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預備役士兵抵達沉沙城的當晚,沉沙城突然城門洞開,超過十萬士兵突然從四面城牆衝出,熊熊燃燒的牛油火把將整個天空都映照的通紅,在領兵將領的指揮下,所有士兵都朝着位於沉沙城南面的昊天大營所在地殺來。此時的沉沙城周圍僅僅只有昊天的虎賁軍團以及龍驤、雪獅和鳳舞三個騎兵軍團,血殺白虎榮譽等軍團和奉敬信刻一起在下午便離開了營地,他們都是喜動不喜靜的人,得到了昊天的命令,他們立刻便準備拿兩座小城開刀。
事出突然,不過虎賁軍團畢竟是昊天的親兵軍團,任何時候都沒有失去基本的警惕之心。而且虎賁軍團補充的新兵數量最少,因此戰鬥力也最爲穩定,加上三個騎兵軍團的全力攻擊,拜京士兵並沒有討到好處。
河套軍方將領都不是省油的燈,至少五小郎君等人全部都不是被動挨打的人,當他們弄清楚形勢之後,三個騎兵軍團開始反擊,尤其是五小郎君率領的龍驤軍團,直接插入城門附近,居然是準備從後面包抄拜京大軍。
“卡辛巴斯沒有上陣。”站在青雲號頂部的平臺之上,昊天望着燈火通明的沉沙城說道。
玄機皺着眉頭道:“是不是卡辛巴斯的傷太重了,因此無法親自上陣?”
城頭上飄揚着卡辛巴斯的帥旗,對於拜京士兵來說,卡辛巴斯的帥旗可比普利斯基二世親至還要提神。即便卡辛巴斯在昌化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擊,可是在他們的心中,他們依然相信卡辛巴斯不可戰勝,卡辛巴斯就是他們的軍神,將會引領着他們走向勝利。
拜京大軍之中,玄機並沒有看到卡辛巴斯的帥旗,而城樓上的令旗則是不斷的舞動,很顯然卡辛巴斯是在城頭通過紅綠兩色的燈籠指揮下面的士兵。
駱祥也站在昊天的身邊,戰場之上,駱祥就像是昊天的影子,只要有昊天出現的地方,就必然有他的身影。
不過,站在高高的城樓之上,將自己從整個戰場之上剝離出來之後,卡辛巴斯的指揮更加的有力直接,雖然河套擁有着兵力優勢和兵種優勢,領軍將領也全部都是東大陸的頂級名將,可是在卡辛巴斯的燈籠指揮下,拜京大軍居然一直保持着進攻的勁頭。但是,駱祥總覺得對方的指揮存在着一定的問題,有些地方相對僵化,根本沒有卡辛巴斯一如既往的行雲流水的感覺。
駱祥笑着說道:“老實說,如果雪獅軍團換成奉帥或信帥親自領軍的話,我們根本不用打的如此辛苦。”
玄機也點頭道:“如果是他們兩人,應該發現了事情的癥結所在,不過就算是發現了,他們也沒有辦法。算了,還是讓人通知一下傾城主母吧,不然誰知道拜京士兵會囂張到何種程度。”
昊天也點頭同意,正要喝令親兵,他的眼睛突然一直。千軍萬馬之中,一個身穿白甲的女將收起長槍,拔出背在身後的長弓,右手隨意地在背上的箭囊上一抹,兩支利箭就像是有生命一般從箭囊之中跳出,羽箭搭在弓弦上,身子微微後仰,頓時弓如滿月箭若流星。
看着她那優雅的堪稱完美的姿勢,昊天突然間又想起了第一次看見她時,她背對月色挽弓時的勃勃英姿,心裡忍不住涌起一抹莫名的情愫。也許,只有在這樣的戰場之上,纔是她真正的歸宿。她和獨孤等人一樣,都屬於這個戰場,都是爲戰而生。
駱祥眼中精光大作,和英武居士嶽騰空的天誅弓、九天御神箭君唯明的羿王弓並稱於世的月神弓,果然有其獨到之處。他的眼力甚好,在雪傾城搭箭上弦弓如滿月的那一瞬間,他分明看見,雪傾城的五指完全是併成一條直線,這樣奇怪的拉弓姿勢,他還是第一次看見。
