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黑衣少年一聽,一雙清澈的眼就這麼直直的看向雪天傲,一副傻乖傻乖的樣子。
面對這樣的人就是再惱也消了,雖然不討厭這黑衣少年,但是出於謹慎,雪天傲還是覺得要與他們保持距離。
“無涯,帶着他走。”雪天傲不着痕跡的表明東方寧心與他的關係,左手將東方寧心護在懷中,右手牽着小神龍。
萬年前的中州他們會不會遇到危險雪天傲不知,但爲了安全起見他必須多個心眼,小神龍是他們一行的秘密武器,不到最後關頭雪天傲是絕對不會讓小神龍的身手泄露出來。
原本他們可以悠然的走在大街上安安份份的當個觀棋者,可現在好了,因爲一個突然出現的無暇少年而不是再次陷入麻煩當中,不過他們好像也並沒有很生氣,畢竟這個少年值得他們出手……
沒有絲毫停留,東方寧心一行來到疑似寂滅山脈的山叢處,此時他們實在不宜出現在小鎮上,畢竟他們帶着一個“麻煩”,這個“麻煩”的這張臉更會惹麻煩……
“說吧,爲什麼劍宗門的人要追你,你惹了什麼麻煩?”最安全的地方不是什麼山洞、角落的,那種地方也不好找,東方寧心與雪天傲直接尋了一個空曠沒有死角的平地,在這裡即使有人追來也無法偷襲他們……
黑衣少年微微揚頭,看向雪天傲與東方寧心,雙眼不閃不避,用着特有的輕柔的聲音沒有情緒的說着:
“劍神好男色,半年後是劍神七百歲壽辰,而我是劍宗門的門主訓練後獻給劍神的禮物。”
說這話時黑衣少年的臉上沒有羞恥只有憤怒,那種感覺好像在說,長的好看不是他的錯,被男人惦記也不是他的錯……
“好男色?”咳咳……無涯猛咳着,同時想着自己這長相雖然比不上面前這個少年絕色,可在中州也算數十數九的美男子,他不會倒黴的被那個什麼劍神看到,然後被個男人壓在身上吧?而那個男人還是萬年前的老古董?
呃……一想到這個可能,無涯就感覺全身都是寒的,偷偷的看向雪天傲,無涯又鬆了口氣,有雪天傲在他很安全。
雪天傲雖然不苟言笑,但是絲毫不減他的俊美,雪天傲與面前這個黑衣少年是完全不同的類型,但卻同樣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雪天傲那天生的優雅、貴氣相當讓人着迷,而他的外表一看就知道是強勢強悍相當有安全感的男人,這樣的男人相當的受女人喜歡,但並不表示愛男色的劍神大人不喜歡。
而且不論怎樣,如果真的遇上愛好男色的劍神,那麼有雪天傲和這個黑衣少年在,他也就是不起眼的小草,會被人忽視的。
無涯鬆了口氣,可隨即又想到一個更恐怖的問題,雙眉皺攏問向黑衣少年:“不對,你說劍神七百歲?”
七百歲是什麼概念?在中州他見過最長命的老妖怪也不地就是一百多歲兩百歲不到,萬年前的中州這麼恐怖嗎?
黑衣男子對於無涯的震驚很是奇怪,秀眉微挑,不解的反問:
“你不知道嗎?七大神據說是與天地同壽的,雖說他們都有七八百甚至上千歲,但是他們的外貌一直在四十左右不變,他們是神不會老的……而無窮的生命和修煉的盡頭讓七大神的人生已經沒有了別的追求,他們沉迷墮落,他們很多都好美色,男女不拘。”
說到這裡時,黑衣男子的嘴角有着淡淡的嘲諷,那嘲諷恰到好處,讓人覺得他是因爲顯些落入那樣的人手上而悲哀。
“修煉的盡頭,修煉真的有盡頭,難道他們不懂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道理嗎?七大神,原來修煉到神的境界也不過如此,神不是應該無玉無求的嗎?”
東方寧心冷冷的嘲諷着,隨即又像是想到什麼一般,輕聲的呢喃着:“難怪那個人寧可死,這樣活下來又有什麼意思,無窮的生命沒有目標的人生……”
神,東方寧心第一個想到針神,那個風華無雙的男子,那個歷經歲月的沉澱而優雅從容的男人,那個即使面對陌生的她亦笑的溫柔和包容的男子……
他應該是萬年後的中州唯一一個成神的男子,那個男子在成神後也沒有放棄自己對人生的追求,沒有沉溺享樂,最後他愛的人走了,他甚至捨棄永生,可是神真的有永生嗎?如果有的話又怎能輕易的捨棄呢?
