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王小軍拿着這本秘籍可犯了愁,這要是前些日子他沒找到軟盤的時候說不定還有興趣看看,這會他的本派內功上了道,再從頭學別派的功夫他可沒那耐心,而且他明顯感覺得到鐵掌幫的內功心法修煉速度快、效果明顯,再看張庭雷的秘籍,裡面密密麻麻都是圖形和標註,在某一階段容易遇到哪些問題,有什麼注意事項都寫得很詳細,顯然練起來會很困難。
王小軍道:“誰有興趣,我借給他先看。”
胡泰來認真道:“你這是胡鬧,各派有各派的內功修煉方法,練內功講究精純,最忌諱大雜燴,比如你們鐵掌幫的內功再好未必適合黑虎門,混練的話很容易走火入魔,你這東西還是收好吧。”
王小軍聽得一愣一愣的,隨手把秘籍揣到屁兜裡道:“那下次我見了老張還給他算了。”
……
當夜王靜湖沒有回來,王小軍也就放心大膽地開始練習第四張軟盤裡的內功心法。順理成章的,這些心法越到後面越艱深難練,新的心法已經修煉到了身體裡每一根神經末梢,王小軍心無旁騖地練了一夜,天亮的時候算是勉強達到了要求,他就覺身體裡流走着一股勃勃新生的力量,恨不得馬上找一個地方痛痛快快地把鐵掌打上無數遍。他也明白,雖然短短几天,他的內力已經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這時練功只要被王靜湖看見父親就一定能猜測到自己的所作所爲,據他觀察,王靜湖這兩天沒有糾纏他是因爲看到他和陳覓覓“醉生夢死”,所以也就樂得放任,如果知道他在偷偷練功,誰也不知道會激發出什麼後果。
所以王小軍和陳覓覓一大早又來到了公園裡,兩人鬼使神差地換了一片小樹林……
王小軍一入場地就迫不及待地練起掌來,鐵掌三十式井噴而出,他也越打越神采飛揚,陳覓覓忍不住道:“我來驗證驗證你的成果。”她猱身而上,兩個人片刻就戰在一處。
世上有“以柔克剛”這句話,卻沒有“以剛克柔”的說法,所以王小軍當初在武當山上處處受制,一度心灰意懶以爲鐵掌幫的功夫是浪得虛名,後來學了游龍勁才逆轉了局勢,但今天他只覺自己胸藏十萬甲兵,與那些日子相比,他對鐵掌的理解終於走上了正軌。這世間剛極而柔,柔極而剛,鐵掌三十式凌厲霸道的外表下也有渾然天成的柔勁,而太極拳名之以柔,其中的沾衣即跌、寸勁寸發也未嘗不是一種剛,王小軍刻意不用游龍勁,專以鐵掌和陳覓覓過招,兩個人瞬間就過了上百招而渾然不覺,陳覓覓眼神裡帶着欣喜,知道王小軍短短時間內終於上升了一個層次。
就在這時,昨天的老頭忽然從樹林邊上冒出來道:“原來小師父在這,我找你半天了。”
陳覓覓只得停手,哭笑不得道:“老人家,您找我幹什麼?”
“找你學功夫呀。”老頭自然而然道。
陳覓覓想了想,認真道:“這樣吧,我可以把我會的教給你一些,但有言在先,可不是什麼都教,你到時候別說我藏私。”陳覓覓是個爽朗的姑娘,老頭這麼虔誠,她也就不爲已甚,昨天不答應他,一是年紀尷尬,二是武當功夫畢竟是武林流派,與民間養生的太極拳大相徑庭,很多武學上的招式並不適合上了歲數的人練習,而且陳覓覓始終要顧及門派規矩,既然老頭********要學,簡單教他一些皮毛倒也無所謂。
老頭聽陳覓覓吐了口,喜不自勝道:“多謝小師父。”
陳覓覓道:“您可別叫我小師父,我叫陳覓覓,您叫我覓覓就行。”
老頭道:“我叫黃俊生,你也別您您的了,以後叫我俊生就行。”
王小軍探頭道:“我叫王小軍,你們以後叫我小軍就行——”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對黃俊生道,“大爺,這還有個人呢。”黃俊生自始至終沒跟他說過一句話,幾乎是視而不見,王小軍有點不樂意了。
陳覓覓一推他道:“你去練你的去。”
黃俊生從隨身的包裡掏出各種瓶瓶罐罐道:“也沒什麼別的東西好送,這是我的拜師禮。”這些瓶瓶罐罐都是各式各樣的化妝品,有睫毛膏、眼影、香水、口紅等等,而且都是名牌。
王小軍瞪大了眼睛看着,在陳覓覓耳邊小聲道:“一個老頭隨身帶着這些東西,你確定你不是遇上老流氓了?”
陳覓覓也頗覺無語道:“黃老,我已經答應教您了,這些東西我不能收。”
黃俊生執拗道:“哪有拜師不送禮的,你要不收我可不好意思跟你學。”
陳覓覓也堅決道:“你一定要送的話,那我就要反悔了。”
黃俊生忙道:“那這樣,這些東西你挑一半,挑一半行吧?”
