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別亂動!”聲音有些熟悉,慌亂中還帶着點點的緊張。
瀟瀟轉頭看去,沒想到竟然看見了慕容凝脂!
“你,凝脂?”嗓子火辣辣的疼,瀟瀟有些痛苦的蹙眉,很不解的看着慕容凝脂,這裡是她的地方,只屬於她和君帝天的,除了悍妞以外,她很詫異還能有人進來,顯然這是君帝天的意思。
“王妃!請您別亂動,就算您看見凝脂有氣也請您不要再亂動了,您的身子本來就虛,又因爲澆了冷水着了涼,此刻正患着傷寒呢。還請您以您的身子爲重。”慕容凝脂白着臉撲通一聲跪在了瀟瀟面前。
瀟瀟有些發懵,弄不明白她這是怎麼了?就笑道:“我並沒有怪你什麼,原來我是感冒了,你怎麼在這?君帝天呢?”
慕容凝脂似乎是鬆了一口氣似的,連忙說道:“奴婢是王爺找來給您診治的。王爺在前面接待客人,有一會了,要奴婢找人去告訴王爺您醒了麼?”
瀟瀟很着急想要見到君帝天,可是他現在還能見客那就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吧,於是說道:“不用了,凝脂,你,這一年還好麼?”
看着一年多沒見的故友,瀟瀟心裡是很開心的,當年因爲君睿她們兩個有些誤會,她是很珍惜朋友的,只是當日慕容凝脂一氣之下離開,她一直沒找到解釋的機會,如今君睿回來了,不知道慕容凝脂是怎麼想的?
“回王妃的話,奴婢很好。”慕容凝脂低着頭,恭敬無比的回答,可她的眼睛裡卻劃過一抹陰霾和陰冷,瀟瀟根本看不到,慕容凝脂此刻眼睛裡的那一絲絲的……獰笑。
瀟瀟真心的笑道:“你別和我那麼客氣,我們還像以前那樣不好麼?你快站起來。我,其實我和君睿之間真的沒有什麼的,而且,我們也永遠不可能有什麼的,我和君帝天,是永遠不會分開的!”
她只是想讓這個癡癡等待君睿的女孩清楚,她不愛君睿,她只是想挽回一段她很珍貴的友情而已。
但是慕容凝脂卻彷彿無動於衷一般,依然是木納的迴應道:“奴婢知道了。”
瀟瀟張張嘴,還要說什麼,可是卻終究是開不了口了,這段友情,太過脆弱,錯過了,有了裂痕,就補不回去了。
就在這時候,水晶們忽然響起,君帝天那熟悉的腳步聲傳來,他挺拔的身軀越過跪在地上的慕容凝脂在瀟瀟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人的時候一把將瀟瀟抱進了懷中。
“寶寶!你終於醒了!”沙啞的嗓音聽上去還有些慌亂,但更加的性感,君帝天的下巴有些扎人,磨蹭着瀟瀟額頭都有點疼。
瀟瀟微微躲開,眼圈都紅了,緊張的拉着他上上下下的看,看了好久,嘴裡不停的問有沒有傷到哪裡,有沒有事情。她摸摸他雙手雙腳健全,只是臉上有一塊明顯的擦傷,其他的地方身體裡面也不方便看了。
君帝天捏着她下巴,看着她鬆了一口氣的樣子,旁若無人的吻了一下她的脣瓣,這才心疼的道:“傻寶寶,對你的承諾還沒有完成,我怎麼捨得死?我怎麼會不愛惜自己?還有你,你竟然膽大包天的往裡面闖,你……”
瀟瀟連忙親了君帝天一下,看着君帝天錯愕的眸子,她就得意的一笑道:“你可別嘮叨了,我還不是擔心你,誰讓你讓自己陷入那麼危險的境地?你不准我做這做那之前,拜託你也讓我省省心吧!”
君帝天愣愣的看着搖頭晃腦的瀟瀟,一時間竟然是哭笑不得,他們兩個到底是誰不省心?
