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中平均三人就有一名神槍手,肖柏一槍打出,他的位置就好像一塊吸鐵石一樣一下就吸引來一大排的子彈,有步槍射來的,也有機槍射來的。
肖柏縮回戰壕裡,他轉頭一聲吼:“小柱子!”
“有!”
“把你的槍給我,我們交換!”說完,肖柏也不由分說,把自己手裡的毛瑟k98狙擊步槍塞給郭天柱,卻從他手裡奪過三八式步槍。
原來,肖柏覺得在戰場上,毛瑟k98狙擊步槍有時還不如三八式步槍,友阪6.5毫米彈射出的時候無煙無焰,對手很難找到自己的位置。而毛瑟k98狙擊步槍更適合在巷戰或者游擊戰中發揮威力,卻不是很適合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在陣地上對敵人進行點射。因此肖柏寧可要回自己的三八式步槍。
“小子!注意點,注意保護好自己!”肖柏拍了拍郭天柱的肩膀。
說完,他抓起三八式步槍,在戰壕裡跑動幾步,在另外一端又一次露出頭,準星套住一名日軍機槍手的腦袋,只輕輕一口扳機,就在那個傢伙頭上留下一個小血洞。
打完一槍,他縮回壕溝,這次反而沒什麼日本人發現他,只有寥寥無幾的兩顆子彈從他頭頂掠過。
拉一下槍栓,肖柏從另外一側又探出頭,一槍就在一名躲在一根木樁後面射擊的日軍神槍手頭上鑿開一個血洞。
‘若是有97式狙擊步槍那就好了!’肖柏縮回戰壕裡後心裡想。
當然日本製造的97式狙擊步槍數量太少,自己未必能夠繳獲。同毛瑟k98相比,97式狙擊步槍還有一個缺點,就是瞄準鏡放大倍數低,因此對於不是非常熟練的槍手來說,97式狙擊步槍能夠攻擊的距離不如毛瑟k98步槍。
可是肖柏又是何許人!一支沒有瞄準鏡的三八式步槍在他手裡,發揮了更大的威力,比帶有瞄準鏡的毛瑟狙擊步槍還要強悍!400米外的目標,肖柏一槍一個準!根本就不會有失手的時候!更加上三八式步槍無煙無焰,日本人連他的位置都不容易察覺。
郭天柱接過毛瑟k98步槍之後,他愛不釋手的撫摸着這支步槍。在昨天,肖柏曾經教過他使用這種槍。
得到這支步槍之後,郭天柱身上一種狙擊手的潛質馬上就被激發出來,他知道這支槍的射程遠,於是他退到後線的戰壕裡,從500米之外狙殺鬼子!
若是單純的比槍法,郭天柱甚至比肖柏還要準!出身於獵戶的他,憑藉一支無膛線的前膛槍都能打獵物一個對眼穿,更不要說現在他手裡握着一支精良的狙擊步槍!這種槍全中國也不過一百支!
他的槍法,可以用無瞄準鏡的步槍命中兩百米外一個銅錢大小的目標,現在手裡拿着一支狙擊步槍更是如虎添翼!
“砰”一聲槍聲響起,一個日軍神槍手半張臉被打飛掉。
“砰”又是一聲槍聲響起,一個揮舞着指揮刀的曹長像一根木樁一樣重重倒下。
“砰”接着一聲槍響,一個日軍機槍手的鋼盔飛出,頭一歪趴在滾燙的92式重機槍上。
郭天柱躲在500米之外狙殺鬼子,一個個日軍機槍手、神槍手、擲彈兵、軍曹、曹長和軍官接連隨着槍聲倒地。他因爲距離遠,日軍神槍手、神槍手和擲彈兵居然一時對他也無可奈何!
唯一對郭天柱有威脅的就是日軍的炮,但是此人也是十分機靈,日軍炮彈來襲之際他馬上更換狙擊陣位,日軍的炮火一時也對他無可奈何。
看着郭天柱的傑作,肖柏心裡也暗想:‘幸虧此人有幸碰到自己,若是碰到別的軍官,給他一支中正式就上了戰場,說不準剛剛擊斃兩個鬼子,就被鬼子神槍手擊中犧牲!就這樣一個優秀的人才就默默無聞湮滅在歷史的長河中!’
相比之下,肖柏是一個以子彈喂出來的戰神,他的厲害不僅是在於槍法準,更重要的是對目標位置的判斷和對自己的保護能力。假如讓肖柏和郭天柱一人拿一支步槍單純比槍法,也許郭天柱還在肖柏之上!
就這樣,肖柏無意中得到一名最優秀的狙擊手!他心裡暗想:‘這小子!有前途!日後一定要讓他成爲世界第一狙擊手!’
