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底比斯城內究竟有多少兵力,計算出來了嗎?”青雲號上,昊天有氣無力地問道。
“根據最新情報,總兵力在三十五萬上下。其中隸屬於颯珊禁軍的大約在七萬上下,八萬底比斯城原有駐軍,五萬不到的貴族私兵。這些和我們之前的數據相當吻合。不過我們之前計算漏了兩支軍隊。”
“秋明,西域聯軍?”昊天懶洋洋地問道。
玄機有些慚愧地說道:“不錯。秋明殘部大約在一萬五千人上下,這已經是孟菲斯所有的兵力。迪加率領的西域聯軍總兵力應該不到五萬。加上阿加琉斯擴充的新兵和貴族私兵,總兵力至少有三十五萬。”
“夫君,先把這肉湯喝了。”辛皎不合時宜地說道。
昊天很不喜歡有人在自己討論正事的時候拿這些小事來煩人,不過他也知道辛皎這是爲了他的身體着想,只好無奈的端過辛皎煲了整整半天的雞湯一飲而盡,辛皎這才滿意的離去。
玄機的眉頭上浮起一抹隱憂。
昊天的身體越來越差,就在昨天晚上,昊天突然昏厥,幸好仙戀塵和雪傾城二人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衆人好一陣忙活,這纔將昊天酒醒。哀莫大於心死,昊天的病根本無藥可救,只能是拖一天算一天。
帝國內部暗流涌動,如果昊天真的發生了意外,那麼主幼臣壯,誰知道會不會出意外。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河套高層全部都是跟着昊天一路殺出來的老夥計,他們絕對不會有異心。只是,帝國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決定繼承人,名不正則言不順,這也成爲了玄機心中的一根刺。
不過,這畢竟是帝王家事。像玄機這樣的功勳臣子,最忌諱的事情就是捲入皇室之爭中。因此,玄機很識趣的沒有繼續想下去,而是沉聲說道:“主公,蘇加涅夫已經向我們表示,在今天傍晚時分,他將率軍進攻我方西北防線。他出動的總兵力在二十五萬上下。也就是說,城內的阿加琉斯將會在今天傍晚突圍。”
“二十五萬?蘇加涅夫不會來真的吧?”昊天擔心地說道。
玄機很顯然在這之前便考慮過這個問題,沉聲說道:“應該不會。蘇加涅夫已經向獨帥明確通告了他調動的兵員數量、兵種、進攻的時間、在什麼地方止步等諸多信息。最主要的是,貝恩、客莎秋等公國的軍隊都沒有調動的跡象。如果蘇加涅夫真的認爲僅憑他手中的二十五萬大軍就像攻破獨帥的防線,那未免也太小看我們了。”
奧布斯堡帝國總人口超過三千萬,總兵力大約在八十萬上下。其中,隸屬於尼古拉斯二世皇室的軍隊大約爲五十萬,地方領主和各公國的正規軍大約三十萬。西布加沙調動的二十五萬大軍,便是屬於奧布斯堡帝國的直屬精銳。
“這還差不多,要是拿了我們四十萬兩黃金和這麼大一塊土地,居然還敢出爾反爾,那我們不將奧布斯堡徹底剷平,我昊天的名字就倒着寫。”
玄機的心情不錯,開着玩笑說道:“主公,你就算敢倒着寫,可是天下之大,有誰敢倒着念?”
昊天莞爾一笑,不過每當他開心的時候,總會有人不識相。以前是獨孤這個老流氓,而現在則是……
“天昊,天昊,一點都不好聽。”昊晉脆生生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看見昊天瞪着他,昊晉小臉蛋一昂,驕傲地說道:“本來就不好聽,還是我的名字好聽,你說對不對,昊安?”
“就是。”昊安很沒骨氣的跟着說道。
昊天的臉頓時就黑了。整個河套,除了以流氓無賴著稱於世的獨孤宇明,就只有昊晉兩兄弟,不管在何種場合之下,都敢不給自己面子。
玄機忍住笑意,垂下目光,搖着羽扇說道:“主公,屬下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特別是今天傍晚颯珊準備突圍,必須前去佈置一下。先告辭了。”
“司徒!”昊天想了一下沉聲喝道。
司徒列連忙站起來,恭敬地行了一個筆直的軍禮道:“主公有何吩咐?”
