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殺等人的身子頓時挺的筆直,而眼睛裡則是同時泛出了一抹嗜血的光芒。
“血殺!我給你六萬騎兵,就是你現在的騎兵本部。你的路線是行軍在我軍南線,那裡有卡辛巴斯的大批精銳。你的任務是牢牢的牽制住卡辛巴斯的精銳兵力,擊潰我們前方一切敢於阻攔的敵軍。明不明白?”
“末將領命!”
“信刻!我給你四萬騎兵,這些全是來自血色高原的最彪悍的戰馬和我河套最優秀的騎兵,他們無論是在短途衝刺還是長途奔襲中都堪稱一流。你的任務和血殺一樣。記住,不是最大可能的殺傷敵軍,而是將他們擊潰。明不明白?”
“末將領命!”
“獨孤宇明!我給你四萬五千步兵。除了你一手訓練出來的白鶴軍,還有我血色軍團的其餘兩萬步兵。他們都是我河套六州最優秀的步兵,你的任務是像一把尖刀一樣破開你前面的一切障礙。就算你前面的是東北三國王室的親衛隊,你也要給我把他們剁成肉醬,爲你身後的四百萬百姓打開通道。明不明白?”
“末將明白!”
“奉敬!我給你兩萬騎兵。這也是我軍僅剩的兩萬騎兵,雖然比不上你的騎兵本部,但也是李孝和司徒列一手調教出來的精銳。你方向不固定,目標不固定,你的任務就是爲陷入困境的友軍解圍,確保周邊防線的完整。你的任務最少,但卻是我軍唯一的機動兵力,因此任務也最重。明不明白?”
“末將明白!”
“春劍賞!我給你三萬士兵和你們整訓的五萬精壯。你的任務是保護好大軍的左翼,在騎兵擊潰對方的建制之後,牢牢地保護好大軍的側翼,讓裡面的父老鄉親不受到任何傷害。明不明白?”
“末將領命!”
“展書堂!我同樣給你三萬士兵和五萬精壯,你的任務就是牢牢地保護好大軍的右翼,不讓你防區內的百姓受到任何的傷害。明不明白?
“末將領命!”
“江沉舟!我給你三萬榮譽軍將士和剩下的五千士兵,你的任務是和本侯一起擔當起斷後的重任。以防止敵軍自後面的掩殺,阻擋住一切可能的威脅。明不明白?”
“末將領命!可是主公,斷後的事情異常的兇險,有道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就讓屬下自己率領着兄弟們斷後吧!”江沉舟猛地點了點頭,不過馬上又很是擔心的說道。
“正是因爲危險,本侯這纔要留在最後。本侯心意已決,諸位不用多言。”昊天斬釘截鐵的說道:“告訴下面的兄弟們,除了我們自己,在不會有任何一名援軍,也不會有任何的預備隊。四百萬鄉親的性命,就交在他們的身上了!”
戰鬥最先打響的地方,就是邊重行負責防護的壺口渡口。等到昊天的十八萬大軍一進入晉州城,先前一直埋伏在渡口附近的東北三國的大軍便投入了戰鬥。這一次投入的兵力也就是十萬步兵,領兵的乃是曼丹王朝的宿將耶律遲顯。他的任務是突破邊重行的防禦,奪回壺口渡口的主控權,堵死昊天迴歸的道路。
邊重行靜靜的站立在渡口東岸,他的臉色還是一如既往的蒼白,蒼白的近乎病態。只是在他的雙眼中卻閃爍着兩團紅光,那完全是一種需要無盡的殺戮和鮮血才能夠洗淨的嗜血狂熱。這個特點似乎是河套將領的通性,反正至少他和獨孤信刻血殺奉敬等人以及下面的司徒列李孝都是一樣。他的身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消瘦,在河風之中,他那空蕩的衣服是被吹的颯颯作響。尤其是他那左臂的衣袖,更是在隨風飄舞。因爲他的左臂,已經永遠的留在了吉州城外的那個小山崗。不過也正是那一戰,一舉奠定了他在河套軍方中防守第一人的地位。
“準備好了嗎?”邊重行淡淡的問道:“既然如此,那就給他們一個驚喜吧。”
