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蕭漠眉頭皺了一下,雙耳仔細聆聽了一下,並非發現帳篷周圍有其他人等,心中暗自鬆了口氣,李澤行雖然居心不軌,不過做事情還算穩妥。但是心中又涌起一股怒氣,李澤行也太膽大包天了,如果這件事情讓河套知道,誰知道會掀起什麼風波。
示意童顏坐下,李蕭漠沉聲道:“童先生,我李蕭漠現在已經不是秦川李家的世子,而是昊天帝國破滅軍團的軍團長,你稱呼我李蕭漠或者李將軍都可以。”
“世子……”李澤行張口叫道。
李蕭漠臉色一沉,突然怒喝道:“閉嘴!滾出去!”
李蕭漠不喜歡動怒,而且習慣了他總是微笑的面孔,驟然看見他怒髮衝冠的模樣,頓時把李澤行嚇了一大跳。看着李蕭漠那冰冷的沒有一絲感情的雙眼,李澤行不敢多說,連忙規規矩矩的退了出去。
童顏大有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之勢,依舊是微笑着說道:“世子何必動怒?在老夫心中,世子永遠都是秦川李家的世子,是當今天下最優秀的俊傑。”看見李蕭漠面色依舊冰冷,童顏笑道:“故友會面,世子難道連一杯茶水也吝嗇嗎?”
李蕭漠猶豫了一下,不過還是沒有起身,沉聲道:“童先生,我李蕭漠不想去過問你怎麼在戰場上逃脫性命,現在也不是什麼秦川李家的世子,我現在只是一個軍人,昊天帝國的軍人,服從命令是我的第一要則。”
童顏冷笑了一下:“哦,如果老夫沒有記錯的話,河套下達的命令是,一旦看見老夫,便格殺勿論。那麼將軍現在爲什麼不執行軍令了?”
李蕭漠同樣也是冷冷一笑,不過這次卻是站起身子,先幫童顏倒了一杯茶,這才重新坐下:“童先生,不管雙方的立場如何,我們曾經終究是朋友一場。你臨死之前,本將軍來看你一眼,也是對往日友情的一個了結。喝完這杯茶,本將軍自然會將你法辦。”
童顏豁然變色,手中的茶杯不經意的一晃,滾燙的茶水倒在手上都毫無所覺,目不轉睛的看着李蕭漠,童顏沉聲道:“世子莫非準備把老夫交給河套?”
“若非你是主公親自點名的必殺之人,你的家族也是必滅九族,本將軍現在必定會將你梟首示衆!”
“世子可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
“勾結異族,走私資敵,殺我子民,爲了一己之私,甘當漢奸走狗,這種人,即便是千刀萬剮,也死不足惜!”李蕭漠一字一句地說道。
童演的臉色終於變了,他知道李蕭漠這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在壓低籌碼,出於長期和風險打交道的一代鉅商,童顏很清楚李蕭漠這是在說真心話,而且他毫不懷疑,自己喝完這杯茶後,對方會一刀幹掉自己。
“我童家大部分的勢力雖然已經退出了神州,不過,在金花三越和東倭等地,依舊擁有強大的實力。而且,胡家乃是我童家的姻親,如果世子肯和我們合作的話,我們必定能夠助世子一臂之力。”童顏緩緩說道,越是緊張的時候,他越是冷靜,這是他多年商場混跡的經驗。
童顏所說的胡家便是清風以前的四大商賈之家之中的江南胡家。胡家雖然和童家一樣,是極樂聖教的堅定盟友,不過當時他的主要勢力都在江南大湖兩路,結果兩路先後毀於戰火,胡家實力大減,現在已經移居安越地區。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便是現在,童家和胡家依然是富可敵國的存在。不管是誰,只要能夠得到這兩家的支持,那麼資金上必然能夠得到足夠的保障。李蕭漠冷笑了一下,想來就是這個原因,讓李澤行不惜冒着巨大的風險將眼前這人包庇下來的吧。
“還有沒有其他的?”李蕭漠微笑着問道。
童顏也是一笑,李蕭漠總算不再是板着面孔,很顯然是有些動心了。當下神情一鬆,端起茶杯淺飲了一下,這纔不慌不忙地說道:“世子,資金方面只是一個因素,我童家的商號遍佈整個東大陸地區,尤其是帝國內亂之後,我們的商號大量的轉移到了金花三越,現在,我童家和胡家在金花三越擁有着極大的影響力。如果世子有意,那麼我們完全可以說動金花三越的當權者,助世子一臂之力?”
