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連忙行禮:“拜見主公。來人正是昊天,辛皎依舊是寸步不離的跟在他的身邊。秋沐也跟在身後。鳳舞軍團重建,辛皎是軍團長,秋沐爲副軍團長,傅若水爲幕僚長。不過辛皎肩負着昊天的安全,因此她的軍團長一職更多的是掛名。秋沐此人相當淡泊名利,而且相對於鳳舞軍團,她更希望的是呆在昊天身邊,好爲昊天編寫傳記。因此,鳳舞軍團基本上是傅若水一個人在打理。好在傅若水之前便有經驗,因此也並不慌亂。不過讓人意外的是,仙戀塵卻沒跟在身後。
這個時候,衆人都明白秋沐呆在昊天身邊,究竟是爲了寫什麼。神州秘史分爲七個部分,分別是帝王傳奇、名將列傳、中流柱石、名隱巨賈、採風流、奸佞逆賊和武林秘史。當日在天都聖京的靖北侯府中,駱祥一口氣問了秋沐六個,秋沐都是搖頭,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駱祥便知道秋沐到底要寫什麼。
說道這裡,駱祥也不得不佩服秋沐的師父,名列神州十大高手,被稱爲刀皇的寒霜迷情刀花莫芳。幾乎就是在昊天剛剛立足河套的時候,她便已經預測到了河套的未來,並且讓自己的嫡傳弟子前來追隨昊天。一代天驕,果然是眼光獨到名不虛傳。
除了天意,獨孤在任何人面前都是特別流氓,即便昊天現在已經稱帝,獨孤依然是死性不改:“主公也來了。哈哈,主公的表情不是很好啊。這也難怪,我妹子有恙在身,月婉主母已經率領水師進入東海,傾城主母又在西北二路。據說,辛皎主母和秋沐主母這幾天身體不怎麼舒服。咦,戀塵主母果然不在。”
獨孤嘆了口氣:“主公啊,雖然我們都知道你身體不錯,不過你也不能這樣。年輕人,要注意身體!”
這個時候,衆人才明白獨孤要說什麼,辛皎臉色一紅,連忙退到了昊天的身後,而秋沐則是隨手抓起手邊的東西就朝着獨孤砸去。昊天也弄得啼笑皆非:“老流氓,不愧是老流氓。”
血殺很贊同的說道:“就是。主公,我覺得應該儘早讓獨孤自己領兵出去,不然我們河套大軍都要被他給帶壞了。”
玄機江沉舟和李孝等人都大聲贊同,獨孤自然是毫不示弱,居然有舌戰羣儒之勢。看着眼前亂糟糟的情況,昊天不由得一聲長嘆,天意不在,天下還真沒有人能夠降得住這個流氓無賴。
秋沐的眼睛裡風雲變幻。她總感覺河套現在就是一羣神經有問題的人。不過,昊天等人似乎只有在提及天意的時候纔會不正常,其餘的時候,所有人就像是沒事一般。就像是昊天自己,對自己和辛皎等人更好了。只要閒着沒事,便會牽着自己等人一起到處遊玩。當靠在昊天身上的時候,自己也會感到特別的溫暖。只是,對於昊天的精神狀態,秋沐總有些擔心。
“夫君,你忘了你來的目的了。”秋沐捏了昊天的手掌一下說道。
“看看,主公真不知道檢點,大庭廣衆之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獨孤眼尖,一下子就看見了,於是叫喳喳的說道:“主公,你們就算是夫妻,這樣也不行啊。我們河套將士,還有不少都是光棍,你這樣會帶壞大家的。”
秋沐俏臉通紅,江湖女子大多磊落大方,但是遇到獨孤這樣的老流氓,再大方的人也會承受不住。只是,整個河套還真沒有人能拿獨孤有法,只好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退到昊天身後不說話了。
辛皎連忙牽住秋沐:“秋沐,你也別生氣,獨帥就是這副德行。有道是有什麼樣的將領就有什麼樣的兵,你看看主公的德行,就理解了。”
辛皎這句話的攻擊面太大,雖然所有的人對獨孤都是橫眉怒視,不過現在卻不得不站在獨孤的陣營裡和辛皎鬥嘴。
