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肖柏下令道。
“什麼?”戰士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這樣撤退,不是放僞軍上來嗎?一旦被敵人控制住棱角線,那自己不是危險了?
然而軍令如山,戰士們什麼都沒有說,包括耿敬雷在內紛紛執行肖柏的命令排着隊井然有序地鑽進了坑道。
大部分的戰士們都躲進反斜面工事內,只有少數觀察哨、狙擊手、輕機槍手還佈置在棱角線上,同時,在坑道口有迫擊炮和擲彈筒等曲射武器。
棱角線分佈很散,不會出現在敵人火力打擊下成片傷亡的事情。然而,看起來散亂的防禦卻是相互連接,可以構成綿密的火力網。
當時肖柏讓聞鵬他們看到的棱角線佈防,只讓他們看到是單層的防禦。到了實戰時,卻是四層防禦。
第一道防禦線是投彈手;第二道防禦線是衝鋒槍手;第三道防禦線是步槍和輕機槍;最後一道是迫擊炮和擲彈筒。
僞軍向上衝的時候,肖柏並不下令讓前三道防禦線內的戰士開火,因爲那是在敵人直射和曲射火力打擊範圍內,前三層防禦線的任務是:敵人距離遠的時候擔任觀察哨,引導己方曲射火力;敵人衝近的時候,再用火力殺敵。
“準備!”肖柏一聲令下。
迫擊炮手和擲彈兵已經打開彈藥箱,一發發炮彈和榴彈已經拿在手裡。射擊諸元都是事先調整好的,只要一聲令下即可把炮彈和榴彈砸在敵羣中。
“放!”山頭觀察哨的戰士喊道。
肖柏一拳捶在桌子上:“放!”
“咚咚咚”一排火藥氣體膨脹的聲音,炮彈和榴彈飛上天空,越過棱角線向僞軍的頭頂狠狠砸落下去。
炮彈和榴彈砸在僞軍人羣中,“轟轟轟”連續騰起一團團火球,頓時僞軍人羣中血肉橫飛慘叫聲連連,一大片的僞軍被炸翻在山地上。
“太君,快開炮啊!”看着自己的“勇士們”連續斃命,王百春央求鬼子大隊長。
日軍炮兵隊長揮舞着小旗:“開炮!”
一門門推近的步兵炮吐出一團團火球,炮彈呼嘯着向山上飛去。然而,日本人的炮彈根本就無法擊中躲藏在棱角線後面的曲射武器陣地,那些炮彈不是落在山腳下,就是胡亂落山頭炸開。
任憑日本人的炮火如何肆虐,迫擊炮和擲彈筒還是不斷髮出炮彈榴彈,把山下衝上來的僞軍炸得七零八落。
僞軍又能有多少戰鬥力?儘管王百春大喊大叫,要用重賞來刺激他們。可是有錢還得有命去花啊!
被炸得七零八落的僞軍迅速退了下去。
僞軍剛剛退了下去,就有人大喊:“空襲!”
肖柏果斷下令:“全部退回坑道!”
迫擊炮手和擲彈兵紛紛收起迫擊炮和擲彈筒,縮回到坑道內。
他們剛剛退了回去,鬼子的轟炸機羣就排着整齊的隊形從空中掠過,一排排炸彈帶着刺耳的呼嘯聲砸落在陣地上。
但是日軍的轟炸對這種深藏山肚子中的工事也沒有多少破壞力,日本人的飛機過來下了一陣蛋之後,便向濟南方向返航。
接下來,日軍再一次發起瘋狂進攻。他們的督戰隊把機槍架在僞軍後面,成羣結隊的鬼子跟在僞軍後面,向山頭髮起進攻。
又是剛纔的一幕重複了,曲射武器不但把冰雹一樣的炮彈和榴彈砸在僞軍人羣中,炸得僞軍哭爹喊娘。
僞軍轉身撒腿便跑,此時,日軍督戰隊的機槍響了,大片大片的僞軍被日軍督戰隊的機槍撂倒,打得血肉模糊。
僞軍看着退不下去,只好轉頭又衝。
鬼子跟在僞軍後面,端着上好刺刀的步槍向山頭猛撲過去。
看着敵人逼近,肖柏一聲令下:“投彈!”
