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煉獄除鏽(二)
雨瀟她們因爲那個特別的隊形,贏得了一線生機,隱在暗處的男兵們也不再小看女兵,真正的展開了一場較量。
原本的部署被打亂,男兵也不想隱在暗處跟女兵較量,暗箭傷人不是君子所爲,更何況他們面對的是女人。秉承對女兵的尊重,男兵們正面與女兵開戰。
他們各自爲戰,比格鬥、槍法、反應速度等等,只要是學到的東西他們都極力運用。雖然不明白教官爲什麼這樣安排,但是他們都知道互相交手可以間接測試自己的能耐,找到自己的弱點,學到別人的長處。
突襲女兵的這支男兵隊伍也是參訓士兵,之所以讓人數與女兵同等的男兵伏擊女兵,就是爲了考驗女兵的反應能力和戰鬥力。同時,也是爲了讓他們雙方各自發現自己的弊端,並且瞭解男人和女人思維方式上的差別。
這一場演出完全是安俊陽特別安排的,既然決定要招收女特戰隊員,他就必須對女兵的特別思維以及特殊體能有所瞭解。女人在某些方面確實無法達到男兵的標準,但是在另外一些方面她們卻遠遠超過男兵,有些任務她們完成起來要比男兵來得容易,這也是爲什麼他答應組建女子特戰隊的原因之一。
男兵女兵混戰在一起,大部分人都是各自爲戰,只有雨瀟和身邊的三個朋友無形間組成了四人組合。個人的力量再強大,也難以抵擋一個配合默契的團隊,如果這個團隊的每個人都是高手,他們的組合就更難對付。
雨瀟四人就是靠着互相取長補短,保存戰鬥力到最後,其餘女兵按照演習規矩已經算是‘陣亡’,其實男兵剩餘的戰鬥力也只是三分之一。
這場被人精心安排的戰鬥接近尾聲時,突然竄出六個身穿特訓服的男人,僅僅兩分鐘的時間,男女兵剩餘的戰鬥力被‘消滅’乾淨。這幾個特戰隊員突然出現,只是爲了告訴面前的菜鳥,並不是堅持到最後,他們就有能耐,強中自有強中手。
其餘沒有參加此次演習的參訓士兵,一直在旁觀,但是他們也被這幾名特戰隊員全數俘獲。
正當雨瀟幾人不服的瞪着那幾個乘人之危的特戰隊員時,冷淡中帶着壓迫感的聲音傳入所有人的耳中。
“你們一定很不服氣,覺得他們是趁火打劫,那你們就大錯特錯了。如果他們一開始就出手,你們兩隊六十多人五分鐘之內早已變成屍體,你們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他們環顧四周卻沒有發現那個說話的人,心中被那個壓迫感十足的聲音弄得毛骨悚然。雖然沒有見到人,雨瀟卻清楚的知道這是安俊陽的聲音。
“你們這一羣廢物,就憑你們這點能耐,到了戰場只有死路一條。”安俊陽的聲音變成訓斥,他們的表現比預期的稍微好點,但是在他心中他們沒有一個人合格。
“飛狐,立刻讓他們武裝徒步六十公里,明天傍晚之前回不來的,讓他們滾回自己的部隊。”安俊陽直接下達死命令,根本不考慮這些參訓人員一晚沒有休息。
“是。”飛狐領命立刻到達剛纔的‘戰場’下達命令,然後這些悲催的菜鳥在沒能休息的情況下,開始了他們的第一次徒步之旅。
按照對特戰隊員的要求,六十公里的徒步在當天傍晚必須趕回來,但是安俊陽給了他們兩天一夜的時間。這些參訓士兵沒有食物補給,沒有地形圖和指北針之類的導航裝備,他們只能憑着自己的頭腦利用自然特徵判定方向,並且要靠自己的能力在野外找到食物,保證各自的體力。
這樣的徒步訓練,不僅考驗他們的體力和耐力,同時也是考察他們的野外生存能力是否合格。這樣一次看似簡單的徒步行軍,其實會暴露很多弊端,安俊陽要的可不僅僅是能力卓著的個人,他還要一支精湛的隊伍。
“大家跟緊,誰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我們儘量不要分散,保持隊伍的整體戰鬥力。”一個少校軍銜的男軍官擔起了臨時指揮官。
在軍營一般都是以軍銜高低服從命令,軍人以服從命令爲第一要則,少校下達命令,其餘官兵無條件服從。
“我們還是分成幾個小隊,小隊與小隊之間最好保持2米的距離,不要跟得太緊。一旦遇伏,我們還有應變的機會。”清脆淡定的聲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少校軍官愕然的看着那雙飽含堅定的水潤大眼睛,精緻鵝蛋臉配上俏麗的短髮,既幹練又迷人。眸光瞥向女人的肩上,某頭輕皺,竟然沒有帶肩章,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剛纔是你提的意見?”少校收起眼中的驚豔,明知故問。
“報告少校同志,是的。”雨瀟正規的行軍禮回答上級問話。
“建議不錯,但是,你作爲軍人爲什麼不戴肩章?肩章代表的是軍人的榮譽,知道嗎?”少校讚賞的語氣瞬間變成了訓斥。
一旁沉默的人,有的幸災樂禍,有的擔心不已,只有作爲當事人的雨瀟淡定如初。她平靜無波的掃一眼對面的少將,然後才緩緩開口。
“肩章的確代表着榮譽,可是這樣的榮譽有多少人是憑實力拿到的?像我們這種軍校畢業的,一出校門就是中尉,可是我們卻什麼實質性的貢獻都沒有過,這樣的肩章真的有意義嗎?”
雨瀟如清泉般潺潺的聲音,讓在場的衆人低頭沉思。其實這裡的大多數人何嘗不是如雨瀟說的一般,直接從軍校出來就被授予了軍銜,可是他們卻什麼都沒有做過。
“我不否認這裡面有我們的前輩,有參加過搶險救災,甚至參加過其他戰鬥的優秀軍人,他們的榮譽我不敢褻瀆,但是現在的我是訓練場的士兵,不再是那個毫無實質意義的中尉。有一個人曾經說過,上了訓練場,只有普通士兵,沒有軍銜職位的高低,我只是朝着他的方向努力而已。”
一百五十名參訓士兵,他們從來沒聽過這樣的說法,而且是出自一個女人之口。一個女人都有如此淡泊的氣度,他們堂堂七尺男兒竟然被功利矇蔽了雙眼,少將聽到雨瀟的那番話,對她有些刮目相看。
“時間不多,我們出發吧!”雨瀟再次開口,然後率先帶着身邊的女兵加快步伐前進,男兵們隨後分組跟上,每個小組之間都保持着兩米的間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