“又要勾結外人嗎?”李蕭漠嘴角拉起一抹詭異的弧線。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世子又何必太較真?自古以來,莫不是成王敗寇,史書都是勝利者撰寫的,只要我們成功了,那就已經足夠。”童顏不以爲意的道。
“是嗎?”李蕭漠哈哈一笑:“不過本將軍要讓童先生你失望了!李家戰敗,那是實力不濟,不過李家的脊樑還沒有斷裂,還不至於爲了一家之私而勾結異族亂我神州!像你這般吃裡扒外的東西,本將軍不屑與你爲伍!童顏,你的茶喝完沒有,完了的話,就準備領死吧!”
童顏大驚,手中的茶杯噹的一聲落在地上,茶水四溢。帳外的李澤行還以爲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連忙衝了進來,一看見童顏一臉的死灰,而李蕭漠則是面含殺機,暗叫了一聲不好,正要說話,李蕭漠卻先開口了:“李澤行,你記住,如果真的希望我秦川李家延綿下去,那麼以後最好少和這種亂七八糟的人接觸。不然,李家遲早要被你們這羣人給禍害了!”
說完,手中的茶杯蓋子突然扔出,童顏悶哼了一聲,立刻軟軟的坐到了椅子上。李蕭漠上前一步,殺氣騰騰的看着李澤行:“記住,秦川不僅僅只有一個李家,還有七百多萬父老鄉親!”
“來人!”李蕭漠沉聲喝道:“將童顏這廝綁了,交給駱先生。”
爲了表示自己的誠意,李蕭漠親自將童顏綁了送到了駱祥那裡。不過出乎李蕭漠意料的是,駱祥看見跟在他後面的童顏,臉上居然沒有絲毫的變化。李蕭漠暗自叫了聲僥倖,李家有瓦全,不過河套也有噬魂。而且,在經過了呂布迷的背叛之後,噬魂也得到了極大的改進。很顯然童顏的事情早就落入了駱祥的眼中,只是這個以陰森著稱的老者一直沒有明言而已。
“將軍請坐。童先生,你也坐。”駱祥衣袖隨手一撫,綁在童顏身上的繩子突然斷裂,連被李蕭漠封住的穴道也隨之解開,童顏臉色不善,不過這時候也無法在說什麼,一屁股坐在下首的一張椅子上,面沉如水的看着駱祥。
李蕭漠試探道:“先生,你都知道了?”
駱祥點頭微笑:“戰場之上人多眼雜,魚目混珠也不是那麼容易。況且,李澤行可不是你李蕭漠啊,要是當時是將軍你,肯定不會留下絲毫的蛛絲馬跡。”
李蕭漠苦笑了一下,駱祥既然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可是這麼多天過去,居然一直不理不問,很顯然是圖謀甚大。如果自己不是將童顏押解了過來,恐怕還真會讓李澤行等人捅出更多的簍子。
“駱久遠,故友會面,你就是這樣招待客人的嗎?”兩人根本沒有理睬童顏,童顏忍不住悶聲說道。他雖然只是一個商賈,不過商賈做到了他這個地步,就算是王侯也不敢輕視。哪知道駱祥對他連正眼都沒看一下,他自然心有不平。
駱祥也不以爲意,他的身份早已經傳遍了整個天下,不過大家顧忌着他的地位,都不敢明言。扭頭看了童顏一眼,駱祥微笑道:“童兄啊,當日老夫還以爲你死在了戰場之上,還不勝惆悵了一陣。現在看見你生龍活虎的,當真是老懷大慰。”
童顏不屑地道:“少貓哭耗子假慈悲!”
