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星的臉色無比陰沉,他完全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的跑到河套來,居然是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和河套結盟的這件事情,是他一手推動的,原本以爲河套現在正需要有力的幫手。不管這個幫手能不能幫忙,只要不給自己添亂不和自己爲敵,必然會大大歡迎。哪知道河套軍政人員的腦袋似乎都被驢踢了,居然連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
“有我們在,我們可以保證你們不會受到庫車等國的攻擊,而且,還能牽制至少十萬颯珊士兵。”墨星覺得自己應該說得更加明白一些。
昊天不以爲意的一揮手:“不用了。我們天朝的中興,不需要他人的幫助。只要我們的脊樑還沒有斷裂,我們就一定能夠重現漢唐盛世的輝煌。本王今天就明確無誤的告訴諸位,不管神州是誰在做主,但是大河以北,乃是我河套的天下。只要我昊天還有一口氣在,就必定會收復故土。你們面前只有兩條路,戰,或者降。”
墨星臉色一沉,站起來說道:“既然王爺如此沒有誠意,那麼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本王就此告辭!”
墨星一動,阿流疏等人自然不敢怠慢,也是紛紛站了起來。只是,當墨星快要跨出門檻的時候,河套方面居然都沒有任何的阻攔之意。墨星的心中一顫,腦袋微微一歪,朝着身邊的哲善鬆邦遞了一個眼色。
哲善鬆邦會意,連忙轉身說道:“王爺,雖然我們之間存在着很大的分歧,但是我們的誠意是毋庸置疑的。當然,我們之間在溝通和理解上還有問題,因此,能否將這個問題拖後一段時間?”
昊天很大度的揮手說道:“當然,在我們河套大軍沒有正式開入西域之前,都是你們的考慮階段。”
墨星心中一鬆,踏出去的步子也顯得有力了很多。河套現在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了幽雲十六州,暫時不會顧及西域,這樣他們也有更多的時間觀望。
等到墨星等人離開之後,天意這才疑惑地說道:“夫君,你這是不是把他們逼得太緊了。以他們現在的處境,完全沒有必要投靠我們。”
昊天冷哼了一聲:“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投機取巧和背叛之人,看見我們河套兵強馬壯,馬上就來磕頭作揖。哼,如果我們河套哪天落入困境,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落井下石?況且,安西路故地,我一定要收回來。這也是給所有人一個警鐘,我們天朝子民,在民族大義和國家利益之前絕對不能有任何的妥協。我們可以採取其他方式彌補他們,不過在這種事情上必須寸步不讓。”
天意微微一笑,從昊天懷中抱過昊安,笑着說道:“夫君決定了就好,哼,妾身就是一句話,夫君你張口就是長篇大論。不過,你看他們會怎樣選擇?”
獨孤哈哈一笑說道:“當然是繼續作壁上觀啦。他們的局勢雖然危險,不過颯珊要想將他們一口吞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就算他們和颯珊柔然同流合污,那又如何?諒他們也掀不起什麼風浪。如果他們能夠光明正大的發兵攻打嘉峪關,那就更好了,我們以後正好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
在集體婚禮之後的第三天,五小郎君率領的五萬騎兵總算是趕到了定州,而半個多月的假期也總算結束,河套策劃已久的軍事改革正式開始。