“東方寧心,那與我們無關,別忘了沒有人能做到與天地同壽。”雪天傲隱隱發現了東方寧心的不安,低聲安慰了一句,同時提醒東方寧心所謂的天地同壽不過是騙人的,萬年後中州連記得七大神的人都沒有。
“對,與我們無關。”東方寧心對着雪天傲點了點頭,也只有雪天傲還能在這個時候保持冷靜,白自己只是局外人,而她總是不經意的將自己融入這個世界,是因爲死過一次重生的原因嗎?對於萬年前的中州她總是能習慣性的適應着……
雪天傲想要再說什麼安慰的話,可是看到睫毛忽上忽下,雙眼微眨的黑衣少年,明白現在時機不對,面前這個少年的事還沒有問清,隨手救一個人卻不想這個人居然和劍神有關,原本打算滅了劍宗門把這事按下來,可現在呢?
按這個少年的說法,他這種長相在中州絕對是一麻煩,而看這個少年的性情,他並不是一個會向現實屈服的人。
雪天傲頭痛了,這個少年還真是一個麻煩,他很想丟下不管,可不知爲何他總是做不到,看着少年那雙眼他就會想到當初東方寧心在黃河之上無助的樣子……
他曾發過誓,這一生絕對不再對東方寧心放手,可爲何對面前這個少年他也無法忍心?
雪天傲感覺很怪,怪到讓他覺得自己都不是自己了,可是腦子似乎不受控制,面對這個少年他總是有着一種憐惜的心境,這讓雪天傲煩燥,但也無法改變自己的意志。
“你叫什麼名字?”雪天傲強迫自己收起對面前黑衣少年的好感,用着一慣冰冷的語調問着。
“名字嗎?”黑衣少年聽到雪天傲的話,雙眼閃着空靈的迷茫,好像陷入一件悲傷的事情一般,這樣的表情該死的讓人心疼……
“我沒有名字,不過他們都叫我冥。”冥的聲音帶着一絲的沙啞,那就感覺就好像想起了悲傷的事情。
心不由一疼,東方寧心發現自己對面前這個少年還真是狠不下心來,一絲絲的懷疑與防備也因着這然一句話而消退了。
“冥也是你的名字不是嗎?先休息一下,有什麼事晚點再說。”東方寧心示意冥找地方坐下,然後她便與無涯一起去枯枝樹葉什麼的,準備等天黑了用……
“謝謝你們,遇見你們真好。”冥輕輕一笑,這一笑如同天山的雪蓮燦開一般,剎那芳華……
衆人被這笑迷了腦子,大腦有那麼一刻處在迷茫之中,就好像想要珍藏這少年笑,好半響無涯纔回神,輕咳了一聲:
“咳咳,別笑的這麼好看,不然即使我們不好男色,爲了你也會好男色的。”無涯相當鬱悶的說着,一個男人長得這麼好看幹嗎,長得這麼好看偏偏不顯女氣,真是造孽呀……
冥一聽,低着頭乖乖的坐下,果真聽無涯的話不言不語了……
無涯一看,樂了……這孩子還真是傻乖傻乖的,讓他不笑就不笑,這麼乖的孩子還真是讓人無法放心,他一個人無權無勢無真氣,在中州要怎麼活呀……
夜幕降臨,不知是這一天太累了還是經歷的事情太多了,冥在吃飽後很快就睡着了,雪天傲看了一眼那如同孩子一般純真的睡顏,爲了安全起見還是伸手點住了冥的穴道。
“劍宗門的事情如何處理?”無涯看到人睡了,纔開口問雪天傲。
自從遇到這個叫冥的少年後,無涯感覺一切都怪怪的,但又說不出是哪裡怪了。
只一眼,無涯就發現自己很喜歡這個少年,想要保護他不受任何的傷害,可這種情緒對於無涯來說是陌生的,沒有哪個人能讓無涯一開始就無條件的保護他,就是東方寧心也不曾讓無涯有這樣的衝動,可是心卻不受控制,就好像他們是最爲親近的,血脈相連的……
雪天傲身上冰寒氣息越發的濃郁了,他總感覺不對勁,可卻又找不出不對勁的原因,對於這個叫冥的少年,他莫名氣就喜歡想要保護,微微搖頭雪天傲將心中那莫名其妙的煩燥壓下,也許人與人之間就是講緣份的,他與這個少年投了緣……