駱祥搖了搖頭,很有風度的道:“童兄你誤會了。當時老夫就在想,像你這種民族敗類,如果這麼輕易的死了,那豈不是便宜你了,念天聖京的城牆上,可特意給你留着一個位置啊。”
童顏臉色大變,李蕭漠也是心中一驚,他原本以爲,駱祥要將童顏好生審問一番,將他心中的事情全部掏乾淨,這纔將其幹掉,完全沒想到駱祥居然直接到了這種程度。
駱祥拍了一下巴掌,兩個親兵連忙掀開營賬走了進來。
“你們多加派些人手,將童先生送到念天聖京。告訴林大師,就說幫童先生找個風景不錯的地方。哈哈,童兄,老夫記得你素來喜歡登高遠眺即興賦詩,想來林大師不會虧待你的。”
童顏大怒,這個時候也顧不得斯文了,一邊掙扎一邊破口大罵起來,他原本以爲以自己的家世身份,駱祥多少要顧忌一下,說不定還會放自己一馬,哪知道駱祥根本就是一個神經病,居然準備將自己拉到天都聖京築城。不過他嘴巴剛剛張開,一個親兵一個巴掌派過來,頓時將他的下顎卸掉,這下不要說張口罵人,便是連閉上嘴巴都不可能了。
“記住,一路上好生招待童先生,級別不要比萬程東差。”駱祥笑呵呵地說道。
兩個親兵都是駱祥後期訓練出來的好手,對付童顏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商賈自然是遊刃有餘,幾乎是一手擰着童顏的衣領,便將他提了出去。
童顏一走,營賬之內頓時有些尷尬。李蕭漠不斷的端起茶杯,而駱祥則是閉目沉思,氣氛相當的詭異。
最終,還是李蕭漠打破了沉默:“先生,這件事情……”
駱祥手一擺,擋住了李蕭漠的話:“將軍,這件事情不怪你,其實你處理的很好。李澤行他們做事情也太不小心了,居然被血帥發現。當時要不是奉帥勸住了血帥,血帥肯定會在前往東倭之前先來一盤開胃菜。”
李蕭漠苦笑了一下,看來還是奉敬講義氣,不過這件事情血殺既然知道了,信刻必然也會知情,要想善後就有些困難了。
駱祥直愣愣地看着李蕭漠,直到李蕭漠覺得毛骨悚然,他這才說道:“將軍,你難道真沒有考慮過?”
“考慮什麼?”
“將軍你不用如此。我們河套是真的把將軍你當做朋友,因此許多事情,我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老夫此生能夠看上眼的人不多,不過你絕對是其中一個。”駱祥有些感慨地說道,這倒是老實話,一開始的時候,駱祥確實有意藉助李蕭漠引出秦川李家,但是李蕭漠最終用他的才華和人品,得到了駱祥等人的認同,因此駱祥希望能夠和他坦誠公佈的談談。
李蕭漠端正了身子:“先生錯愛了。”
“李將軍,你們李家有很多人很不安分。我們之所以一直沒有下狠手,絕對不是因爲我們不敢,也不是我們兵力調配不過來,只是因爲我們顧忌和將軍你的交情。將軍,老夫給你幾個建議。”
李蕭漠正色道:“先生請說。”駱祥雖然陰沉狡詐,不過剛纔的一席話,李蕭漠明顯可以感覺出駱祥是出於真心,因此表情也凝重了起來。
“第一,你把你們家族中人管理好,老夫可以保薦你爲秦川路太守,給你最多三年的時間,你把秦川完全安撫好,別出太大的岔子。”
李蕭漠眉頭微皺,他相信自己的能力,三年的時間,完全能夠將秦川捏在手裡。不過,駱祥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把秦川內部一切不安定的因素全部消除,可自己的父王以及當初效忠於李家的那些士兵基本上都是不安定的因素,難道自己能夠將他們全部抹掉嗎?
