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楓會發出驚呼聲,非是因爲那座像是黃金的,畢竟在這裡,比黃金更爲珍貴的遍地都是,也不是因爲那座像是屬於秦始皇所有。秦始皇是天下一統的第一個皇帝,民間傳說甚多,不少人都或多或少的見過他的像,會驚訝的人也不多。
但從鐵楓這裡看去,那延伸出去的石臺完全看不到,只能看到一座黃金像立在深淵中心,彷彿就像是一位活過來的、身着黃金衣的秦始皇,凌空立在深淵中心,這纔是鐵楓驚呼的原因。
鬼面閻羅、安德拉、大祭司都立在最前面,他們誰也沒有踏上那狹窄的延伸出去的石臺。因爲這石臺就像是一條通往地獄的路一般,一旦上去,就會很要命。只要後面有人隨便擲出一點什麼東西,要躲避都極爲困難。
安德拉的人在爭搶寶物時已經被他自己給殺完了,此時佔據着優勢的是鬼面閻羅和大祭司。
“你們說這裡有長生藥?”安德拉雖是張狂、目中無人,可是他還是這大漠中最有錢的商人。能做到他這個程度,張狂、目中無人自然不是他的本事,膽大心細纔是他的長處。
鬼面閻羅道:“這裡已經是地宮的盡頭,除卻這座黃金像之外,再無他物。”
“沒錯,這裡連照明的光亮都是來自前面屋檐、瓦片上的夜明珠,唯一值錢的就是那座黃金像,可是若是將其與下面的宮殿裡的財寶相比,這又算不得什麼了!”蕭凜的聲音發出,雙目炯炯有神。
大祭司道:“所以,不管有還是沒有,這座黃金像都是關鍵!”
安德拉望向那黃金像,眼中貪婪之色一閃,道:“過去的路就是這延伸出去的石臺,路窄不說,若是走上不能承載一個人的重量也會塌下去。就算是有長生藥塌下這萬丈深淵之後,也只有死路一條。”
鬼面閻羅哈哈一笑:“正是如此,所以設計這座地宮的人當真是厲害之輩,若是本座沒有猜錯,這狹窄的石臺,非是天生如此,而是在造就黃金像之後,將兩邊的岩石都去掉,纔會有這等驚險壯觀的場面。”
大祭司道:“若是人爲的,那就更加兇險了,說不定真的只是一個陷阱而已。”
“不錯,所以這種虧本買賣,我是不會做的!”安德拉眼珠子在打轉,所有的人神情他都能看到,唯獨鬼面閻羅。在這個時候,安德拉才知道帶着一副鬼面具用處有多大,一來可以嚇唬人,二來還令人看不到他的神情,如此一來,就算是你再會察言觀色,也是於事無補。
“所以,咱們就只能止步於此了!”大祭司淡淡道,但是她眼中的不甘之色早已完全露了出來。
鬼面閻羅笑道:“也非是如此,若是誰敢上去,說不定那黃金像不會讓他失望的。”
“哼,這裡誰敢上去?”安德拉目光掃過衆人,在這時,他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就像是發現了什麼寶物一般,只聽他道:“對啊,咱們可以讓一個人過去看看,無論上面有什麼東西,要他拿過來給我就是了。”
“可笑,那可是長生藥,誰拿到了會給你?”大祭司冷笑道。
安德拉道:“長生藥吃下去是可以長生,但並不是說摔下深淵去不會死!”
大祭司聞言,眼睛也亮了起來。鬼面閻羅淡淡道:“這上去的人,不能是我們的人!”
安德拉的目光已經落到了沈孤鴻等人的身上:“不錯,不管是誰上去,你們兩個的人都不行,否則我不是白忙活了?”
“安德拉還是那個老奸巨猾的安德拉,還是那個吸血鬼!”鬼面閻羅淡淡道。
安德拉卻是不管他,而是目光已經落到了沈孤鴻的身上,他道:“小子,就是你了,若是你們將拿過來的長生藥給我,這一輩子包管你榮華富貴!”
沈孤鴻淡淡一笑:“你們都說了,長生藥只有一顆,拿過來給你了,另外兩人會放過我嗎?”
大祭司這時看向沈孤鴻,眼光忽地柔和起來,沈孤鴻就像是躺在一處溫泉中一般,渾身說不出的舒坦,只是這時,腦海中卻是出現了大祭司的樣子,耳朵裡全是大祭司的聲音:“給我!”
沈孤鴻嘴角掀起一縷意味深長的笑意,幽幽之聲發出:“給了你,安德拉他們會放過我嗎?”
