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柏之所以敢於襲擊鬼子,因爲他早就選好了退路,這幾天的“狩獵活動”,零星敲打鬼子也讓肖柏完全熟悉了南京的小巷子。
弟兄們消滅了鬼子機槍手,把鬼子留下的一挺92式重機槍和兩挺歪把子機槍架起來,再架上自己帶來的一挺捷克輕機槍。
肖柏從窗口伸出三八式步槍,對準樓下一名揮舞着指揮刀的鬼子小隊長。他沒有馬上下達開火的命令,而是等何濤他們趕到。爲了迷惑敵人,操起機槍的林萬男他們幾個裝模作樣向對面大樓的牆壁上打幾個短點射。
鬼子正向對面的大樓發起進攻,守軍抵抗得相當頑強,日軍衝了幾次都沒有衝入大門內,在門口丟下十多具屍體。但兵力相差過於懸殊,守軍的損失更大。在鬼子火力打擊下,鐵道部大樓內射出的子彈越來越稀疏。
眼看着小鬼子要從大門衝入,肖柏顧不上再等何濤了,他一聲吼:“打!”說完,他第一個扣動三八式步槍扳機。槍托在肖柏肩膀上微微一震,一聲三八式步槍的槍聲淹沒在四處激烈的槍聲中,張牙舞爪揮舞指揮刀的鬼子小隊長筆直高舉着指揮刀直挺挺倒下。
神槍手郭天柱和範青幾乎在同時扣動扳機,不遠處兩名日軍重機槍手後背上噴起一道血霧,頭一歪一頭趴在機槍上。
鬼子還不知道子彈是從背後射來的,一名鬼子曹長只來得及喊了聲:“小心支那神槍手!”又是一聲槍響,肖柏射出的6.5毫米子彈在鬼子曹長頭上拉出一條修長的血線,曹長也和他的小隊長一樣筆直的仆倒在地。
一挺92式重機槍、兩挺歪把子輕機槍和一挺捷克輕機槍同時怒吼起來,排着散兵陣,以地形作爲掩護向大樓內衝殺的鬼子只防備前頭射來的子彈,又哪裡料得到有人在自己背後開槍射擊?在敵羣后面開火的輕重機槍就好像打靶一樣,把背對着自己的鬼子當場撂倒二十多個。
一名鬼子軍曹感覺到後面有動靜,他試圖扭頭去看,腦袋剛剛轉到一半,一顆子彈從他太陽穴扎入,從另外一邊太陽穴射出,自然不用說,這個軍曹也死得不能再死了。
“後面有人!”
鬼子終於發現了來自背後的襲擊者,向肖柏他們藏身的小樓壓了過來。就在此時,何濤帶着五十名弟兄趕到,這些精銳的老兵手持花機關和捷克輕機槍,近距離上對衝過來的鬼子一通掃射,當即就把向後面發起攻擊的鬼子打死打傷一大片。
巷戰中,鬼子引以爲豪的擲彈筒發揮不了多大的作用,他們的輕重機槍又被肖柏、範青和郭天柱三把步槍壓制得死死的,很快鬼子這一輪衝鋒在何濤他們密集的彈雨下只丟下三十多具屍體就被打退了回去。
鐵道部大樓內的中國士兵發現外面響起槍聲爆炸聲,裡面一名軍官振臂高呼:“弟兄們!有人來救我們了!我們殺出去!”