步兵的對陣向來是最爲殘酷的短兵接觸,然而由於邊重行的防區範圍只有寬達兩裡縱深只有一里的巴掌大的區域,耶律遲顯雖然佔着兵力上的優勢,但是在這狹小的空間裡,根本無法發揮自身的優勢。無奈之下,耶律遲顯只好將手中的兵力逐次投入戰場。
邊重行的身後,是兩座已經搭建好了的浮橋。爲了運輸人員和物資的方便,在蛟龍軍團的幫助之下,河套方率先完成了兩座浮橋。而其餘的兩座浮橋,則是在緊急的趕工之中。如果不出意外,到傍晚的時候,四座浮橋就能夠全部竣工。而邊重行需要守護的,就是這四座浮橋。這也是昊天的二十多萬大軍以及四百萬百姓的生命線。
在壺口的東岸,由於縱深的有限,所以邊重行現在只在這邊佈置了三萬士兵,而其餘的士兵則是暫時踏上了浮橋返回了壺口西岸休整。而水師的五十艘戰艦,則是分做了兩部分,其中十艘早在浮橋搭建之前就已經開赴到了大河上游,攜帶了大量的中遠程攻擊武器的他們完全可以輕鬆的對大河東岸的敵軍形成有效的打擊。而其餘的四十艘戰艦連同運輸艦全部遊弋在大河的下游,而在戰艦之上,則是賀懷仁的一萬水師。如果情況緊急,他們也可以當做陸上部隊協助邊重行的橋頭陣地防守。
“報告將軍,”邊重行的副將拉諾上前說道:“敵軍來勢洶洶,兄弟們已經按計劃撤退到了第二道防線之上,所有的佈置也已經完成。”
“已經完成了嗎?”邊重行淡淡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先給他們一個驚喜吧。”
耶律遲顯也算的上是曼丹王朝征戰沙場數十年的老將了,雖然聲名比不上戰死在河套的耶律昭昌,但是在曼丹軍中還是頗有威望。雖然限於地勢,他的第一波攻擊只能夠投入四萬左右的兵力,但是曼丹兵精向來冠絕於北國。在他出色的調度之下,兵力上處於劣勢的河套大軍當時就被打了了一個措手不及,只一會兒的功夫,便狼狽的退回到了第二道防線之上。
對於河套士兵的後退,耶律遲顯當時就是一愣。他完全沒有想到河套大軍的戰鬥力居然如此的稀鬆,他也想過對方是否會有埋伏,但是渡口東岸地勢空曠,根本就沒有埋伏伏兵的可能。他的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喜,看來自己的任務最是輕鬆不過了。當下令旗一揮,四萬大軍氣勢洶洶的便朝着河套的第二道防線壓了上去。
“給我擋住!”邊重行沒有任何感情的說道。第一道防線和第二道防線之間不過一百米的距離,而邊重行的目的,就是要將敵軍儘可能多的吸附在這兩道防線之間的環形地域裡。
血帥善謀,奉帥擅善襲,信帥善戰,獨帥善攻,邊帥善守。這五句話二十個字是多年以後武林秘史的撰寫人對昊天當時手下的五大戰將的最高度的概括。出生於最擅長防守的野戰軍團玄武軍團的邊重行,在經過了無數次的浴血拼殺之後,終於成爲了清風上下最優秀的防守大將。尤其是在他與獨孤宇明並肩作戰,並吸取了白耳軍團的作戰理念之後,他的防守能力更是得到了進一步提到。
在沙場對陣的時候,獨孤宇明的防守能力也是很強,但是他更注重的乃是進攻,而邊重行則是一門心思的專注於防守。他麾下的士兵,和白耳軍團的編制一樣,都是以十人爲一小隊,由十夫長手持盾牌站在最前面。十夫長的身邊,是兩個提着陌刀的陌刀手,他們的任務是保護十夫長的安全。在陌刀手的身邊,分別站立着一個手持着刺龍槍的專職保護陌刀手的長槍手,而在他們的身後,則是兩名弓弩手,兩名遞箭手以及一名候補士兵。經過邊重行親自改造過的弓弩,雖然射程較弓箭短,但是發射的速度卻增加了不少。而且威力之大,在100米的範圍之內,能夠輕鬆的射穿輕步兵和輕騎兵的盔甲。比起白耳軍團的盾牌來,邊重行手下的盾牌要顯得更寬一些,只要將幾面盾牌並在一起,就能夠形成一個厚實的步兵方陣。雖然這降低了步兵的機動性,但是在防禦性上卻得到了再次增強。
