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之軀畢竟無法同鋼鐵抗衡。
這些身經百戰的日軍老兵,在坦克和裝甲車面前,他們準確的槍法,精湛的白刃戰都發揮不出作用。
被圍的日軍,面對着轟鳴而來的坦克和裝甲車,只能採取自殺性的攻擊。在日軍老兵組織的“敢死隊”衝擊下,新七軍被炸燬了兩輛坦克和一輛裝甲車,而日軍後面的戰防炮,也擊中了三輛坦克和一輛裝甲車。
衝到敵人跟前的坦克和裝甲車不斷吐出火舌,像是割稻子一樣收割日本人的性命。
這些被圍的日軍老兵,無一投降,幾乎全部被殺。剩下的二十多人,不是剖腹自盡,就是引爆了手雷把自己炸死。
新七軍損失比預計的小得多,只損失了五輛坦克和兩輛裝甲車,外加傷亡了一百五十多名士兵,就全殲了這股被圍的日軍。
這兩個師團的日軍,幾乎把所有的老兵損失殆盡,剩下的日軍,已經不足爲懼。就憑着那些戰鬥力很差的新兵,日本人想要從棗莊過去,已經成爲不可能的事情。
在新七軍棗莊禦敵的同時,李宗仁指揮的中國軍隊早已發起了對徐州的攻勢。
坐在指揮部裡的李宗仁和白崇禧,對他們自己現在的兵力感覺十分滿意。桂系窮慣了,什麼時候有過幾百門火炮,幾十輛坦克和數千挺重機槍這樣奢華的裝備啊!想當年,桂系士兵手裡能有一支比較新的漢陽造,已經是很好的裝備了。大部分士兵,都只有老套筒。而機槍和火炮,更是少得可憐。
“棗莊那裡的友軍拖住了敵人,我們開始進攻吧!”李宗仁說道。
白崇禧點了點頭。
指揮部中,所有的高級軍官們緊張的對着手錶。
早上6時,攻擊時間到。李宗仁一聲令下:“打!”
幾百門各式火炮轟鳴着,炮彈砸進徐州城內,爆炸聲連綿不絕,到處騰起火球濃煙,把日軍的工事炸得支離破碎。
貌似堅固的日軍工事羣,在密集的炮火面前,簡直就和紙糊的一樣。即便是那些厚達一米多厚的鋼筋水泥大母堡,在承受了150重炮轟擊之後,也被炸開天窗。至於那些比較小的暗堡和碉堡,基本上兩三發75毫米炮彈就解決問題。
炮兵犁開日軍城外工事,隨後,大羣的步兵就在坦克和裝甲車的掩護下,向日軍發起了一場大規模攻擊。
但是中國軍隊衝入城內之後,才發現,日本人早就把徐州城變成了一座巨大的壁壘!城內星羅棋佈的火力點,所有的建築物門窗都被封死,房間和房間之間開出小洞連接。空曠的大街上,一切障礙物都被清理,在樓房中射擊孔的視野十分良好。各種火炮和輕重機槍的火力點跟前,密佈着地雷、陷腳坑、絆腳架、鐵絲網,各大型建築之間,還有各種工事、散兵地堡、街壘和暗堡等工事羣。
日軍駐徐州司令部,更是經過加固,變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
第五戰區幾輛寶貴的坦克衝入城內,旋即就被日軍的戰防炮和野炮打得粉碎。這些蘇聯早期型號的輕型坦克和美式輕型坦克,不要說碰到75毫米野炮,就連37毫米戰防炮,都能輕輕鬆鬆把這些坦克打得起火爆炸。
坦克發現日軍的炮壘,轉動炮口開火射擊。可是這些坦克上的37毫米炮和45毫米打在日軍的炮壘上,只留下一道道白印,日軍工事毫髮無損!隨後,日軍炮壘中的野炮和戰防炮就噴出火舌,把那些坦克打得化爲一團團耀眼的火球。
攻入城內的步兵,遭到日軍綿密的交叉火力掃射,到處都在死傷慘重。
有的地方,步兵在工兵和炮兵掩護下,靠近日軍工事羣,工兵炸開了日軍工事,隨後步兵就衝入敵人盤踞的建築物內。
但是在短兵相接之中,中國軍隊面對着日軍的白刃戰,損失極大。即便是填了很多人上去,奪取一座建築物,很快又遭到日軍“敢死隊”的瘋狂反撲。就算是佔領工事,但是通往其他地方的道路,往往就是一個小小的洞口。如果有人從洞內通過,那邊的日本人就會向裡面投擲手雷,或者是等中國士兵冒頭出來,從側面一刺刀刺上去。
攻佔的建築物,因爲射擊角度不對的問題,又無法鞏固。在日軍的反撲之下,費了沉重代價奪取的建築物又被日本人的一個反撲給奪了回去。
連續進攻了三天三夜,中國軍隊在徐州城內居然一點進展都沒有。
也就在李宗仁和白崇禧覺得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名參謀軍官闖進指揮室來報:“報告長官!新七軍王長官前來,要見兩位長官!”
聽說新七軍的王梓涵到來,李宗仁連忙說:“快!讓他進來!”