看着君帝天好像還要嘮叨,瀟瀟立刻小臉一皺,賴進他懷裡嗷嗷亂叫:“我頭疼,我身上疼,我肚子疼……”
“肚子疼?哪啊?慕容凝脂快來給王妃看看!”君帝天忽然緊張的打斷了瀟瀟,一把將瀟瀟按着躺在了*上,那張臉嚴肅的彷彿那天在火場的時候一般嚇人。
瀟瀟一愣,剛想說我是騙你的,哪知道慕容凝脂也是一臉的緊張,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到她*前,哆哆嗦嗦的給她診脈,好半晌才送了一口氣似的說道:“回稟王爺,胎兒一切正常,只是王妃身子太虛,需要用藥物調理一番了。”
“恩,那就下去開藥吧。”君帝天也鬆了一口氣的樣子,看見慕容凝脂走了,這才放下架子,回頭瞪着瀟瀟。
胎兒……
瀟瀟被那幾個字震得半天回不過神來,愣愣的看着君帝天,發現他正一臉嚴肅的看着自己,瀟瀟小心翼翼的笑道:“君帝天,凝脂剛纔說什麼?”一定是她聽錯了吧,是吧?
“你這個……蠢女人!”君帝天低咒一聲,再也掩飾不住眼中的笑意和滿足,半跪在她的*前,雙手捧着她的小臉,帶着些甜蜜和後怕的說道:“你怎麼這麼大意?就連自己有身子了都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那天有多危險?你還敢往自己身上澆冷水,你還敢跳下馬來,要不是你肚子裡現在有個小的,我真恨不得打你一頓,讓你長長記性,看你還敢這麼胡鬧!”
語重心長,嘮嘮叨叨……
君帝天自己都沒發覺,他對着瀟瀟的時候都快成了一個話說不完的婆婆了,可他語氣中的後怕和心有餘悸是不假的,他看着她眼神那種帶着不能抑制的*溺和喜悅是不假的,他緊緊握着她手那溼潤的眼角是不假的……
“傻寶寶,你有了我的孩子,有了我們的孩子了,你怎麼不知道,該死的是我怎麼也不知道……”君帝天懊惱的在她耳邊呢喃。
他還記得那天抱着瀟瀟回來後診斷出瀟瀟有喜脈的時候,那種彷彿在戰場上橫掃千軍的酣暢淋漓的感覺似乎又回來了,可是又有不一樣的地方,那樣的狂喜,震撼,甚至是想要哭泣的感覺。
太深刻!
他們努力了那麼久,在失望中站起來,又一次次的失望,他們有太多的恐懼和擔憂,而孩子,一直是君帝天心中的一根刺,所以當知道瀟瀟真的再次懷孕的時候,君帝天心裡痛快暢快的恨不得站在紫禁之巔大吼幾聲,恨不得告訴全天下的人,他君帝天終於有孩子了,是他最愛的女人在爲他孕育着孩子!
瀟瀟愣愣的,顯然也是被這巨大的驚喜給砸的找不着北了,好半晌才激動的抓着君帝天的衣袖說道:“真的麼?確定了麼?我……真的有寶寶了?是麼?多大了?她多大了?”
瀟瀟心裡何嘗不是期待一個孩子?此刻聽見這個天大的驚喜,她簡直不能自已,一遍又一遍的確認着,生怕自己是在做夢。
“寶寶,是真的,我們有小寶寶了,才一個多月,還有不到九個月我們就能見到她了,我會給她最好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我們孩子一定會是這個世上最最幸福的孩子,她一定非常漂亮,像寶寶一樣漂亮,我們的女兒,一定會很健康的。”君帝天在她耳邊輕聲地說,聲音裡都帶着笑意。
“唔!你做什麼?”君帝天忽然痛呼一聲,不解的看着瀟瀟。
瀟瀟放開小牙,嘿嘿傻笑:“我看看疼不疼,疼,就代表不是做夢。”
君帝天哭笑不得,邪笑着道:“那你怎麼不咬你自己?我疼你又不知道,讓我來告訴你,你不是在做夢。”君帝天壞笑着撲上去,狠狠的吻住她。
可是這個吻卻沒有了以往的激情和火熱,而是溫柔如水的,混合着瀟瀟的眼淚,鹹鹹的還有點苦澀。
君帝天嘆息一聲,*抱着她,也不再言語,只是眸色裡的喜色卻帶上了一層憂慮。
“君帝天,我們終於有孩子,他會健康平安的出生是不是?”瀟瀟在君帝天懷裡低聲哭泣,顯然也是喜極而泣。
因爲來之不易,所以格外珍貴,所有分外小心。
“是,君帝天想要保住的,就一定能保住!”曾經他沒有能力,所以眼睜睜的看着母妃和妹妹死去,曾經他犯傻發狠,所以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但是現在,他不會在眼睜睜的看着這個孩子有任何事情,他君帝天要保住的,就一定會安穩。
瀟瀟這才安了心,也開始爲自己那天的所有舉動而後怕,那天有很多次,她都有失去這個孩子的危險,還好,老天保佑,孩子平安。
在他懷中,她就總是安心的,緩緩的睡去。君帝天卻看着瀟瀟的睡顏發呆,眼中的喜悅漸漸的低沉,深邃的眸子裡漸漸涌起一灘灘洶涌的浪潮,似乎要將君帝天吞滅。
君帝天緩緩抽出壓在瀟瀟腦袋下面的右手臂,感覺着手臂的麻木,臉上露出一抹糾結痛苦的神色,輕輕的下地,轉身離開。
“好好照顧王妃,做得好,君睿王妃的位置就是你的!”君帝天吩咐在外面熬藥的慕容凝脂,哪裡還有半點剛纔的溫柔和煦。
慕容凝脂連忙戰戰兢兢的跪下謝恩,臉上也掩藏不了那發自內心的開心:“奴婢必將盡心竭力的照顧好王妃和王妃肚子裡的孩子!”
