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禮節,李蕭漠三人被昊天親自迎接到了內堂,這裡也是天意的靈堂。百度搜索給力文學網李蕭漠環視了一下,靈堂內僅僅只有六七個人,張月婉也在裡面。不過她是坐在一側,很顯然是在和其他人一起守靈。不過李蕭漠卻意外的發現了一點,天意的遺體並沒有擺放在靈堂之內,上面僅僅只有一件衣服。
玄機很顯然發現了李蕭漠的異樣,於是笑着說道:“主母遊獵數月,現有小恙在身,暫時在房中休息,無法出來見客,還請將軍見諒。”
李蕭漠背心裡的冷汗更多了,楚憐風和聖蘭心也是心中一寒,連眼神都有些一些呆滯。看來,河套真的是已經瘋了。人來人往,靈堂之內的白帶和佈滿也隨風盪漾,只是,李蕭漠等人卻覺得陰風陣陣,似乎連溫度都下降了好幾度。
“對了,我們河套五天後正式立國,主公也將在這天迎娶幾位主母。你們來的正好,既然都是我們河套的朋友,那麼不妨一起前來觀禮。哈哈,幸好因爲一點意外,導致大禮推遲了幾天,不然你們已經錯過了這次的盛況。”駱祥笑呵呵的對三人說道。
聖蘭心一頭霧水:“意外?難道是在等前來參加的賓客?”
楚相成接過話頭:“有這方面的原因。只是,靖南公和忠勇侯那裡脫不開身,英武居士又剛剛去了血色高原,難免有些遺憾。其實,是因爲祭天的祭有些意外,加上林遠柯大師正在路上。缺少一個優秀的建築大師,這大禮難免有些美中不足。”
“祭?建築大師?”李蕭漠三人對望了一眼,都是一臉的迷茫。河套雖然遭受重創,但其實只有定州毀於戰火,而在這之前,河套已經成爲整個東大陸經濟最繁榮的地區,祭應該不成問題纔是。至於建築大師林遠柯,似乎沒這麼重要。
聖蘭心突然想起自己前來河套的目的,正準備開口說話,楚相成已經率先說道:“三位,我們河套原意定都定州,不過主公乃是青雲人士,因此特將都城改立於青雲縣城,名曰念天聖京,不過以延州爲陪都,暫攝都城功能。因此稱帝祭天以及主公大喜的地點都會選在定州青雲,也就是念天聖京。”
還未說話,想說的話便已經被堵死,聖蘭心自然無比憋屈。倒是李蕭漠神色如常,整個天下,恐怕就只有他對河套最爲了解。天意已死,昊天等人決定了的事情,天下還真沒有人能夠改變。不過讓他奇怪的是,青雲已經被燒成了一片白地,河套若是要定都於此,至少得清除廢墟建築宮殿。可是,林遠柯現在還在前往河套的路上,就算他立刻到達,那也於事無補。河套,難道真準備在這片廢墟上立國稱帝?再說,青雲距離陰風古堡也太近了一些。李家的騎兵從陰風古堡出發,最多三個時辰便能夠包圍青雲。河套,難道是很快便準備對自己用兵?否則,河套至少要在這裡駐守二十萬兵力,才能夠應對秦川的壓力.
“李將軍,你們遠來是客,本來本帥應該陪你們痛飲一宿的。但是大姐有恙在身,三月之內不便飲酒。而且,本帥和血帥也有事在身,就只能讓獨帥和我二哥陪你們了。”信刻拍着李蕭漠的肩膀說道。
“有事在身?”李蕭漠有些疑惑。
信刻有些無奈的說道:“趕着那麼多的祭到青雲去,可是個磨人的活。”
楚憐風是楚相成的侄子,因此說起話來比較隨便,因此笑着說道:“既然信帥有事在身,那麼我們就不勞煩了。對了,不知道先生最近有空沒有?久聞先生大名,聽說先生乃是帝國少有的經天緯地之士,不知道先生能否抽空指點一下?”
