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海逃生的肖柏回到“根據地”便倒下呼呼大睡,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聽到一陣槍聲,又聽到有人喊叫起來:“鬼子來了!”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自己這裡,遲早還是被鬼子發現了!來了也好!白天抵擋住攻擊,到了晚上通過地道突圍!鬼子又怎麼可能會想到弟兄們已經把周圍一片都連接成一片了?’肖柏從彈藥箱上坐了起來,準備迎擊鬼子。
一隊在城裡挨家挨戶搜索的鬼子發現了兵營的廢墟中居然還有一座沒有倒塌的倉庫,有人試圖靠近看個明白,就被射擊孔中射出的子彈撂倒,沒死的鬼子連滾帶爬跑回去向他們的頭彙報了此事。
肖柏爬起來之後,剛纔那場短暫的戰鬥已經宣佈結束,大倉庫外面的地上橫七豎八倒着十多具鬼子的屍體,都是被馬克沁重機槍擊斃的。
“鬼子大部隊馬上就會到來!”肖柏吼了聲,“我們必須主動出擊,靈活防禦!否則鬼子大炮一來,這裡根本守不住!”
現在,肖柏手裡一共有了七百多名弟兄。很快,他就做出安排,在大倉庫內留下一個連進行防禦戰,以這座堅固的倉庫作爲一個火力支撐點,其餘的六百多人,扣除女兵、醫生和後勤兵種五十餘人外,五百六十人是分佈在周圍的各建築物內的。女兵被安排進入地道,各處留下三百餘人的預備隊,肖柏則親自帶一支兩百餘人的突擊隊,利用熟悉的城市地形,積極主動打擊敵人,準備堅持到天黑,即發動突圍。
原計劃是於19日突圍,看樣子等不及了,肖柏只能提前做出突圍的行動,等到17日的天黑立即發動突圍戰。
留守火力支撐點的是何濤和一百多名弟兄,火力支撐點內原本只有一挺民24水冷重機槍,後來肖柏收集敗兵的時候又獲得一挺民24重機槍,還帶回一挺繳獲的92式重機槍,這樣一共就有三挺重機槍和六挺輕機槍。
何濤本身就是一個有經驗的機槍手,沉重的水冷重機槍在他手裡可以溫順得和一隻小貓一樣。
“鬼子來了!”喊話的是觀察哨的士兵。
何濤從射擊孔向外面看出去,只見外面出現黑壓壓的一大片鬼子,正向自己大倉庫的方向一步步進逼。
肖柏帶隊出去以攻爲守去了,現在大倉庫內何濤就是最高指揮官,他被肖柏授了一個機槍連長的職務。
“打!”何濤一聲怒吼。他第一個操起馬克沁重機槍,大拇指輕輕壓下機槍擊發扳機。
“噠噠噠”重機槍爆發出怒吼聲,黃燦燦的帆布彈帶迅速向槍機內移動,子彈被槍機吞噬,滾燙的彈殼從右邊下雨一樣落在地面。槍口吐出一條修長的火舌,子彈宛如炸開窩的蜂羣般向鬼子迎面撲去。
隨着一陣令人牙酸的子彈入肉聲,衝在前頭的幾個鬼子接連栽倒,後面的幾個鬼子紛紛趴下躲避蜂羣一樣涌來的子彈。
“狗日的!哪裡躲!”何濤壓低槍口,向一個趴在地上的鬼子噴瀉他的怒火。“噠噠噠”一串子彈幾乎是緊貼着地面掠過,那個躲躲藏藏的傢伙沒能夠躲避過這雨點樣的子彈,頭盔被7.92毫米重機槍彈敲得粉碎,一下就趴在地上變成一具屍體。
何濤轉動重機槍,槍口瞄準另外一個已經閃身到了一處殘垣斷壁後面的鬼子,那個傢伙手裡還端着步槍向射擊孔瞄準,只露出一點腦袋。但是就這樣露出一點,馬上就能讓他送命!何濤的重機槍毫不猶豫射出一梭子,把那個露出一點的腦袋打得變成一蓬四散的血霧。