這還僅僅是專職防守的隊伍的基本佈置,考慮到河套以後將會面臨的城牆攻防戰和與遊牧民族即將進行的野地決戰,邊重行還特意精心訓練了一批以攻代守的陌刀手和長槍手。當然,他們的配置和訓練也是在參考了白耳軍團並且在獨孤宇明的親自指點下進行的,其攻擊力自然是非同小可。
看着東北聯軍已經被吸附在了兩道防線之間,邊重行的嘴角終於浮起了一抹笑意,手微微一壓,身邊的副將朱希高會意,手中的令旗登時一揮,無數支火箭頓時從第二道防線之後射出,落在兩道防線之間,頓時燃起了熊熊大火。
“難道是火油?”耶律遲顯眼珠子一瞪,臉上的表情也是驚訝恐懼至極,他完全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來上這麼一招。作爲久經沙場的宿將,他對火油自然不會是太過陌生。這種火油產自清風帝國的西北二路,在河套路也有出產。不僅易燃,而且即使是在水面上也能夠照常燃燒。猛地拍了一下腦袋,耶律遲顯這才發現自己的笨蛋,河套大軍如果真的是泥捏的,那耶律昭昌等人怎麼會那麼輕易的戰死在河套?最開始他還以爲對方是故意縮小防線減輕壓力,看來對方是一開始就準備好算計自己了。
“那羣胡虜現在想來是特別的頭疼了吧?”邊重行又是一笑,這個耶律遲顯還真的是不長記性,當日風陵渡口一戰,就是這火油好好的給他上了一課,哪知道居然真的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還沒幾個月的功夫,居然就被同樣的方式教訓了一下。想到這裡,邊重行又不禁想起了駱詳對曼丹的評價,曼丹雖然兵精,但是國內並無出色的將領,而且東北三國素來注重血緣,曼丹王朝的耶律遲顯和耶律明輝等人雖然也能夠獨當一面,但是都非是將才。如果是放在河套,想來李孝司徒列他們就能夠正面抗衡他們。這些火油也確實是他一早就佈置好了的,剛纔之所以在這塊環形地域裡吸附更多的東北三國士兵,就是希望這些火油能夠發揮最大的作用。而耶律遲顯很顯然也沒有讓邊重行失望,一個決策失誤,四萬大軍登時有一半陷入了危局。
“殺!”早已經準備就緒的預備隊隨着邊重行的一聲令下,看見火勢一減,登時如猛虎下山一般衝入了敵軍之中。而被這場突如其來的大火燒的焦頭爛額的東北三國聯軍還沒有回過神來,河套士兵們那冰冷的兵鋒已經揮到了他們的面前,然後便是一片鮮血飛濺。這次反擊的人數並不是很多,只有區區五千人,但就是這五千人,卻把耶律遲顯的四萬大軍殺得暈頭轉向。而原本在第二道防線上防守的士兵這時候也踏着緩慢而又堅定的步子踏上了戰場,面對着長達一丈的刺龍槍和能夠正面抗衡重騎兵的厚實盾牌,身穿輕甲的異族士兵根本無法作出有效的抵抗,加上邊重行的逆襲,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後退。
第一道防線頃刻之間就被河套大軍給奪回,而且由於邊重行優秀的調度指揮,河套方面的傷亡甚小,然而在兩道防線之間卻至少丟下了兩萬具東北聯軍的屍體。其中不少的屍體都是一團漆黑,甚至還有些屍體已經被燒的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很顯然是被剛纔那一把火的功勞。然而邊重行並沒有理會這些,也沒有爲這個小小的勝利而高興,因爲他明白,這只不過是一個開始而已。敵軍經過了這一次失敗,下次必然會更加的謹慎。而他的任務,也還只是剛剛開始,他即將面臨的,是在這裡防守到昊天的大軍和四百萬父老鄉親殺出重圍,然後安全的護衛着他們度過大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