君帝天不再言語轉身離去,所以他沒有看見,慕容凝脂擡起頭來的時候,那張惶恐的臉已經變成了猙獰的面目。
“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她和她的孩子,不過,最後是不是胎死腹中,我就不敢保證了!”慕容凝脂那張單純的小臉露出陰森森的笑意,目光猙獰而略顯空洞,看了眼水晶花坊中熟睡的瀟瀟,她臉上的猙獰笑容更深。
手指輕輕擡起放在湯藥之上,指甲中有純白的粉末緩緩落盡烏黑的藥水中……
——
君帝天坐在王座之上,面無表情的看着面前一會揪揪鬍子一會挖挖耳朵的瘋老頭,手腕一直被瘋老頭抓在手中,也不知道他就這樣跳脫還能治病?君帝天耐心告罄,一揚手婉聲音婉若冰霜:“如何?”
要不是御醫都宣告無法醫治他這被炸的手臂,他何必找這個瘋老頭來?
君帝天困擾了二天,這手臂一點知覺沒有,用了大量的藥物才讓手臂的表面恢復了七七八八,總好過讓瀟瀟看見了那條殘破的手臂跟着擔心的好,本以爲沒事的,可是這麼多天這條手臂就一直沒有知覺,就連疼痛都沒有,這不得不讓君帝天重視了。
火藥的威力有多大,他是真正的見識到了,他就算身體再好,在強壯,可是在這逆天的東西面前,也不過是一個渣滓,能僥倖活來,實在是一個天大的恩賜了。
他只是擔心,這條手臂,如果廢了,以後還怎麼去擁抱他的瀟瀟……
老頭一點也不怕君帝天,一如一年前的樣子,瘋瘋癲癲,但是那雙微微眯起的眼睛卻泄露了他的睿智。捏着一縷鬍子,老頭搖頭晃腦的給了結果:“廢了!”
廢了!!!
君帝天靠在椅背上的脊背瞬間挺直,他僵硬的看着老頭,就想從他的臉上那個看出一丁點的玩笑,可是沒有,老頭一臉嚴肅的看着他,那樣子,似乎在看一個廢人!
“治好這支手臂,我保你藥冢家一世安穩!”依然是面無表情,在短暫的心境和錯愕之後,君帝天恢復了情緒,還有一灘的事情等着他處理,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弟弟盯着他的女人,還有一個未出世的孩子等着他去疼愛,還有一個他永遠也放不開的女人等着他白頭偕老。
所以,他君帝天沒有資格頹廢,既然沒有,那就面對!廢了?哼,就是殘了,你也要給本王接上!
何況,他君帝天說的話,就是一言九鼎,言傾天下!
瘋癲老頭那張老臉瞬間錯愕,愣愣的看着君帝天,聲音裡都帶上了一層驚顫:“真的?!”
“三天!你讓這條手臂有知覺了,第四天本王親自帶兵去幫你平了藥王谷!”沒有事情是絕對的,只要有足夠的利益,廢了的手臂,一樣可以恢復健康!君帝天對這個自信滿滿。
老頭滿眼放光,哈哈一笑,聲音竟然是契合了空氣一般的厚重與渾厚,老頭雙眼精光閃爍,哪還有半點無賴像?站的筆直而桀驁,霸氣的笑道:“這買賣公平,老夫救你一條手臂,你救老夫一個家族,可是,如果老夫告訴你,你這條手臂,老夫我救不了,它徹底廢了,你當如何?”
君帝天眼中頓時殺機瀰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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