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懶洋洋的說道:“主公有令,極樂聖教勾結異族,十惡不赦。除了極樂聖教的教徒,便是極樂聖教的追隨者和者,已經沒有一個真正的天朝百姓,所以,格殺勿論!”
龍知山苦澀的說道:“大哥,這可是近萬百姓啊,裡面有不少的人都是無辜的。”
獨孤冷冷一哼:“不過,裡面是有不少無辜的人。但是,亂世當用重典,你別忘了,這裡的駐軍還不是極樂聖教,而是東北三國。在極樂聯盟出兵豫州路的時候,他們不是沒有逃走的機會。我們大軍東進的時候,他們也有的是離開這裡的機會。可是這些人沒有離開。對於這些留下的三,無非三類,其一是極樂聖教的追隨者和者,這種人必須斬草除根!其二是投機者,這種人拿着民族的尊嚴,踩着百姓們的腦袋爬了上來,不殺不足以平民憤。其三便是無所謂的人,他們有奶便是娘,不管是誰統治自己,只要不殺了他們,就算是搶光他們的糧食,燒光他們的房屋,奸**他們的女人,只要能夠賞他們一口飯吃,他們便能夠默默的苟延殘喘下去。這種人看似可憐,但是對民族的危害卻是最大,他們那已經深入到骨子裡的奴性不僅會影響我天朝的百姓,而且會一代一代的傳承下去,成爲民族的悲哀。喪失了骨氣和尊嚴的神州子民,他們已經不配做神州子民,所以,我們就算是爲了後代子孫着想,也必須將他們斬盡殺絕。”
行軍長史李東高連忙說道:“但他們也是迫不得已,但是帝國的正規軍已經潰敗,面對着強大的敵人,他們根本沒有反抗之力,降敵也是無奈之舉。”
獨孤臉色一沉,陰森森的看着李東高,眼睛裡閃爍着冰冷的殺氣,沒有人敢懷疑獨孤不會一刀殺掉這個多嘴的行軍長史。
李東高頭上冷汗淋漓,他不敢懷疑獨孤敢殺自己的膽量。和這羣軍人呆的久了,他也很清楚河套將士從上到下的那種殺戮**。雙腿不停的顫抖着,一陣風吹過,李東高甚至感覺自己的背心裡都是涼涼的。
半晌之後,獨孤這才吐了口氣,沉聲說道:“迫不得已?當初我河套全境淪陷,二十萬塞外六族的精銳駐紮在此,主公手中僅僅只有一千騎兵,卻敢起兵定州縱橫河套。僅僅因爲敵人的強大,就甘做敵人的奴隸,那隻不過是一個最卑劣的藉口,只是自己賣國求榮出賣良心的遮羞布!我天朝子民若是都如你這樣想,那麼幽雲十六州的三千六百多萬百姓就不會以身殉國,西北二路就不會有七百多萬百姓死在異族的屠刀之下!按照你的說法,他們根本無力反抗,完全可以無可奈何的委身事敵,爲什麼還有拼命抗爭?”
獨孤高高的昂起了自己的頭顱,面對着奪目的陽光,大聲說道:“我神州之所以能夠在東大陸屹立千年,不管面對怎樣的苦難都沒有倒下,便是因爲我們的百姓從血脈裡都流淌着驕傲的血液。我們有着錚錚鐵骨,就算是刀斧加身,我們也絕不會低下我們驕傲的頭顱。我們有着堅定的信念,就算是山河破碎,我們也從不放棄重振河山的理想。我們有着高傲的靈魂,就算是玉石俱焚,我們也不會委身事敵出賣良心!身爲一個神州子民,首先應該具備的便是最基本的骨氣。可是你看看這些百姓,居然溫順的就像異族的走狗似的,他們留來何用?”