說完,他端起衝鋒槍向大樓外面衝去。所有的弟兄們都跟了上來,剛剛的激戰中犧牲了一百多人,剩餘的兩百多人向着肖柏給他們打開的一個突破口衝出。
“噠噠噠”遠處兩挺92式重機槍封死大樓內弟兄突圍的道路,剛剛衝到門口的中國士兵被火鐮刀一樣的彈痕撂倒十多個。就在這危急的關頭,肖柏和郭天柱一人一槍,把遠處兩挺92式重機槍打得熄滅了火焰。
鬼子副射手剛剛補上去,又被居高臨下射擊的肖柏他們一槍斃命。
趁着肖柏他們打掉鬼子重機槍的機會,大樓內的弟兄們衝出去,一排手榴彈飛蝗一樣向鬼子人羣中砸去,當即炸死炸傷一大片鬼子。後面的援軍也投出一排打着旋的手榴彈,幫助突圍的弟兄們炸開一條通道。趁着硝煙的沿海,衝出大樓的弟兄們很快就和肖柏他們彙集成一股。
這是一場真正的內外夾擊,鬼子人數雖有四千人之多,可是鐵道部建築羣面積極大,四千多鬼子分散開包圍住鐵道部大樓,在每一處的人數自然不會太多,被人從背後一陣偷襲,裡面的人再向薄弱處一衝,這個包圍圈立即被衝開一道口子,兩百多名國軍官兵潮水一樣從突破口涌了出去。
肖柏早就定下了撤退線路,他對何濤說:“兄弟!你帶上獲救的弟兄們趕快先退!我和小柱子留下來斷後!”
“是!”何濤筆直的立正,向肖柏行了個標準的軍禮。他和幾個弟兄早已感動得熱淚盈眶,在國軍中,從來都是長官丟下士兵自己逃命,又哪裡見過長官留下來掩護大家撤退的壯舉!別的不說,就說南京保衛戰,基本上所有的軍官都逃之夭夭,把爲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們丟給鬼子,才導致南京大屠殺的悲劇發生。
何濤帶着弟兄們從肖柏制定的撤退線路,沿丹鳳街、洪武北路一帶的小巷子向着太平路一帶撤退,肖柏卻帶着郭天柱,把鬼子引向莫愁路和漢中門方向,裝出一副要向城外突圍的樣子。
肖柏一槍擊斃一名追在最前頭的鬼子,又在地上放下一顆地雷,便向莫愁路的方向跑去。追趕過來的鬼子在十字路口踩上地雷,滾滾硝煙中,三名鬼子倒在十字路口。
“砰”莫愁路的方向傳來一聲槍響,一個鬼子捂住胸口倒在街頭。
“支那人在那邊!向那邊追!”一名鬼子曹長手中的指揮刀向着莫愁路的方向一指。
後面的鬼子追擊,同時還有另外一部分鬼子試圖切斷肖柏他們的退路攔截,企圖攔截肖柏他們。可是肖柏在小巷子拐彎處放下一枚地雷,他帶着郭天柱轉了一個彎,就消失在小巷中。
追過來的鬼子中有人一腳踩上地雷,當即就被炸成一團血肉碎塊。人家說天照大神不收無頭之鬼,這個鬼子不要說頭,連身體都炸沒了,天照大神更是不會收,只能成了孤魂野鬼留在這個他不該來的地方。在這個倒黴傢伙邊上的鬼子一死兩重傷,六名鬼子把屍體和重傷員擡了下去,其餘的鬼子繼續追趕肖柏他們,可是在小巷子裡七拐八拐,追了半天卻連肖柏的影子都沒有抓到,卻有六名分散的鬼子被肖柏當成了活靶子一個個擊斃。
等到鬼子繞了一圈,向槍聲響起的方向追過去的時候,肖柏他們卻從屋頂爬了過去,又出現在鬼子背後,他在地上放下一枚地雷,然後端起三八式步槍向一個鬼子的後背扣動扳機,只一槍就在那個鬼子的後心上留下一個血洞。
谷川正憲大佐抓起電話,撥通了指揮部的電話:“報告谷壽夫將軍閣下!那個支那殺神又出現了!不過現在他被我們困在中山路、建鄴路和莫愁路中間的一小塊範圍內!只要我們把大街封死,再對這塊區域進行地毯式搜索,這些支那人保證插翅難飛!”
得到谷川正憲大佐的彙報,谷壽夫當即下令:“向莫愁路增派第23步兵聯隊!給我把建鄴路一帶圍死!我就不相信那些支那人還能長出翅膀飛掉!”
得到谷壽夫命令,第23步兵聯隊的三千多名鬼子向莫愁路和建鄴路一帶趕來。加上此前的四千多鬼子,七千多人足以把莫愁路一帶裡三層外三層圍得像鐵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