“原本以爲只是一個劍宗門的事情,可現在似乎不能,把劍宗門滅門了,這個少年的一樣危險,他的長相註定他不能平凡。”
“那他……”東方寧心指了指這冥,感情上放不下,可是理智告訴東方寧心他們不能帶着這個少年……
“我們是觀棋者,儘自己所能。”雪天傲說不出放棄這個少年的話,一想到放棄這個少年就想到在黃河之上對東方寧心的放手。
東方寧心點了點頭不再多言,依在雪天傲的懷裡沉沉的入睡,明天就去這可能是寂滅山脈的地方尋一尋,也許會有回去的路,而這個少年與他們是無關的,畢竟他們早晚得要回到萬年前。
“唉……”無涯輕嘆了口氣,看了一眼小神龍,伸手一撈讓小神龍躺在他的腿上,無言的看着那佈滿星子的天空。
他們是觀棋者,他們永遠入不了局,即使他們再怎麼喜歡,再不捨、再怎麼想要幫助這個少年,也不得不放手,一萬年的距離是無法跨躍的。
時間悄然流逝,東方寧心、雪天傲與無涯這三人無論處在何地都是相當的警覺的,可是這一晚似乎不一樣了。
子夜時分,一身黑衣的冥突然站了起來,月光下的冥似乎多了一份飄渺的氣息,而氣息似乎只有絕頂的高手才能擁有……
如果東方寧心、雪天傲、無涯或者小神龍四人當中任何一個人看到此時的冥都會發現,冥沒有他們想像中的那般簡單,可偏偏這四個警覺的高手此時卻是睡不醒。
冥優雅的轉身掃視了四人一眼,最後眼睛落在了東方寧心與雪天傲的身上,清澈的雙眸閃着耀眼的紫光,這紫光直入東方寧心的雙眼處……
只一眼冥就發現了東方寧心雙眼中的妖瞳,妖瞳是利器可以免役一切真氣攻擊。可是妖瞳並不是這世間最強的存在,這世間最強的免役真氣攻擊的是神瞳,而此時冥雙眼中那耀眼的紫光就是神瞳的光芒。
神瞳與妖瞳之間有着密不可分的聯繫,通過神瞳冥輕易的通過東方寧心的雙眸,讀取了東方寧心的腦子裡的一些片斷。
大婚時的無助、彈《情心》的執着、跳《情殤》的悲傷、密室相護的甜蜜、黃河之上放手的心痛,重生的不安,對墨家的感情,瓊花宴上那女神的驚豔、對雪天傲種種舉動從漠視到動心……
萬年後的中州,萬年後的遠古四族,萬年後的糾葛,還有萬年後這四人因着一副《鳳凰于飛》的鎖而來到這裡。
原來,你們真的來自萬年後,萬年後那個沒有神的世界?神真的消失了嗎?他也消失了嗎?
冥看着東方寧心,伸手輕輕的撫着東方寧心的臉頰,冥嘴角輕飯,滑嫩的如同豆腐這觸感真好。
冥修長白皙的手指在留戀在東方寧心的臉頰上來回的摩擦着,久久都捨不得放下。
“怎麼辦,我發現我很喜歡你身上的傲骨,想要將其折斷然後收藏……”
冥的手指慢慢的下滑,一點一點直至東方寧心的頸脖處,指尖剛好就卡在頸動脈處,那是人最脆弱的部位,只要冥輕輕一個用力,東方寧心就會……
月光下,冥的臉上一片冰寒,那種冰寒與雪天傲不一樣,冥的冰寒帶着一份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的輕蔑……
冥的手指依舊沒有從東方寧心的勁動脈處放開,直到東方寧心因着冥的動作呼吸不順,雙頰泛紅,冥才輕輕一笑鬆開了手,可冥不僅沒有退開,反倒是俯身上前,漠視與東方寧心的相依的雪天傲,冰涼的脣落在東方寧心的臉頰上,一吻畢冥才站起來看着東方寧心與雪天傲……
“寧共死的感情嗎?我到要看看你們能走多遠?觀棋者嗎?當你們踏入這萬年前,你們就是我的棋子了……”