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爾多爾將軍,這些降兵是你抓住的,自然由你來處置,又何須和本將軍商議?”耶律明輝也覺得這是一個燙手的山芋,雖然是一件大功勞,不過若是河套進攻的時候他們落井下石,那麼自己這幾萬大軍恐怕都玩了,因此也是極力推脫。
科爾多爾連忙說道:“耶律名將,末將只不過是一個偏將,根本沒有處置的權利,欣喜將軍還在這裡,自然是由將軍你來拿主意了。”
耶律明輝很是頭疼,看着漫天紅透的火燒雲,自言自語的說道:“天就要黑了。”
科爾多爾連忙接過話頭:“就是,如果現在還不拿決定的話,天黑了可就不好說了。”
耶律明輝眼睛一眨:“河套獨孤宇明那賊子本來佔據着戰略優勢,可是中途卻無故退兵,而恰恰此時,清風的北方軍團又全軍投降,科爾多爾將軍,你說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聯繫?”
科爾多爾會意,連忙說道:“將軍所言極是,末將也覺得這裡面有些古怪。這個朱兵揚居然是一聲不吭的便率領近七萬士兵投降,而且不附帶任何的條件,現在想來,確實有些問題。”
耶律明輝頓時一笑:“其實,七萬多顆腦袋,也是一件不小的功勞啊。”
科爾多爾一愣,不過馬上就哈哈大笑了起來。不錯,自極樂聯盟和清風開戰以來,七萬多人的光輝戰績,還未聞有之。如果,兩人雙目一對視,頓時又大笑了起來。
雖然身爲戰俘,但朱兵揚沒有一絲的恐懼之心。其實在從許州城內衝出來的那一瞬間起,他並沒有想過要投降。在將北方軍團轉移到鐵帥預定的目的地瓶口山的時候,他也沒想過要投降。但是戶部尚書安永昌大人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的陣營當中,並且讓自己率軍投降。
但是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朱兵揚也是心中一驚,當時便嚇得說不出話來,然後很堅決的搖了搖頭。不過安永昌再三保證,自己不僅不會有事,而且投降之後還能夠升官發財,並且保證他天都聖京的家兒老小的安全,朱兵揚頓時便動心了。
他本來就是軍中的一個紈絝子弟,以前在天都聖京便是出了名的軟骨頭和流氓無賴,但是自從投靠了安永昌,那好運是接二連三,不僅僅是升官發財,而且一舉成爲了北方軍團的軍團長。打着北方軍團這個牌子,他大肆吃空餉喝兵血,很快便成爲了一個暴發戶。對他來說,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安永昌賜予的,因此更加明白忠於安永昌的重要性。本來就不是一個忠君愛國意志堅定的人,在安永昌的誘.惑之下,他難免有些心動。
安永昌是何等人物,自然明白他的心中所想,於是趁熱打鐵的向他剖析了一下清風現在的局勢並且暗示了一下自己的身份,朱兵揚終於不再猶豫,於是開始着手投降的事情。
北方軍團在招收兵員的時候,便主要招收的是天都聖京裡面的流氓小混混和各色地痞,這些人自然沒什麼忠君愛國之心。朱兵揚和自己的幾個心腹手下一合計,都覺得的投降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畢竟他們攜帶的糧食只夠一天,而這瓶口山除了野果野菜,也根本沒什麼吃的。這些人都是在天都聖京花天酒地慣了的人,自然過不慣這樣的生活。況且,這裡本來就是死地,遲早都要被極樂聯盟剿滅,還不如現在早點投誠,說不定還能多撈一些好處。
只是朱兵揚雖然投敵叛國之心,但北方軍團之中也不全是他這樣的混蛋,至少副軍團長池中天便是堅決反對,並且言辭激昂準備將朱兵揚當場處決。只是朱兵揚畢竟親兵黨羽衆多,一番激戰之後,池中天率領着不甘做異族奴才的一萬多士兵堅守瓶口山主峰。朱兵揚無奈,只好先率領着自己麾下的七萬士兵投降。
“這次,說不定又是一次機遇啊。”朱兵揚得意洋洋的想到。
就在這時,科爾布爾走了過來,一臉熱情的對着朱兵揚說道:“朱將軍,你的情況本將軍已經給耶律明輝大王子說了,大王子對你棄暗投明的行爲大加讚賞。只是現在戰事未完,所以暫時還要你們委屈一二。”
朱兵揚連忙說道:“不知道將軍有何吩咐,我一定照辦。”
科爾布爾假裝爲難的說道:“朱將軍,不瞞你說,大王子和本將軍雖然很讚賞你的行爲,但是下面的將士們多有不服。他們並不理解你棄暗投明的高尚情操,因此對你們頗爲懷疑。你也知道,現在我們和你們清風的逆賊昊天正在戰鬥,所以將士們對你們也不甚放心,因此希望暫時限制一下你們的行動。”
朱兵揚疑惑的說道:“不知道要怎麼限制?”
科爾布爾扭捏道:“他們希望能夠將你們七萬士兵的雙手反縛,不過將軍你請放心。就是今天晚上一晚,畢竟現在天色已晚,大家的擔心也是有道理的。等明天一天亮,我們立刻就解開貴軍將士。當然,朱將軍你和軍中的親信將領都不在此列。”
朱兵揚暗自鬆了口氣,他還以爲是什麼事情,原來只是這樣啊。再說,反正自己又不吃虧,於是笑呵呵的說道:“科爾布爾將軍,你們的行爲我們可以理解,我們相信你們並沒有別的意思,也希望我們能夠用自己的行動證明我們的誠意。不知道你們準備什麼時候上綁?”