九連的陣地這邊倒也沒有多少大礙,可是六連的陣地上早已是危如累卵,咆哮的日軍坦克衝近六連防線,纖細的炮口一揚,一發57毫米炮彈落在守軍陣地上騰起一團火球,不幸的中國士兵殘肢斷腿四處橫飛。
一輛倒黴的97式坦克剛剛從六連第一道壕溝上越過,藏身在壕溝中的一名敢死隊員一個縱身撲到坦克底部,義無反顧的拉響炸藥包。
一團大火猛然從坦克底部噴涌而出,炸藥包強大的衝擊力擊穿坦克脆弱的底部裝甲,這輛日軍坦克癱瘓在壕溝上,滾滾濃煙從車內翻騰着冒出。
緊跟在97式坦克後面的一輛鬼子小豆戰車見勢不妙,連忙急速倒車。戰壕裡的中國士兵見到這輛小豆戰車要逃,幾名勇士探出腦袋,一排手榴彈向急速倒車的小豆戰車上猛砸過去。
手榴彈落在鬼子坦克周圍炸開幾朵濃黑的煙雲,這輛小豆戰車當即就像一隻死烏龜那樣癱瘓在陣前。
日軍報復的子彈隨之而來,投出手榴彈的勇士接連中彈倒在壕溝中。
又是一輛97式坦克衝上來,這輛日軍坦克吸取了方纔那兩輛坦克的教訓,沒有去試圖衝過壕溝,卻是停在溝壑之外,用57毫米炮和7.7毫米重機槍瘋狂掃射守軍陣地。陣陣火浪在守軍陣地上翻滾,濃煙烈火四處涌動,戰壕內飛揚起一陣四濺的血霧。
敢死隊員們一個接一個跳起來,向四十米外的日軍坦克撲去。
坦克來回轉動炮塔,前置固定重機槍和炮塔上的後置重機槍交替射出綿密的金屬暴雨,把試圖衝向它的中國士兵一個接一個打得血肉橫飛。
藉着坦克的掩護,扎堆的日軍步兵在揮舞着指揮刀的低級軍官和軍曹指揮下,狂潮般向六連的陣地涌去。
“打!”肖柏冷靜一聲令下。
倖存的三挺馬克沁重機槍和八挺捷克式輕機槍發出清脆的怒吼聲,“噠噠噠”子彈猶如炸窩的馬蜂般噴涌而出,暗紅色彈痕緊貼着地面“嗖嗖”掠過,衝在前頭的一排日本人應聲接連倒地。
後陣的60迫擊炮再一次發威,急速射出的炮彈下雹子一樣落下,在陣前炸開一團團濃黑泛紅的熱焰,鋒利的碎片無情地收割這些日本兵的生命。
上下四竄的火舌猶如一條條火鞭,把衝鋒的日本人打得血霧四濺。
迫擊炮彈和手榴彈飛出,炸開的滾滾黑煙遮擋住日軍視野,藉着這個機會,幾條身影帶着決死的悲壯從戰壕內撲出,出現在日軍坦克跟前,“轟”一團大火柱沖天而起,坦克炮塔打着旋飛上天空。
黑紅相間的烈焰包圍住留在地面的坦克底座,飛上天的炮塔在空中翻了幾個滾,再倒扣在地面,濺起的小火球四處亂迸。
一名日軍神槍手端起三八式步槍,對準濃煙中若隱若現吐着火舌的一挺重機槍扣動扳機,一聲槍聲,重機槍熄滅火焰。又是一聲槍響,鬼子神槍手頭部噴起一道血箭,重重一頭栽在地上。
停頓的重機槍再次吐出火舌,把撲過來的打得變成一具具馬蜂窩狀的屍體。
“砰”又是一顆子彈飛來,把一個蹲下身子正要向重機槍發射榴彈的日軍擲彈兵撂倒在屍體疊枕的殺戮場上。
郭天柱這個新兵早已沒有剛上戰場時的恐懼,弟兄們連續倒下,激起這個年輕人的怒火,他拉動一下槍栓扣動一下扳機,每一聲槍聲響起,都有一個鬼子倒下。
激戰已經持續了一整天,落日的餘暉漸漸從大地上撤去,天空中肆虐的日軍飛機猶如歸巢的鳥兒一樣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守軍陣地上空,消失在如血的晚霞中。
天色漸漸暗下來,涌動的火光卻把天空照得一片血紅。不時騰空的照明彈跳躍出耀眼的亮光,大地驟然變得宛如白晝一樣。
“入夜了!我們不能老是這樣被動挨打!得想辦法出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