辛皎對於這夥人也不客氣,只是冷哼了一聲:“你們的行太差,晉兒和安兒還小,看來我們是有必要考慮一下不讓你們和他們兄弟接觸,以免污染了兩個孩子。”
此話一出,連剛纔還趾高氣昂的獨孤都連忙低下了腦袋:“兩位主母,剛纔我們兄弟只是開開玩笑,你們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血殺也連忙討好的說道:“就是,你也知道我們這副德行,一喝多了酒就喜歡亂說話。嘿嘿,這只是一個意外。”
也怪不得獨孤等人對辛皎服軟。天意臨走之前,親自將兩個兒子託付給辛皎,加上辛皎身負天意遺命,所有人自然不敢反對。昊晉兩兄弟最是聽從天意的話,加上辛皎爲人溫婉,因此兩兄弟對辛皎的話奉若神明。
辛皎歷經滄桑,深知從小培養的重要性。因此,在教育昊晉兩兄弟的時候,要求相當嚴格。辛皎對昊天可以說是百依百順,不過在涉及到兩個孩子的教育方面,即便是昊天,也不敢和辛皎叫板。因此,獨孤等人雖然是天不怕地不怕,不過在辛皎面前,卻彷彿是矮了一截。要是真把辛皎給惹火了,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被辛皎這麼一打趣,昊天總算是響起自己來幹什麼的了。當下沉聲說道:“還有三天時間,我軍將對陰風古堡發起猛攻。此戰務求一擊格殺,不然戰事若是拖得曠日持久,我們就算能夠拿下這裡,必定會損失慘重,影響我們南下的攻略。”
在聯軍進攻延州不果之後,大河以南的形勢已經相當明顯。除非是清風劉家和三大世家不計前嫌的組成聯軍,那麼或許還能夠和河套打一個旗鼓相當。否則,只要陰風古堡一陷落,大河以南將再無任何人能夠抵擋河套大軍的兵鋒。
血殺聞言,連忙說道:“主公放心,本帥麾下的將士都已經準備好了。只要主公一聲令下,我們立刻就能出發。”
駱祥皺了一下眉頭:“血帥,我們僅僅只有一次機會。如果不能一次拿下陰風古堡,我們只能選擇血色高原路線或者是在幽雲十六州渡過大河南下。只是這樣一來,作爲三大世家核心的秦川李家實力就不會受到任何的損害,我們平定神州的難度將大大增強。”
血殺哈哈一笑:“先生何須多慮?秦川李家雖然號稱將才輩出,不過真正能夠和我們河套一較長短的,僅僅只有一個李蕭漠。只是奉帥在洛水的出色表現,已經將李蕭漠牽制在了這裡。陰風古堡之中雖然有十五萬大軍,但是在本帥的眼中,不過是土雞瓦狗而已。”
一說到李蕭漠,所有的人都不禁半是感慨半是佩服的道:“神州十大英傑之首,果然是名不虛傳。僅僅依靠着五萬步兵,居然能夠和奉帥都一個旗鼓相當。”
奉敬和李蕭漠在洛水東岸已經鬥了好幾天。河套騎兵折損了三千餘人,李家步兵也付出了上萬人的代價。但是,奉敬一直無法抓住李蕭漠的主力,根本無法將其殲滅。而李蕭漠也無法和奉敬正面對抗,三萬多步兵居然和河套騎兵捉起迷藏來,讓奉敬無法前進半步。
“同爲名將,對決的時候大都如此無趣。”秋沐輕聲嘆道。
玄機聞言,不由得呵呵一笑:“主母所言極是。其實歷史上的諸多經典戰例,都不是發生在名將與名將之間。如果雙方同爲名將,那麼交戰的時候,要麼是像奉帥和李蕭漠這樣旗鼓相當不分勝負,就算有些損失,也是微乎其微,讓看客們覺得無比枯燥了無樂趣。要麼就是雙方豁出一切進行決戰,最後必定是兩敗俱傷之局。”
“就像是當初的壺口會戰?”秋沐笑着問道。
玄機猶豫了一下:“坦白說,在壺口會戰之前,我們河套合五大戰將之力,也無法和卡辛巴斯相提並論。那一戰我們完全是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加上諸多意外因素,才能夠僥倖逃脫。不過歷經此戰,我們河套無論是高級將領還是普通將士全部都成長了起來,最終有了和卡辛巴斯叫板的實力。”