駐守嘉峪關的五萬士兵直接編入金雕軍團,不過爲了平衡軍團的戰鬥力,玄機抽走了四萬步兵之中的兩萬,留下的缺口由內地駐軍補充。一萬騎兵也做出了相應的調整,統領還是龍錚,不過下面從屯長到校尉,都調整了不少。血色高原的騎兵和龍騎軍團的不少將士編入了龍錚麾下,不過龍錚也注意到了一點,那就是血色騎兵主要是擔任的副手。而整個河套的軍事整編,血色一族原有的十多個統領萬騎長,在調整之後包括呼必延單在內,都只剩下九個。
駐守玉門關和鶴堡關的五萬駐軍也直接編爲蒼狼軍團。司徒列雖然還在定州,不過沙州有汪鮮在,一切倒是進行的有條不紊。騎兵雖說也做出了一定的調整,可是這一萬騎兵本來就是汪鮮自己帶出來的隊伍,戰鬥力還是相當強悍。駐守太行路的耶律成風見狀,以爲有機可趁,兩萬騎兵悄無聲息的潛入沙州境內。結果汪鮮早就得到了噬魂的密報,調集了兩萬步兵和一萬騎兵在鶴堡關附近嚴陣以待,疑兵之計和誘敵深入相結合,一舉打掉了耶律成風超過五千騎兵。如果不是駐防武州的耶律遲顯見機的快,耶律成風十有**要丟在這裡。
李孝的赤蛇軍團雖然也隸屬邊防軍團,不過李孝並沒有在陰風山脈保留一兵一卒,五萬士兵一個不留的全部聚集到了定州附近進行整編。開玩笑,定州現在聚集了河套至少七十萬軍隊,就算是給宋家和李家天大的膽子,他們也不敢在這個時候進攻偷襲。河套的血債血償那可是名動天下的。想當年烏瑪王朝就是跟在鐵鷹秋明屁股後面對着河套搖旗吶喊了一陣,結果這幾年來,河套沒事就拿着烏瑪王朝練手,打的烏瑪苦不堪言。
曾經有人說河套這是欺軟怕硬。烏瑪不過是一個小卒子,所以河套纔敢沒事找茬。而對於烏瑪身後的鐵鷹秋明,河套根本就無可奈何。可是隻要去過玉門關防線的人都知道,這個認識有多麼的錯誤。
河套在拿着烏瑪練兵的時候,甚少殺傷對方的平民。可是河套騎兵突入大草原之後,不管對方是隸屬哪方的勢力,從來都是所過之處寸草不生。以至於在河套騎兵突擊的方向,鐵鷹不得不佈置重兵。
整整九十萬士兵的整編,可是玄機駱祥等人在內的高級幕僚,卻只用了半個多月的時間就完成了基本的編制,由此可見河套軍方的效率確實不同凡響,而玄機等人的才能也是毋庸置疑。
在這期間,作爲友好訪問的李蕭漠等人並沒有離開。對於這個和河套關係不錯的朋友,河套也沒有作出任何的限制。只要他願意,除了昊府的後院,其餘地方全部放行。於是李蕭漠三人也完全見證了河套軍方的全程整編。
河套最精銳的南下大軍之中,半數的中低層將領都被抽掉了出來,和河套原有的地方駐軍以及邊軍互換。血色騎兵基本上都被打散,而且大多是編入騎兵隊伍之中充作副職。便是雪傾城和呼必延單親自率領的雪獅軍團,血色騎兵都不超過三萬。對於河套的拆分手段,不少血色將士都極爲不服。特別是那些龍騎軍團之中的將士,他們畢竟駐守天都聖京多年,多少滋養了一些壞習性,結果在河套軍方拿出整編方案之後,便有上百人公開抗議,甚至在一個統領的率領下衝到昊天面前討個說法。
這個時候,所有人總算是見識了血色高原聖女的彪悍本色。雪傾城在得知了這件事情之後,風風火火的率領着自己的親兵趕到現場,什麼都沒說,一鞭子先拉掉了這個統領的腦袋,在下令將附從的一百多人全部吊死,並且嚴令血色騎兵不得藉此生事。在她的鐵腕之下,這件事情迅速就被平息了下來。對此,不管是昊天還是駱祥等人都頗爲滿意。
當然,打了一棒子,後面自然要扔一顆棗。河套並沒有刻意的對血色士兵作出優待,他們所有的待遇和河套騎兵都是一模一樣。但就是如此,卻贏得了血色騎兵的一致擁戴。龍騎軍團雖然是清風帝國戰鬥力最強悍的軍團,不過在高貴的天都聖京子民的眼中,血色一族依然是蠻夷。即便是呼必延單自己,在天都聖京也受過不少的白眼。這種冷遇並非只是達官貴人和功勳貴族,便是連普通的百姓對龍騎軍團都有些鄙視。而在河套,卻是真正的一視同仁。至少,在聽着百姓們和軍中同仁那熱呵呵的笑語的時候,血色騎兵都是感動的不得了。