伴隨着兩聲尖銳的利箭破空聲,城樓上的拜京士兵還沒有回過神來,兩個燈籠已經同時被雪傾城射中,雪傾城麾下出身於血色高原的騎兵們也紛紛拉出弓箭,對着城樓上的燈籠射去。
“不錯,雖然比不上奉帥和信帥,不過比我們預計的時間還要早,看來主母對於戰場的洞察力還是不錯。”駱祥笑着說道。
剛纔他和玄機已經看出來了,拜京士兵之所以能夠如此的效用,完全是取決於城樓上卡辛巴斯的親自指揮,而卡辛巴斯指揮他們的方式,便是通過那兩盞燈籠。而雪傾城總算是明白了這一點,因此乾脆將燈籠射掉,以打亂對方的指揮部署。
城樓上的燈籠熄滅,城樓下的拜京大軍得不到來自城樓上的指揮,頓時發生了些許混亂。而讓河套方面疑惑的是,對方並沒有點亮燈籠,城樓上突然響起了陣陣急促的鳴金聲。
“卡辛巴斯這究竟是要幹什麼?”昊天疑惑地道。
駱祥和玄機都搖頭。他們很顯然也並不清楚卡辛巴斯打的什麼算盤。
拜京大軍並沒有直接從南面城牆退入城內,而是繞道向北,看架勢,是準備通過河套沒有兵力看守的東西二門甚至是北門進城。
河套大軍自然是銜尾追擊,不過對方几乎是貼着城牆撤退,城樓上守軍弓弩齊發,河套騎兵也不敢靠近。沉沙城內的拜京士兵數量有限,如果能夠將這裡的十萬將士全部殲滅,那對於河套接下來的攻城,必然會有很大的幫助。因此,不待昊天下令,三個騎兵軍團已經衝了上去,連虎賁軍團的騎兵也是蠢蠢欲動。
河套騎兵剛剛離去,沉沙城的城樓上突然燈火全滅。昊天一驚,駱祥已經大聲喝道:“虎賁軍團將士聽命,立刻原地防守!來人,點燃牛油火把!”
在剛纔的戰鬥之中,雙方都點燃了大量的火把。不過城樓守軍突然燈火全滅,沉沙城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駱祥反應敏銳,立刻意識到了拜京方面必然會趁機發起突襲,連忙下令虎賁軍團防禦。
果然,駱祥的喝令聲還未散盡,沉沙城突然傳來一陣凌厲的哨子聲。由於眼前突然陷入黑暗,河套將士一時還無法適應情況,不過駱祥卻看清楚了,無數黑影突然從沉沙城的南門城牆上順着繩索掉下,瘋狂地朝着昊天的中軍大陣撲來。由於對方並沒有穿戴盔甲,因此速度極其敏捷,幾個呼吸之間便已經殺到了虎賁軍團的面前。
“該死的,卡辛巴斯一開始的突襲,完全就是爲了這第二次偷襲做準備。”駱祥恨恨地說道。
這樣的事情河套並不是沒有遇到過。當日在金花的綠青城外,樸志成就是這樣,先來了一次小規模的襲擊,鬆懈了河套的注意力之後,十萬大軍突然傾巢而出,直殺昊天的中軍大陣。
比較起來,卡辛巴斯這次是以十餘萬大軍做先期掩護,而現在殺出的人數只有萬人上下,因此自然被河套方面所忽視。不過雖然僅僅只有萬人上下,但是他們的戰鬥力極強,而且悍不畏死,居然一舉突破虎賁軍團的三道防線,如果在讓他們繼續前進,那昊天的座駕也就暴露在了對方的攻擊範圍之內。
但是,駱祥之所以臉色鐵青,是因爲這一萬士兵太不正常了。沒有盔甲,讓他們的動作無比靈活,速度相當之快。但同時也降低了他們本身的防禦力量。可當河套士兵的刀劍招呼到他們身上的時候,只要不是被砍掉腦袋,一個個即便是缺胳膊斷腿,甚至是肚子被拉開,露出裡面血淋淋的內臟,他們都似乎不覺得疼痛,然後在河套士兵的驚訝之中,輕而易舉的砍掉河套將士的腦袋。
玄機幽幽地說道:“本人以前聽說,江湖中有些門派在出動死士的時候,會讓這些死士服下某種藥物,以麻痹他們的神經,讓他們無畏身體的疼痛。與此同時,他們的神智也不清醒,腦海中僅剩下一開始灌輸的那條命令。除非是直接砍掉腦袋,否則只要他們還有一口氣在,他們就絕對不會停下腳步。只是,卡辛巴斯這樣值得嗎?”