駱祥有些意外的瞟了楚憐風一眼,突然哈哈笑道:“少莊主,實在不巧。老夫最近正在研究一種藥物,還有幾天便要派上用場,因此對不住了。他日有暇,老夫必定會陪少莊主好好聊上一聊。”
楚憐風也不以爲意,駱祥雖然看似悠閒,不過也是一個忙人,況且能夠讓他親自下馬研究的,自然相當重要。當下也不再多說。
李蕭漠心思細膩,雖然駱祥說話的時候,表情相當放鬆,而信刻血殺以及靈堂之內的一衆男子都是神色自若,但是辛皎秋沐和張月婉等人的臉上同時浮起了一抹懼色,李蕭漠心中一動:“不知道先生在研究什麼藥物,能否展示一下?”
駱祥眼中精光一閃,笑眯眯的看着李蕭漠,直到李蕭漠覺得頭皮發麻,這才說道:“當然可以。”兩步跨出靈堂,來到旁邊的一個小院子之中,隨手抓過一隻公雞,咔嚓一聲扭斷雞的脖子,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瓶,拔掉塞子,將裡面的藥粉灑了一點在雞的脖子之上。
藥粉一灑到雞血上面,立刻發出嗤嗤嗤的聲音,鮮血很快便化作黃水。黃水越來越多,發出刺鼻的氣味。雞身上的傷口不斷擴大,連帶着皮肉也全部變成黃水。不過讓李蕭漠有些意外的是,連雞毛都被化作了黃水,雞的全身骨架卻基本沒被化掉。很快,地上便出現了一具完整的雞架。黃水順着地面四處流淌,草木一旦被沾上,很快便變得枯黃。
這個時候,李蕭漠總算明白了辛皎等人的臉色爲何會那麼不好看,她們也爲什麼不跟着駱祥過來。只是,李蕭漠還是不明白駱祥研製這種藥物來做什麼。
“這種藥物的原料是化屍粉,那可是行走江湖打家劫舍的必備良。”獨孤在旁邊搖頭晃腦的說道:“只是,這化屍粉厲害倒是厲害了,可是卻能將人的骨頭全部化掉。如此一來,我們的計劃也就泡湯了。所以,先生和我便稍微在原有的基礎上改進了一下,讓他無法化掉骨頭。嗯,這個速度還很慢,有待改進。”
駱祥不理會一臉難看的李蕭漠,自顧自的說道:“老夫已經想出了改進的方法。但是作用到人體身上,還需要實際考察一下才行。”
這個時候,李蕭漠已經隱約察覺到了駱祥和獨孤的意圖,在看向兩人的時候,李蕭漠只覺得自己和看來自陰曹地府的黑白無常沒有任何的區別,而且兩人很顯然比黑白無常更爲恐怖。
“你是說,河套這是在爲即將到來的大屠殺做準備?”聖蘭心不敢置信的看着李蕭漠。
考慮到三人良好的關係,因此楚相成在安置客房的時候,特意將三人安置在了一起。爲了迎接三人的到來,昊天親自爲三人設置了接風宴。只是三月國喪,禁止歌舞和飲酒,因此宴席很快便結束,三人也一起返回了自己的住處。現在,三人便全部在李蕭漠的客房之中。
“河套中人的思維不能以常人度之。無論是立國稱帝還是昊天娶妻,都需要大量的祭。你們注意到信刻在說起那些祭時的語氣沒有?加上駱先生特意研製的藥物,我敢肯定,河套立國那天,必然會斬殺大量的戰俘。”李蕭漠濃眉緊皺:“我記得,客水族自族長水正以下六萬餘人全部被信刻俘虜,而朝廷的朱雀軍團四萬餘人及兩萬東倭士兵也被河套俘虜。客水族和朱雀軍團畢竟和我們一樣同爲神州血脈,因此,河套十有**會拿這兩萬東倭士兵開刀。”
“兩萬人,如果是準備坑俘的話,也不是一個小數目,至少要挖好幾個大坑。河套以前征戰的時候,殺了人都是棄屍荒野,不過這裡是他們地盤,因此他們必然會將其埋葬。”楚憐風思索道:“但如果河套真的是爲了省事,那麼直接用化屍粉不是更好,連骨頭一下化掉,多省事。”
由於河套可能開刀的對象是東倭士兵,因此即便是宅心仁厚的聖蘭心也沒有出聲反駁。東倭和神州百姓之間的仇恨真的是罄南山之竹,書罪無窮;決東海之波,流惡難盡。況且東倭在河套的地盤上姦淫虐殺無惡不作,連秦天意都在定州之戰中戰死,以河套的秉性,要是放過了東倭,那纔是怪事。