當然,另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河套的軍餉很讓人心動。河套崛起於戰火,因此對軍隊的重視遠遠超出了帝國。即便是在一開始那最艱難的時候,河套的軍餉都是帝國的兩倍,而且從來沒有拖欠。一個六口之家,只要有一個人參軍,家裡人基本上就能養活。而士兵戰死之後,撫卹金也是異常豐厚。加上不時還有一些戰鬥獎勵,因此軍人的待遇很是不錯。而血色一族的將士,在龍騎軍團的時候還能夠領到一份收入,可是在血色高原駐守的,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待遇可言。現在居然每個月都能夠領到軍餉,着實讓他們高興了一陣。
不過,在河套一系列的軍事整編之中,最爲轟動的卻是女子營的組建。女子營的名義統領乃是天意,副統領爲秋沐、仙戀塵和韓梅三人。本來昊天內定秋沐爲女子營統領的,不過考慮再三,加上獨孤等人的一力反對,最終還是讓天意只是來掛一個牌子。
對於駱祥獨孤等人來說,女子不得干政,何況現在是領軍?至於天意,她身份不同。說得直白一些,她以後必定是昊天的皇后。而且在河套三路的威望極高,又是昊天指腹爲婚青梅竹馬的原配夫人,這個自然沒問題。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是秦天意。昊天想了想覺得也是,先不說秋沐能不能坐穩這個位置。如果秋沐真的將女子營打理的井井有條,恐怕還會出問題。駱祥等人對自己忠心耿耿,絕對不會容忍除天意之外的任何人有一丁點威脅自己的力量。說不定哪天秋沐一不小心,就被他們幾個給賣了。
至於仙戀塵,她本來就是昊天的親兵統領,只不過小姑娘愛玩,覺得掛着這麼一個名頭比較響亮。昊天對自己的妻子向來是溺愛有加,反正這也沒有觸犯駱祥等人的底線,於是也就答應了她的要求。天意本來提議傅若水代理女子營的統領職務,只是這個來自高麗的小公主也不是省油的燈,一下就看穿了裡面的風險,於是極力請辭。最後天意沒法,親自出面和韓梅商討,韓梅這才答應出任女子營副統領之職,負責女子營的一切事務。
“冠英,撥出專門的人馬秘密監視韓梅。小心一點,她是天下有數的高手,絕對不能讓她察覺。”在得知天意的決定之後,駱祥知道無法阻止,於是對着冠英秘密吩咐道。
“先生放心,韓梅雖然是的當今天下的頂尖高手,不過要說江湖經驗,她還不夠看。”冠英點了點頭,卻擔心的說道:“那主公和信帥那邊?”
“不用讓主公知道。主公事務繁忙,這些事情別拿去打擾他。至於信帥,他那裡無所謂。信帥耿直豪爽,視主公和主母爲神人,他就算知道了,也不會阻攔。”駱祥想了一下說道。
楚相成思索了一下,等到冠英離開,這纔對着駱祥說道:“還是先通知信帥一聲。信帥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他知道我們這樣秘密監視韓梅,他肯定會不高興。”
駱祥沉思了一下,覺得楚相成說的也是道理。信刻對昊天忠心耿耿,可是他未必願意有人監視他的妻子。當然,如果韓梅真的有別樣的想法,以信刻對昊天和天意的感情,他十有**會親自將韓梅斬於斧下。
不過出乎駱祥二人意料之外的是,信刻在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親自來向兩人解釋,並且用性命擔保韓梅絕對不會對河套有異心。到了現在,整個河套再沒有人敢說信刻了無心機,駱祥二人沉思良久,總算相信了信刻的保證,然後命令冠英乾淨利落的撤掉對韓梅的監視。
韓梅終究沒有讓信任她的人失望,這個後來被晉封爲忠義夫人的煙雨凝花宮前宮主用她的實際行動彰顯了她的風骨,最終和影響了整個大陸局勢數百年的天意一起,成爲了一個時代的悲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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