玄機這句話說的相當中肯,即便是血殺和獨孤都不禁點了點頭。卡辛巴斯畢竟是一代名將,他縱橫塞外的時候,即便是清風帝國最聲名顯著的鐵真,在和他對陣的時候也只能穩守防線。當時的河套和卡辛巴斯相比,確實太嫩了。
看見氣氛有些沉悶,昊天突然哈哈一笑:“那又如何?卡辛巴斯生平百戰未嘗一敗,但是這麼多年來,我們河套又可曾怕過他?從壺口會戰到收復幽雲十六州,我們哪次不是打了個平手?卡辛巴斯已經是日薄西山,我們河套卻是蒸蒸日上。最多兩年,我們河套必定會起兵北上。到時候,就讓我們來打破卡辛巴斯不敗的神話。”
看到昊天如此豪氣,駱祥也不由得精神一振:“就是,我們河套自定州起兵一來,一直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神阻殺神佛祖滅佛。卡辛巴斯就算真的是塞外軍神,那我們照樣宰了他。”
沉沙城內,卡辛巴斯突然打了一個冷顫。現在還是初冬,來自極北之濱的寒風吹在人的臉上,讓人如同刀削一般疼痛。
卡辛巴斯不由得嘆了口氣,自己真的是老了。還記得自己剛剛從軍的時候,便是駐守在王國北部防範極北之濱的阿巴特人南下。那時候的寒風似乎比現在還要凌厲,不過自己絲毫不覺。屈指一算,六十年的時光已經一閃而逝,已經也從一個懵懂少年變得垂垂老矣,當初一起從軍的戰友,出了一個斯科維奇還活着,其餘的要麼是戰死沙場要麼是老死牀上,讓人萬分惆悵。
“大帥,城樓上風大。”赫基木兒走到卡辛巴斯身邊,輕聲說道。
赫基木兒也知道卡辛巴斯最近的心情很是不好。他和遙今夕是卡辛巴斯最看重的弟子,論感情,在卡辛巴斯的心中,遙今夕甚至是他的半個兒子。可是,居庸關一戰,遙今夕誓死不退,最終和關內的數萬將士一起戰死沙場。如果僅僅是這樣,那卡辛巴斯這個已經見過太多的生離死別的老人還能夠挺過。
但是,居庸關的淪陷,河套的立國稱帝,纔是老人心情變壞的最主要因素。河套立國稱帝成功,說明清風帝國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夠制衡河套,而居庸關的淪陷,則是讓河套有了一個穩固的大後方。這樣,河套在南下的時候再不會有任何的後顧之憂。
幽雲十六州一戰,東北三國損失慘重。現在,即便是實力最爲強大的曼丹,總兵力也下降到了五十萬,其中精銳將士甚至還不到一半。坦白說,赫基木兒現在對耶律滄海的能力已經有了很嚴重的懷疑。
耶律滄海自從執掌曼丹大權之後,向來是算無遺漏,使得東北三國在短短的二十年內飛速發展,最終成爲能夠威脅整個神州存亡的強大存在。因此,耶律滄海也得到了塞外第一智者的美譽。
但是,從壺口會戰到許州決戰再到前段時間的組建聯軍,三次精心準備的計劃都沒有取得預計的效果。如果說前兩次還算是有得有失,東北三國甚至佔了上風的話,那麼最近的這次,東北三國完全是栽了一個大跟頭。超過五十萬聯軍在幽雲十六州戰死,無數的名將接連隕落,連當初好不容易拿下來的山海關和居庸關都拱手讓人,雖然這裡面有着各種各樣的因素,但是,耶律滄海的失算還是不容推卸的。
想到這裡,即便是赫基木兒這個在塞外赫赫有名的名將,內心裡也不禁浮起一抹惆悵:難道,東北三國的嚴冬,真的會一直持續下去?
看着眼前白髮蒼蒼甚至有些佝僂的老人,赫基木兒的心中又涌起一抹希望,他相信,只要有這個老人的存在,拜京就絕對不會亡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