“奧布斯堡答應將颯珊大軍誘出底比斯城,此戰我們已經勝了九成。颯珊縱然能夠突圍出去,也再不會有威脅我軍安全的實力。”昊天緩緩說道:“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奧布斯堡和颯珊畢竟是翁婿之國。”
“主公的意思是,讓我軍前去監視奧布斯堡帝國動向?”司徒列會意道。
“不錯。雖然你一個軍團有些薄弱,不過蒼狼軍團乃是邊軍軍團中的王牌軍團,我相信你們的實力。倒不是我們抽不出多餘的兵力,只是將士們去的多了,那難免會讓奧布斯堡帝國看不起,徒惹笑話。”昊天看着掛在牆上的地圖,沉聲說道:“蘇加涅夫二十五萬精銳有獨帥等人擋着,就算他們翻臉,也難以突破獨帥的防線。你的軍團秘密潛到這個位置。”
司徒看着地圖上那斑駁的一小塊:“貝恩?”貝恩公國位於奧布斯堡帝國東南角,南面是君士坦丁王國,東面是颯珊,北面是奧布斯堡防禦柔然入侵的重要堡壘圖林根公國,戰略位置相當重要。
“不錯,如果奧布斯堡真的心存不軌,他們的軍隊只能從這裡通過。你的任務就是釘在這裡,保護我軍的安全。”昊天沉聲道。
司徒列腰板筆直,一臉堅毅的道:“主公放心,只要我司徒列還有一口氣在,你交代的事情就絕對不會有問題!”
看着司徒列那恍如刀削斧劈一般的面孔,昊天欣慰的一笑。拍着他的肩膀,昊天笑道:“沒這麼嚴重。你每隔一個時辰便快馬彙報一下你那邊的情況。說的這麼喪氣,你兒子還等着你回去了。”
司徒列咧嘴一笑,又行了一個軍禮,這才轉身離去。
神州歷626年十一月七日,傍晚。
伴隨着一陣轟隆隆的戰鼓聲,奧布斯堡帝國無敵元帥蘇加涅夫親自率領着王國的二十五萬精銳從客莎秋公國揮師向東,河套的百戰精銳白虎軍團駐紮於此,拼死抵抗奧布斯堡帝國的攻擊。
蘇加涅夫麾下全部都是奧布斯堡帝國的常備兵力,戰鬥力非同小可,其中還有五萬攻擊力極其彪悍的重騎兵。剛一交戰,獨孤的防線就搖搖欲墜,河套方面不敢怠慢,連忙調集血殺、東方兩個軍團十五萬大軍前去增援。
奧布斯堡帝國稱霸西大陸地區,而河套大軍則是當之無愧的神州霸主,兩隻百戰精銳的交鋒,血殺、獨孤與西大陸軍神蘇加涅夫的正面碰撞,頓時激起了無數的火花。
“殺!”巨大的喊殺聲,便是站在相隔二十餘里的底比斯城城頭,似乎都能夠聽見。
“龍知山,喊大聲一點,你這樣有氣無力的,別人還以爲我們這是在殺豬呢。”獨孤大爺以一個很優雅的姿勢躺在一張躺椅之上,對正在指揮麾下將士進行沙場演練的龍知山喝道。
而在他們對面大約一里處,奧布斯堡帝國的二十五萬大軍也在大聲吶喊着進行軍事演習。
龍知山苦着臉說道:“大哥,這只是沙場演習,不是真刀真槍,將士們都提不起興趣。”
“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這個道理給你們說了多少次,爲什麼就總是聽不進去了?”
血殺在一邊插話道:“別慌,奉帥和信帥今天根本無法消滅颯珊大軍,到時候還得看我們。所以,你們要是表現不好,到時候休想上戰場。”
一聽這話,正在點頭哈腰的龍知山腰板一下挺得筆直,一鞭子就朝着一個無精打采的白虎軍團曲部抽去,嘴裡兀自在大聲叫罵着:“你們這羣王八蛋,給大爺我打起精神。誰要是敢偷懶,大爺我就讓他滾回家去抱老婆!媽的,還有你這個混蛋!”
