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司空澈聞言,亦是擡眸看向那擂臺之側侍女手中捧着的玉佩,只見那玉佩通體碧綠、瑩潤淨澈,於木盒中散出朦朧的光暈來,只是看不清上面雕的是何種圖案。
“原來這就是傳言中的雀鬆玉佩,不過放在這裡卻是何意?”
傳說,這雀鬆和荼梧兩枚玉佩是敏文帝和其皇后的定情信物,這兩枚玉佩之所以聞名於世也全是因着它們的主人。這敏文帝不僅是治世明君更是一個專情的帝王,他終其一生只了娶一個女子,後宮妃位盡數空置,身畔只有皇后一人。
而關於這位皇后的傳言卻是衆說紛紜,言惑媚者有之,言賢德者有之。不過千年已過,事實真相究竟如何,他們這些後世之人是難以證實的。
只是這雀鬆玉佩出現在這裡,未免有些奇怪,“難不成誰打贏了還可以得到這枚玉佩?”司空澈笑着道。
“正是如此,這位鳴瑤閣的閣主定下規矩,最後拔得頭籌者,可與她親自比試,若是能勝,就把這枚雀鬆玉佩雙手奉上。”一旁那年輕男子如是應道。
司空澈這才轉過頭去看那男子,但見他錦帶束髮,衣袂翩然,手握青鋒長劍,眉心英氣粼粼,想來該是武林中人。
這時,蘇洛寧卻是略帶驚訝地道:“這位鳴瑤閣的閣主竟會武功?”而且聽這口氣,似乎功力還不弱呢。
“這個……在下卻是不知了。”那年輕男子輕聲道。
“這樣……”蘇洛寧沉吟着擡眸掃了那雀鬆玉佩一眼,這纔對身旁的司空澈道:“兄長,這打鬥看起來委實無聊,我們還是別處去逛吧。”
可是她這一個眼神終究沒有逃過司空澈的目光,於是司空澈輕笑着問她,“你想要那個玉佩?”難得見寧兒想要什麼東西。
蘇洛寧搖頭,“不是,其實……”她說着卻是擡手示意司空澈矮身附耳過來,隨即在他耳邊低聲道:“其實另一外一枚荼梧玉佩在我這裡,是我及笄那年,祖父送我的賀禮。”
司空澈聞言到底有些驚訝,外界傳言下落不明的荼梧玉佩竟然在寧兒的手上,着實有些出人意料。
稍稍驚訝過後,司空澈輕聲道:“那正好,今日可湊成一對了。”
蘇洛寧卻搖頭道:“其實那玉佩倒也並無十分特別之處,要論玉質,天下間比它好的也有很多,不過是因着它主人的一段佳話而生出了些光彩罷了,我們倒不必湊這個熱鬧了。”能湊成一對固然可喜,但若不能得也無甚可惜,洛寧對這種東西倒是看得很淡。
但司空澈卻並不這樣想,這雀鬆和荼梧兩枚玉佩本是一對,其中一枚荼梧既然在寧兒手中,自己又怎麼能讓眼前這枚雀鬆落在別的男人手裡?以前不知曉也便罷了,今日這雀鬆玉佩就在自己眼前,自己豈有放過之理?
如此,便聽得司空澈在蘇洛寧的耳邊低聲道:“寧兒不必擔心,耽誤不了多少時候的,等拿了那雀鬆玉佩,我們就去別處逛。”
蘇洛寧一聽,心道:好大的口氣,這是要速戰速決啊。
她這廂正無語,卻見司空澈已經飛身上了擂臺,那擂臺之上四周紅紗慢揚,而司空澈一身竹青淡墨長衫孑然立於中央,玉樹臨風當如是也,引得底下一衆無聊看客只暗自叫好,單憑這相貌是贏定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個繡花枕頭。
“令兄長的身形可快?”旁邊傳來方纔那年輕男子的詢問聲。
蘇洛寧心道:這人還挺熱心的。但是她到底也不知曉司空澈的武功究竟如何,難免有些擔心起來。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洛寧實話實說道。
那男子遂擔憂道:“令兄長對面站着的那個是以快劍聞名的嘯風堂少主子胥錦程,是武林年少一輩中的佼佼者,他的劍法極快,能在短時間內迅速刺傷敵人。”看剛纔那幾個負傷走下擂臺的就知道了,他的劍不僅快而且準。
這時只聽得那臺上的胥錦程揚聲道:“這位兄臺看起來面生,倒不像是武林人士。”
司空澈緩緩一笑,“在下確實不是武林中人。”
但見那胥錦程上下打量了一下司空澈,這才道:“看兄臺的模樣應該是出身官宦人家,這身嬌肉貴的,別再打出個好歹來,最後起了干戈就不好了。”
“這個你不必擔心,我們今日乃是單純比武,願賭服輸,與他人無憂。若是傷了殘了,只作技不如人,絕不事後追究。”
胥錦程這才放心點頭,道:“那就好,如此便不廢話了,兄臺請出招吧。”
司空澈卻道:“先別忙,我還有一事不明。”
那胥錦程問道:“何事不明?”
“這件事卻是得問簾後的閣主了。”司空澈轉身面前那紅紗遮住的女子開口道。
場面靜默半晌,終是聽得那簾後的女子出聲道:“公子有何事要問?”
這聲音正如鸝鳥鳴春,婉轉輕柔,一時間不知酥了在場多少男人的骨頭。
“若是我贏了,那雀鬆玉佩可是歸我?”
簾後的女子沒想到司空澈開口問的卻是玉佩,一時愣怔了,片刻之後才道:“自然。不過公子不僅要贏過所有上擂臺者,還要贏過我才行。”
司空澈淡淡一笑,方是轉過身對那胥錦程道:“出招吧。”
胥錦程見他赤手空拳,身邊不見任何兵器,遂皺眉道:“閣下還是取件兵器吧,免得等會兒敗了,顯得我勝之不武。”
司空澈嘴角笑意不減,只道:“不用。”你還不夠格兒呢。
胥錦程見他如此,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子火來,這人竟然不拿絲毫兵器就跟自己對陣,這是赤裸裸地瞧不起自己啊。好,那自己就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悔不當初!
卻見胥錦程斜指手中長劍,目光凜然地直視着司空澈,道:“請了。”
話音落下,就見臺上劍氣如虹,白光乍現,劍花舞得耀眼,臺下那些懂得功夫的人都看得出來,這胥錦程是打算使出十成十的功力了,卻不知那位官宦人家的公子能不能受得住,別再給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