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人當時就慌了,剛纔還好好的,怎麼拔了銀針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江雲歌正準備瀟灑離去,江雅一把拖住了她。剛纔還能說話的父親,現在又只能橫眉怒目看着她們,這個落差,實在讓人難受。
“姐姐!你是家裡的長姐,我特地請你過來的,既然你有能力治好父親,哪怕父親不肯答應你的要求,你至少……至少讓他可以開口說話吧!不然,你今天不就是白來一趟嗎?”
江雲歌諷刺道:“難道我今天不是白來一趟嗎?既然談不攏,我爲什麼要給他治病?”
她笑着,回頭看到江宏義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那雙眼珠子幾乎要從眼眶裡掉了出來,可想而知,此刻不能說話的江宏義內心有多崩潰。
沒錯!江雲歌就是故意這麼做的。
她甜美的笑着:“我情深義重的父親,這可是你自己的選擇,我說過,你千萬別後悔。堂堂正正的男人,就應該心平氣和承受結果。我可沒有逼你!我們這是,公平交易。只是,好不容易說了幾句話,突然又不能說了,這種滋味,大概不太好受,你就慢慢適應吧!”
見一家子人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江雲歌漫不經心伸了個懶腰:“既然沒我什麼事的話,我可要先走了。但願你們一家人,從此和和睦睦,開心幸福。我就不打擾了!”
江雲歌從始至終都保持着甜美的笑容,不知道的護士還在一旁說,這位小姑娘又漂亮,還平易近人,看着就討喜。
羅玉鳳聽到這些話,心裡頭更是氣惱。只是礙於江宏義在這,她不好發脾氣。
她沒忘記現在什麼情況,江宏義既然選擇了自己,這也讓羅玉鳳有些意外。不過,這恰恰證明了自己這些年的成功,她在江宏義的心裡還是有着很重要的地位的,他竟願意爲了自己,放棄好起來的機會。
羅玉鳳感動着,握緊了江宏義的手:“你放心!宏義,你對我如此情深義重,我也絕對不會負你。之前,我還在猶豫不決,不知道該如何做決定。可是現在,我明白了。你讓我留下,對我不離不棄,我也不會讓你一輩子癱在牀上。我知道,你是個心高氣傲的人,不允許自己這麼狼狽的活着。所以,我決定了,去找韓碩,咱們吃了那顆藥。”
江雅一聽,激動起來:“媽,你瘋了嗎?你明知道那是毒藥,吃上以後,父親就再也離不開那個藥了。那甚至比毒品還厲害,不吃就會死人的。你難道想父親一輩子都被人操控嗎?”
江雅的話也在理,這點,大家都有想過。可是,現在他們已經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江雲歌這邊給的是一條死路,江宏義又不能一直這樣癱在牀上。所以,她只能鋌而走險。
羅玉鳳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韓碩當時不是說過嗎?只要每個月按時吃藥,他就不會毒發,和平常人是一樣的。他也不是每天都吃,只需要每個月吃一次。大不了,我就按時找韓碩拿藥。不管他有什麼條件,我老實去辦,也就是了。”
羅玉鳳想當然以爲,韓碩這麼做,無非是想斂財。自家的藍宏藥業,只要妥善經營,她就不信,連買藥的錢都賺不過來。
“韓碩無非是要錢,我每個月準時給他也就是了,公司不至於連藥錢都賺不到。可你剛纔沒有聽到江雲歌提出的那些要求嗎?就算你父親答應了她,我淨身出戶,藍宏藥業還是要給她。那你父親還剩下什麼?孤家寡人一個,沒有錢,更沒有家人。可想而知,江雲歌有多惡毒。她就是要讓你父親一無所有,讓我們全家都痛苦。”
“可是……”江雅只是擔心,韓碩的藥,會給父親帶來不可挽回的傷害。她只要一想到那是毒藥,就覺得毛骨悚然。
江媛趕緊拉住江雅:“小妹,你今天是怎麼了?難不成,你也中了江雲歌的毒不成?以前,你可是恨她入骨的?怎麼今天處處爲我們的敵人說話?我知道,你擔心那是毒藥,會損害爸的身體。可你告訴我,哪一種藥沒有毒?是藥三分毒!王夫人吃了,不也好好的嗎?你就不要杞人憂天了,現在最關鍵的是讓咱爸快點好起來。”
她嘆氣道:“我們都看得出來,江雲歌就是想讓我們一家人不得安寧。如果真按照她說的,媽離開了,爸把公司交出去,我們家就一無所有了。我們還能像現在一樣幸福嗎?什麼都沒有,父親就算好了,走出去也是要被圈子裡的人嘲笑的。你覺得,爸能承受這種羞辱?”
江雅沉默了,她不能否認,姐姐說的一點都沒錯。可她總覺得,這件事有點懸。相比之下,她還是更相信江雲歌的本事。只是,江雲歌的要求,家人們一個都不能接受。連父親都拒絕了,這是讓江雅最意外的。
她本以爲,父親會爲了讓自己好起來,答應江雲歌的要求。她看着自己的父親,眼神中透着複雜的光。她明明感覺到,父親渴望恢復健康,而且,他對江雲歌的醫術是深信不疑的。而上次,他看到韓碩的時候,眼神中都透着警惕。
那他爲什麼要答應呢?
江雅不死心,再次說道:“媽,咱們不如問問爸的意見吧?如果他同意讓韓碩幫他治,就讓他眨一下眼睛。他意識清楚 ,就有權利自己選擇。”
羅玉鳳瞪着江雅:“你這丫頭,真是鬼迷心竅了。不到黃河不死心!好!我就讓你父親自己選擇。”
她瞭解自己的丈夫,讓他窩囊的度過餘生,他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宏義,你也聽到了,小雅始終不想你吃韓碩的藥。那我現在讓你自己選擇,如果你願意讓韓碩給你治病,你就眨一下眼睛,告訴我們。我們全家,都尊重你的選擇。”
此時,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等着江宏義的回答。
只見,江宏義掃過衆人,最後定格在江雅的身上,終究還是眨了眨眼睛。江雅的心一下子就涼了,她明白了,父親這是別無選擇了。那無奈的神情,只有她看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