兩個人來來回回地推讓了多次,最終陳覓覓拿了一個口紅道:“那我就要這個,其它的你必須拿回去。”
黃俊生悻悻道:“好吧。”
王小軍試探道:“大爺,您這麼大歲數還推銷化妝品呢?”
黃俊生不悅道:“什麼推銷,這些都是我孫女從法國帶回來的,如假包換。”
王小軍嘿嘿一笑道:“您孫女是代購?”
黃俊生強調道:“我孫女是服裝設計師!”
“哦,裁縫啊。”王小軍嘟囔了一句,到一邊練功去了。
陳覓覓對黃俊生道:“咱們也開始吧。”一老一小開始在林邊推手,陳覓覓從推手的八字訣講起,一邊講一邊示範,黃俊生以前本來對自己的“功夫”很有信心,但剛聽了這姑娘講的開頭就覺得字字珠璣,陳覓覓一問才知道黃俊生從沒退休前就開始練習太極推手,距今也有十幾年了,他拜的那些形形色色的老師雖然也有有真東西的,但大多是野狐禪傳野狐禪,導致老頭越練越偏,陳覓覓就挑淺顯的教他一些,老頭如獲至寶。
時近中午,陳覓覓婉拒了黃俊生要請兩人吃飯的請求,上車準備回家,在車上,陳覓覓舉着那管口紅在王小軍面前晃了晃,笑嘻嘻道:“要不要給你來個脣印?”
王小軍兩眼桃花道:“好啊好啊。”
陳覓覓拿口紅在王小軍臉上畫了一個脣印,哈哈大笑起來。
王小軍像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捂着臉委屈道:“你這也太糊弄事了吧?”
陳覓覓調皮地做個鬼臉,開車回家。
可是陳覓覓很快就後悔了,下車以後,王小軍揚着頭,支着那個口紅印子往院子裡走,陳覓覓很快就察覺了他的險惡用心,抓起一張面巾紙追着他道:“喂,擦掉啊。”
“就不擦。”王小軍側着臉對胡泰來道,“老胡,你看我臉上有什麼?”
胡泰來比較遲鈍,唐思思卻掩口偷笑起來。
陳覓覓甩手道:“那可不是我乾的。”
唐思思頓時瞪大眼睛道:“那是誰幹的?堂堂的武當小聖女連自己的男朋友都看不住啊?”
陳覓覓低着頭就往自己房間裡走。
王小軍忽道:“覓覓快過來看看這個。”他舉着手機道。
陳覓覓以爲他又耍什麼花招,可無意中一掃手機屏幕馬上吃了一驚——王小軍的手機正在播放一段視頻,地點是在一座山裡,看樣子是深夜,而視頻裡的一景一物陳覓覓都太熟悉了,正是武當山!
“你們也過來。”王小軍叫了一聲,胡泰來和唐思思也圍了過來。
視頻不住地搖晃,顯然是有人把手機拿在手裡,在不斷的快速運動中拍的,而且給人的感覺是:拍視頻的人自己也不知道手機開着,所以這一切都是無意中而爲,視頻裡除了黑黢黢的背景之外,忽然閃出一個人的背影,這人在拍攝者的前方提氣奔跑,輕功非常高明,冷丁,他轉身道:“你快點跟上我呀。”
“苦孩兒?”這人一露臉四個人一起驚訝道。
隨即,陳覓覓馬上道:“不對,聲音不對!”
王小軍這時也聽出來了,那人的樣子雖然十足就是苦孩兒,但聽聲音應該年紀不大,最多三十歲左右,這麼年輕的聲音從一張滿是褶子的人嘴裡說出來非常詭異。
接着,視頻的拍攝者有些膽怯地問:“你要帶我去哪?你到底是誰?”
陳覓覓和王小軍異口同聲:“這纔是苦孩兒!”
唐思思滿頭霧水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小軍試着解釋道:“這段視頻是苦孩兒拍的,手機在他手裡,然後有人假扮成他的樣子,不知道要把他領到什麼地方去。”
陳覓覓道:“視頻哪來的?”
“劉老六發給我的。”王小軍看了下視頻的拍攝日期,正是武當派丟失真武劍那天晚上12點多,也就是說那不久之後他和受傷的陳覓覓就上了山,然後和武當衆人動手,才發生了後面的事。
陳覓覓很快就理出了事情的大概:“這個假扮成苦孩兒的人才是盜劍真兇,他化裝成苦孩兒,把真正的苦孩兒領向真武劍所在的鳳儀亭,隨後他躲起來等待時機,真苦孩兒又好奇又害怕,最終被他吊着替他引開了武當的守衛,然後他把真武劍偷走,再栽贓給苦孩兒和我!”
果然,那假苦孩兒嘿嘿冷笑道:“我就是你呀,你不想跟我去一個好玩的對方嗎?”兩人一前一後快速奔行,陳覓覓看着視頻裡的景物道:“這裡已經是鳳儀亭下面了,再往前勢必會引起守衛的警戒。”視頻到了這裡戛然而止,後面的事情都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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