李東高乃是昊天的行軍長史陳寒的師弟,兩師兄弟可以說是一副德行,都是那種又臭又硬的石頭,雖然被獨孤的殺氣所震懾,但是依然昂着腦袋說道:“獨帥,百姓們本是弱者,面對着全副武裝的強大敵軍,他們的財產祖籍都在當地,不想轉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不能因此而遷怒於他們。”
“如果是我天朝子民之間的內戰,那也罷了,畢竟都是兄弟鬩牆,儘可能的不將戰爭的危害波及到普通百姓,但這是和異族的戰鬥。你看看這些留下來的百姓,他們還有財產嗎?都被搶光了。有尊嚴骨氣嗎?差不多都成了奴隸。他們的妻女是否平安?差不多都成了異族的軍**。這就是喪失了抗爭的骨氣的代價。一個民族和另一個民族之間的戰爭,並不僅僅是軍人的事情,更是天下百姓的事情。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如果你連這個道理都不懂,那麼這麼多年的書算是讀到狗身上去了!”獨孤冷冷的說道:“酸儒誤國!就你們這樣讀死書只知道之乎者也仁義道德的書呆子,除了吊吊章,有真材實料的能有幾個?不是本帥看不起你們這樣的酸儒,就算是入朝爲官,你們也只能進翰林院編輯典籍或者到御史臺噹噹諫官。不要說輔佐天子開創千古盛世,便是給你一州一縣你恐怕也治理不好。身爲人,你若想做學問,那就學學清風四大名儒中已經殉國的貫夫石貫老先生和陸清流陸老先生。要是想入朝爲官,多向同樣已經以身殉國的太師司馬當歸學習。”
李東平目瞪口呆,完全沒有想到這個一臉流氓的河套名帥居然能夠說出如此的長篇大論,不過,他說的確實很有道理。
只聽得獨孤斷然大喝道:“殺!”
頓時,鮮血染紅長空,無數人頭落地。
天下人都在用恐懼的目光的盯着豫州路東部的許州和汝州地區。在這裡,從中興帝登基後的第六天算起,到622年10的這一個半月的時間裡,這地圖上巴掌大的一塊地方吸引了東大陸所有勢力的注意。
東北聯軍和東倭王朝戰死的士兵其實並不算多,加起來也就八萬多人,而河套也付出了三萬多的代價。這並非是因爲東北三國無能,而是河套佔據了絕對的騎兵優勢,而豫州路地區又太適合騎兵戰鬥力的發揮了。前面是血殺等八萬騎兵在穿鑿分割,將東北三國在許汝二州的所有勢力全部趕進州縣之中。如果東北三國出動大軍,那本來在洛州和許汝二州交界處的河套昊天立刻就率領着麾下的所有騎兵大舉出擊。東北三國互爲犄角的防禦設置其實也沒什麼問題,不過這也相對分散了他們的兵力。河套大軍也沒去硬碰對方防守森嚴的許汝二州,而是零敲碎打的攻打兩州的縣城,慢慢的將兩州變成兩座孤城。
不過,這並不是吸引人注意的地方。一個半月的時間,河套連破兩州縣城九座,斬殺駐守士兵六萬餘人。九縣之中的超過十萬清風百姓,除了數千不到五歲的嬰孩和他們的母親,全部被領軍的獨孤宇明等人誅殺殆盡,加上死在血殺等騎兵的掃蕩中的清風百姓,已經有超過十五萬人喪生。
天都聖京震怒了,無數的奏摺向雪花一樣飛到中興帝的面前,內容基本上都是一模一樣,他們一致認爲,雖然這些百姓附庸於極樂聯盟,但畢竟是天朝子民,他們也確實應該受到懲罰,但是罪不至死。可是河套卻不由分說,居然是舉起屠刀殺了個一乾二淨。
然而,朝廷的震怒和民間百姓的反應卻是不同。特別是那些從幽雲十六州逃難而來的百姓和江南路豫州路的清風百姓,所有的人都是拍手叫好。在極樂聯盟佔領淮水和豫州東部之後,無一例外的對他們展開了慘絕人寰的奸**掠殺。在這種情況之下,能夠逃走的已經逃走,奮起反抗的都被屠殺。那些普通的百姓雖然也是受害者,但是其中不少人都成爲了極樂聯盟的走狗,甚至不少的人還幫着極樂聯盟屠殺本國的百姓。江南路的人就不用說了,近兩千萬百姓,最後逃脫昇天的不過四五百萬。對於內奸的憎恨,向來有甚於外敵。河套本來是準備將這些嬰孩連同他們的母親一起送到河套三路,由河套來撫養長大。結果在濃烈的仇恨之下,當河套的護送隊伍在途經天都聖京附近的時候,無數的百姓突然涌了出來,將河套負責護送的兩百士兵驅散,裡面的數千嬰孩和近千婦女全部被殺死。昊天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雖然無比震怒,但是最終沒說什麼。畢竟,有些仇恨,即使是他掌控着絕對的武力,也是無法壓下去的。