血殺苦笑,什麼樣的將領帶什麼樣的兵,河套五大戰將風格不同,帶出來的部下也完全迥異。
自己麾下的朱石談吳雙炙等人,在河套軍中素來以冷靜縝密頗有大局意識著稱。信刻的麾下將領大多性烈如火豪邁直爽,奉敬的部下是河套最有軍事涵養和教養的人。邊重行麾下的穆山等人都是低調樸實堅韌不拔。至於獨孤的部將,不用說,那自然是流氓無賴。
“血帥,你看奧布斯堡帝國的軍隊怎樣?”獨孤捏着下巴問道。
血殺細看了一陣,點頭說道:“訓練有素,裝備精良,士氣高昂,調度有方。奧布斯堡能夠成爲西大陸的霸主,和欽察汗這樣的百戰名將抗衡這麼多年,果然不是浪得虛名。不過。”
“不過佈陣僵化思想守舊,他們擅長的應該是正面突破。而且對方的重騎兵過於依賴盔甲,因此攻擊力和防禦力固然強大,但機動性和變陣的協調性卻很差。”獨孤以一個軍事大家的眼光評價道。
血殺搖頭道:“獨帥,蘇加涅夫乃是西大陸軍神,其地位和卡辛巴斯相較也不遑多讓。我們能夠看出的問題,他必定也知道。你別忘了,奧布斯堡和柔然對抗這麼多年,欽察汗不可能發現不了這些問題。”
獨孤很贊同地點頭。奧布斯堡和柔然,一個是重騎兵的霸主,一個是輕騎兵的王者,兩者交戰多年,不管是對自己的優劣還是對對手的瞭解,都有着相當的水準。如果和這樣的一支軍隊交戰,那麼河套必須出其不意才行。
戰場上喊殺聲不斷,只是兩人相隔着大約一里地的距離,根本就是在做戲。這也是蘇加涅夫和昊天等人的意思,他們必須讓阿加琉斯等人認爲,河套大軍已經被蘇加涅夫的主力牽制住,颯珊只需要趁機突圍,必定能夠衝出河套的包圍圈。而只要進入了奧布斯堡境內,那麼就能夠得到奧布斯堡帝國的庇護。
“這羣王八蛋,還不準備突圍,他們是不是想急死我們?”獨孤碎碎叨叨地說道:“王八蛋,在這樣下去,就準備吃晚飯了。”
“應該快了。西布加沙不是笨蛋,雖然拖到天黑更有利他們逃命,但是也給了我們大量的修築防禦工事的時間。因此,他們很快就會出擊。”血殺安慰着說道。
蘇加涅夫約定的發起攻擊的時間是在傍晚時分。對此,河套方面都沒有意見。雖然很快便要天黑,不利於河套大軍的追擊,但如果不是這樣,那誰知道阿加琉斯和西布加沙會不會中計?
就在這時,底比斯城的方向突然傳來一陣隱約可見的喊殺聲,本來還懶洋洋的躺在躺椅上的獨孤血殺二人頓時興奮的一躍而且,兩人眼中都是同樣的意味:阿加琉斯,總算從他的烏龜殼裡鑽出來了。
“必守之城,外有援軍,內有精銳。糧食有餘,水源無憂。故但凡攻城者,必先剪其枝葉,斷其糧道,涸其水源,圍而攻之,故城破。”孟蕭庭搖頭晃腦的念道。
陳寒也在旁邊晃着腦袋:“故兵法有云,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戰之……”
“兩個書呆子。”信刻不屑的扭過腦袋,常年的征戰歲月,不管是誰都會有或多或少的改變。但是陳寒和孟蕭庭這兩個書呆子似乎還是和第一天投效到昊天麾下一樣,根本沒有絲毫的改變。還是一如既往的食古不化,一如既往的酸氣沖天。
“還一如既往的一條光棍!”劉智崖在一邊笑嘻嘻的說道,不過被信刻的牛眼一瞪,頓時不說話了。
雖然早已經知道了颯珊準備在傍晚時分突圍,河套方面也做了充足的準備,但颯珊大軍瘋狂的戰鬥意志和強橫的戰鬥力還是讓河套側目不已。
超過三十萬大軍從四面城牆洶涌而出。大軍過後,是城內的數十萬百姓。在西布加沙的調遣下,數十萬大軍居然是有條不紊,或是衝鋒、或是攔截、或是突擊、或是攻其所必救,根本沒有絲毫的紊亂。而孟菲斯的秋明騎兵和迪加率領的西域聯軍此時也豁出了吃奶的力氣,不要命地衝擊着河套的防線。