“第二,你們李家現在的核心和希望,大概就是眼前的這支破滅軍團吧。將軍也是青年名將,應該明白破滅軍團的戰鬥力和我們河套大軍相比如何,要不你找個機會,將他們全部送出去,這樣一來,你們家族沒有了足以依仗的力量,自然會老實安分許多。”
李蕭漠倒吸了一口冷氣,如果是沙場搏殺,那麼破滅軍團就算是全軍覆沒,自己也只是會心痛。但是,駱祥居然是準備讓自己找個藉口,然後讓這些士兵前去送死,這些都是自己秦川的百姓,又於心何忍?搖了搖頭,李蕭漠很堅定的表示了自己的態度。
駱祥嘆了口氣:“既然如此,那麼將軍你就自己多花費一點心血,好好管教你下面的士兵。將軍你千萬要記住一件事情,主公最恨背叛。叛逆,是要誅九族的啊。”
駱祥說話,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李蕭漠很識趣地放下茶杯退出了營賬。駱祥給的三條路,第一條和第二條,他不願意選,因此只有走第三條路。原來,家族中人的想法,一直就沒有瞞過河套。而以河套的火爆性子,居然能夠容忍至今,確實是很不容易。
自己和河套的關係是很好,河套也確實欠了秦川一份人情,不過,這並不意味着河套會一忍再忍。如果有一天自己越過了界,那麼後果必然會很嚴重。
聖蘭心快馬加鞭,只用了一天不到,便抵達了天都聖京。不過一進入天都聖京,本來還一腔熱血的聖蘭心突然冷靜了下來。身爲逐鹿軍團的副軍團長,沒有得到昊天的命令,便扔下自己的軍隊直接跑回天都聖京,這已經嚴重觸犯了軍法,誰知道河套會怎樣處理。
其次就是,見到昊天之後,自己要怎樣勸說。見昊天不難,不管是以逐鹿軍團副軍團長的資格拜見,還是通過仙戀塵秋沐等人,但是要想勸說住昊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聖蘭心並不是一個衝動的人,相反,她相當的冷靜。只是這件事情實在是太殘忍了,深受刺激的她這才毫不猶豫的衝回了天都聖京。細想了一下,聖蘭心還是決定先去找仙戀塵和秋沐等人,她們畢竟是昊天的妻子,如果能夠站在自己的這邊,那麼多少會對昊天有些幫助。
昊天雖然已經稱帝,不過並沒有搬進天都聖京的皇宮之中,依舊是住在當年的靖北侯府,只是這裡的戒備森嚴了很多。
一進入天都聖京,聖蘭心便驚奇的發現,短短十天不到,天都聖京居然熱鬧了不少,不僅大街小巷上的行人多出了很多,而且大多數的人臉上都是真誠的笑容。而且聖蘭心也注意到,天都聖京的城防和治安好了許多。以前在天都聖京行走的時候,總會看見一些富家惡少或者功勳貴族欺凌普通百姓的事情發生,不過現在根本就沒有。
大概是天都聖京之中以前的功勳貴族都被河套殺的七七八八,剩下的人都老老實實的不敢冒頭吧。聖蘭心在心中想道,不過河套雖然立國,但還沒有平定天下,因此並非封侯拜相,所以天都聖京之中也沒有幾個算得上是功勳貴族。
來到靖北王府,聖蘭心首先便是去拜會秋沐等人。她心中有些擔心,秋沐和仙戀塵都是精神特別旺盛的那種,現在天都聖京之中已經恢復了氣氛繁華,誰知道這兩個女子出去逛街回來沒有。不過她的運氣還很不錯,兩個女子剛剛從外面回來,於是略一通報,便有下人將他請到了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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