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軍陸戰隊營房建在校場東側,兩者距離百丈。作爲守備,張雲有一個帶着小院的**單間,算是爲數不多的特權之一。
李驚蟄和盧欣榮二人在屋檐下,就着一張小桌子,泡着產自武夷山的上好巖茶,品着濃郁的茶香,縱使酷暑難耐,但還是不亦樂乎。
張雲全身溼漉推開院門進來,見到李驚蟄,高興的叫了一聲:“李胖子,你怎麼來了?稍坐片刻,等我沖洗一番。”
隨即解開盔甲,快步走到屋內沐浴更衣。
“盧郎中,如今爾等都是朝廷命官,卻還能對李某相待以誠,殊爲難得。”
張雲一聲李胖子,讓李驚蟄暖心。明末商人地位雖然有所提升,但只是在普通的小吏中。
對大明朝廷的真正品官而言,商人還是不入流的身份。
盧欣榮和張雲現在分別是五品的文武官員,就已經是令他仰望的存在。但他深深知道,這只是他們的開始,而不是終點。
“肩吾說什麼呢?既相交於微末,斷無眼睛長在屁股上,只認官位不認人之理。”
盧欣榮輕輕的吹拂茶盞,眯着眼睛愜意的一飲而盡,巖茶獨有的濃醇清活,生津回甘在口腔中久久回味。
“那是,李某言辭不當,以世俗人心妄加揣測,實在不該!”
李驚蟄拿出新茶,嫺熟的把茶葉泡好,給自己斟了一杯,做賠罪飲盡。
之後,把盧欣榮的茶杯斟到八分滿,再爲梳洗完畢的張雲燙洗茶杯斟茶。
酒滿敬人,茶滿欺人。
茶一定要熱,所以滿杯客人無法飲用,用手端水有可能溢出杯子而燙到手。
而用嘴直接喝則有點象是牲畜飲水,所以倒滿杯的茶是對客人不敬。
故而就有了酒要滿,茶要淺的說法。
“嗯,好茶!”
張雲口渴難耐,一連喝了幾杯方纔咂咂舌放下茶杯,轉而端着茶盞的巖茶開口細細說道:
“武夷巖茶品質獨特,未經窨花,茶湯卻有濃郁的鮮花香,飲時甘馨可口,回味無窮。
wωω☢ ttκд n☢ ¢ ○
茶條形壯結、勻整,色澤綠褐鮮潤,沖泡後茶湯呈深橙黃色,清澈豔麗.葉底軟亮,葉緣硃紅,葉心淡綠帶黃.
兼有紅茶的甘醇、綠茶的清香,茶性和而不寒,久藏不壞,香久益清,味久益醇。
平日裡,乃兄長的最愛。”
“哦,下次我搜集一些極品,給秦督帶去。”
李驚蟄眼睛一亮,欣喜的說道。
“那敢情好!你現在可是日進斗金,賺得盤滿鉢滿,正是敲竹槓的好對象,哈哈哈……”
張雲爽朗的哈哈大笑,寬大的手掌搭在李驚蟄肩上,繼而惡趣味的**。
日進斗金還真沒說錯,隨着秦浩明官職火箭式的上升,再也無暇處理肥皂作坊的佈局。
而李驚蟄依靠着壟斷大明肥皂的銷售,早已讓財富達到一個驚人的數字。
現在,更是以他出資管理,秦浩明提供技術,雙方各佔百分之五十的方式在濟南府和福州設立水泥廠。
其在濟南府建造的第一座海鮮酒樓和護城河橋樑,讓人看到它的便捷性和速度。特別是它可以將房子修建成任意形狀,且堅固無比。
其不怕水、不怕火的特性,無論是用來修路、修橋還是建造房子,實乃首選之物。
尤其是一百斤三百文錢的價格,更是讓人趨之若鶩,堪稱物美價廉。
可以預見,今後其龐大的市場和源源不斷的金錢,必將如流水般涌來。
“張守備、張將軍、雲哥兒、你……你倒是輕點。盧郎中……”
李驚蟄齜牙咧嘴,大呼小叫。並不是說他錢賺多了,身子骨愈發顯得嬌嫩。
而是今非昔比,張雲身材原本就高大,現在又經過多時的苦練,整個人更是壯了一圈,肘部一屈,上臂的肌肉塊便隆了起來。
李驚蟄區區一個商人文士,哪裡扛得住他的力道?
“杯小如胡桃,壺小如香掾,每斟無一兩,上口不忍遂咽,先嗅其香,再試其味,徐徐咀嚼而體貼之。”
盧欣榮笑嘻嘻的端着茶盞至鼻尖,茶湯的香氣自口吸入,從咽喉經鼻孔呼出,連續三次,方纔微閉着眼睛搖晃着腦袋讚歎。
李驚蟄情急之下有呼喚盧欣榮管教張雲的意思,作爲登州衛的負責人,再加上大明文貴武賤的傳統,盧欣榮無疑比張雲清貴許多。
可那都是在表面上。
自從在渤海灣效忠秦浩明後,盧欣榮明白張雲作爲秦督的唯一兄弟,若是……必定貴不可言。
因此,在跟張雲相處時,他分寸拿捏得非常好。事無鉅細,他私底下都會和張雲通通氣,可謂相當謹慎。
“身體太虛,要不要來軍中待一段時間。”
見李驚蟄高叫盧欣榮,雖然是玩笑,但張雲還是訕笑幾聲鬆手,自找臺階說了一句。
不管如何說,盧欣榮畢竟是他的上司,尊重是相互的。
並且,對於盧欣榮的才能,張雲非常欽佩,自愧不如。
只有到了登州衛,張雲才知道之前在臨浦,盧欣榮不過牛刀小試爾。
他覺得盧欣榮是有涵養、有智慧的人。待人、接物、處事非常靈活,舉重若輕,但又有原則。
正如那句話,君子如水,隨方就圓,無處不自在。
當然,張雲也不會就此妄自菲薄,雖然文事或許不如,但他可以在軍事發展。
如今亂世已至,正是熱血男兒逞威殺敵之時。他張雲,誓要用手中的刀,殺出赫赫威名,成爲兄長左膀右臂。
“董守備要大婚,肩吾是來和你們匯合,一起去德州府慶賀。”
李驚蟄揉着吃痛的肩膀,向他們說明來意。
“咦,事出突然啊,居然是那個木頭一樣傢伙先成婚,莫不是奉子成婚?新娘是誰?”
盧欣榮差點被嗆到,抹了抹文士須上的茶水,一臉詫異的問道。
“肯定是憐月姑娘,董長青那個傢伙面冷心熱重感情,又疾世憤俗,他纔不會在意什麼門當戶對之類。”
張雲坐在矮凳上,一邊說一邊仔細地將葛藤一圈一圈地纏在刀柄之上,格外的小心,每繞一圈,都要用力地拉緊。
這種葛藤是山東泰山山脈之中一種獨特的藤類植物,要在沸水中煮上幾個時辰,取出來晾乾之後,便柔軟如麻繩,但強韌卻堅逾鋼鐵。
其上有無數小顆粒凸起,使之握在手上又充滿着質感。
若是在海戰上,握在手中,既不會因爲海水也不會因染上了鮮血而打滑。
這是登州水軍老兵才知道的事情,被張雲在全軍推廣。只是葛藤不多,他優先裝備。
ps:感謝書友家裡窩囊家外雄、李玉龍d的打賞,銘感盛情,感謝諸位每日投票支持,故土難離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