“蕭漠,你看周圍有沒有人監視我們?”聖蘭心還是有些不放心。現在,駱祥和辛皎的身份已經不算是秘密,加上一個僅次於二人的血殺和即便是神州十大高手都敢叫板的獨孤宇明,聖蘭心還真擔心對方監視自己等人。
“應該沒有。”李蕭漠搖了搖頭:“河套行事向來光明磊落,即便是噬魂,他們也從來不用下三濫的手段收集情報。說句難聽一點的話,噬魂可以說是所有情報系統中,唯一一個不用女色的系統。由此可見河套的坦蕩。再說,河套確實將我們當做了朋友,不然,我們根本不可能安全的進入河套,昊天也不會親自來迎接我們。還有,上次昊天給予我們的那塊令牌,現在我都還揣在身上,依然可以自由的出入河套的諸多地方。”
楚憐風苦笑了一下:“蕭漠,蘭心,我們現在根本沒有和河套相比的實力,他們完全沒有必要監視我們。集中大陸和東大陸所有勢力之合力,內有奸細又出其不意的情況之下,依然無法將河套擊敗,你認爲當今天下還有誰能夠和河套抗衡?河套的傲氣,來源於他們的實力。”
李蕭漠瞥了楚憐風一眼,他知道自己的摯友是意有所指。河套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在收復幽雲十六州之前,河套便已經是東大陸之上最爲強大的軍事政權。現在河套收復了幽雲十六州,加上高麗已經徹底的倒向河套,樓蘭六國也有歸附之意,河套再也沒有了後顧之憂。如此情況之下,河套完全是一個連瞪一眼都相當危險的存在。
可是,站在李蕭漠自己的立場,他根本沒有過多的選擇。他不贊同自己父王和叔父等人的決定,可是他同樣不能漠視着他們在和河套的對抗中灰飛煙滅。秦川現在還有三十餘萬大軍,還有陰風古堡天險,還有許多潛在的和事實上的盟友,只要河套無法跨過陰風山脈和大河防線,那秦川就有延續的希望。
楚憐風拍着李蕭漠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蕭漠,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秦川現在所依仗的。不過是一個陰風古堡。但是,河套連嘉峪關都能強行攻克,一個陰風古堡根本不算什麼。平心而論,同等兵力之下,你覺得秦川士兵的戰鬥力能夠和河套正面抗衡嗎?”
李蕭漠無語。即便是秦川最精銳的赤眉軍團,戰鬥力恐怕也只能達到河套邊軍軍團的水準。至於河套的六個主力軍團,除了以防守爲主的磐石軍團,其餘五個都是縱橫天下神阻殺神的主兒。想到日前遇到橫輝時的情形,李蕭漠依舊是心有餘悸。這樣精銳的百戰之師,根本不是秦川李家所具備的。
“如果竭盡所能,將河套大軍拖在陰風古堡之下。在這裡集結重兵,讓對方明白,要想拿下秦川會付出極大的代價。你說,這樣的情況下,河套會不會選擇談判?”李蕭漠猶豫了一下說道。
聖蘭心依舊沒有說話,楚憐風想了一下:“也許,這是最沒有辦法的辦法。不過,如果蕭漠你想走另一條路的話,我可以幫你一把。”
猶豫了片刻,楚憐風還是決定將自己和楚相成的關係告訴二人,畢竟,李蕭漠和聖蘭心是他最好的朋友。其實他也不敢肯定這個關係是否能夠幫上忙,但是聊勝於無。至少自己也能夠爲好友做一點事情。不管怎麼說,楚相成都是河套最頂級的官員,除了昊天,整個河套就只有駱祥能夠和他比肩。況且,河套眷念舊情,自己和李蕭漠等人與河套關係莫逆,多少能夠佔點便宜。
“總之,先看過河套的立國儀式再說。”李蕭漠嘆了口氣:“不過,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次的立國儀式,恐怕會成爲有史以來最血腥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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