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嵐以爲她沒有準備，臉色當時就有些不好看了。
“你剛纔不是還說，準備得差不多了嗎？既然差不多了，那就明天去考試。”
“只是有點突然，沒有心理準備。媽，你叫我來，就是爲了說這個嗎？”雲歌還以爲，她找自己，是爲了那張照片。看來，白嵐並不知道照片的事。
“不然，你覺得是什麼？”
雲歌心念一轉，主動給白嵐倒了一杯茶，淡笑道：“我以爲，媽是想問我，爲爺爺準備壽禮的事。”
這讓白嵐一驚：“你倒是還記得你爺爺的壽辰，算你有心了。”出身不好，可是，眼下看起來還算有點孝心，這丫頭，也不是那麼一無是處的。
“只是，你也不知道老爺子喜歡些什麼，壽禮，到時候君衍自然會準備，你就不要費心了。以免準備了些上不得檯面的東西，反而招人笑話，知道嗎？畢竟你在鄉下長大，見識有限。等你以後見識廣了，這些事，自然會交給你去張羅。”
雲歌並沒有在意白嵐的話，笑着點頭。
“我的確不太懂這些，只是想着，像爺爺這個年紀的人，不知道會不會喜歡玉這類的東西？”
“算你有良心，還知道送玉器，這樣的東西，也不算丟我的臉了。”
“爺爺喜歡玉器嗎？過生日，是不是應該送玉如意？玉如意比較常見，不知道市面上有沒有用翡翠雕琢出來的松樹柏樹，這些都是寓意壽比南山的東西。”
聽雲歌這麼說，白嵐看她的眼神逐漸變得不一樣了。
“你還對玉器有研究？真沒看出來，我以爲，你也只知道在藥鋪裡搗鼓些草藥，其他的，也就不知道了。”
雲歌靦腆一笑：“上次，您無意中說到，爺爺還有一個月不到，就是七十大壽，我便記下了。只是，玉器這東西，上了年限的，更有價值，就好比這古玉。還要寓意好！以前，古人就最喜歡用龍鳳來雕刻在玉上，栩栩如生，送人最合適不過了。說起來，媽媽見多識廣，不知道，您有沒有見過這樣的古玉？”
她用渴望的眼神打量着白嵐，想讓她給自己解惑。
白嵐並未察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認真思索一番後才說道：“這個，我還真沒見過。龍鳳呈祥，寓意吉祥，只是，這古玉上要一面龍一面鳳的，現在已經很少見了。你倒是提醒了我，我的確可以給你爺爺準備一件玉器作爲禮物，他應該會喜歡的。”
雲歌點頭：“這樣的東西不常見，正因爲稀少，才顯得珍貴，若是爺爺看見了，肯定會特別高興的。我還以爲，咱們君家是有的，這纔沒有說起。”
“我這是沒有的，其他人有沒有，我就不清楚了。你給了我很好的死路，我的確可以去了解一下，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物件。”
雲歌淡笑着，心裡卻沉思起來。
她故意在白嵐面前問起，本以爲，白嵐管家，那她應該多少知道一些。畢竟，她是老爺子最看重的兒媳婦。沒想到，她竟然也說沒見過。是君家沒有，還是老爺子沒有讓白嵐知道？又或者，白嵐沒有跟自己說實話？
雲歌沉思着，白嵐卻對雲歌的印象加了一分。本以爲，這丫頭並沒有把老爺子的生辰放在心上，沒想到，她還會知道給老爺子準備禮物。
“這樣，你先準備吧！最好能準備一份獨特一點的，到時候，讓君衍幫你參考。等壽辰那日，我們再看誰的更合適，一起送給老爺子。他如果收到了你送的生日禮物，應該會高興。只是，要獨特一些，和別人的都不一樣，還能眼前一亮。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雲歌知道了，看來，白嵐也在爲生日禮物頭疼，剛纔看她能說上幾句話，這纔給雲歌表現的機會。
白嵐不知道古玉的事，那她是不是應該轉移目標？老爺子在君家待的時間最長，她與其接近其他人，還不如直接得到老爺子的信任，再問他。
白嵐心情還不錯，留下雲歌多說了一會話，臨近中午了，白嵐乾脆留她在黎園吃飯，不容雲歌拒絕，這就讓傭人去把君衍請過來。
君衍過來的時候，雲歌正在給白嵐診脈。
雲歌的醫術，君衍是知道的。乍一看，君衍還以爲白嵐身體不舒服，大步上前，急切問道：“母親，你可是哪裡不舒服？”
白嵐見兒子來了，臉上多了幾分笑意。
“我不過是晚上睡得不太好，聽說，雲歌也會給人把脈，調理身體，我就讓這丫頭給我看看，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應該如何調理。”
君衍認真看着雲歌，又不敢打擾，只好耐着性子坐下來。
過了好一會，雲歌收起自己隨身帶着的絲巾，這才發現，君衍不知何時已經坐在自己旁邊，她心裡一驚，臉上波瀾不驚。
“媽，你的身體並無大礙。晚上難以入眠，是因爲你平時經常處於神經緊繃的狀態，也就是說，你給自己太大壓力了，操勞過度。”
“君家這麼大的家業，家裡的大事小事都一大堆，我怎麼可能不操勞？”
君衍皺着眉頭問道：“有辦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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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衍知道，母親每天睡眠不超過四五個小時，這還是每週找人鍼灸的結果。
“母親，最近，鍼灸師父過來嗎？”
“我就是靠着鍼灸，才維持每天四個小時的睡眠。要是不來，我恐怕連四個小時都睡不了。最近，鍼灸的效果也越來越差。”
雲歌皺起了眉頭：“能大概說一說，鍼灸師父給您扎的哪些部位嗎？”
白嵐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又指了指其他幾處地方。雲歌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幾個位置，無關痛癢，不會有大礙，可是要根治，也不可能。看來，白嵐找的這個鍼灸師父，功夫並不怎麼樣。
“有問題？”
雲歌淡笑着，也不說破：“沒有。”
“既然沒有，那我怎麼最近越來越覺得沒什麼用了？你也是學醫的，中醫鍼灸，你懂嗎？”
不等雲歌回答，白嵐就自問自答：“算了！你又能懂什麼。我這老問題了，不指望根治，能讓我維持現狀，我就很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