有不同的駐區,所以他們的兵員地一般也比較穩定。北方民風彪悍,弓馬嫺熟,因此幽雲十六州一直是北方軍團和玄武軍團的固定兵員地,而安西路和河西路河套路則是西方軍團的兵員地,東方軍團和青龍軍團的兵員地爲豫州路和鄰近的揚州路。而大江以南由於丘陵起伏河網密佈,因此江南路和大湖路主要是南方軍團和朱雀軍團的兵員地。龍騎軍團的士兵主要是血色高原上的血色一族和帝都之中的權貴之子。禁衛軍團的士兵主要來自於帝都及鄰近的豫州路地區。現在幽雲十六州淪陷,揚州路北部又被極樂逆賊盤踞,現在北方軍團也正在豫州路重建,因此我方的兵員近乎枯竭。”
昊天也是眉毛一皺,他完全沒有想到,在徵兵上居然具有這麼多的麻煩。他在河套六州的時候,由於飽受塞外異族肆虐,所以百姓們都是積極參軍,加上北征軍自願留下來的士兵,雖然河套只有六百萬百姓,但是昊天卻從來沒有爲手下二十多萬大軍的兵員發愁。頓了一下,他這才疑惑地說道:“那將軍爲什麼不從別的州路徵兵?某人記得,像江南路就是有民一千多萬,將軍爲什麼不選擇從這些地方徵兵?”
向行搖了搖頭:“將軍你有所不知,南人的體格和北人比起來相對柔弱,而且江南富庶,要想讓這些人蔘軍,難啊。至於清風其他的地方,就像秦川三路,乃是三大世家盤旋百年的老巢。說的過火一點,他們這裡的百姓恐怕都是知有世家而不知道有朝廷。從這裡徵召來的士兵,誰敢保證他們會不會心懷異志?朝廷已經有了一次北征軍潰敗的先例,絕對不希望在出現第二次。”
昊天只是一陣苦笑,清風內有世家割據,外有強敵伺候,確實是已經處於風雨飄搖的邊緣。雖然朝中有着國師龐燁、太師司馬當歸此等良臣,有着鐵真、向行、歐陽靖忠等大將,但是帝國積弱百年,又豈是短時間的調養能夠恢復的?
向行頓了一頓,接着說道:“這些雖然也是困難,但是隻要我們能夠堅持下去,帝國也不是沒有希望。只是如今正值國家危難之際,朝中還有小人作梗。安永昌那個老匹夫,居然在東方軍團重建的過程中百般刁難,而對於他一手控制的北方軍團,他卻是儘量給與方便。對我的東方軍團,他不僅僅是剋扣軍餉和物資,而且還向我皇進奏讒言,說北征軍高級將領都是戰死沙場,唯有我一個人安然返回,其中必有內幕。其矛頭不僅指向某人,更是連國師也想一併陷害。好在我皇聖明,並沒有爲他的讒言所矇蔽。”
“安永昌?就是戶部尚書安永昌?”昊天好奇地問道。
“不錯,就是這個老匹夫。”向行重重地點了點頭,憤憤地說道:“你恐怕還沒有見過這個老匹夫,這個老賊老奸巨猾居心叵測,實乃是我清風內部大患。先皇在世的時候,此人就屢屢蠱惑先皇大興土木巡遊天下,使國庫爲之空竭。而且他還剋扣軍餉挪用軍用物資,曾經導致北方長城防線的士兵一年多沒有領到正常的軍餉。他還極度仇視水師蛟龍軍團,在他的一手操作之下,蛟龍軍團從二十年前的二十萬水師下降到了現在的十萬。如果不是這樣,哪能任由倭人在東海之上橫行?國師等人對他都是恨之入骨,但是先皇對他是特別的信任,因此也拿他沒轍。”
昊天奇怪地問道:“可是我皇不是登基了嗎?爲什麼現在還沒有動他?”
向行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個老匹夫爲人雖然卑鄙無恥,但是也確實有幾分本事。他執掌戶部二十餘年,戶部早就成爲了他一個人的地盤。陛下雖然屢屢安插人手,但是一到了戶部就立刻被架空。而且他和輔政王走的特別近,和三大世家也暗送秋波。將軍你還不知道吧,當初兩王爭位,安永昌就是堅決地站在了輔政王那邊。只是陛下畢竟是皇長子,而且有大帥三人支持,所以這才順利登基。現在又正值內憂外患之際,即使是皇上,也須得藉助他的能力。只是苦了揚州路的千多萬百姓,在東倭的節節進逼之下,沿海三州之地基本上已成爲廢墟,至少有四百萬百姓慘死在倭人的屠刀之下。其悲慘程度和真實情況,只有親臨其地的人才能夠明白。”
昊天猛地一驚:“倭人的危害之大竟至於如此程度?那位什麼在這之前某人未曾聽聞?”
向行長長地一嘆:“這是因爲朝廷刻意封鎖了消息,我清風現在已經是風雨飄搖,如果在任由這個消息四處流傳,那麼國內必定會驚恐失措,百姓們也必定會更加恐慌。這些倭人不僅狡詐奸猾,而且貪婪成性,姦淫虐殺可以說是無惡不作,其禽獸程度,更是有甚於東北三國。不過倭人的戰鬥力確實非凡,而且他們的水師也是異常強大,雖然東倭全國不過六百萬人口,但是卻有陸軍三十萬,水師二十萬。我清風水師極盛之時還可以壓他一頭,但是現在,我們的水師都已經集中在了大河防線和西江防線,東海和南海的萬里海岸,幾乎是無兵可守,所以他們更是猖狂。他們的流浪武士組成的倭寇集團,還經常到我清風海岸進行搶劫。到現在爲止,東海之上的舟山島、琉球島,以及南海之上的瓊崖島,現在都已經淪爲了東倭的地盤。”
昊天沉默了一下,這才說道:“難道我們的水師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向行苦澀地搖了搖頭:“我方的水師現在在總體兵力上已經處於下風,賀懷仁軍團長雖然是帝國首屈一指的水上名將,但是東倭的加藤鷹也費事弱者。我清風的賀懷仁,東倭的加藤鷹,高麗的傅江樓,乃是東海之上並駕齊驅的三大名將。如果我們能夠和高麗合作,還有扳回局面的機會,只是高麗,唉,不說也罷。”
昊天也是一嘆,他完全沒有想到倭人的危害竟然嚴重如斯,而清風的弊病居然深重到了如此地步。如果真的如向行所說,那麼倭人對帝國的危害竟然遠遠超過了東北三國。而向行也是感覺到了氣氛有些沉悶,於是岔開話題說道:“不知道將軍以後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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