“是否值得我們不知道,不過僅憑着一萬死士就想攻破我虎賁軍團的防線,那未免也太小看我河套了。”昊天冷哼道。
虎賁軍團不愧爲昊天的親兵軍團,在這個時候,他們總算是展現出了自己非凡的素質。雖然一開始被對方打了一個措手不及,而且對於對方實力的錯估,讓他們喪失了先機。但他們畢竟佔據了兵力優勢,而且士兵的單兵作戰素質和配合能力相當的強悍,在五個步兵統領的指揮下,先以長槍堅盾擋住了對方的衝鋒,然後兩翼包抄,將對方的死死的包圍在其中。
駱祥皺着眉頭道:“主公,情況很有些不對勁。卡辛巴斯從來不做無用功,現在這一萬死士,完全就是來送死的,拜京現在的兵力已經很不充沛,理論上說,卡辛巴斯不應該這樣浪費兵力纔是。”
昊天也點頭,這一萬被藥物麻痹的死士戰鬥力確實非同小可,即便是虎賁軍團五個步兵軍一起上陣,要想將其剿滅,也要很費一些手腳。這些人用在守城之上,肯定能夠發揮巨大的作用。可是卡辛巴斯毅然將他們用在了這裡,很顯然是有着更大的目的。
“他們還是小瞧了我們的實力。”昊天緩緩道。
玄機連忙說道:“主公,昌化之戰後,卡辛巴斯就算一開始的時候對我們有輕視之心,現在也絕對不會在小瞧我們。不過,他這一萬死士,最多就是將我們的虎賁軍團步兵牽制住而已。”
說到這裡,玄機眼睛突然一亮,駱祥和昊天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擔心。
“卡辛巴斯還有伏兵!”
沉沙城外僅僅只有昊天的虎賁軍團和三個騎兵軍團,三個騎兵軍團加上虎賁軍團的五萬騎兵剛纔已經去追擊拜京向北逃竄的十餘萬大軍,現在昊天身邊就只有虎賁軍團的五萬步兵。而他們又被卡辛巴斯的一萬死士給牽制住,如果突然殺出一支軍隊,那昊天的處境必然相當的危險。
“沉沙城已經被我們完全堵死,周圍地區根本沒有拜京的正規軍,我們這樣是不是杞人憂天了?”昊天想了一下說道。
眼前就只有沉沙城內有拜京的正規軍駐守,所以昊天才敢如此放心地將血殺等軍團派出去。而沉沙城內的守軍若是發起突襲的話,必定要經過正在和拜京一萬死士戰鬥的虎賁軍團步兵陣地。而城內已經沒有多少守軍,根本無法威脅到昊天自己的安全。
“不可不防……”駱祥道,話音未落,昊天主營地的南面突然間喊殺聲大作,火光沖天,很顯然是在放在最後面的後勤輜重被意外點燃,將半邊天都映照的通紅。
負手而立,不過昊天面沉如水,一邊思索南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居然引燃了大軍幾乎所有的後勤輜重,一邊下令士兵前去打探。
“不可能是拜京周圍城池的民壯,如果是他們,我們的探子必定不會錯過,而且他們也沒有這樣的戰鬥力。”玄機斷然說道。雖然大軍全部都被前面的戰況所吸引,不過這裡畢竟是後勤重地,玄機還是很謹慎的安排了虎賁軍團魯赫部的三千步兵在此看守。
駱祥知道昊天心中現在必定是怒火萬丈。如此情況之下,居然被對方將自己的後勤輜重一把火燒掉,是個人都會發怒。唯一讓駱祥感到安慰的是,由於血殺發現了卡辛巴斯在昌化附近的一個秘密補給點,因此從居庸關運出來的軍糧,現在依舊放在金鄉城中,不然數十萬河套大軍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親兵很快就傳回來了初步的消息,大約兩萬人的拜京士兵突然從不知道什麼地方冒出,秘密暗殺了河套的數十個明暗哨,然後放火襲擊。由於河套士兵數量有限,而且要保護後勤物資的安全,顧此失彼之下,不僅自己損失慘重,而且糧草和戰略物資也被焚燬大半。好在虎賁軍團的將士戰鬥力和戰鬥意志都相當的強悍,面對着對方優勢兵力的圍攻,負責指揮的衛指揮使郭杵立刻下令三千將士撤出輜重營地,收攏兵力拼死抵抗。