大祭司面色一變,安德拉頓時出手,怒道:“好啊,大祭司竟然對這小子用‘攝魂術’。”
此處前面就是萬丈深淵,又站不了多少人,二人都非是一般高手,一旦動起身來極爲恐怖。有幾個白衣侍衛被他們的餘波掃中,立刻掉入深淵之中。
鬼面閻羅轉過身來,他的聲音又響起:“一句話就能惹得大祭司與安德拉出手,本座看你也不簡單。”
沈孤鴻是第一次正面面對鬼面閻羅,那張猙獰面具本就極爲嚇人,加上鬼面閻羅那詭異神秘的氣勢,此時沈孤鴻只感覺渾身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那雙面具下的眼睛更是恐怖,射出的光芒就像是刀子一般落在他的身上,令得他每一寸肌膚都在生痛。
沈孤鴻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但是這假象卻是到了如此逼真之境,比起大祭司的攝魂術不知道恐怖了多少。換句話說,鬼面閻羅的武功遠在大祭司之上,他不過是巧妙的隱藏了自己,令得大祭司生出錯覺,認爲鬼面閻羅只是比她高處一線。
“他爲什麼要隱藏?”沈孤鴻心下滿是疑問,但是這些疑問註定是無解的。
安德拉與大祭司過了三十餘招之後,鬼面閻羅的話語傳入他們的耳朵裡,這才驚醒過來,原來不知覺間,二人竟然會受沈孤鴻的挑撥出手,這要是傳到外邊去,他們顏面何存。
“那一夜第一眼見到公子,我就知道公子不凡,看來我的眼光向來不錯!”大祭司的聲音響起,軟綿綿的,極爲好聽,鐵楓和覓芳均是眼皮向下垂去,像是極爲睏倦。至於王北川,蒼老的臉上有痛苦之色閃過,像是在苦苦掙扎。倒是沈孤鴻和映庭,蕭凜、蕭瑟瑟依舊淡定的站着。蒙哲使勁的一搖頭,大聲喝道:“醒來!”
這一聲蒙哲可是運足內勁叫出的,衆人均是隻覺得頭頂上被重重敲了一棍似的,而大祭司的額頭上,儼然也有細汗冒出,只是汗珠太小,又是處在光暗之處,難以被外人察覺。大祭司今晚與鬼面閻羅的一場大戰,顯然消耗極大,否則蒙哲又如何能傷得了她?
沈孤鴻見得覓芳等人醒來,這才鬆了口氣,適才他專心的抵抗大祭司,卻沒有注意到覓芳等人的變化,看來這個蒙哲比他還要強上一些。
“哼,大祭司不要忘記了,這裡有一位城主府的正主在這裡,竟然還敢使用攝魂術。”安德拉淡淡道。
沈孤鴻這才明白,非是蒙哲比他厲害,而是蒙哲算得上是大祭司的剋星,因爲他知曉大祭司的一切。
大祭司道:“好了,咱們還是先選人過去看看吧,在這裡耗下去,對咱們可沒有什麼好處。”
安德拉看向沈孤鴻,臉色忽地變得猙獰起來:“我選定的人,自然沒得反抗餘地。”
沈孤鴻淡淡道:“那就要看看閣下有多少斤兩了!”
安德拉說話時已經閃身而出,雙臂一曲,五指都成了爪子,向着沈孤鴻抓來。沈孤鴻卻是雙臂交叉,真氣自氣海穴而出,沿着經脈運行到雙臂。在這個時候,他已經徹徹底底的悟通第二幅圖,真氣經過哪些新開闢出來的經脈在迴轉回來時,又快上不少。此時他的體內,流動的真氣就像是大地山川上奔行的江河一般,滾滾而出。
安德拉的雙爪就像是擊在了一塊百鍊精鋼之上一般,雙手不由生疼,他整個人不由退去了幾步。心裡不由生出驚駭之色,他沒有在沈孤鴻身上感受到半點內力的波動,但這種情況之下,卻又只能說明對方的內力極爲強大,如此一來,沈孤鴻就是同他一個級別的高手,也就是說他看走眼了。
安德拉很小心,也很怕死,更是不會要什麼面子,一擊不中,不能奈何沈孤鴻,他就不會再出手。但他卻不知道沈孤鴻並不好過,那些流動的真氣受安德拉的一擊,陡然間原路而後。這就好似已經流到大海中的江水陡然間倒灌江河,必然會與順流而來的發生衝擊。當下他體內的真氣已經亂做一團,幸得他及時想到了“武經”上面的經脈圖,當下按着那上面的引導歸元,最後纔將真氣歸於氣海。
沈孤鴻能震退安德拉,非是他的內力比安德拉強,只是他用的巧。這一點大祭司和安德拉都看不出,但是鬼面閻羅卻能看得出,他唯一奇怪的是,他明明能感覺沈孤鴻體內的真氣波動並不是很強烈,但卻能是能抵住安德拉凌厲的一擊。
“沈哥哥,你沒事吧!”覓芳就站在沈孤鴻的身邊,自然能清晰的感覺到沈孤鴻不好受。但她亦是聰慧之人,這個時候,若是她不問,那就證明沈孤鴻有事。況且她的時間把握得極好,臉上的擔憂之色更是真的,是以別人是看不出任何破綻的。
沈孤鴻淡淡一笑:“沒事!”當下他有看向安德拉,淡淡道:“閣下武功確實不弱,在下還想請教兩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