第一排的投彈手們紛紛從木箱中取出手榴彈,居高臨下向山下撲上來的日僞軍投去。飛蝗一樣的手榴彈砸向敵羣,因爲他們在高處,隨隨便便都能把手榴彈投出七八十米遠。而且他們是躲藏在工事後面,敵人的直射火力打不到他們,敵人也不敢用重炮轟擊,以免傷及自己人。
還有一個好處,敵人在低處,他們的手雷和擲彈筒都很難打中投彈兵。
爆炸聲不斷,一片又一片的僞軍被手榴彈炸得血肉橫飛。“皇協軍”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幫助後面的“皇軍”抵擋了彈雨,也消耗了守軍的彈藥。
“殺嘎嘎!”鬼子衝了上來。
就在這個時候,第二線衝鋒槍手卻迎着敵人發起了反衝鋒。
“殺!”只要靠近了敵人,鬼子強大的火力就將成爲擺設,即便是步兵炮,也不敢對近距離的雙方士兵開火。
在棱角線的掩護下,衝鋒槍手一個反衝鋒,已經衝過第一道投彈兵的防線,接着他們居高臨下向距離自己不過六七十米的敵人發起衝擊。
此時,投彈手趁機投出一排手榴彈,在敵人面前形成一道彈幕。趁着彈幕的煙霧,衝鋒槍手們衝到距離敵人不足三十米之處。
“突突突”衝鋒槍發出一陣輕快的射擊聲,三十米的距離,正是衝鋒槍發威的最佳距離,一片片鬼子在彈雨中血花四濺。
這些端着步槍的鬼子本來準備白刃戰的,誰知迎面遭到一通彈雨,一時間被打得七零八落,不少鬼子被打成了馬蜂窩不甘心的倒在地上。
衝鋒槍手一片一片射殺敵人,後面的狙擊手和輕機槍手趁機向遠處的敵人進行攔截性的射擊,阻斷敵人的增援。
打得十分漂亮,雖然衝鋒槍手也有傷亡,但是敵人的傷亡更大,每倒下一名戰士,就至少有七八個敵人倒下。
曾經是兇悍的鬼子在這樣的火力打擊之下,他們很快就敗退了。
“撤!”肖柏一聲大吼。
投彈手又投出一排手榴彈,在衝鋒槍手的前頭炸開一陣彈幕,遮擋了敵人的視野,掩護衝鋒槍手撤回陣地。
“棱角線?難道棱角線就那麼難打?”小林淺三郎站在地圖前說。
“難道不能繞過去嗎?”飯田貞固問道。
小林淺三郎連忙立直了身子:“哈伊!飯田將軍閣下!我們的山地部隊正在試圖繞過支那人的防線,從他們的後面發起攻擊!”
日本人通過研究,也知道對付反斜面工事最好的辦法是繞過去,即可用直射火力從對手的背後發起攻擊。
負責從背後攻擊的是阿部規秀少將的獨立混成第2旅團,他們的目的就是避開中國人正面的火力,試圖從後面襲擊。
但是日本人並不知道,在肖柏的防線後面,有一支第99師新成立的新的兵種在等着日本人只有輕武器的山地旅團呢!
阿部規秀還沒有到,日軍也暫時懶得從正面攻擊了,他們發現這種工事如果從正面強攻的話,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問題是,阿部規秀獨立混成第2旅團在行軍的途中,不斷遭到八路軍的襲擾,一路上損兵折將,丟下三百多具屍體。
但是軍令如山,儘管損失很大,阿部規秀還是義無反顧的下令軍隊進擊。
四天之後,也就是8月13日,阿部規秀的獨立混成第2旅團終於成功的繞到肖柏他們的正面防線背後。
幾乎是與此同時,日軍的第六師團也正向魯中山區的核心——掖縣方向發起進攻。
“報告師長!鬼子的獨立混成第2旅團出現在我們的背後!”肖柏還在睡夢中,被一名參謀軍官叫醒。
“很好!”肖柏說道,“讓我們剛剛成立的裝甲營出擊!配合何濤的第一團,加上林萬男的警衛團!我們再聯合八路軍,一定要把這個旅團殲滅在魯中山區!”
日本人並沒有料到,肖柏已經成立了一支裝甲部隊。同時,肖柏還聯合八路軍,在魯中山區給阿部規秀挖好了墳墓!
山區並不適合裝甲兵作戰,但是肖柏把坦克和裝甲車藏在坑道內,只要敵人靠近,戰車即可從坑道內衝出,能夠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說實話,阿部規秀的獨立混成第2旅團出擊的時候,也並沒有帶多少糧食。因爲這是日本人的傳統,他們的軍隊打仗從來就不帶足夠的糧食,都是學習遊牧民族那樣,到了一個地方搶一個地方。
可是阿部規秀到了魯中山區之後,不要說搶東西了,連中國軍隊和老百姓的影子都不見一個,迎接他們的只有地雷和冷槍。
阿部規秀的先頭部隊第二大隊到了五家寨一帶,就被八路軍正規軍三千人和六千民兵包圍,吃掉了四分之三個大隊。
但是爲了完成任務,阿部規秀還是不顧一切,在他們右翼的第六師團協助下,“擊退”了八路軍的攻擊,繼續向掖縣方向發起攻擊。
8月13日傍晚,阿部規秀終於繞到肖柏防線的背後。
這一次,阿部規秀是自己鑽入到肖柏給他們佈置的口袋中了。
爲了殲滅這股敵軍,肖柏準備了兩個主力團外加一個坦克營和一個炮兵營,再加上助戰的八路軍和國軍山東戰區的兵力,一共有一萬兩千人。
獨立混成第2旅團是山地部隊,並沒有多少重武器。
當鬼子抵達了黑牛山的時候,首先發動襲擊的是八路軍的一個團。天色剛剛黑了下來,八路軍就趁着黑夜發起攻擊。
阿部規秀連忙指揮日軍抵抗,憑藉着和訓練上的優勢,日軍擊退了八路軍的進攻。但是他沒有想到,這只是大餐之前的開胃小菜。
爲了能給抵擋對手的進攻,日軍以爲自己武器精良,把軍隊佈置在一片開闊地上。
8月13日夜晚22時,真正的大餐纔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