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歌被潑硫酸的事情在學校鬧得沸沸揚揚,起源竟是論壇上捕風捉影的八卦帖子。大多數風向一直認爲,學校的管理方式並沒有問題,醫學院的學生更多應該關注醫學界有什麼新的技術出現,而不是每天盯着同校的同學,看看誰和誰今天一起出去吃飯,又有什麼關係。
關注這些的,不該直接去念新聞系,以後專注做八卦週刊嗎?
難道,關注別人的八卦,就能讓一個醫生的醫術變得更好?有人若有若無的嘲諷引人深思,之前有那麼些反對的聲音,也就此銷聲匿跡,再不敢說些什麼。
趙丹丹的事立案之後,有了君衍的施壓,警局那邊辦事效率快了不少。都以爲要很久纔能有結論的事,不到一個星期,江雲歌就收到了消息。只可惜,結果並不是江雲歌想的那樣。就在最關鍵的時候,趙家人居然很不要臉拿出了一份證明。一份,能讓趙丹丹免去牢獄之災的證明。
看着結果,江雲歌是真的無語了。
趙家人狡猾得很,居然在最後時刻拿出了一份關於趙丹丹的精神檢查報告,上面的結果顯示,趙丹丹竟是一個狂躁症患者。如果趙丹丹的精神狀態存在問題,那她就算當是傷到了別人,也是不需要負法律責任的。
這不就意味着,趙丹丹會沒事嗎?
看到這個結果,江雲歌是有些生氣的。沒想到,趙家人居然還知道鑽這樣的空子,這一定是他們找的律師幫忙想到的辦法,爲了保住趙丹丹,他們還真是豁出去了。而且,上面說了,其他三個受害者,家屬都同意私了,讓趙家做出賠償。
江雲歌嘆了口氣,並非自己惡毒,而是,趙丹丹並沒有從這次的事情裡得到教訓,如果就這麼讓她逃脫了,她只會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而她做什麼都沒關係,反正會有家裡人替她擺平,下次,只怕她會變本加厲。
君衍,他知道這個結果嗎?他也沒有意見?
很快,這個消息就在學校傳開了。不少同學對這個結果都不滿意,甚至有些害怕,趙丹丹就算真的有狂躁症,那她以後來學校,其他同學豈不是也很危險?大家都不知道,趙丹丹什麼時候會發病,這次潑的是濃硫酸,下次,還不知道會做出多可怕的事情來。
像她這樣的人,怎麼也不能把她留在學校了。雖然警局那邊沒辦法追究趙丹丹的責任,可是,在短短一天的時間內,同學們已經寫了聯名信交到教導處,要求學校讓趙丹丹離開,他們都需要在安全的環境裡學習,而不是每天提心吊膽的。
校方慎重考慮下,也覺得有些道理。如果這些同學再出什麼事,校方可承擔不起這份責任。校領導在商議下決定,讓趙丹丹暫時休學,等恢復健康以後,再回來學校。
誰都知道,這樣的休學,和開除沒什麼兩樣。趙丹丹想再回學校,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江雲歌本來等着君衍聯繫自己,可是,一直等到下午回家,她也沒有等到他的電話,就連信息也沒有。是他太忙,還是覺得,這個結果沒有問題?或者,他壓根就對這件事沒有那麼關心?她幾乎在第一時間趕回家裡,想着能早點看見他,至於見了面要不要問,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可是,回到家,吳叔卻告訴她,就在不久前,君衍的助理打電話來說,君衍晚上不回來吃飯了。
“不回來吃飯?”
“少爺在公司有應酬,會回來很晚,讓少奶奶不必等,自己先吃。”
江雲歌皺了皺眉,以他現在的身體情況,出去應酬,不會有問題嗎?其實,她也不清楚君衍的身體狀況。相處這麼久了,她差點都忘了,君衍也是需要外出應酬的。
本來還有些期待的心一下子就消失了,她好像還有些失落。吳叔問起:“少奶奶,晚上吃你喜歡的酸菜魚,可以嗎?還是,你有想吃的菜?”
一直很期待晚飯的江雲歌今天突然沒了興致,她悻悻然揮了揮手:“隨便吧!吳叔你看着做一點就行了,我今天不是很餓。”
“那我做一道新學的辣子雞,給少奶奶試試?”
“都可以!”吳叔本來想着,自己新學的手藝總算有了展現的機會,沒想到,今天少奶奶卻沒什麼興致。看來,少爺不在家,少奶奶胃口都不好了。
晚上的菜味道很好,江雲歌也只隨便吃了些,早早窩在了臥室裡,不知不覺查起了關於狂躁症的資料。
趙丹丹,是真的有狂躁症嗎?那爲什麼在最開始的時候,沒人說她有狂躁症呢?
單憑她在圖書館裡的表現就斷定她有狂躁症,那也太草率了點吧!
“情感性精神障礙?那我要說自己有抑鬱症,豈不是也可以?”江雲歌覺得有些荒唐,也不知道趙丹丹的精神診斷是真的還是假的。
看着資料,睏意襲來,江雲歌打了個哈欠,倒在牀上,慢慢閉上了眼睛,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被外面的鳴笛聲吵醒。她猛地睜開眼睛,從牀上跳了下來,在陽臺上看見吳叔匆忙去扶人。是君衍的助理周煜,他們竟然是叫代駕送回來的。
看到他們進屋,江雲歌光着腳趕忙跑下樓,連拖鞋都忘記穿了,進來時,正好瞧見他們把人扶進來。
這還是江雲歌第一次看見君衍喝醉酒!
“這是怎麼了?”
“今天晚上是跟藥監局的幾個領導吃飯,推不掉,三少喝多了。接下來,就要麻煩夫人費心照顧了。”江雲歌還沒準備好,周煜已經把人送到了她面前。周煜也喝了不少,走路踉踉蹌蹌快不行了,江雲歌不好挽留,叮囑他回去小心一些。
看君衍這個樣子,江雲歌也不好問什麼。
她嘆了口氣:“吳叔,要麻煩你去準備一碗醒酒湯,我先把他扶上去。”這濃郁的酒味有些刺鼻,也不知道他今天晚上到底喝了多少。
江雲歌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纔把君衍弄回臥室。一個趔趄,兩個人都倒在了牀上,江雲歌被他死死壓在牀上,一時竟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