王梓涵走進李宗仁的指揮部中,向李宗仁敬了個禮:“新七軍特此前來助戰!此番前來,攜帶了一批坦克和重炮,還帶來一列裝甲列車,特此配合貴部。”
“你們怎麼到這裡來了?不是在棗莊阻敵嗎?”李宗仁問道。
“棗莊已經不成問題了!小鬼子那些老兵被我們消滅,剩下的都是新兵。我們不需要太多的重武器,就能守得住棗莊!”王梓涵回答道。
這次王梓涵前來,不僅帶來一萬多人,而且把幾乎全部的重炮和坦克全部帶到徐州,此外還把一列繳獲的裝甲列車也開了過來,用來配合第五戰區。那列裝甲列車上,有240重榴彈炮一門,150重加農炮兩門,還有多門75毫米野炮和輕重機槍,可謂是火力強大!這一列裝甲列車,威力就相當於一個坦克團。
“小鬼子在城內的工事佈置得十分合理!我們很難打進去啊!坦克開進去,不但不能摧毀那些工事,自己損失卻很大!你們這次帶了坦克來,可是你們的坦克,不是綏遠那些大坦克啊!進了城,也是白搭。”李宗仁向王梓涵訴苦說。
王梓涵笑道:“我有辦法!我們這次不是帶來一列裝甲列車嗎?”
“裝甲列車?那能開進城去嗎?”李宗仁很不解。
王梓涵卻很自信的說:“能!我能讓裝甲列車開進城!”
接下來,新七軍工兵部隊的表演,讓李宗仁和白崇禧打開了眼界。
新七軍的工兵,已經新七軍從山東河南等地招募的三多萬民工開始動手,從徐州火車站的一條支線開始引鐵路線路。
軍民們動手挖掘泥土,填埋路基。後面的裝甲列車上的內燃裝甲機車推着平板車,緊跟在鋪路大軍的後面。平板車上,載着枕木和鋼軌。前頭的路基剛剛鋪好,軍民們就從平板車上擡下鋼軌枕木,開始鋪軌。
新鐵路線的推進速度極快,在一天之內,就推進了一公里,眼看着就要推進到城內。
當天晚上,軍民們從第五戰區打開的突破口開始修築鐵路。他們把那些被炸燬的工事給清理掉,把泥土填在前面。碰到有建築物擋路的,就炸燬建築物,清理廢墟,然後再把路基向前推移,最後在路基上鋪設鋼軌。
裝甲列車向前推進,裝甲列車和民工隊伍的周圍,佈置了坦克和裝甲車當成移動式堡壘,負責保護修路作業的安全。而殿後的裝甲列車,其強大的火力,相當於跟在坦克羣后面的一個強大裝甲重炮團!
很明顯,日本人發現了中國軍隊的意圖,他們就出動軍隊進行反撲。但在裝甲列車和坦克的火力打擊之下,日軍的反撲變成無謂的送死。
於是,日軍在築路大軍的前方大樓上,佈置了輕重機槍,試圖攔截築路大軍。
裝甲列車上的150毫米加農炮,可不是輕型坦克的小炮!一旦發現日軍從建築物中向外面開槍射擊,加農炮昂起炮口,一發炮彈就把建築物撕成碎片。
日本人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他們把70毫米步兵炮拆開,搬到建築物樓上,架起炮,對準裝甲列車開炮轟擊。
但70毫米炮彈打在裝甲列車上,也就好像撓癢一樣。
隨後,裝甲列車回頭一炮,就把那棟打出炮彈的建築物炸得粉身碎骨。
進入城區之後,因爲日軍的阻攔,築路大軍推進的速度明顯慢了很多。一整天下來,鐵路線只能推進兩三百米。但這個速度已經足夠了。以裝甲列車爲中心,周圍一公里之內,沒有一個日軍能夠靠的近的。
裝甲列車一直推進到徐州日軍司令部跟前六百米處,揚起重炮,對準日軍司令部一通狂轟濫炸。幾十發炮彈射出之後,曾經是堅固的鋼筋水泥建築物,在濃煙烈火中轟然倒塌,只剩下一些殘垣斷壁。
鐵路線也無法完全覆蓋整座徐州城,只能推進到市中心,把城內日軍切割成兩半。但這樣已經足夠了,中國軍隊能夠以裝甲列車爲中心火力支持,在坦克和裝甲車的掩護下,向兩邊推進,擴大戰果。
騾馬拉着野炮,緊隨在坦克後面,藉助坦克堅固的裝甲,掩護自己。
等到前方出現堅固建築物的時候,坦克停了下來,後面的炮兵卸下野炮,對準那些建築物連續開炮,炸開洞口。
隨後是坦克炮和機槍壓制日軍火力,步兵向建築物發起攻擊。
裝備了衝鋒槍的新七軍先頭部隊在火力掩護下,攻到大樓前,從那些被野炮炸開的破洞內鑽入,用衝鋒槍掃射敵人。
若是碰到十分堅固,野炮無法摧毀的建築物,戰士們則呼喚裝甲列車的重炮轟擊。往往是幾炮,就能炸塌一半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