“殺!”何濤操着重機槍盡情享受着殺戮的感覺,他嘴裡大喊大叫。副射手在他邊上幫助扶正帆布彈帶,以免出現子彈移位而導致機槍射擊停頓,同時副射手還要負責給機槍續接彈帶。
邊上一挺繳獲的92式重機槍發出啄木鳥一樣的叫聲,這種機槍使用30發金屬彈板,射速明顯不如馬克沁重機槍,但是這種機槍精度高,而且金屬彈板不容易發生故障。機槍手連續打了幾個短點射,街頭倒下幾具鬼子的屍體。
另外一挺馬克沁重機槍佈置在後面,還有六挺捷克輕機槍,也在一齊噴射弟兄們心中的怒火,整個大倉庫好像四面吐着火舌的火刺蝟,任何試圖逼近大倉庫的鬼子都被火舌無情舔舐,一個接一個橫屍街頭。
一聲刺耳的呼嘯聲,有鬼子擲彈兵射來一枚榴彈,在大倉庫上方炸開一團煙塵。榴彈對堅固的大倉庫沒有造成任何傷害,絲毫不影響裡面的機槍手向外面射擊。
有鬼子神槍手試圖向何濤的射擊孔瞄準射擊,卻都沒有成功,民24重機槍不斷噴涌出火舌,只要敢於露頭的鬼子都會被何濤的重機槍撕成碎片!重機槍一刻都沒有停止過怒吼,冷卻水不斷在機槍中循環被加熱,重機槍上不斷冒出裊繞的水蒸氣,子彈流水一樣向鬼子潑灑過去。
趴在地上用輕重機槍向大倉庫射擊的日軍機槍手也遭到何濤的火力攻擊,幾乎沒有鬼子能夠向他的位置有效發起攻擊。眼見着重機槍好像割草機收割雜草一樣收拾鬼子,何濤腎上腺激素加快分泌,渾身上下熱血沸騰。
這就是一個熟練的機槍手的作用,像何濤這樣的老手,他可以有效利用重機槍壓制一切他可以壓制的敵人火力,能夠及時消滅一切暴露在他眼中的目標。一個普通的機槍手,就沒有那麼大的威力。
何濤不知道自己還能擊斃幾個鬼子,他所在的這個堡壘,能夠抵擋日軍的子彈和榴彈攻擊,卻根本頂不住日軍炮兵的打擊。一旦鬼子的火炮來了,再厲害的機槍手也要被鬼子連人帶槍摧毀的地堡中。
地堡內吐出的九條火舌盡情收割試圖靠近的鬼子,暗紅色彈痕激起陣陣飛揚的血霧。任憑鬼子如何排開散兵陣,隊形再疏散,還是被大倉庫內的機槍手一個個點射。
日本人試圖從別的方向繞過來,可是這座大倉庫卻根本沒有任何死角!肖柏當時在設計射擊孔的時候,就考慮過射擊角度的問題,九個機槍射擊孔,外加二十個步槍衝鋒槍射擊孔可以相互照應,無論鬼子從哪個角度上來,都會遭到密集的火力掃射!
激戰進行了半個多小時,從四面八方圍上來的鬼子在這座堅固的大倉庫前頭只留下六十多具屍體,卻連一個爆破手都沒有靠近。
很快,剛纔從四面八方涌上來的鬼子又退了下去,何濤知道他擔心的事情很快就要發生了!不久之後,鬼子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推來一門38式野炮。
看着遠處對準自己的炮口,何濤焦急萬分,他機槍的射程不夠,無法對鬼子的炮兵進行攻擊,只能眼睜睜看着日軍炮兵向自己開火。
‘看來,我們堅持不到天黑了!我們犧牲了沒事,只要那些女兵不要被鬼子發現就好了!’何濤心裡暗暗道。
然而令何濤感到十分奇怪的是,過了許久,鬼子的炮兵居然沒有開火!
‘他們到底在搞什麼名堂呢?’何濤有點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