科爾布爾明顯也是鬆了口氣,打了一個哈哈說道:“繩子這些我們已經帶過來了,這樣吧,就有你們自己的士兵親自上綁,以免別人說些閒話。”
朱兵揚也不推辭,叫過自己的親信將領前去辦理這件事情,而自己則是和科爾布爾拉着交情。忙乎了兩個小時,六萬多北方軍團的將士才被反縛完畢。看到如此情況,科爾布爾又是一笑:“啊,我倒是忘記了一件事情。朱將軍,你和貴軍的將士們都還沒有吃晚飯吧?你看,我居然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這樣吧,要不你帶着你的人跟着我一起到那邊的空地上等着,我讓士兵們迅速爲你們準備晚飯。”
朱兵揚尷尬的說道:“將軍,可是我的士兵們剛剛已經上完綁了啊。”
科爾布爾一拍腦袋,滿是歉意的說道:“這個實在對不住,朱將軍,要不這樣,我讓士兵們幫晚飯給你們端上來就是。晚上的伙食簡單,都是些饅頭,頂多就是讓他們喂一下,怎樣?”
朱兵揚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過看見科爾布爾如此的誠懇,還是張口說道:“將軍,這樣不太好吧?怎麼能夠麻煩貴軍將士了?”
科爾布爾連忙說道:“不礙事,反正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了,讓士兵們聯絡一下感情也是好的。”說完,將嘴湊到朱兵揚的耳邊,輕聲說道:“不過將軍,如果卡帥日後問起你是如何棄暗投明的,請你務必說是因爲本將軍的苦苦勸導和分析大勢,最終爲我們的誠心所感動。還有啊,耶律明輝大王子畢竟是曼丹將領,那邊你務必敷衍一下。”
哼,原來是有求於我,難怪如此熱情!朱兵揚心中想到,不過嘴上卻是笑着說道:“這個明白,將軍請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將軍失望。”
“那就好!”科爾布爾拍着朱兵揚的肩膀,笑呵呵的朝着一邊樹蔭下的空地走去,一邊走還在一邊說道:“朱將軍,這裡條件簡陋,所以給你準備的晚餐也只是馬馬虎虎,希望將軍你不要介意纔是……”
本來朱兵揚的親兵和北方軍團的將士對東北聯軍的目的還有所懷疑,但是看着自己的軍團長和對方有說有笑,也暗自鬆了口氣。尤其是藉着清涼的月色,看見不少的東北聯軍正端着熱騰騰的饅頭站在那片空地上等着自己等人的時候,他們的心中更是欣喜,情不自禁的便加快了幾分腳步。
“朱將軍,便是這裡了。”科爾布爾虛引了一下,指着前面的空地說道。
“哦,我也是在這裡用餐嗎?”朱兵揚疑惑了一下說道。
科爾布爾點了點頭:“當然,將軍也是在這裡。”說完,一甩眼色,跟在朱兵揚身後的兩個拜京士兵頓時抓住了朱兵揚的雙手,不由分說,便朝着前面扔了出去。
“你們幹什麼?”朱兵揚怒聲喝道,半空之中,藉着月亮的光華,他頓時看清了腳下的情況,那居然是一個長寬達三十餘丈不知道有多深的剛挖出來的大坑,在這一瞬間,他頓時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忍不住哀號起來。
隨着科爾布爾的手臂一揮,無數的東北三國騎兵突然從陰影之中鑽了出來,將已經失去了還手之力的數萬東方軍團士兵團團圍住,一個衝鋒,便將他們朝着中間的大坑趕了進去。東方軍團的士兵還沒有回過神來,已經有半數被洶涌的人羣擠進了大坑之中。頓時又是一陣哀嚎。騎兵之後,乃是一排排手握着長槍站的密密實實的步伐整齊的重步兵,那些從騎兵的空隙中僥倖逃脫的人還沒有抒發一下自己的喜悅之情,又已經被長槍逼到了最中間,然後無可奈何的落入了大坑之中。
“唉,可惜了,這麼多精壯的漢子,而且連一點反抗的心理都沒有,正是做奴隸的好料。如果加藤鷹的水師還在,那將他們運回國內,那是多大的一筆財富啊。”被親兵們保護着退到了步兵身後的科爾多爾長嘆了一聲說道。
一個親兵笑着說道:“將軍,我們對他們已經仁至義盡了,至少在他們臨死之前,我們還多少餵了他們半個饅頭,不讓他們做個餓死鬼。”
另一個親兵則是狠狠的呸了一聲說道:“就這樣的膿包,一點骨氣都沒有,還當什麼軍人?今天他們既然可以投降我們,那誰知道以後會不會投降別人?”
科爾布爾點了點頭:“嗯,就是這個道理。你們兩個去看看,務必要把土遮的嚴嚴實實。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你們到時候給他們立一塊石碑,上面就寫着清風北方軍團七萬降兵之墓好了。”
卻說雪傾城單人匹馬穿好自己的盔甲面罩便前往龍騎軍團,她藝高人膽大,胯下的追風獅子獸也是血色高原有名的千里良駒,因此天色還沒有黑盡,她便已經到達了龍騎軍團的大營。
“來者何人,還不下馬?”剛剛接近大營的門口,瞭望塔上的哨兵便已經發現了他的蹤跡,頓時大聲喝道,一盞探明燈也跟着照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