所有人都明白,如果今天衝不出去,那唯一的結果就是戰死。底比斯城已經是一座孤城,城內的糧食有限,而且外無援軍,根本堅守不了多久。奧布斯堡是可以爲颯珊提供庇護,但提前是颯珊必須衝到奧布斯堡帝國境內。突圍,也就成爲颯珊唯一的選擇。
“殺!”西布加沙白髮紅顏一馬當先,由於慣用的圓月彎刀並不適合突圍,因此他特地選用了一支長矛。多少年不曾親自躍馬上陣,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些不習慣。不過到了後來,西布加沙是越來越嫺熟,縱橫衝殺間,居然殺的河套大軍丟盔棄甲。
“老匹夫欺我太甚!”只聽得一聲暴喝,一柄雙刃戰斧在空中留下一溜殘影,以雷霆萬鈞之勢劈向西布加沙。
西布加沙剛剛挑落了一個河套騎兵,來不及躲閃,斧頭帶着凌厲的風聲已經劈到了面前。
西布加沙大驚,在河套大軍之中,能夠將一柄斧頭使得如此威猛的,僅僅只有一人,那就是被稱爲神州第一猛將的信刻。西布加沙的思維閃電般的衡量了一下,即便是他在全盛時期,恐怕也接不下信刻這全力出手的一斧,何況現在倉促之間,根本無法提起全力。
電石火光間,西布加沙腳下用力,長矛橫掃,恰恰擊打在雙刃戰斧的斧面上。戰斧的力量何等巨大,似乎根本沒受到長矛的影響。不過西布加沙已經趁着這個機會,藉助戰斧的反彈之力平飛出去,直接將身邊的一個颯珊騎兵從馬背上撞飛,自己順勢跨在馬鞍上。
這個時候,西布加沙原來的坐騎發出一聲悲鳴,居然是被信刻這一斧頭劈成了兩截。
“這個怪物!”西布加沙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自己剛纔反應稍微遲鈍一點,恐怕已經像這匹戰馬一樣成了兩截。看着正在朝戰場殺來的河套大軍,西布加沙高聲喝道:“突擊!”
西布加沙一聲令下,除了哈吉羅正率領着五萬步兵頑強的阻擋河套大軍的追擊,其餘的士兵都瘋狂地朝着西布加沙所在的地方聚集,然後順着河套方面故意讓出的缺口洶涌而出。
“主公,爲什麼要下令虎賁軍團讓出通道,縱虎歸山,後患無窮啊。”陳寒着急地說道。
“白癡!”張月婉心中暗罵了一聲,倒是昊天不以爲意的解釋道:“困獸猶鬥的道理,你懂吧?颯珊總兵力高達三十多萬,加上城內拼命出擊的百姓,我軍若是將他們團團圍住,那自覺沒有出路的他們必然會拼死戰鬥到底。一支精銳大軍在抱定了誓死一戰的信念後,他們的戰鬥力根本不能以常理推斷。”
“如果真的採取這樣的戰術,我軍至少要付出十五萬將士的代價。”玄機在一邊說道。
陳寒不吭聲了。他雖然迂腐,但多少有些自知之明,也許作爲一個行軍左使,他算是相當的合格。可在軍事上,他完全是一竅不通。最重要的是,玄機是他的直屬上司。
因爲陳寒自己和孟蕭庭等人與河套軍政兩方的主流思想並不合拍,因此河套方面對他們幾個都很不禮遇。除了昊天還能夠平等的對待他們,就只有玄機時時爲他們提供幫助。
陳寒尖酸,孟蕭庭狂妄。偏偏河套軍政兩方的人大多性烈如火,因此總會引起一些衝突。不過每次都有玄機這個和事佬化解。玄機在河套地位極高,就算是血殺等人,也要給他七分面子,因此雖然獨孤等人很多次都想將這兩個王八蛋直接坑殺了,但他們兩個現在還活的好好的。
兩人並不是不懂事,因此對玄機一直敬畏有加。況且玄機這分明就是在維護自己,陳寒自然不敢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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