河套三路倒是沒什麼反應,首先是他們對於河套大軍從昊天倒普通士兵的堅定信任,他們相信,河套的將士都是有良心有血性的,他們絕對不會濫殺無辜。其次就是河套的宣傳,將昊天等人的意思明白無誤的告訴了三路百姓。從618年開始,河套三路的百姓便已經飽受戰火侵擾,但是他們從來沒有低下過自己高昂的頭顱,即便是全家戰死也毫不猶豫。壺口一戰,六十萬父老鄉親更是爲了掩護河套士兵的撤退而跳河殉國。因此,他們也更明白昊天和河套將士的心中所想,也更理解他們的所作所爲。不少的三路百姓更是高喊出了“將極樂聯盟斬盡殺絕”的口號。當然,河套軍方自然是毫無意見,而天意也適當的表示了沉默。
極樂聖教自然是對河套恨得咬牙切齒。在朝廷和三大世家的封鎖宣傳之下,極樂聖教本來便已經不被世人所接受,好容易軟硬兼施在汝州南部和淮水的饒州地區取得了一點點的進步,但是河套大軍大屠殺的消息傳來,這些人馬上就消失了。便是極樂聖教的老巢揚州路也是人心惶惶。
東北三國和東倭王朝則是沉默了。他們知道河套將士嗜殺成性冷血無情,但是完全沒想到河套居然能夠冷血決斷到這種程度。對於自己同宗同族乃是相同國家的子民,他們都能夠殺的這樣毫不留情。遙今夕等人並不敢奢望,但河套在面對着他們的時候,會不會和他們講仁義道德。恐怕,這的要像河套吼的口號那樣,斬盡殺絕。
三大世家對這件事情沒有發表任何意見,用李鐵鳴私下裡的話來說就是,昊天是一個瘋子,一個有着嚴重偏執狂但偏偏手握重兵的瘋子。對於這樣的瘋子,三大世家自然不願意去招惹。
“主公,天下人對獨帥和血帥等人的事情都是議論紛紛。”玄機說道。
昊天依舊是懶洋洋的坐在陽光之下,任由着辛皎給自己捏着肩膀,秋沐正在旁邊的桌子上奮筆疾書,他閉着眼睛平淡的說道:“他們意見如何?”
“褒貶不一,毀多譽少。不過河套三路卻是全力。”
昊天點了點頭:“看來還是有人理會本王的良苦用心。只要河套三路的百姓能夠理解我們就行了。畢竟,那裡纔是我們的家,我們終究也是要回去的。”
玄機繼續說道:“屬下和先生商量過來,這件事情雖然有傷天命,不過爲了萬代子孫,我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不過我們也做出了一定的限定,便是將範圍限定在極樂聖教的老窩和許汝二州以及將來的江南路。”
昊天贊同的說道:“不錯,你代本王告訴血帥他們,就算是天塌下來,還有本王頂着,讓他們放手去做。”
玄機會意,連忙匆匆離去。
昊天依舊是閉着眼睛,不過卻是輕聲對着辛皎說道:“皎,秋沐,你們說我是不是太殘忍了。”
辛皎猶豫了一下說道:“妾身不知道,不過只要是夫君你決定的,妾身都絕無意見。”
秋沐卻是將筆一放,輕聲說道:“夫君,裡面有許多人罪不至死啊。”
昊天苦笑着說道:“我何嘗不知道,但是快刀斬亂麻,亂世用重典。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如果我不用這樣的手段,那麼根本無法震懾其他的蠢蠢欲動的人。在說,我們哪裡有那麼多的時間去分辨哪些纔是極樂聯盟的走狗哪些是被逼無奈者?如果慢慢的清查,那麼他那些真正十惡不赦的人往往能夠輕鬆逃脫,最後讓一些倒黴的苦主頂缸。既然無法分別,那麼就讓他們一起上路。反正對那些被逼無奈者來說,他們死了也許是一種最好的解脫。而且,我不是將他們的仇人送去和他們一起了嗎?”
“我寧願我神州子民有骨氣的殉國,也不願意看到天下全是卑躬屈膝的沒有骨氣的奴隸。”昊天冷冷的說道,語氣之中的殺氣,甚至連辛皎秋沐都是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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