昊天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想知道,拜京的士兵究竟是怎麼冒出來的。”
玄機想了一下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在我們輜重營地附近不遠,便是一個亂墳崗。”
玄機一說出亂墳崗這個詞,昊天和駱祥頓時都明白了。行軍作戰,佈置營地的時候往往是考慮整個大營的防禦力和相互呼應的能力,因此有些軍隊的駐地是在水窪地帶,有些是在山坡之上,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這裡雖然是亂墳崗,不過河套將士根本不忌諱這些。他們就是經常送人下地獄的人,平時誰不是殺人不眨眼,連白骨宮城都能夠建造出來,還有什麼好害怕的,於是按照大軍的佈置,將後勤輜重放在了這裡。這裡是河套大軍的後方,理論上說相當的安全。只是沒想到,拜京大軍居然將地道修到了這裡,而河套大軍主力離開,其餘的軍隊又被沉沙城守軍的表現所吸引,因此從地道中鑽出來的拜京守軍頓時給河套方面造成了巨大的麻煩。
玄機沉聲道:“主公,我們必須下令騎兵立刻回援,郭杵那裡擋不了多久。”
昊天凝重的點了點頭,眼中滿是憤恨。在佔據了絕對優勢的情況下,居然被卡辛巴斯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昊天心中自然很不痛快。看見玄機放出煙花訊號,昊天接着道:“戀塵,你立刻率領三千親兵前去協助郭杵穩固防線。”
“那夫君你這裡怎麼辦?”仙戀塵擔心地問道。
“有先生和辛皎在,不會有問題。放心,這應該是拜京最後一招了。而且,六千將士全力防守,如果還讓對方輕鬆突破防線,那我也無話可說。”昊天淡淡地說道。
仙戀塵雖然很擔心昊天的安全,不過昊天說的也有道理。再說,如果讓對方突破了河套的防線,那昊天的處境將更加的危險。
仙戀塵匆匆離去,整個青雲號的瞭望臺上頓時只剩下了昊天駱祥玄機和辛皎秋沐張月婉三女。昊天依舊是雙手負後面容平淡,駱祥眼中精光閃爍,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倒是張月婉和秋沐同時提高了警惕,這可是昊天有史以來防僞最薄弱的時候,她們可不敢掉以輕心。
收到昊天發出的煙花命令,五小郎君等人不敢怠慢,雖然不知道昊天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他們都很明白,若非是事情緊急,昊天絕對不會立刻讓他們回援。
拜京士兵見狀,頓時全力反擊。他們也不知道河套大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既然對方如此急切的希望撤走,那他們自然要撲上來咬一口。雪傾城等人憂心昊天的安全,也不敢停留,三個騎兵軍團加上虎賁軍團的騎兵是全部返回。
一看到昊天這邊的情況,所有人都是大吃一驚。虎賁軍團的步兵被對方的一萬死士死死咬住,而仙戀塵和郭杵這邊,由於得到了匆匆趕來的鞦韆平和齊平之的相助,這才擋住了對方兩萬死士的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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